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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虽然丢了一些面皮,却讨好了当朝太子,为日后前程打算,高俅欢喜起身:
“臣今日眼疾复发,前面坐着,不时堂会开始,看的眼花缭乱,不如后面坐着倒是济事。”
高俅便主动起身让出位置,去了第二排,一个枢密院的二品官识趣让出位置。
如此一来,人皆落座,李牧之区区一介六品小官,还是武官,竟然与当朝太子、北宋六贼朝中一品位极人臣者同坐一排,如何不引人羡慕嫉妒。
李牧之也知晓今日能如此有面皮,功绩都在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最大的面皮更在九大王康王赵构身上,堂会开始,伶人争相上台唱戏,旁人不断叫好,只有李牧之悄悄看了一眼康王赵构:
好贼子!又教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想要杀你却都不能,若是杀了,天下人都叫我忘恩负义之徒,真是个难对付的贼人!
堂会半个时辰,太子赵桓、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争相打赏,几百两蒜条金如雨水般打去,喜得台上伶人喜极而泣,磕头谢恩,李牧之两袖清风,自然两手空空。
待伶人登台下去,太子赵桓趁机叫来远处东宫属官内侍省都知,耳语交代将那伶人中最为俏丽者今夜引入东宫,准备宠幸一番。
堂会罢,李牧之本欲走了,心里只担心旱地忽律朱贵能否成事,可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如何肯放走了李牧之,非要筵席之后。
可太子赵桓有心讨好吴越王钱氏一门,与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聊得热火,叙礼已毕,请入樊楼后堂,大设华筵,水陆俱备。
太子赵桓与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知晓吴越王钱氏门人久在杭州文化隆盛之地,思来想去,请来西域歌姬乐师,为的是让吴越王世子门人耳目一新,感受太子赵桓、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真情实意。
是时,文官进酒,武将传杯,歌舞满筵,胡笳聒耳,燕姬美女,各奏戎乐,羯鼓埙篪,胡旋慢舞。
只是两班文武乃至太子赵桓纷纷讨好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九大王康王赵构,可世子门人魏丑夫只是随意应付,除却太子、太师蔡京等六贼之外,其余皆是应付,亦或爱答不睬,康王赵构更是过分,只与李牧之添菜倒酒,就连太子赵桓都不曾说了一句话。
好似今日筵席不是为迎接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准备,而是为李牧之特置,满堂紫袍士大夫,到处盔甲武将军,只是成了李牧之的陪衬,脸上冷漠,心中只是咒骂里李牧之十八代祖宗,只是寻思自己无论官职、做人哪一样不如李牧之,竟然能得吴越王,九大王如此厚爱抬举?可怜苦读圣贤书,竟然不如一谄媚武夫!真是个笑杀天下士大夫!
鹤立鸡群,当声震于九皋,龙游虾群,该威能播于四海,李牧之大丈夫立于世间,该是如此,唯有卓尔不群于天下,才有今日权势摄服,天下仁义之士归心。
筵席正酣,李牧之却越发难受,与这满堂奸佞统一屋檐下把酒言欢,实在折磨。
正当此时,舞台帘幕旁,探出一人的面目,贼头贼脑,东张西望,太子赵桓无意看了一眼,诧异道:
“那不是我东宫伴当叫张大的,却又是谁?”
李牧之也随意瞟了一眼,心中悬石方才落地,原来李牧之谁个都不信,就是旱地忽律朱贵那等好汉亦或是愿与李牧之同生同死的罗丑奴,全都不信。
一直挂怀运送火药、铁水之事,李牧之便暗中单独寻了安插在东宫太子赵桓身旁的影密卫,趁太子不在冬宫,命其暗中监视梁山泊好汉运送火药、铁水之事,但有动向,便想办法来通知李牧之。
帘幕闪过了那影密卫张大的嘴脸,稍纵即逝,太子赵桓本就郁闷不悦,全在烦恼李牧之之事,便没有多想,只当是来寻自己的。
李牧之借口出恭,命魏丑夫多与太子赵桓喝上几杯,便独自一人去了后院,假意小解。
因今日朝中权贵相聚,樊楼内除了伺候的茶博士、火家,其余人等,掌柜、厨娘等人,具在各自房内安歇,等候命令。
李牧之疾步而来,寻到后院,郎朗星月,好一派孤月照汴京,四处张望,不见那影密卫张大,李牧之便朗声道:
“此时不出,等到几时。”
那影密卫张大这才从黑影之中闪出,噗通跪倒在李牧之跟前:
“恩相在上,影密卫张大参见。”
李牧之警惕环顾四周,快声道:“休要废话,三笑酒店的人究竟如何了?”
那影密卫张大便如实回道:
“恩相在上,属下不敢欺瞒,亥时头牌(21点)从城外有一伙人路过那三笑酒店,为首的掌柜朱大郎与其中头目交代几句,三笑酒店内走出两个身穿皇城司的火家(伙计),率领二百余人去了火药局和盐铁转运局领几百车东西,便趁着夜色出了汴京,期间遇到巡城士兵盘查,多亏了咱皇城腰牌,巡城士兵如何敢拦,便放行,出了东京,租了三个大泵船,顺着永济渠要去沧州,属下见那些人都上了船,便回来禀告。”
李牧之点了点头满意无比:“你做的不错,适才太子见了你,回去如何是说,不用本官交代吧?”
影密卫张大点头道:“小人明白,这就从后门告退。”
李牧之亲自送了那影密卫张大走了,这在折返樊楼之内。
筵宴已终,太子赵桓宣读道君天子丹书圣敕,着令有司,凡吴越王世子门人一干人等,跟去人员,都有赏劳。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高俅、王黼、梁师成之流、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送世子门人魏丑夫并众将于馆驿内安歇。
筵宴分别之际,李牧之乃是孤臣,与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寒暄几句,那魏丑夫还不肯放走李牧之,说要今夜单独邀请李牧之煮酒赏月,不醉不归,李牧之以明日公务繁忙为由推说之后,甩了康王赵构,独自一人出了樊楼。
太子赵桓见李牧之走了,说起话来十分方便,先是命令九大王康王赵构留步,再拉扯住要去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的三司使刘桐。
寻了一个僻静角落,太子赵桓苦着脸埋怨道:“娘舅,你今日何意?咱们是自家人,刘家富贵都在我身上,为何今日不助我,反倒处处与那恶贼李牧之、康王赵构忤逆我?”
三司使刘桐只是无奈摇头:
“太子,今日之势到了此时你还看不出门道?那吴越王世子门人来此,吴越王及世子必然交代,少与朝廷大臣勾搭,只可与李牧之交往,吴越王在两浙乃至东南名望早已胜过当今天子,他若是还与朝中权臣结交,天子岂能不怀疑吴越王另有所图?”
“往年都是吴越王亲自来东京为天子庆贺寿辰,今年却换做了世子,那便说明吴越王已然有意传位于世子钱无垢,我等今日若是在世子门人魏丑夫面前与那李牧之难堪,那魏丑夫、丁佳又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面首,吹得枕头风,只说你这太子与蔡京、童贯、高俅等奸佞同流合污,吴越王世子给道君天子上奏,说太子无德,你还有活路?”
“再者,今日蔡京、高俅、童贯那等奸诈狐狸,全然不替太子说话做主,我一人独木难支,如何帮你?”
太子赵桓听了倒也觉得有理,只是一时不明,便道:“是我错怪了娘舅,只是娘舅有何计较?蔡京之流靠不住,却又能指望谁?”
三司使刘桐看着快要走出的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急道:
“李牧之!”
太子赵桓更是不解:“娘舅何出此言?那李牧之该千刀万剐!横死都算便宜了那厮!”
三司使刘桐急的火烧,拉着太子赵桓便走,康王赵构在后跟随,刘桐对太子赵桓轻声道:
“李牧之为人再可恶!乃是正直之人,只要为我所用,必是清风明月刀,一刀斩水寒,我此前怪他诈我钱财、夺沧州盐山,只当是此人与李彦那阉人一般,为满足私欲而已,谁知李牧之竟然还有江湖侠士之心,杀我等富,救济穷苦百姓,不贪一文,我思前想后,日后定要拉拢此人。”
太子赵桓愚蠢之人,如何能懂三司使刘桐深沉心思,当即反驳道:“可是此人着实可恶,比之蔡京之人可恶千百倍。”
三司使刘桐苦笑道:
“李牧之所恶,不过是一腔纯正热血,看不惯满朝奸佞罢了,纵观此人所为,金刚不可夺其志,整顿吏治之后,虽说对蔡京之辈还有我不敢多嘴多舌,但令其余官吏皆有忌惮,可见此人真心为国,乃栋梁之才,不过是恃才傲物罢了,我敢断言,太子位置稳固,全在此人!”
太子赵桓低着头琢磨道:“何出此言?”
三司使刘桐不耐烦道:
“他抢夺我等沧州盐山,那沧州十二座盐山,每月最少一百万两进项,我细心算过,扣去人工、成本之后,最少在五六十万两,只多不少,此人拿着做了何用?他在下大棋,近日也收敛了许多,不与人争强,且信了姑父,他掌皇城司百官密档,等同操控百官,只到山高水长处,此人一举定乾坤,日后断不可与他争高下,必要时学那康王赵构,适当讨好。”
说话间,三司使刘桐带着太子赵桓、领着不近不远的康王赵构出了樊楼,吴越王世子门人被百官簇拥上了马车,非要送到馆驿,三司使刘桐对着若有所思的太子赵桓呵斥道:
“太子,并非我刘桐以下犯上,只论亲疏,我该训你,李牧之、赵构皆是能屈能伸之辈,你为何学不得?至此还在为了面皮之事斗气?眼下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必须讨好,等吴越王世子来了,你须时时陪着,让他在天子面前替你说好话,还不赶紧相送?”
太子赵桓点了点头:“娘舅,说起老九,我还有事要问他,你且暂替我送魏丑夫等人,我说完便就赶上。”
三司使刘桐见太子赵桓眉眼舒展,便知晓在自己的劝解下通透了几分,便交代道:
“李牧之非同凡人,不是轻易拉拢的,此事须从长计议,都在我身上,我且先去了。”
太子赵桓点头道:“娘舅慢走。”
三司使刘桐便随着群臣一起去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车架返回馆驿。
太子赵桓见人多眼杂,便气愤拉着康王赵构走到樊楼一旁的街巷拐角,见四下无人,太子赵桓愤怒瞪着康王赵构:
“九弟,不曾想到你竟然是这般人,以前见你不显山露水,自出了后宫,入了敕封王府,这个不见,那个不看,谁来了都是三言两语应付过去,自己活在府邸中独自逍遥,远离朝堂,倒像个仙人一般快活,还道你有心修全真,可你今日露出爪牙,有意参与党政与我做对?怕不是你跟郓王一般,也有那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也罢,枉费我往日对你多加爱惜,还在父皇面前替你说好话,今日起,你我势不两立,水火难容!且看为兄出招!”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了惶恐难安,哪里有之前在樊楼内的傲骨媚态,尽是慌乱,手无足措之下,推金山倒玉柱,对着太子赵桓纳头便拜:
“大哥你好生糊涂!兄弟今日之举全心全意为了大哥,兄弟苦心,大哥怎能不知?”
太子赵桓冷笑道:“老九,少来耍怪!你当我是猪?把我来骗?就是三岁的娃娃都看出的来,你与李牧之穿了一条裤子,誓要把我来欺辱,我岂能容你!如今又要来放什么狗屁?”
九大王康王赵构一脸委屈,埋怨道:
“大哥是真气糊涂了,也怪兄弟未曾事先打了招呼,小弟不曾参与党政,因性格孤僻,与人难以相容,吃罪了不少朝臣,时常在父皇面前告我的刁状,全仰仗大哥做的好事,把事做活,替兄弟说尽好话,兄弟才有今日,只是大哥不知,兄弟今日之举全是为了报恩!”
“哈哈哈哈!”
太子赵桓摇头苦笑:“老九,你有何言语又要把我来欺?我且听你放的什么狗臭屁!报的什么恩!若是嘴里欺瞒我半个字!我日后教你骨肉为泥!”
康王赵构哭丧着脸解释道:
“兄弟之所以近日露面,那是从属下嘴里得知,三哥暗中派人拉拢李皇城使,李皇城使乃是何人?竟然连三哥都去暗中拉拢,足见李牧之作用最大,可大哥竟然处处为难李皇城使,若是将那厮逼急了,投靠了三哥,大哥您手中无权,所依靠的三司使刘桐孤掌难鸣,又是商贾出身,如何能信?”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高俅之流又是首鼠两端,想来大哥早已领教,我今日急急露面,一味讨好,那就是为了避免大哥与李皇城使刀兵相见,水火不容,今日留下了余地,日后才好商量,我今日全心为了大哥,可是大哥却这般说我,寒了兄弟的心,兄弟心里委屈的紧啊。”
太子赵桓向来左摇右摆,没个主意,这个说什么便信,那个说什么便做,前番三司使刘桐真心所说,竟然与此刻九大王赵构所言别无二致,意思相近,太子赵桓却泛起了嘀咕:莫不是我真的冤屈了老九?
可话已说出,太子赵桓装模作样试探道:“九弟,你是真心助我?”
一脸幽怨的九大王康王赵构含着热泪道:“大哥,兄弟只为了报大哥往日恩情,皇天后土,哪个敢欺?”
太子赵桓见康王赵构态度感人,面容将哭,如何不信,便惭愧的搀扶起九大王康王赵构:“倒是我猪油蒙了心,全然不识好人意,罪责都在我身上,只是我堂堂大宋国太子,李牧之那厮一介武夫,竟然屡屡欺我,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九大王康王赵构拭去眼泪,抓住太子赵桓双手热忱道:
“兄长知我心意今日也不枉折了面皮,只是大哥咽不下这口气也要咽,”
九大王康王赵构忽的一脸神秘莫测,四周警惕一扫,尤其是墙沿之上,只怕隔墙有耳,九大王康王赵构只听得墙沿屋顶似有响动,九大王康王赵构叫道:
“墙沿屋顶上什么响?”
屋顶黑暗之处,有老鼠叫来,太子赵桓便道:“九弟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
屋顶黑暗黑暗之处,又传来老鼠厮打叫声。
(读者义父估计纳闷我为什么老写那个火药啊啥的,现在剧透一下下,免得读者义父觉得我水数字,一来保护男主,算是一个金手指,二来为日后组建火枪火炮军队准备,冷兵器只能打到草原,热兵器可以干向西方,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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