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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蔡京试探道:“老夫何时出卖了自己?你今日说个清楚!”
李牧之也知太师蔡京在试探李牧之,不过眼下局势李牧之不想迁延,浪费光阴,耽误抓人,索性直言道:
“蔡京老狗,你且听好了,若是真的天子诏书、丹书圣敕,你怎敢随意扔于我?往日你这佞臣恨不得似狗一般跪在官家身边,莫说丹书圣敕,就是官家放个屁来,你也认真去闻,好生赞赏一番,可今日你随手一扔,如此轻慢,我料定你伪造诏书!事到如今还有话要说?”
太师蔡京听了面红耳赤,七十多岁人,奸计被李牧之拆穿,竟然好似个市井泼妇,当众撒起泼,往前走着非要拽着李牧之去见道君天子赵佶。
李牧之一脚踢开,怒喝道:
“蔡京老狗!此时不领死,更待何时,我便替天下百姓诛杀你这大宋第一奸臣!老狗受死!”
李牧之拔出长剑斜刺太师蔡京面门,太师蔡京吓得抽搐起来,弃了手中拐杖,缩成一团,惊得屎尿齐流,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也看的呆了,不曾想李牧之这般蛮横,比传言之中还要嗜杀、狡诈,只不远处喝道:“太师小心!”
鬼市大殿二堂阁楼,化骨龙再度喝道:“仙古狂涛,保住蔡京一命!救他来这里!”
仙古狂涛喝道:“得令!”
立时又往巽位斜刺一剑,李牧之正要一剑结果了太师蔡京,又是一阵邪风护着太师蔡京周身,一股强横力道把李牧之握剑之手吹飞,太师蔡京被那阵邪风裹挟,兀自飞向了鬼市大殿之中。
眼前这一幕,倒是把皇城司一众武官看的呆了,李牧之与罗丑奴倒也曾见识过火龙真君那妖道手段,故而见怪不怪,只是好奇上一次乃是妖火,这一次变成了邪风。
罗丑奴见跑了太师蔡京,急急向李牧之询问道:“恩相,似此如何是好,莫不是让蔡京匹夫跑了?”
李牧之眯着眼睛看着太师蔡京被妖风刮去之处,乃是鬼市大殿,故而更是不急:
“那火龙真君前番脚下踩踏的乃是黑云,可刮走蔡京匹夫的乃是一阵邪风,故此我敢断定,施展邪风之人,定然是火龙真君一伙,好在我命禁军堵住鬼市各个出口,蔡京老狗哪里逃?且上一指挥五百人众带了火箭火炮,任他有神仙手段,且一炮轰他娘兮,全部立时超度,斩断祸根。”
罗丑奴欢喜道:“如此说来,今日便可斩草除根,将陷害恩相之人尽数杀了?”
李牧之微笑点头:“好在这帮奸人全数都在鬼市之内,今日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不在话下!哈哈哈哈!”
李牧之笑声回荡鬼市之内,听得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等昆仑奴、僧祗奴心中胆寒,那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见跑了太师蔡京,他分辨不得太师蔡京所拿道君天子赵佶丹书圣敕,权当是真的,心中骇然:
李牧之这活畜生,当朝宰执敢杀,天子诏书敢撕,还有何事做不出来?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见走了太师蔡京,且自己主公化骨龙竟然不施手段救他,再者背着他议事,至今不曾交代于他,必然是要弃了他这小小棋子,此时此刻,为保存自身实力,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竟然当着所有僧祗奴、昆仑奴的面,亦不管主人化骨龙命令,赫然对着李牧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李皇城,在下愿下跪恳求,今日放了我等可好?”
李牧之哪里肯管他,只当是贱奴下跪,怎会有放了他们之心,只是微微试探道:
“杀马儿可在鬼市大殿之内?”
那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抬头仰望,极尽谄媚之能事,好似个乖巧的狗儿的,跪的恭敬,陪笑拱手道:
“李大人,你若肯放了我等僧祗奴全族,小人愿交代一切!”
李牧之不耐烦地看向别处,极其厌恶这等嘴脸:“本官再问你杀马儿可在此处?”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见李牧之顾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屑回答,最后仍旧陪着笑脸道:
“李大人在上,杀马儿便在此间,还有其余人等,若是李皇城肯饶了我僧祗奴全族,莫说杀马儿,便是……”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往前跪了几步,捂嘴低声道:“便是全部昆仑奴也可杀了,只要能出李皇城心中无穷恶气,小人愿只断双手以来赔罪!”
罗丑奴指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耻笑道:
“前番还自称鬼市大王,如今却小人小人的,若是硬到底,洒家还敬你是一条汉子,如今竟然求饶,洒家却饶你不得!”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知晓罗丑奴乃李牧之部下,整个皇城司无人敢违逆李牧之,便对着李牧之疯狂磕头,只磕头磕的把额角破裂,不断流血,嘴里乞饶道:
“李大人,只要肯饶恕我僧祗奴全族,小人愿意献出所有美女财宝富贵,只求平安,还望李皇城开恩!素闻李大人爱民如子,我等亦是大宋百姓,千万成全!千万成全!”
“哈哈哈哈!”
李牧之咧嘴只顾笑,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抬头一看,高高在上李牧之竟然心情大好,顿时跪舔道:“莫不是咱家李大人天恩浩荡,已然要饶恕了我等?”
罗丑奴一旁侧身耳语道:
“恩相,这群贱奴饶不得,今日跪地求饶乃是权宜之计,他们所有富贵乃是吸我大宋百姓得来,皆是民脂民膏,与那滥官污吏何异?且那些滥官污吏都是自家败类,乃是疥癣之疾,可这些寄生外族狼子野心,该是心头大患,恩相早做决断!”
李牧之不紧不慢道:“黑老大,实不瞒你,我李牧之今日便要做了人屠,不不不!”
李牧之自嘲着拍了拍面额,赶紧解释道:
“该是奴屠!虫屠!尔等虫豸、贱奴,我李牧之早下宏愿,便是损耗阴德,也要将尔等尽是歼灭,一个不留,常言道祸不及家人,你该有未及冠的孩子,哺乳的婴儿,我对你发下毒誓,我定然杀之!一个不留!”
“啊!”
如此杀人诛心之语,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听了瞬间绝望暴喝,仰天长啸。
李牧之看着那色厉内荏的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命令道:
“且站起来!拿起尔等武器!与我一战!若能胜,便可饶命!若皆败,死无全尸!鬼市便是尔等坟茔!”
罗丑奴也在一旁奚落道:“那奸佞聋了不曾?快些起身,我等好汉不想偷袭于你!”
李牧之又笑着解释道:“鬼市大王,是本官失言了!”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猛地抬头欢喜不已,那笑容恨不得铺盖一地:
“李大人莫不是要饶了我等贱命?”
“不不不!”
李牧之微微摇头把玩手中马鞭道:
“这鬼市乃是我华夏国土,岂有尔等葬身之地?似你等贱奴尸骨怎能脏了我大宋的土地?本官计较着,定要将尔等尸骨挫骨扬灰,投入汴河流入大海,我方能心满意足!只是本官未曾去过地府,不知我汉家阎罗王收不收尔等贱奴鬼!哈哈哈哈!”
“……”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低头默然,彻底绝望,心如死灰,其后僧祗奴听了纷纷喊道:
“今日不战是死,战亦是死,何不与这皇城司杀人魔君拼了,尚有活路!”
李牧之与罗丑奴听了瞬间欢喜道:“好也!好也!好也!等的便是尔等这般豪言壮语,不使出全力,我等汉家好男儿怎能尽兴?”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虽然大怒,但事关整个僧祗奴家族生死,他大怒之后还是十分冷静,猛地一抬手,身后一众僧祗奴、昆仑奴尽数闭嘴,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抬头仰视李牧之得意道:
“李皇城!此间乃是鬼市!尔等皇城司只有三千之众,可本大王可有六千多武士!若非要拼命,该是你鱼死网破,即便是你家天子知晓你被本大王歼灭于此处,本大王自有朝中大臣为我开脱!李皇城你怕了吗?”
“哈哈哈哈!”
李牧之好似听到了世间最为可笑之语,满是不屑:“都来!都来!尔等家族凡是能拿刀之辈都来与我一战!”
“呼!”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已然知晓李牧之这铁人心肠,今日便是要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要灭了他们鬼市所有僧祗奴、昆仑奴,待长长舒展了一口气,倒也彻底坦然,举起手中弯刀对着李牧之宣战:
“李皇城!那尔等今日便死在这鬼市,本大王比你心善仁义,不会对尔等挫骨扬灰,这鬼市便当了尔等坟茔!”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再度抬手,只带落下,便又是一场好厮杀,这一场厮杀,该是李牧之有生以来,第一次统帅超过五千之人的战役,该如何打斗,且看李牧之小试牛刀,施展风采。
“开……”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待要宣战,李牧之忽的猛地喊道:“且慢!且慢!急个什么?便是投胎也该问我这超度亡魂的地藏菩萨!”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咬着牙看着李牧之那戏耍模样,端的无耻,不曾想李牧之还有这等嘴脸,不耐烦:
“李牧之!你这泼皮!却待如何?”
李牧之忽的闭着眼睛拍着面额回忆道:“适才你说尔等贱奴有六千之众?本官不曾记错吧?”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回头看了一眼一众昆仑奴、僧祗奴武士颇为骄傲道:
“哈哈哈哈!本大王当你不识数,现在下跪认错退兵倒还济事,再晚一步,教你身死魂灭!”
李牧之只顾笑不说话,他有曹孟德之谋略,正如李牧之自己所想,这一仗不可害了皇城司一众兄弟性命,万事以巧来办,正好施展曹孟德之兵法韬略。
昔日,汉末之际,曹孟德率军攻打西凉马超,西凉马超兵强马壮,西凉铁骑端的勇猛,曹孟德猛攻数月,仍不可能克,前部先锋三队军马赶过对阵,锦马超所属率西凉铁骑,大刀阔斧,杀得曹孟德三军人马,大败亏输,星落云散,七损八伤,军士抛金弃鼓,撇戟丢枪,觅子寻爷,呼兄唤弟,折了万余人马,就连曹孟德险些被锦马超活捉,便有了曹孟德弃袍先割须的名场面,好在斜刺里杀出虎痴许褚,来把曹孟德性命来救,如此退三十里外扎住。
曹孟德见西凉马超端的勇武,帐下五子良将无一是其敌手,见硬攻不能取胜,便施展了离间之计,在两军阵前请西凉另一诸侯韩遂单骑面谈,然后退兵五十里,惹得锦马超以为韩遂要投敌,故而锦马超与韩遂有了嫌隙,曹孟德便暗中请人联合韩遂,一同出兵,里应外合,杀锦马超一个措手不及。
事到眼前,李牧之那曹孟德韬略自然不会明知故犯,以三千之众对敌六千之众,即便取胜乃是惨胜,如何与死去兄弟家中爹娘交代,李牧之只是诡异一笑,计上心来,这就施展谋略。
仍旧摸着面额回忆,故意朗声喝道:“鬼市大王,你适才向本官下跪之际可曾说了愿舍弃所有昆仑奴性命换取你僧祗奴全族?”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立时大惊,愤怒李牧之怎敢说出这等挑拨离间之语,立时暴躁喝道:
“李牧之你休要胡说!我黑诡尼格僧祗奴与昆仑奴具是一体,唇亡齿寒,怎会自废武功,以兄弟之命换取富贵!众兄弟休要听他胡说!”
李牧之耻笑道:“枉你还在此间称王称霸,奴役这些昆仑奴,今个为了活命,端的无耻,你若是个真好汉,只把实话来说!”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又不是傻子呆子,怎会说出实言,立刻厚颜无耻叫嚣道:
“李牧之你休要放屁!我黑诡尼格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会说出这般背信弃义之语!”
李牧之煞有介事的看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调笑道:
“你既然不曾说了,为何不敢发誓?莫不是心中有鬼?还说我来挑拨,事非分明,尔等昆仑奴不过是僧祗奴奴才走狗,且看僧祗奴作威作福,今日还要为他们而死,尔等可曾愿意?”
李牧之此言一出,那几千昆仑奴听了纷纷窃窃私语,不断嘀咕,正如李牧之所说,中了昆仑奴下怀。
昔日昆仑奴、僧祗奴皆是被大食商人、贵霜帝国从西域都护府卖入唐朝国都长安、神都洛阳为奴,不过这僧祗奴黑诡尼格有些头脑,更有背后化骨龙等人支持,曾经唐人取乐玩物,倒是没了唐朝,却把唐朝尊卑之分学的精妙。
昆仑奴、僧祗奴皆是贱奴,不曾想今日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得了权势,自比唐朝贵族,在这鬼市,僧祗奴为第一等人,胡商、番商为第二等人,昆仑奴为第三等人,大宋百姓为第四等人。
那些昆仑奴看似在鬼市横行霸道,不过为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等僧祗奴当了爪牙,而他们僧祗奴却作威作福,享受大宋下贱女子,躺在府邸之内,百事不干,只大口吃肉,成瓮吃酒,成套换衣服,不知有多少逍遥快活。
凡是拼命之事,都是昆仑奴去,那些在鬼市骄横惯得僧祗奴只要不悦,不是鞭打就是辱骂,这才有了李牧之昨夜闯入鬼市府邸,那些僧祗奴躺在地上全然不惧,只伸手来把李牧之、罗丑奴殴打。
如今那些昆仑奴听了李牧之所言,纷纷怀疑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该是说了这般出卖他们的话语,要不然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怎地不敢发誓?
各个在后面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李牧之见了只是得意一笑,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不怨自己不把昆仑奴当人,只恨李牧之花言巧语来施展离间计,不过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乃是最为无耻小人,为了稳住军心,立刻对着本阵昆仑奴解释:
“众位昆仑奴兄弟,休要听李牧之这厮放屁,挑拨离间,我等唇齿相依,福祸一系,今日万不能中计!”
其中多疑昆仑奴大声喝道:“你既然不曾说这般话,为何不敢发毒誓?莫不是心中有鬼?”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立刻竖起双指仰天虔诚道:
“本大王这就发誓,本大王从未说过出卖昆仑奴自家兄弟话来,若是说了,教我黑诡尼格天所不盖、地所不载,立时横死,亦或暴毙而亡,疑惑穿肠肚烂而死!”
李牧之趁鬼市僧祗奴、昆仑奴猜疑之际,立刻转身对着上一指挥使命令道:
“命令携带火炮、火箭兄弟者,暗中填好炮弹,时刻准备动手!”
上一指挥使点头道:“是了恩相。”然后下马挨个小声去说。
待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发完毒誓,那一众昆仑奴这才打消顾虑,不过各个心中都已然有了暂退之心,且先让往日作威作福的僧祗奴冲杀,他们在后跟随。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见稳住了阵脚,得意洋洋看着李牧之叫嚣道:
“李牧之你这恶贼!舌头端的厉害,三言两语害本大王发下毒誓!一会儿定要割了你的舌头下酒,此刻可否开战!休要似个婆娘一般这般罗唣,惹人耻笑!”
李牧之奸笑着取笑道:
“你这贱奴倒是心急,好似个去妓院嫖宿的浪荡公子,你再如何着急,该让妓女脱了衣衫才好行事,莫要急!莫要急!”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愤怒道:“你却还要如何?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意欲如何?”
李牧之笑道:“你不配与本官说话!”
“你……”
李牧之全然不去理会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看向那一众肤色稍浅的昆仑奴道:
“尔等昆仑奴可有领头之人?莫不是无头之蛇、无根之木?来个管事的人与本官说话!”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之所以迁延至此,纵容李牧之这般胡说八道,只因身心早就惧怕了李牧之这等敢杀当朝宰辅蔡京、撕毁道君天子丹书圣敕之人,似李牧之这等人,做事全然不计后果,世间万般事没有一件做不出来,故而怯懦起来,一直依着李牧之说话,甚至主动开战的勇气都不曾有,还得是李牧之把他激怒。
这才对着李牧之喊道:“众位昆仑奴兄弟休要听李牧之放屁!此贼奸猾,定又是什么奸诈诡计要害了我等性命。”
那一众昆仑奴听了李牧之话语本欲推选出一个年老有威望的昆仑奴出去对话,可听了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这僧祗奴话语,前有不前,退又不退,最是尴尬。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震慑手下,得意冲李牧之一笑,好似在耀武扬威,李牧之看了直觉三岁智力欠缺的孩童在卖弄聪慧,分外可笑。
李牧之手中轻轻拍打马鞭,对着那一众昆仑奴道:“尔等来我华夏为奴百余年,至今已然五六代,该是听过三国故事?”
“……”
那一众昆仑奴不曾应声,李牧之吃了一个憋,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分外欢喜,李牧之管也不管,继续道:
“昔日桓帝、灵帝以来,黄巾猖獗,天下纷争,社稷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
黄巾之后,董卓、李?唷⒐?岬冉吁喽?穑?俪趾旱郏?斜┥?椤
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以至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是时,司徒王允见董卓废长立幼,祸乱后宫,把持朝政,有谋逆之心,邀集百官府中设宴,名为祝寿,实为谋划灭杀董卓,可当众百官竟然无一人可以献策诛杀董卓,司徒王允带头哭泣,其余百官纷纷落泪,唯独骁骑校尉曹孟德当场大笑,司徒王允当即质问,曹孟德你祖上也曾食得汉禄,今不思报国,反讥笑我等,是何用意,曹孟德当即起身嘲笑说我笑尔等竟然无一计击杀董卓,好似怨妇一般,从日哭到夜,从夜哭到日,岂能哭死董卓?”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六千僧祗奴、昆仑奴乃至于罗丑奴等皇城司武官、军汉皆不明李牧之所言何意,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牧之说着不合时宜的疯话。
见全场肃然,满是惊疑,李牧之这才又说道:
“尔等昆仑奴与本官说话,莫不是能说死尔等?该不是尔等昆仑奴中无一人长了舌头还是皆是猥琐无能之辈不敢与本官说话?”
此言一出,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六千僧祗奴、昆仑奴乃至于罗丑奴等皇城司军汉才知李牧之用心,明面故意激怒,实乃阳谋,令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六千僧祗奴、昆仑奴无一人能言反驳。
一众昆仑奴听了这话,心中本就有气,明知李牧之乃是故意讥刺,他们虽然卑贱为奴,但为人者,有羞耻之心,怎能不中了李牧之这一激、这一阳谋。
年老昆仑奴终究忍受不住李牧之刺激之言,走了出来对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请道:
“可让我等与李牧之这恶贼说上几句?”
“这……”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料定李牧之包藏祸心,可为了稳固人心,不得不从,可一旦从了,谁个知道李牧之奸计阳谋藏得什么心思,事关生死,就要拒绝。
可李牧之鄙夷道:
“我有神通,能一言说死尔等窝囊贱奴!不信可以一试!若是不敢,本官可推荐尔等废物自断根脉,进入皇宫当了黄门,哈哈哈哈!”
罗丑奴等一众皇城司武官纷纷跟着耻笑,虽然不知李牧之是个什么计策,但十分乖觉配合,阴阳怪气道:
“似这等连话都不敢说的废物贱婢,也敢和我等好汉厮杀,还不寻个地缝钻进进去,等到几时?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千皇城司一齐发笑,笑声回荡鬼市之内,此刻一众昆仑奴皆有怒色,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也碍着面皮,不好拒绝,最后低头无奈摆手:“你且听李牧之这魔君放的什么鸟屁!”
那昆仑奴长者往前几步,对着李牧之拱手一拜,不忿道:
“不知李皇城对我等低贱昆仑奴有何赐教,若要羞辱,只管住嘴!我等只当放屁而已!”
李牧之却大惊失色,慌张担忧道:“你这兄弟怎敢如此误会于我?”
昆仑奴长者看着李牧之那等患得患失模样,不禁奇道:“不知李皇城究竟有何赐教?”
李牧之一脸虔诚,推心置腹道:
“我知晓尔等为奴百年,便在这鬼市苟且偷生,不想又成了僧祗奴奴婢,我李牧之为尔等不忿,最是看不过眼,我李牧之今日只为灭杀僧祗奴而来,我敢发誓,只要尔等投降,亦或观战亦或逃遁,亦或者一起灭杀僧祗奴,只要待本官剿杀干净所有僧祗奴,这鬼市日后交由昆仑奴掌管,如此不好?”
那昆仑奴长者欢喜大惊:“李皇城说的可是真的?”
一众昆仑奴听了欢欣鼓舞,默默看着听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知晓李牧之乃是哄骗之计,虽然不是驱虎吞狼之策,该是分而击之的毒计,立刻质问李牧之道:“兄弟们休要听他胡说,他怎会如此好心?”
那昆仑奴长者亦是怀着忐忑心思,不信李牧之突然会如此仁义,李牧之立刻说道:
“当然,尔等取代僧祗奴掌控鬼市之后,须答应我两件事!”
那昆仑奴长者急道:“哪两件事?”
李牧之义正言辞道:“第一件,不得买卖汉家人口,第二件须月月向三司衙门上缴赋税,可能答应?”
那昆仑奴长者欢喜过望,拍手叫好:“自然答应!自然答应!”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急道:“你怎可信了李牧之话语?这等三岁孩童都能猜到的挑拨离间之计,你活的这般岁数如何能信?”
那边罗丑奴急道:“恩相当真要放过昆仑奴?”
李牧之快马加鞭,不敢怠慢,立刻竖起双指,仰天虔诚发誓,朗声叫喊,只怕在场所有人听不到:
“我李牧之以当今天子道君皇帝性命发誓,若是我李牧之欺骗戏耍尔等昆仑奴,说了假话,教我忠心陛下道君天子赵佶万箭穿心而死,亦或为北方蛮夷奴隶!”
待李牧之发完毒誓,罗丑奴捂嘴偷笑,就连鬼市大殿二堂阁楼上的化骨龙、仙古狂涛、火龙真君都笑了:
“好个李牧之,端的奸猾,竟然以赵佶猪狗性命发誓,亏这厮想得出来,若不是我等与他为敌,还真个信了。”
仙古狂涛耻笑道:“世人皆知李牧之对赵佶老狗表面忠心耿耿,实则包藏祸心,以汉家天子发毒誓,欺瞒寻常人等却是好用。”
火龙真君摇头道:“贫道当我等歹毒,不想这李牧之才是心狠手辣麻木不仁之辈,连他效忠皇帝都敢随意戏弄。”
李牧之发誓之后,对着一众昆仑奴喊道:“尔等聋了不曾?听不到本官发下毒誓?”
那一众昆仑奴听了窃喜道:
“这李牧之发下这般毒誓,该是真话。”
“他连他的主人性命都拿来发誓,此言不假。”
“若是以别人发毒誓,俺却不信,可李牧之以他的官家发毒誓,我等信服。”
那昆仑长者点头满意:“既然李皇城有招揽贤才之心,只要我等昆仑奴控制鬼市,便以李皇城马首是瞻,水里水里去,火里火去,哪个敢违?”
李牧之颇为欣赏道:“此言不差,尔等昆仑奴都是识时务的良才俊杰,既然如此,还不退下,依计行事?”
那昆仑奴长者心怀坦荡,满心欢喜而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自然知晓李牧之戏耍那些昆仑奴,适才李牧之连当朝宰执蔡京都敢杀、道君天子丹书圣敕都敢撕扯,心中怎会有道君天子赵佶,只恨李牧之这厮演技逼真,自己僧祗奴族人平日不修德行,作威作福,欺压昆仑奴,为防止哗变,赶紧拦住那昆仑奴老者劝道:
“李牧之分明骗人,他连道君天子诏书都敢撕扯,还有何事做不出来?切莫中他计策!”
那昆仑奴长者亦不是傻子,他们现在利欲熏心,看到僧祗奴在鬼市纵横数十年,那般潇洒,现在有了机会取而代之,又有了造反由头,怎会管他真假,便一把推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不耐烦道:
“蔡京那诏书正是真假谁个知道,且李皇城仁义守信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便是这鬼市都传的沸扬,哪个不是听得耳朵起了老茧,黑诡尼格!我等昆仑奴今日只来看戏,不与你僧祗奴卖命,去也!”
那昆仑奴长者一把推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扬长而去,潇洒返回本阵,三千昆仑奴瞬间哗变,不说投敌,也不愿按照李牧之所言去攻击僧祗奴,免得中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
三千昆仑奴纷纷扬扬,好似一场散落大雪,分别向两旁散去,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对着那一众昆仑奴急急安抚道:“我等一同击退了李牧之这奸贼,以后共同执掌鬼市,如此不好?”
李牧之却大声取笑道:“你这蠢物当真可笑,杀了你们僧祗奴,这鬼市还是人家昆仑奴的,何须还要玩命?”
那一众昆仑奴只顾耻笑:“李皇城说的才是真话,尔等僧祗奴往日不甚猖狂骄横,今日自己卖命去吧,守不守的住这鬼市,且看你们自己手段和造化。”
三千昆仑奴讪笑而去,惹得其余高傲惯得僧祗奴心中不悦,与退去的昆仑奴撕扯打骂起来,一时间引起不小骚动。
李牧之再添一把火:“今日不须怨我,要怪就怪尔等僧祗奴往日不修善果,今日众叛亲离,实乃咎由自取!”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哪里还肯听,这边劝劝,那边说说,昆仑奴与僧祗奴摩擦起来,哪里还肯听劝,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见阻拦不住,回头怒视李牧之:“你这畜生!心肠该是黑的?”
李牧之冷冷一笑:“我心肠是黑是白你却见不到了!”
嗖一声,李牧之倏地出手,搭弓拉箭如满月,对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大腿就是一火箭,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只顾大怒,不曾防备,直接贯穿而过。
啊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惨叫,罗丑奴疑道:“恩相何不直接将那贱奴射死?”
李牧之发狠道:“如此一箭射死他太便宜他了,我要亲手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慢慢折磨而死!”
罗丑奴不敢言语,不过李牧之略施小计,只一席话语便教鬼市昆仑奴拱手来降,此等心智,更令罗丑奴等皇城司上下心悦诚服。
“放火炮!”
李牧之命令一下,上一指挥使五百人等早已准备妥当,手中抓着投掷火炮,点着引信,香瓜大小的火炮,好似个天女散花、佛陀出世一般,扔向了鬼市之主黑诡尼格那边。
“皇城司兄弟,与我厮杀!”
李牧之再度下令,除却上一指挥五百放炮之后又射火箭之人,其余皇城司武官纷纷冲杀而去,李牧之对着罗丑奴命令道:
“僧祗奴死活且看尔等手段,至于那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我要活的!”
罗丑奴领命道:“属下明白!这就活捉了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献于恩相。”
罗丑奴骑马持着镔铁霸王枪厮杀而去,后有皇城司武官跟随厮杀,最后有上一指挥五百人放着火箭掩护阵型,昆仑奴等人纷纷四散而逃,逃不及的,或被火箭射中,或被火炮诈的皮开肉绽,罗丑奴率队皇城司一干人马无差别厮杀。
待罗丑奴率众厮杀跟前,好似江河汇流,与僧祗奴厮杀一片,上一指挥五百人停止放箭,亦跟着厮杀上去。
李牧之乃是主帅,并未上前,实非怕死,他今日杀人乃是顺手之事,主要还是要活捉杀马儿,杀了火龙真君等妖人。
故此骑在马上细细观望一切,待诛杀了所有碍事僧祗奴,便围堵府邸,合力绞杀火龙真君,活捉杀马儿。
眼前这一场厮杀,李牧之淡然看着,鬼市大殿二堂二楼上,化骨龙与仙古狂涛、火龙真君亦在观看。
化骨龙咧嘴笑道:
“所幸借李牧之之手除了这群贱奴,单说那黑老大,在李牧之这等奸雄面前,单纯的好似个三岁娃娃,只被把玩于手中,他不死谁死。”
仙古狂涛深以为然,点头道:“此前我还可惜了鬼市,不曾想这等贱畜如此不济事,死就死了。”
火龙真君奇怪道:“那如何引李牧之入局?”
化骨龙看向火龙真君命令道:“让杀马儿引他一人进来,若是等李牧之剿灭了全部僧祗奴,合围鬼市大殿,他还带了火器,说不着也堵了我等去路。”
火龙真君点头道:“属下领命!”
李牧之正在观望厮杀之际,眼前局势乃是一边倒,一来罗丑奴为先锋,以一当百,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所遇者尽数暴杀,二来那些僧祗奴长得虽然高大健硕,但往日只是躺着被大宋下贱女子伺候,武力低微,自废武功,三来皇城司武官、军汉每日操练不曾懈怠,杀的又是僧祗贱畜,没一个手软,四来不少僧祗奴都被火箭射中、火炮砸的皮开肉绽,未曾开战,已然胆战心惊,军心溃散。
李牧之满意点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正当此时,李牧之眼角余光看到鬼市大殿外墙内有一人探头探脑望着外面,见厮杀战场乃是鬼市大殿前门,两边及后门并无一人,立刻翻墙而过,李牧之定睛一看,乃是杀马儿那厮。
李牧之欢喜不已,寻思道:此贼该不是怕了?火龙真君等妖道亦不在?否则他为此刻见势不妙而逃?
此前害怕皇城司与僧祗奴交战之际误杀了杀马儿那厮,若是连个人活人都没有,如何给赵佶猪狗交差?此番正好,我上前活捉了那厮!
李牧之只为活命,见到杀马儿一个,心中大急,竟然急急脱离本阵,策马向斜刺里杀去:
“杀马儿休走!”
李牧之暴喝一声,那杀马儿刚一落地,却见李牧之骑马狂奔杀来,吓得他立刻回转,此刻翻墙却是不能,鬼市大殿前门又是战场,只能往鬼市大殿后门窜去。
李牧之骑马虽快,杀马儿小腿受伤一瘸一拐,但是距离尚远,杀马儿飞也似的向鬼市大殿后门拐去。
待李牧之快要追上之时,杀马儿已然拐入了鬼市大殿后门,里面都是殿宇房屋,不便骑马,李牧之弃了马,一手持着心意传送符以防不测,随时遁走,一手持着长剑追杀杀马儿而去。
却见杀马儿穿过后花园、长亭、过了三堂,往鬼市大殿二堂阁楼二楼而去,李牧之怎敢懈怠,持剑追杀而去。
却说鬼市大殿门口,罗丑奴本该活捉了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谁料遇到僧祗奴抵抗搅扰,那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本就受伤,知晓罗丑奴强横手段,为了活命,受伤开战之后,趴在地上,顺着别人裆下,胡乱爬到了鬼市大殿门口,然后一瘸一拐忍痛去了二堂去寻主人化骨龙出手救命。
适才李牧之在追杀马儿,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却快李牧之一步,率先进入鬼市大殿二堂大殿,却与跑进来的杀马儿撞在了一起。
二人都是瘸腿之人,分外可笑,也不说话,慌忙投奔向了鬼市大殿二堂阁楼二层,只望化骨龙、仙古狂涛、火龙真君能出手相助。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杀马儿刚跑到阁楼二层,却看到化骨龙、仙古狂涛、火龙真君冲着他们大骂道:
“尔等废物,怎地去了又回?”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跪在地上哭丧着解释道:
“主人救我!皇城司武官实在骁勇,昆仑奴临时投敌,快要从大殿正门杀进来了!”
杀马儿亦是跪着哭喊道:“主人救我!李牧之被小人引了进来,就在后面!”
火龙真君听了大喜道:“何不趁着李牧之一人就此杀了?”
化骨龙白了一眼火龙真君:“你当李牧之一个人敢来虎穴,当他是猪?还是罗真人一巴掌没有把你打醒?”
火龙真君便不再说话,化骨龙恶狠狠看着眼前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杀马儿阴戾道:
“尔等废物!令洒家大失所望,屡次办事不利,留着何用!尤其是你这僧祗奴贱畜!竟然出卖杀马儿!最是该死!”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与杀马儿同时大惊,纷纷磕头哭泣,化骨龙右手亮起一个旋转八卦幻想,只对着鬼市之主黑诡尼格面门轻轻一弹,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倏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从内至外,燃起不灭邪火,还未惨叫,整个人被瞬间烧为灰烬,只剩下一堆黑渣滓。
眼前惨景,吓得杀马儿尿了一裆,不住磕头求饶:“主人绕我性命!”
化骨龙这才收起玄通之法:“你这废物暂且留着性命,今日送你出了汴京,待李牧之一死,自可在山东逍遥快活!”
杀马儿长舒一口气:“多谢主人饶命!多谢主人饶命!”
沓沓沓!
鬼市大殿二堂阁楼一层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李牧之呼喊威吓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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