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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意领着谢文韬等人,笑吟吟叫住司马玉嘉。
他停下脚步施礼:“听闻谢老夫人爱桂花,彼时还是探花郎的谢老先生,便亲手为她老人家栽了这满园的桂树,此事传为佳话。”
这满园的桂树,确实是谢家祖父年轻时,亲手为谢家祖母种下。
后来子侄辈每到谢老夫人生辰这天,都会亲手栽下一棵,寓意着谢家后代福泽绵长。
谢文韬今早还亲手种下一棵呢。
司马子恒和他多年好友,岂有不知道这满园桂树的典故?
想起他方才脚步生风,谢文韬岂有不明白?揶揄道:“这园中除了桂花,还有什么可以吸引子恒?”
司马玉嘉望谢文韬一眼。
明知故问。
谢文韬清了清嗓子,扬手打开折扇,遮住嘴角;“方才瞧着嫂夫人也在园子里,子恒是去找嫂夫人?”
司马玉嘉皱眉睨他。
李意笑笑:“子恒新婚,挂念新妇有何不可?”
谢文韬点头道:“可。”
身后众郎君笑出声,纷纷往园中侧目。
司马玉嘉墨瞳微移,望向桂树深处那一抹茜色身影。
对方盛气凌人,欺她良善。
他沉眉,眼底严色,望向远处:“园中最高的那棵,想来便是当年谢老先生亲手种下的。”
谢文韬挑眉望去,祖父亲手种下的桂树可多,何止一棵。
不过他自来知道司马子恒不会说无用的话,只笑着看热闹,并未出言拆穿。
李意瞧着满园桂花飘香,心中喜爱,招呼众人:“那今日必要亲眼瞧瞧。”
“太子请。”司马玉嘉走在前头。
谢文韬瞧着好友这步子,迈得有点儿大。等近了,听到园中众女眷理论,方才明白他所图。
他借着太子之口,点出杨侍郎家风不好,没有给子女立好榜样。
这位杨四姑娘如今正是说亲的年龄,传出去,清流人家只怕没人想和杨家结亲。
清流人家不愿意,高门大族更是不愿。
便是杨侍郎的官职在京中不算低,但有谢老夫人训斥,更有太子金口玉言,日后京城中的好人家,谁还敢跟杨家结亲?
杨四姑娘日后的亲事,只怕艰难。
杨家想给杨四姑娘相人家,只能往下,从那些寒门学子中找了。
谁说司马子恒端方儒雅,胸襟磊落?
那是因为还没触到他的逆鳞罢了。
这杨家夫人和四姑娘也是,出门在外,重要的是和气,都是体面人,何必把人往脚底下踩呢?
可不,给自己招罪了吧?
“这位,便是子恒的新妇?”
李意见司马玉嘉眸子直勾勾盯着那头的夫人瞧,觉得好笑,清清嗓子笑问。
谢文韬摇着手中折扇,睨眼身边的好友,拉长声音道:“正是嫂夫人。”
司马玉嘉这才回神,躬身答了一个是。
李意想起方才席中她的一番话,心有触动:“后宅女子比起在外行走的男子,多有不便,日常为家宅中事所累,能在闲暇耕读,实在不易。
前朝窦贵妃本性纯良,心系百姓,才令陛下嘉奖。世子夫人恭谨柔善,心有天地,当是学得了窦贵妃美好品质,实属难得。”
此话毫不掩饰他对沈妍的欣赏。
司马玉嘉躬身,恭敬作揖:“不过是闺阁消遣,太子谬赞了。”
李意观他眉眼,比起方才来时舒朗许多,哈笑一声:“子恒无需妄自菲薄,世子夫人兰心蕙质,当得起这一声赞。”
司马玉嘉微凝眸,诧异太子对她如此褒奖。
她今日之前,并未出现在京中各家的诗会宴席之上,太子为何如此?
太子这一句盛赞,让沈妍突然间成了“被家宅中事所累仍不忘读书”的后宅女子正面典范。
原先还有人背后笑她没人教养,品行堪忧,如今她突然成了“心有天地,蕙质兰心”的女子。
在场的众位夫人,向她投来善意目光。
谢清韵原先不在席中,并不知道沈妍关于前朝窦贵妃的一番言论,如今见太子盛赞,她心中暗暗惊讶。
先前受流言所惑,对她误会颇深,没想到她出身市井,却有如此见地。
她朝沈妍微微一笑。
沈妍原本悠闲站在众位夫人贵女身后,谁知道太子一番话,众人目光俱都落在她身上。
她愣了一下,便听谢老夫人幽幽叹道:“可知人言可畏。沈夫人身世飘零,长到现在,心智品性比起那些自诩高门大户的,好了不知多少,实属难得。”
这话,虽不是说杨家,但杨夫人和杨飞燕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倒不是她们意识到自己所说乃偏见,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谢老夫人这样的老封君点出,觉得没脸罢了。
可太子还在,杨夫人不敢带女儿离开。
只低着头,不敢辩解。
沈妍心中诧异,谢老夫人知道她的身世?
十年后,京城竟还有人记得阿爹。
也可能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提罢了。毕竟人走茶凉,谁还会去提十年前昙花一现的沈家?
青菱看姑娘发呆,拉拉她的衣袖。
太子赞姑娘呢。
沈妍回过神,朝太子和谢老夫人屈膝行礼,态度恭谨端庄,哪里有那些人所说的缺乏教养?
这话也让世子吃了一惊:“世子夫人姓沈吗?和已故的武卫将军沈如晦有何渊源?”
司马玉嘉眉心微蹙,抬眼望向她。
沈妍胸中激荡,十年了,她第一次听别人提起阿爹。
当初嬷嬷曾告诫:在人前,便别再提将军了罢。
她偏不听,有一次和侯夫人去赴宴,听那席中夫人言语间对当年乾州旧部多有诋毁,她忍不住出言辩解。
却让席上的夫人奚落,回到侯府,侯夫人对她又是一顿斥责。
从那以后,她便不再提起。
直到死前,让青菱把她葬到阿爹阿娘身旁
原来,还是有人记得阿爹的。
她垂眸掩去眼角湿意,端庄躬身:“是家父。”
李意怔了怔,显然没想到,随口一问,竟是沈将军遗孤。
想起当年事,他心绪难平,顿了一会儿才说:“怪不得沈夫人有如此见识,原来虎父无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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