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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郓王对大哥威胁极大,须得忍下,先想法拉拢了李牧之那厮再说,说句犯忌讳的话,百年之后,大哥坐稳了大宋江山,成了九五之尊之后,那李牧之还不是大哥臣子?随意拿捏,让他去东,怎敢去西,让他往南,如何去北?李牧之性命全在大哥手中,今日所存之恶气,到时候是打是杀还是如何,还不是大哥说了算?哪个敢违?如此不美?”
“妙!妙!妙!”
太子赵桓本来不全信九大王康王赵构,可九大王康王赵构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百年之后如此犯忌讳的话,言语间盼着父皇早死,这般狠话都说了,等同投名状,太子赵桓岂能不全信,定时感动非常:
“兄弟言之极当,大哥此前也有此意,只是那李牧之畜生给脸不要还要辱我欺我,致使大哥气得糊涂,险些忘了大事,老三才是我心头大患,李牧之不过疥癣之疾。
此前是大哥只为与李牧之那厮争一时之高下,全然忘了大计,还是兄弟提醒的紧,若无今日争吵,如何得到兄弟真心,大哥我省得了,我娘舅说得对,这李牧之不是寻常人,轻易拉拢不得,容大哥回东宫好生计较一番再议,今日多谢兄弟舍下面皮做活了此事,要不然日后李牧之如何肯投奔我?”
太子赵桓一阵感谢,九大王康王赵构嘴角狡黠一笑,立刻指向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折返车队所行方向大喝道:
“大哥!你我之间已无嫌隙,今日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告知外人,兄长在明,兄弟在暗,你我兄弟同心,只为成大哥全斗过三哥郓王,且快去,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还须讨好,大哥切莫因为愚弟耽误了大事!”
三言两语之下,原本大怒火气滔天的太子赵桓对康王赵构感激涕零,最是信任:
“好兄弟,日后斗过了老三,我若为帝,定教你成天下最潇洒之人!兄长这就去追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去了,兄弟少见!改日再叙!”
说罢,太子赵桓便满心欢喜地跑回樊楼大门,骑着马去追赶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车队。
而就在太子赵桓转身跑去之际,九大王康王赵构站在两墙壁之间,月色濯濯,好不耀眼,照耀天地,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影拉的老长,就如地面下抢出一条吊桶大小、黑甲也似巨蟒来。
只见九大王康王赵构那拉长的黑影幻化成了一条黑甲巨蟒,长得昂首惊飙起,掣目电光生,动荡则折峡倒冈,呼吸则吹云吐雾,鳞甲乱分千片玉,尾梢斜卷一堆银。
那条怪蟒随着九大王康王赵构向前走的身影盘旋而起,径抢到太子赵桓的背影,朝着太子赵桓盘做一堆,两只眼迸出金光,张开巨口,吐出舌头,喷那毒气在太子赵桓背影上,惊得太子赵桓背影三魂荡荡,七魄悠悠。
九大王康王赵构忽然一脸阴戾,开口奸笑道:
“管你鬼魅魍魉,任你英雄豪杰,都是我赵构手中玩物,棋盘上的棋子!哈哈哈哈!”
墙壁两边尽是九大王看完赵构的笑声,不停回荡,只是他的身后,静的怕人。
正此时,夤夜将至,早听得谯楼禁鼓,却转初更。
角韵才闻三弄,钟声早转初更,六街三市,但闻喝号提铃,万户千家,各自关门闭户,对青灯学子攻经史,秉画烛佳人上绣床。
有一人就在刚才墙沿屋顶黑暗之处,悄然起身,顶立于天地之间,踏足于万人之上,孤人寒剑,冷漠无言,正是此前早早溜走的李牧之。
原来李牧之早就在樊楼之内猜测九大王康王赵构那等伶俐的少年如何为了李牧之吃罪了当朝太子,莫不是傻子呆子?要不就得了失心疯,李牧之从影密卫张大嘴里得知梁山泊好汉旱地忽律朱贵派人运送走了烟火药料、铁水之后,便谋划起了此事。
想着太子赵桓必然问罪自家兄弟九大王赵构,李牧之本欲走了,但想试听这九大王赵构如何与太子赵桓诡辩,究竟有何手段,便假意走了,实则骑马走了数十步,便下马闪入黑暗街巷,跃墙踏屋,好似燕子归巢,连续翻过几个屋顶,在樊楼左右细细观察。
忽见太子赵桓拉着九大王康王赵构拐入街巷,必然有话要说,李牧之顺势俯身,如鼓上蚤时迁手脚灵活,默然无声,悄悄摸到近前。
只是那九大王康王赵构实在警惕,李牧之脚下屋顶瓦砾年久长了青苔,吃不住李牧之身重,险些暴露,紧急之下,李牧之做老鼠叫,掩人耳目,太子赵桓那时道:“九弟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
李牧之就便学老鼠厮打,如此方才瞒天过海,听到了九大王康王赵构那般阴险狡诈的嘴脸,还献出毒计,细水长流之谋害,李牧之见太子赵桓先走,九大王康王赵构再走,李牧之这才缓慢起身。
月色如银,洒落了一地好玉屑,九大王康王赵构正得意间,却不知身后还有高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牧之那伟岸身影被月色拉的更长。
好似从地面抢出一条柱子大小、黑甲也似的苍龙来,黑甲苍龙带着无穷怒意,张牙舞爪,张鳞鼓鬣,空中乱舞,飞旋而来,只将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影缠绕,怪蟒虽大,怎敌真龙神通威力,顿时搅作一团,那怪蟒却有一战之力,黑甲苍龙便化成鸿雁般一只鸟飞起去。
须臾,渐高渐大,扶摇而上,直到九霄空里,化成个大鹏,翼若垂天之云,望着那五条龙扑击下来。
只听得刮刺刺地响,却似青天里打个霹雳,把那怪蟒扑打得鳞散甲飘,惊得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影快要飞脱了身体,只恐被那大鹏一口吃了。
李牧之面目冷峻,望着九大王康王赵构身影冷笑道:
“是吗?早就省得你这奸贼包藏祸心,小小年纪,阴险歹毒,端的心思沉重,城府不可计量,我早日猜的不错,你这厮身为皇子,如何按捺的住那颗称王称帝的野心?须逃不出我的眼睛,今日算是看穿你人心肝脾肺肾,可暗处杀了你,不过看在今日你这奸贼全力奉承我的面皮上暂且饶了你,还罢你两个人情,靖康之耻之日,便是你的死期!哼!”
李牧之说罢,身影幻化的大鹏哪肯留情,只将九大王赵构的背影一口吞了。
只见街巷拐角里起一阵风烟,阴风恻恻,黑烟飒飒,风过处,黑烟霭霭扑人寒,冷气阴阴侵体颤,九大王康王赵构似有所感,总觉背后有人,回头一看,唯有千家百户吹灯眠,长空万里辰宿闪,一轮明月千秋照,苍穹无语,大地长眠,前后无一人,上下尽玉屑,深夜千帐灯,故园无此声。
再过三日,李牧之白日只在皇城司处理公务,夜里在府内打扰筋骨,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屡屡相邀,李牧之只是推说公务繁忙,不曾得见,而那皇宫内“寒露帝姬”如何忍受的住寂寞,一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火热,连续催了李牧之三次,可李慕白就是不去。
“寒露帝姬”被逼的急了,第三日夜里,求了刘皇后许久,非要出宫去寻李牧之学习武艺,刘皇后本来不允,长乐帝姬还未出阁,如何能去外面去见陌生男子,可刘皇后早就和三司使刘桐合计,为了太子赵桓位置稳固,决意舍弃往日仇怨,等时机一到,必要讨好李牧之,为我所用。
刘皇后堂堂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如何能够忍耐被李牧之一介武夫戏耍,只因太过熟知自己孩儿赵桓实在无能,蔡京、童贯、高俅之流又靠不住,三司使刘桐只是计相,孤掌难鸣,朝中臣子多少人,尽无一人可堪大用,寻摸来去,筛选万千,竟然还是李牧之一人而已。
刘皇后深知后宫规矩,长乐帝姬又是道君天子最爱女儿之一,如何肯应,只是同为女儿身,刘皇后一眼便看出不善伪装喜怒都在脸上耿直的长乐帝姬言语之间对李牧之极其仰慕,提及李牧之,眼神之中尽是爱惜,刘皇后万没想到长乐帝姬竟然在李牧之“教授”枪棒之时,暗生情愫。
若是往日,定然不允,只是此刻,不得不顺应大势,心中暗忖道:
自宋朝以来,鲜有帝姬下嫁武夫之先例,仅有名将狄青之子取了帝姬,那还是屈死了狄青,为堵住武将之嘴,拉拢人心,狄青一门这才进阶将门,如此,再无先例,若是我做成了李牧之,李牧之必然敬我,倒也欠我一个人情,似李牧之那等知恩图报的汉子,必然不悔。
刘皇后主意已定,只是使其了欲擒故纵之计,越是推脱,那长乐帝姬越是恳求,刘皇后见长乐帝姬催说的紧,心中耻笑道:无知孩儿,中吾计耳。
长乐帝姬百般求告之下,刘皇后这才应允,见夜色渐浓,道君天子该去李师师处去了,便低声说道:
“长乐我儿,若去早去,为娘替你担着干系,仅此一次,切莫贪玩,早些回来,可能答应?”
长乐帝姬欢喜道:“孩儿自然答应,还是母后最爱惜长乐。”
长乐帝姬一阵撒娇卖乖,刘皇后知晓此事干系不小,后宫黄门只是她与大内总管李彦做主,那李彦刁滑的紧,若是将刘皇后私放长乐帝姬出宫之事告知,必然惹得道君天子呵责,故此,并未将此事告知外人,只是将长乐帝姬留在自己殿内,命心腹黄门去寻大内总管李彦骗说夏日炎热,快些去御膳房内催促解暑之物,送与各宫殿贵妃、才人等后宫姐妹。
大内总管李彦不知是计,便急匆匆去御膳房准备,刘皇后又命人抬来凤轿,将长乐帝姬藏在其中,只说是刘皇后出宫去娘家三司使刘桐家中。
如此长乐帝姬便神不知鬼不觉出了皇宫,凤娇抬到李牧之府邸,长乐帝姬下轿,门口站岗皇城司军健如何识得的出来,便要阻拦,谁知长乐帝姬好似云雀穿云,径直闪入了李牧之府邸。
皇城司军健在后追赶,长乐帝姬却愈发欢快,直觉好玩,一路撞着许多下人,直奔校场而去,却遇到管家曹达华往外出来,见前方冲来女子端的无礼,如何敢在李府内狂奔乱跳,当即上前阻拦道:
“哪家女子?端的无礼!这里不是耍处,且快快离开!”
长乐帝姬早已听到校场内李牧之与人打斗之声,心中嗔道:
这该死负心汉,着实该千刀万剐,我在后宫夜夜思念,肝肠寸断,今日若是见不着,明日一早观音像前祈祷一天,只求明日夜里来,结果这该死的契丹蛮子,女真贱畜,只顾自己在府中与臭男人玩耍,枉费了我一番相思意,莫不是男子比妾身还好玩耍?
长乐帝姬愈想愈气,从袖子里抽出水牛皮鞭,冷不防对着迎面轰赶而来的曹达华面门就是一鞭子。
啪!
直抽的曹达华三魂荡荡,七魄悠悠,灵魂差点飞出体外,只是疼的蹲在地上不停抚面喊叫。
长乐帝姬幼年时曾在端王府中住过些日时,自然对偌大的端王府熟知无比,打翻了曹达华,便径直向前长廊走去:
“你这蠢物,也敢拦本帝姬的去路,快去叫李牧之那贱人来大堂旁的耳房见我!他若不来,我便一把火点了这鸟府邸,烧作白地!”
长乐帝姬便去了昔日齐云社蹴鞠之地,也就是现在的校场附近观察,那李牧之跟人打斗的欢喜,哪里还有思念自己的样子,更是气愤:“多日思念之苦,今夜全让你还了不可。”
那边打斗的李牧之忽的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长乐帝姬早已去了大堂旁的耳房。
曹达华那边正郁闷蹲在地上,追赶长乐帝姬的皇城司军汉这才赶来,赶紧搀扶起曹达华关心道:
“老管家好大个男人,如何跪在跟个娘们一样哭泣!”
曹达华起身便骂道:“放你的鸟屁!没见俺脸上被一个少女抽了一鞭子?”
那几个军汉只是嘲笑,询问道:“那女子不似寻常女子,该是宫里来的人,她去了何处?”
曹达华愤怒道:“这贼女子去了大堂旁的耳房,与俺快些抓住,俺要百倍偿还!让女子无端一鞭子,真是晦气!”
几个皇城司军汉嗤笑着去寻长乐帝姬,曹达华便去校场找李牧之告状。
李牧之正要与人争斗已毕,便坐在一旁坦露着胸膛擦汗饮茶歇息,谁料曹达华哭喊着而来:
“老爷,祸事了!祸事了!”
李牧之反应不及,曹达华早已噗通跪在李牧之跟前,哭丧着脸喊道:
“不知谁家的野女子,竟然无端闯入府内,没由来的给小人一鞭子,老爷千万替小人做主,定要打杀了那女子全家!方能出了胸中恶气!”
李牧之不觉又哆嗦一下,不为别的,只因看到曹达华脸上那道鞭痕竟然与“寒露帝姬”所打并无二致,诧异道:“究竟如何?你且慢慢说!”
那曹达华才把之前之事快速说来,李牧之听了不觉吞咽一口口水,一脸惶然:老天保佑则个,千万别是寒露帝姬!这女子狐狸精转世,如何经受的住!
待曹达华说完,李牧之急急起身,周遭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罗丑奴还是第一次见到向来稳若泰山的李牧之此刻竟然惊悚至此,双眼哪里是害怕,简直唐三藏见到了女儿国王,只恨怕被调戏,寻常人遇到母大虫,只怕被一口吃了,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李牧之先是命令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罗丑奴等人继续打熬筋骨,俯下身对着曹达华支支吾吾道:
“那女子长得是何面目嘴脸?”
曹达华这才细细说了,李牧之听完直觉裆下一凉,嘴里呢喃骂道:
这狐狸精转世的贼女子,偌大的皇宫都困她不住,竟然跑到我这里榨取阳元,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这狐狸精怎就按捺不住!
曹达华见李牧之犹豫之间,立刻求道:“主人与我做主!”
李牧之哭丧着脸:“我与你做主?谁他娘的与我做主?你且去好生应付,就说我外出喝酒了,千万千万!”
李牧之说罢拔腿就跑,可曹达华抱着李牧之小腿疑惑道:“主人为何惧她?这贼女子好大的胆子!说主人不去寻她,便一把火把府邸烧作白地!听听,这女子莫不是聋子,不曾听过主人威名?”
“啊呀!这贱人……”
李牧之避之不及,却听了曹达华那句话,心中寻思道:“寒露帝姬”那贱人风风火火,持宠而娇,莫说少了烧了我这府邸,就是整个汴京也敢烧了,我若躲避,她烧了我这府邸,我哪里去住?罢罢罢!便会会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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