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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主子不多，正房就司马玉嘉一个小辈，如今多了沈妍，两位姨娘并两位庶出的姑娘，加上徐宝儿一个寄居的表姑娘，才勉强凑满一桌人。
侯夫人作为儿媳妇，是要侍奉老夫人用饭的。
大家都坐了，她还要在老夫人身边给她布菜。
老夫人摇摇手：“你去坐罢，今天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是。”侯夫人这才答应一声，坐到司马霆身边。
老夫人瞧一眼好不容易凑齐的一桌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司马霆年纪大了，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好，这些年也就只得两位庶女，再开枝散叶那是没指望了。
看一眼沈妍，这位沈氏，听说身上有寒疾，也不知会不会对子嗣有影响。
老夫人毕竟是侯府年纪最长的，想的也远，叹息一声：“放眼京城，谁家不是儿孙绕膝，一家子热热闹闹？咱们家到底冷清了些。”
徐喜姝勾了勾唇角，没有接话。
为着子嗣一事，老夫人这些年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她也往侯爷房里安排人了，几个妾室都生不出儿子，怪谁？
可她也只敢暗暗腹诽，断然不敢拿出来在老夫人面前说。
孙姨娘瞧着桌上冷清，没人说话，便拿帕子掩嘴笑：“老夫人只把身子养好，等着日后世子给您添曾孙儿呢。”
沈妍轻蹙眉，身子往后缩了缩。她已经决定离开侯府，这事，便与她没什么相干。
只是孙姨娘这话取悦了老夫人，她满脸笑意，看向司马玉嘉和沈妍：“这话说的没错。”
沈妍微低了头，只当做羞怯，没有接话。
孙姨娘笑吟吟逗着司马玉嘉和沈妍：“世子和世子夫人可要加把劲儿，不要让老夫人失望哦。”
徐宝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笑容凝在脸上，心中只觉得有万千虫子在啃咬，实在不舒服。
但桌上除了她，都笑着朝司马玉嘉和沈妍看来。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沈妍面上一热。
重来一回，她已经决定和司马玉嘉再无瓜葛，如今让众人如此打闹，臊得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世子夫人害羞了。”
孙姨娘是个有眼力的，见老夫人高兴，沈妍又羞得俏脸通红，便起身到沈妍身边闹她。
扫一眼她的肚子，笑盈盈道：“快别羞了，哪个成了亲的小夫妻，不生娃娃？大家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
沈妍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和司马玉嘉根本没圆房，不但没圆房，日后还要休妻，哪儿来的娃娃？
司马玉嘉见沈妍低着头头，让孙姨娘闹得不敢回嘴，羞得从耳根子红到脖子根，他一看就晃了神。
“兄长....”
司马云霓见他有些呆了，暗暗纳罕，兄长这样一位风清雅正之人，竟会让嫂嫂迷得如此失态。
她忍着笑，小声提醒。
司马玉嘉这才回过神来，面对家人笑闹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今日长辈都在，姨娘饶了我们罢。”
孙姨娘掩嘴笑；“世子也不好意思了。”
席上众人笑成一团。
徐喜姝瞧着儿子就觉得没眼看。
这还当着一家人的面呢，就如此失态，这些年的修养去哪儿了？
真是越发出息了。
老夫人见孙儿难得窘迫，倒也不闹他了，问起沈妍的身体：“沈氏的身体如何？吃了药可有好转？”
沈妍笑容僵了僵，司马玉嘉请大夫来，说是治她的寒疾，如今听着老夫人的意思，竟没这么简单。
她抬眼望一眼司马玉嘉，便听听他已经替她答了：“好多了，如今只一天吃一次药膳温养。”
张大夫说了，她的身上的寒疾已经好得差不多，如今只需要吃药膳，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断根。
老夫人面上没太多表情，不过瞧着是放了心，点头道：“嗯，身体好比什么都好。”
“是这个道理。”一直不说话的司马霆有意为沈妍解围，举起茶杯笑道：“儿子祝母亲身体康健，福寿延年。”
席上众人纷纷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说着祝福老夫人的话，倒没人再继续方才子嗣的问题。
沈妍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口干舌燥，奈何口中的茶不经喝，看着干了的茶杯，她微皱眉，有些懊恼。
这时候，她是断然不会出声，再引起谁的注意了。
谁知她的所有举动，躲不过身边始终注意着她的司马玉嘉，见她手中杯子空了，便唤来丫鬟：“送茶来。”
丫鬟答应着去了，沈妍偷眼瞧他一眼，便不敢再乱看。
司马玉嘉瞧着她脸颊的红晕还未散去，看起来娇俏极了。他唇角微扬，压低了声音说：“夜里少吃些茶，免得睡不着。”
“嗯。”沈妍不想再引人注意，只轻轻应了一声。
好在席上大家都在说笑，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吃完饭，一家人又陪了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才散去。
司马玉嘉还有事要跟母亲说，让陈嬷嬷陪沈妍回去栖云轩，他则跟侯夫人去了临春院。
“怎么了？这时候来我这临春院做什么？”
徐喜姝瞧着儿子就没好气，往美人榻上一歪，就不理他了。
“世子来陪夫人说话呢。”王嬷嬷笑吟吟给司马玉嘉捧茶上来。
徐喜姝看一眼儿子，轻哼：“他能有什么好话，没得让我气的。”
司马玉嘉清清嗓子，端正坐着。
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怕也是她不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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