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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四十六章 呆毛王,我来了! 8.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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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的圣咏之中,分崩离析的世界树,逐渐绽放出耀燎的光辉,如同万千星辰当空的金色光流,如千川入海般,汇聚向那根系间的阿瓦隆岛上空。

    神威,愈积愈强。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盈白色巨神的心间,每一个细胞,每一粒灵子,仿佛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颤栗感,

    “休想!”

    “Laaaa!”

    然而,正在此时,一条交织着金蓝色星纹的手臂,硬生生横向截断那无匹的拳锋。

    不可能!不可能!这东西明明已经失去星核,为什么还能行动!

    马尔杜克望着面前奇迹般凝合巨神之躯,即便手臂崩碎,仍旧顽固地挡在前面的游星尖兵赛法卢,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而当那包含着颤栗和希冀的歌谣,从不起眼的波涛中传来,马尔杜克隐约看到一条…两条…十条…百条…千条的金色以太光流,汇聚向赛法卢,灌输入她的体内,形成纤细却坚韧的支撑。

    “至高的长生天,感谢您恩赐,降下神的战士。

    阿蒂拉,草原的雄鹰,我们战无不胜的王。

    您的利剑,压倒一切的黑暗邪灵……”

    残破的方舟之上,匈人们老幼相携,朝向阿蒂拉,他们的王跪拜叩首,而所采取的礼节,却是敬奉生命的姿态。

    至高的天神,他们不曾见到;美好的天国,终究只是泡影。

    而眼前的光明,才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长生天!

    如今的游星尖兵,已经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匈人的新神!

    一群蝼蚁!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面对这自己无法理解,无法猜度的变数,马尔杜克愤然展臂,无以复加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倾泻到那残破的方舟和崩解的世界树上。

    “就凭你也想拦我?滚开!”

    绝不!

    威尔帕残存的左臂,抓握七彩光剑横档,被掏出星核,早已空洞洞的胸口,却比以往跳动的更加剧烈。

    不,我讨厌一切就此终结!我不希望自己除了剑以外一无所知地走向结束!

    我想要…我想要骑马驱驰,想要化为一阵风在草原上驰骋……

    我想要养软乎乎的绵羊!一只,两只,不,一群!白天驱赶着它们追逐草场,晚上抱着它们睡觉……

    我想吃那个人做的东西,也想有一天,自己能制作出好吃的东西!

    我想…我想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美”,想要身披新娘的服饰,走完普通人的一生!而新郎……

    熠熠生辉的眸子,回望身后,散发着浓烈情绪的目光,掠过方舟之上的族人,看孤岛上绽放的那抹奇迹之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来挡本王的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被死死拖住的马尔杜克,眼见阿瓦隆岛上的光带愈发盛烈,几近癫狂。

    那疾风骤雨的光流最终将威尔帕,不,应该是阿蒂拉,撕的千疮百孔,巨神之躯彻底崩解开来。

    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随着碎块的崩落,坠向苍白的虚无之海。

    “咒层·黑天洞!”

    千钧一发之际,娇咤声骤起,九尾齐动的玉藻前,十指交错施咒,将坠落的娇小身影,定在半空,同时凌空踏渡,一手抄起这小小的一只银发萝莉,将其揽入怀中。

    老娘的徒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找死!”

    马尔杜克言令即下,数十道光辉之剑,穿空而过,朝向闯入禁域的玉藻前,齐齐攒射,引得无处借力的妖妃,寒毛直竖。

    “筑起吧,余之摩天!”

    正在此时,一柄绯红的曲刃大剑,插入虚无之海,立于水畔的蔷薇皇帝,一手拄剑,一手高举,光洁的下巴,高傲翘起。

    哼!余绝佳的伴奏,何来他者蹂躏!

    嗡!

    刹那,如同华美剧场的黄金舞台,从水面劈波斩浪而出,将怀抱小阿蒂拉的玉藻前,稳稳接住,屏护在其中。

    等到马尔杜克暴力破开这道硬壳,等到他捏碎其中瑟缩的大小两道身影之际,一条狐尾在掌中化为光尘,随风飘散。

    幻化之术!可恶!

    被连番戏弄的白色巨神,几乎已经被怒火焚尽了理智,舍弃所有花哨的咒术,以最纯粹的力量,在虚无之海上,朝向世界树,朝向那片孤岛,踏浪而行,劈波前冲!

    异教、仇敌、蝼蚁、诸神,别妄图挣扎了,都被本王去死!沉沦在这永世的神罚之中!

    燃烧的天空,燃烧的拳头,愈发临近。

    如火的巨神,誓要焚尽一切,在灰烬中创造新生!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成正觉已。所居佛刹。具足无量不可思议。功德庄严。无有地狱。饿鬼。禽兽。?飞蠕动之类。

    所有一切众生。以及焰摩罗界。三恶道中。来生我刹。受我法化。悉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复更堕恶趣。得是愿。乃作佛。不得是愿。不取无上正觉。”

    正在此刻,梵音禅唱乍起,无垠的星光的聚合,一道灿如莲花的金色光轮,紧箍马尔杜克的身躯。

    白色巨神奋力挣扎,居然一时难以脱困,惊愕之色溢于言表。那愤恨的目光,遥遥远望东方某处。

    与此同时,一株繁茂的菩提树下,身披纱衣,气质温和明慧的男性,双耳垂肩,头生肉髻,青丝绾结,手捏莲花状印结,席地而坐,那深邃的眸子,仿佛阅尽宇宙洪荒,尽显对浮世苍生的悲悯。

    一念顿生,梵音禅唱,随之而起。

    “我作佛时。十方世界。所有众生。令生我刹。皆具紫磨真金色身。端正净洁。悉同一类。若形貌差别。有好丑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自知无量劫时宿命。所作善恶。皆能洞视彻听。知十方去来现在之事。不得是愿。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皆得他心智通。若不悉知亿那由他百千佛刹。众生心念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皆得神通自在。波罗蜜多。于一念顷。不能超过亿那由他百千佛刹。周遍巡历。供养诸佛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远离分别。诸根寂静。若不决定成等正觉。证大涅??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

    众生皆苦,当彻悟真如。

    菩提树下,觉悟之人吟咏的四十八道大宏愿,传彻寰宇,尽显对浮世万方的悲悯与呵护之意。

    苍白的虚无之海上,金光璀璨,密密麻麻的梵文,聚合为四十八道饱含宏大愿力,如同花瓣的小型天轮。

    随着禅唱愈发清晰,一道铺满全域的莲花状光轮,在四十八道小型天轮的环绕下,凝合于白色巨神的头顶,亿万吨的威压,使得这天外之神,一时间如陷泥沼,难以寸进。

    轰!轰!轰!轰!

    白色巨神周身星环威光暴涨,一瞬间千百拳化为一拳,锋芒所过之处,金色天轮也难以承接全部的权能,一片片犹如花瓣的小型天轮,崩解破碎。

    此刻,菩提树下盘坐的身影仿佛有所感应般,剧烈震荡,通达天地至理,近乎不灭的金身,竟随着天外之神一次次的轰击,出现肉眼可见的龟裂。

    但即便如此,觉者依旧盘膝垂首,禅唱未止,以决绝的意志,救济苦难中的众生。

    而虚无之海中,那从游星尖兵赛法卢和莲花状金色光轮上剥落的灵子,也如千川入海般,流涌向那片孤岛。

    随着天地奏鸣,各大神代燃起如同万千星火的光亮,无数的神灵、人类、魔怪在高唱圣咏中,如烛火般燃尽,化为最纯净的灵子,流涌向那寄托所有美好,共同构筑最后一丝希望的理想乡——阿瓦隆!

    仍旧被困在金色光轮中,不得挣脱的白色巨神,心脏抽紧,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滚开!”

    面目狰狞的马尔杜克,如同困兽,发出暴躁的咆哮。

    而与此同时,阿瓦隆岛上,在无数星光的辉映下,那喃喃之音,回荡在萨麦尔的耳畔。

    “世间万有,一切宿命,皆在你手中,他们选择你,你比我,比他更有资格,重铸这颗星球,成为神上!”

    沐浴在光辉之下的蛇,嘴角噙出一抹微笑,不为所动,眸中尽是淡然,遥望那苍白的世界,肃然沉吟。

    “神上非吾所求,最强只寄于此剑!”

    随即,萨麦尔双手紧握剑柄,高高举起锋芒,凛然开口。

    “宣告:此战,即为生存而战!”

    “———承认!”

    灾厄中苟延残喘的生命,齐声应答。

    与此同时,虚无之海上,剧烈翻腾,锚定世界的尽头之枪,闪烁着交映的铭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斜斜插入白色巨神的左肩,矛头透体而过,将此世的憎恨和决意,导入这天外之神的体内,形成冥冥之中的束缚。

    “此战,即为抗争强于自身之人之战!”

    “————承认!”

    为存续拼尽一切的战士,将希望寄托于此。

    紧接着,不等马尔杜克反应,第二根刻录誓约的尽头之枪,从另一个角度,再度刺出,封闭马尔杜克右手的活动。

    “此战,非背离神道与人道之战!”

    “————承认!”

    相伴相行的诸神和人类,对望点头。

    “此战,即为追求真实之战!”

    “————承认!”

    立于世界树内,望着苍白之海的鲜活者们,宣告自己的存在。

    “此战,即为公平之战!”

    “————承认!”

    以绝望之星,降临尘世,以希望之星,奋起反抗,彼此倾注一切,决定各自的宿命,即为公平,英雄们慷慨高呼。

    噗噗噗噗!

    沉闷的利刃入肉声中,又是四根岚之枪,拔锚而起,编织束缚这天外之神的囚笼。

    “此战,乃讨伐邪恶之战!”

    “————承认!”

    神之失堕为魔,无数生命因其陨落,受难者们咬牙切齿。

    “此战,即勇者同行之战!”

    “————承认!”

    勇者,非强有力者,而是灾厄之下,奋起反抗的不屈意志,放眼所及,同行者遍地。

    “此战,非向善者挥剑之战!”

    “————承认!”

    “此战,非为私欲而战!”

    “————承认!”

    “此战,即高贵荣誉之战!”

    “————承认!”

    存续文明,历劫而活,这众生共同之私欲,便是此世崇高的公义,至净的纯善,高贵者和卑微者,达成共识。

    转瞬,又有五根尽头之枪,应召而出,穿刺进白色巨神的体内。

    “此战,非抗争精灵之战……”

    阿瓦隆岛上,萨麦尔瞥向湖心,喃语沉吟。

    “————承认!”

    倾尽心血,铸就此剑的妖精们,翩跹起舞,她们纵然顽劣,也终将被一切铭记。

    噗!

    最后一根尽头之枪,横向穿插,将马尔杜克钉牢,如同巨大的受刑十字,死死封锁这天外之物的活动空间。

    那不断导入体内的恶意,居然使得自己与这个残破的世界,逐渐产生某种无法分割的联系。

    马尔杜克望着阿瓦隆岛上吸收星辰无限之光的星之圣剑,恐惧感在心中泛滥,四肢奋力挣脱,扭曲着面目狂吼。

    “不可能!不可能!本王是完美的!至高至上!全知全能!我是天外之神,地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本王!”

    “很快,你就不是了。”

    萨麦尔面色如常,抬手掀开命运之书的最后一页,指尖点落。

    “亚伯拉罕的后裔、大卫的子孙、耶稣基督的家谱。

    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我是初、我是终,我是无限,我是可能!

    我是所罗门的友,我是大卫的根、我是明亮的晨星。

    看哪、我必快来.赏罚在我、要照各人所行的报应他。

    不义的、叫他仍旧不义.污秽的、叫他仍旧污秽.为义的、叫他仍旧为义.圣洁的、叫他仍旧圣洁。

    因汝之罪,注膏油且烙记印,永恒之命,由死所予,宽恕即在当下。

    藉以耶稣基督的宝血,罪孽必被洗清。

    世界亦将由此,浸润重生!”

    刹那,残破的半块圣约石板,从虚无之海中浮出,源自《新约》之中《福音书》和《启示录》的圣言,被一字字凿刻其上。

    与此同时,马尔杜克四周那被收束异化的天使们,剥离掉奇形怪状的畸变,洗去暴虐和冰冷,星星点点的光尘聚合出一道道有着常世生命形态的光影。

    一个个光辉的人形,双手交叉,抱臂于胸,高唱圣咏,拱卫着新的誓约,沉坠向苍白的海面。

    “羔羊自当归来,愿主耶稣的恩惠,常与众圣徒同在。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不会的!不会的!我是完美的!我已登临神上!”

    马尔杜克惊恐挣扎,但无论他怎样呼唤,龟裂的魔帚之星,几经震颤,也无法重新与被封禁在十二枝尽头之枪中的他调律共鸣。

    “恭喜你,重新成为地上诸神的一员……”

    萨麦尔咧嘴狞笑,在星之圣剑凝于极致的光辉,回头环顾四周。

    身后的世界树燃烧殆尽,那一个个在光焰中几近于无的身影,亦不曾怨愤,不曾后悔。

    古蛇唇齿翕动,和那绝望挣扎的白色巨神对望,无声呢喃。

    众神以身为薪柴,为我举火,照亮前路,那就由我,自此铸就新的天堂!

    此刻,萨麦尔神色肃然,轻吐最后的誓约,剑身之上随即显现对应的纹路。

    “此战,即拯救世界之战————承认!”

    古蛇自问自答,满目坦然,手中的黄金之剑,灿如星河,威光仿佛贯通宇宙的黑暗。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随着誓约缔结,挥斩向前的黄金洪流,奔腾不息,堙没一切。

    “不!我是完美的!我是完美的!本王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该死…长……虫……”

    刹那,受缚于十字架上的白色巨神,仿佛遭遇太阳的冰雪,片片崩解消融。

    轰!

    瞬间,宛如新星爆炸的十字光带,威能直冲云霄,上空的魔帚之星,在此冲刷之下,最终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残片,被所向披靡的光流,彻底席卷到茫茫宇宙的深处。

    “锵!”

    伴着清脆的铮鸣,星之圣剑插入岩地,被选定的圣剑使,跌坐尘埃,望着一片苍白的世界,不由出神。

    下雪了?

    男人抬手接住那从空中飘扬洒落,如同雪花的灵子,望向“雪花”融解之下,似乎泛起一丝微澜的海面,唇角不禁翘起。

    那位全知全能的上帝,意识已彻底烟消云散,而他自身的灵子,则将洒落世界,沦为大地的基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重铸这颗星球的夙愿,他达成了,不是吗?

    “嗡!”

    同时,古蛇怀中的命运之书,浮空而起,无风自动间,哗啦作响,金色符文从书页之上剥落,飘荡向四面八方。

    萨麦尔拄剑静坐,凝望四方。

    时间悄然流逝,光影无声交错,这千疮百孔的星球地表,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短短三天,大地、岛屿、山川、河流、海洋、森林、城塞、动物、植物、人类……等种种星球孕育的痕迹,在金色光纹的拓印下,再度凿刻于地表。

    第四天,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阿瓦隆岛上,一道幽深的身影,从湖心走出,来到萨麦尔的面前,淡淡开口。

    “放手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经历这场神战,地表早已破碎不堪,即便费尽心力修补,这些便是地上所能容纳的极限。”

    “神话史终将隐去,英雄史也已黯淡,看来一切,皆是必然。”

    古蛇缓缓启目,看向掌中铭刻着十大神代古老史诗的命运之书,指尖触及那一个个被镌刻其上的熟悉名字,幽幽叹息。

    “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盖娅沉默片刻,面色复杂地看向拄剑而坐的身影,眸中倒影出一缕游丝般的火光。

    如果他曾经的力量,是星辰之光,而现在的状况,不过是风中的烛火,纵然不灭,也注定无法耀燎闪烁。

    以众神为薪,以星辰铸剑,以万物为阶梯,渡一人登临神上,赌上一切湮灭,等待世界的缓慢新生。

    只是那时,注定物是人非,一切将重新开始。

    这,才是本该注定的答案。

    然而,这个男人为了保存诸神余火,镌刻英雄的记忆,宁愿放弃成为神上的捷径,以存续于各大神代的蛇之概念为媒介,挥出那一剑。

    而代价则是,舍弃神位,舍弃神权,舍弃神力。

    蛇无处不在,但终究只能沦为黑暗中的阴影。

    “无所谓,即便退化到最初的状态,我吞噬了不死灵草,仍是不死不朽,一个人从头开始,总比一群人重新再来要好,那样,我会很不习惯。”

    萨麦尔戏谑轻笑,在盖娅发愣间,拄剑而起,垂首看向联通星之内海的湖心,眸中映出瑰丽幻美的景色,不由低沉喃语,颇为感慨。

    “可治愈一切悲哀,抚平所有创伤之理想乡,其名阿瓦隆!”

    随即,古蛇转身将命运之书,略有不舍地交给这位星辰之灵。

    “地上已经不适合诸神和英灵的恢复,带他们走吧,去往真正的理想乡。”

    盖娅略有停顿,抬头幽幽看向古蛇,沉吟提醒。

    “可你,永远也没有资格进入这片土地。”

    与世隔绝的理想乡,唯无罪之人方可入内。

    羔羊的宝血,浸润世界,洗去曾经所有的污秽和罪孽,让故友们以纯净的状态,走进那片乐土沉睡,但他自身却不可避免地背负着罪孽,不被允许踏入这美好的国度。

    “我知道……”

    萨麦尔淡笑回答,没有丝毫的悔意和怨憎,从做出决定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的结局。

    “我进不来,她们总有一天会苏醒,总有一天会出去,哪怕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会等!”

    古蛇凝望向盖娅手中的命运之书,目光坚毅,斩钉截铁地吐出誓言,眸中极尽温柔。

    “这个世界所面临的威胁,远远不止于此。”

    盖娅似乎想到了什么,贝齿轻咬樱唇,举起命运之书,肃然开口。

    “我将以此为楔子,建立英灵之座,消除潜在的危机,尽快缝补残破的地表,加速灵子的收束。”

    “嗯,很明智的做法,魔帚之星虽然已经陨灭,但这世界所面临的危机,远远不止这些。”

    萨麦尔点了点头,竖瞳微眯,脑中思绪纷涌,一个个埋藏在心中的凶险词汇浮起。

    烧却人理的人类之恶、塞勒姆的禁忌降临庭院、漂白世界的空想之根……

    地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多灾多难啊。

    “汝为诸神守墓,为英雄先导,为人类启明……”

    正当萨麦尔有些跑神之际,已经维持到极限的星辰之灵,肃穆向眼前的男人,委以重任。

    “停!没空!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让我打工?有没有人性?!”

    古蛇翻起白眼,毫不犹豫地拒绝。

    “行了,就这样吧,咱们不熟,没事少找我的麻烦!”

    随即,萨麦尔再三叮嘱,一脸嫌弃地推着盖娅走进湖心,准备送客。

    不过,临别之际,古蛇似乎想到了什么,曲指将阿瓦隆岛上的星之圣剑招来。

    嗡!

    随着萨麦尔的指尖轻拭剑脊铭文,一团纯白的微光,从剑身之上浮现,其中隐约可见如婴儿般蜷缩的娇小身影。

    不等盖娅回过神来,古蛇便将手中的光团,塞到了这位星辰之灵的怀中,使得这位星灵一阵错愕,下意识喃喃问询。

    “什么?”

    “人类自我意志的凝聚,居然在圣剑中诞生了一个意外,看你自己一个人也挺无聊,送你一个玩意养。”

    古蛇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随口应答,而一脸意味深长。

    “哦,对了,你可以叫她——阿赖耶……”

    望着怀抱乳白光团的星灵,一脸茫然地沉入星之内海,古蛇唇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眸中饱含期待。

    又剩下我一个了吗?

    不过,总算……结束了……

    古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回缩,无尽的倦意上涌,身躯一步步地挪向湖心,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

    终于……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只是这一觉……或许……会睡得久一些……

    湖畔的身影面带浅淡的笑容,坠入蔚蓝的湖中。

    那里,或许能听到故友们的欢笑,贴近知己们的心声。

    随着水波漫过古蛇的身躯,那紧握在男人手中的圣剑散发着微弱的光辉,形成一层类似棺木的光膜,覆盖在主人的身上。

    太阳渐渐升起,久违的光芒,洒向大地,一切,仿佛不真切的梦境一般,逐渐在大多数人类记忆中褪色。

    恍惚间,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在人群中流传开来:

    沙沙……

    灌木轻微的细响中,一道白袍紫发的少女,从林中钻出,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围的景物。

    “姐姐!”

    直到两个孩子,从山路上朝向她兴冲冲地奔跑而来,紫发少女恍然记起,这是橄榄山东南山坡伯大尼村,她的家。

    “玛利亚,拉撒路,你们怎么来了?”

    “妈妈让我们一起采野采,多摘点,晚上回去做饭。”

    脸蛋红扑扑的弟弟妹妹,拽着紫发少女的指掌,叽叽喳喳地回答。

    “那好,乖乖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树林里说不定有什么野兽。”

    在紫发少女的叮嘱之下,两个小家伙乖巧地点头。

    “姐姐,你脖子上是什么?”

    不过,随着走动之间,弟弟拉撒路目光黏在姐姐胸前的那枚吊坠上,不禁有些好奇。

    “这个啊……”

    紫发圣女解下吊坠,摊开掌心,微笑回答。

    “是十字架,洗清一切罪孽,令世界新生的十字架。”

    “我可以戴戴吗?”

    见姐姐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弟弟拉撒路忍不住心痒。

    紫发少女当即合掌,将十字架紧紧攥入掌心,顺势敲在了这个冒失小鬼的脑袋上,轻哼回答。

    “这个不行,想要的话,以后我单独给你做一个,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学着跟我一起祈祷。”

    “祈祷?向谁?”

    “一个很伟大的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姐弟三人谈笑间,在晨曦的雾霭中,渐行渐远。

    时光荏苒,岁月流转,阿瓦隆岛上的草木枯荣了一茬又一茬,大地之上的生命,也换了一波又一波。

    唯有湖畔的流水,不腐不变,映照万古的星河。

    “哗啦……”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水声打破了此间许久的沉寂,涌动的涟漪中,一位曼妙的身影用力拖拽着一副被湖底植被、贝克、藤壶等等东西寄生的“棺木”。

    砰!

    最终,这份量不轻的收获,被拖到阿瓦隆岛的草地上。

    下一步,唤醒……

    该怎么唤醒呢?

    曼妙的身影望着那裹成泥壳的重物,好奇敲了敲,而后不怀好意地举起魔杖带角的一端,目光闪烁,测算着下手的最佳角度和方位。

    咔嚓!

    正当某种棍状杀人利器,蓄势高举之际,那厚重的泥壳骤然开裂,碎块在柔和微光的扫动下,被拂至两侧,一道纤尘不染的身影,从中坐起,活动着僵硬的胫骨,看向眼前的来者,眼皮一跳,微微皱眉。

    “你哪位?”

    曼妙的身影不动声色地将高举的魔杖藏到身后,极尽优雅地轻笑开口。

    “乐园妖精,薇薇安……”

    “盖娅派你来的?”

    “嗯,神秘收束已经接近完成,还差最后一个缺口需要缝合,盖娅大人说,您可以协助我完成这项使命。”

    “果然是因为不列颠这档子破事。”

    男人砸了砸嘴,仿佛有些起床气般,颇为不悦。

    “算了,醒都醒了,天生劳碌命,还是干完这票,再继续睡吧。”

    不过,他调整了片刻,便无奈从地上坐起,咔吧活动着僵硬的筋骨。

    “既然要成为同伴,那么请问,我以后该如何称呼您呢?”

    乐园妖精薇薇安眨了眨梦幻般的紫色眸子,笑眯眯问询。

    “你可以叫我……”

    男人拔起星之圣剑,停顿片刻,黑发在星光的渲染下,化为碎金,而后回头凝望向合作者,嘴角扬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无名剑士……亚瑟!至于你,就叫梅莉好了。”

    “梅莉?为什么?”

    曼妙的身影不仅有些发愣,错愕问询。

    “就你这副屑到家的德性,还用问吗?”

    男人没好气的轻哼,回头凝望间,蛇类竖瞳中赫然倒映出那白发紫瞳,尖耳含笑的混血梦魔模样。

    嘛,真是个有趣的家伙,貌似这趟旅途,不会太过无聊了。

    薇薇安,或者说是魔法少女梅莉,望着满身谜团的俊美帅哥,披上蓝白相间的斗篷,起步前行,唇角愉悦翘起,笑眯眯地紧随其后,等待乐子上门。

    湖面微痕漾起,承载着两人的小舟,无风自动,破开氤氲的迷雾,驶向对岸。

    随着渡过水波,踏上不列颠坚实的土地,萨麦尔深邃的眸子遥遥远望,愉悦的心音泛起波澜。

    亲爱的呆毛王阁下,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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