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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你真的准备接手了？”
“……”
听着面前儿子所言的事情，薛姨妈……面上满是欢喜，满是惊喜，满是不可置信。
话语未落，更是忍不住从软榻上起身。
蟠儿！
自己的蟠儿。
自己的蟠儿……转性了？
一大早用过饭，就和自己说道……他今岁准备接手家里的营生，准备学着掌管丰字号。
争取让丰字号的营生更进一步！
争取让自己不要担心他的事情，还说着丰字号在他手上，肯定会更好的。
肯定可以赚更多银子的。
……
这是蟠儿可以说出来的话？
让蟠儿接管丰字号，是自己早早就有念头和想法，奈何……入京以来，蟠儿自己却没有那个想法。
对丰字号的营生不管不问，反而还和琏儿他们那些人掺和别的营生，大都是一些腌?的营生。
青楼！
妓院！
赌场！
……
那些营生，如何是薛家人该做的营生？
那些营生就算做的再大，在京城……也不为扬名，就算扬名，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丰字号！
才是自家之宝。
丰字号经营好了，一岁所得又如何是那些腌?营生可比？而且营生堂正，说出去也显耀。
蟠儿！
先前一直都是不同意的。
都是不想要掺和丰字号的营生。
觉丰字号的营生无趣。
觉自家的营生很没意思。
觉自家营生赚的银子不多，还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处理诸般事，实在是不喜欢。
……
现在！
蟠儿！
蟠儿转性了？
近前一小步，行至蟠儿跟前，薛姨妈眨了眨眼睛，此时此刻……都觉面前蟠儿不是自己的蟠儿。
因为……那不不相合蟠儿的性情！
然！
心间深处，却无比渴望那件事。
身为薛家的长房，蟠儿又是薛家长房嫡系，丰字号注定要落在他身上。
为了让蟠儿收心，自己耗费不知多少精力。
数年来，都没有将蟠儿的心收回来，现在……蟠儿和自己说什么？他愿意接手丰字号的营生？
愿意学着处理丰字号营生诸事？
愿意做先前自己希望他做的大部分事情，这……这还是自己的蟠儿吗？
心绪万千，抬手落在面前蟠儿的胖脸上，热热的，也有些油油的。
是蟠儿！
是自己的儿子！
……
可！
蟠儿真的做出决定了？
不是骗自己？
不是哄自己？
不是逗自己开心？
……
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年关前后，对于蟠儿……自己都失去所有的耐心了，对蟠儿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蟠儿！
现在……和自己说道那些事？
一时间，之前溃散的所有心思，瞬间聚拢，瞬间高涨，瞬间生出无限希冀。
蟠儿！
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从生下来就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对于蟠儿……最多的心思。
果然蟠儿回心转意，果然蟠儿洗心革面，果然蟠儿幡然悔悟，自己……自己自然不尽欢喜。
只是！
又觉一股不太真实的感觉。
无缘无故的，蟠儿就一改故辙了？
就要做那些先前他无论如何都不太想做的营生？会不会拿自己开心？
“妈！”
“我会骗您？”
“……”
“我既然那样说了，接下来肯定要接管丰字号的营生。”
“妈，您不相信我？”
“……”
形貌粗犷，体态壮硕，薛蟠将自己想要接手丰字号营生的事情娓娓道出。
看着面前母亲那般眼神看着自己。
心间深处，不由忐忑。
而后，迎着母亲的目光，再次一言，再次说道自己的意愿，坚定心思。
“……”
“我……，如何不相信你！”
“妈不相信你还相信谁？”
“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一些，你先前都不愿意沾手家里的营生，现在……突然愿意了。”
“妈就是稍稍惊讶。”
“蟠儿，妈自然是相信你的。”
“你有这个心思，妈……都等了好多年了，如今，你总算有这般心思了。”
“……”
“妈……妈很高兴！”
“很开心！”
“……”
听着儿子的再次坚定之言，薛姨妈……心神直接绷不住了，天知道自己等了这一日等了多久？
从蟠儿他父亲去了的那一日，自己就在等！
等着蟠儿长大。
等着蟠儿独当一面。
等着蟠儿可以接手丰字号。
等着蟠儿将丰字号发扬光大，比他父亲还要强！
……
都等很多年了。
近年来，自己都等的不抱什么希望了，蟠儿……今儿又有这般言语。
让自己等到了？
蟠儿……终于要想着接管丰字号了？
一语落，双眸蓦地一红，拉着儿子的手臂，握着儿子的胖手，蟠儿……这个时候不晚！
不晚的！
蟠儿！
总算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总算收心了，太好了！
实在是无尽欢喜。
“……”
“妈，您放心吧，丰字号在我手上肯定更胜往昔的。”
“肯定更胜先前的。”
“我可以做到的。”
“妈，您就等着瞧吧。”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让妹妹失望的！”
“……”
母亲神态如斯，薛蟠心神也不由的激荡。
琏二哥哥和自己说的事情，自己都明白的，另外一些事情，也都清楚的。
而且，琏二哥哥所言，也很有道理。
薛家丰字号的营生，之所以近年来不如当年，一大缘由就是在外省的丰字号赚钱不足了。
单靠丰字号几个重要地方赚银子，肯定不如在全天下赚银子！
薛家如今失去了内务府行商资格，对于外省许多地方的营生之力很弱。
欲要加强，需要外在力量。
而琏二哥哥和那些兄弟们刚好有力量，有那些力量存在，丰字号就可以赚更多银子。
还有精华原液的事情，有那些兄弟们出手出力，外省铺开……肯定也快。
还有小秦相公麾下的营生，得到外在助力，好处肯定也多很多。
琏二哥哥说了，那样的事情，对薛家丰字号很有好处，同样，对他们也有好处。
是那个道理。
琏二哥哥就是比自己聪明。
营生！
不难的。
先前同琏二哥哥他们的营生，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将一些事情吩咐下去，营生就成了。
银子，就来了。
“……”
“蟠儿，妈……妈相信你。”
“妈不相信你还相信谁！”
“你妹妹终究是女子，就算现在打理丰字号，也只是替你打理。”
“你现在有这个心思，再好不过。”
“我……，我这就让同喜将你妹妹叫来。”
“北方诸地的丰字号营生，你妹妹了解最清楚，接下来许多事情，你都可以问她！”
“……”
“蟠儿，妈……今儿真开心。”
“我……，我下午就去城中庙里上香！”
“将这件事告诉你爹爹，也让你爹爹在天之灵好好庇佑你，也保佑蟠儿你接下来的营生顺顺利利。”
“蟠儿，妈……真开心。”
“……”
薛姨妈红着双眼，拉着儿子的手臂，归于身后的软榻上，看着面前的大儿子。
天知道自己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
蟠儿！
终于回头了。
终于按照自己的期待行走了。
蟠儿！
终于收心了，终于要做正经事了。
如此，接下来城中内外为蟠儿寻觅两家女子为姻亲之事，不是好人家的自己还不要！
自己也可挑一挑了。
接下来，蟠儿好好操持丰字号的营生，等蟠儿成亲了，自己就替他好好照看孩子。
不需要他操心。
宝丫头！
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将她的事情弄好了。
“……”
“妈……，我会将丰字号做好的！”
薛蟠只得点点头。
丰字号的事情，自己了解的确不多。
“蟠儿，妈相信你可以将丰字号的营生最好！”
“做的还比你爹爹好，妈……相信你的。”
“……”
薛姨妈亦是不住颔首。
“太太，姑娘来了！”
“……”
是时，一语从外面传来。
“宝丫头来了？”
“快让她进来，我要和她说这个好消息。”
“……”
薛姨妈更喜。
刚说着让同喜去大观园将宝丫头喊过来的，宝丫头……这就来了，那孩子……来的刚刚好。
“妹妹来了？”
“……”
薛蟠于外瞧了一眼，也是诧异，又看了一眼时辰钟，妹妹来的倒是早。
妹妹！
一些事情，的确要好好的问一问妹妹，那个精华原液营生……就是妹妹和东府蓉大奶奶商议的。
还有另外一些营生。
事情还真不少！
“……”
“……”
“哥哥，哥哥要接管丰字号的营生？”
“这……自然是好事。”
“哥哥，妈等了这一日可是等了好久好久，我也等了好久，你总算应下了。”
“……”
“嘻嘻，年前之时，对于丰字号的一些事情，哥哥还不愿意听，也不愿意插手。”
“现在，哥哥怎么就愿意了？”
“……”
片刻！
听着妈所言的那些事，明眸之光又落在待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哥哥身上。
仪容端雅的宝钗……有些狐疑、有些欢喜、有些不确定、有些不信……。
亦是有些……小小的相信。
实在是妈说的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也太不合哥哥的性情，偏偏……哥哥还在这里，还明证此事！
由不得自己不相信？
终究。
还是有些小小的怀疑。
想要知道哥哥为何转变心思的原因，是自己想通了？还是另外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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