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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燕身边跟着两个婆子，四个丫鬟，气势汹汹的。
青菱看她这模样，不由得心生警惕，向前一步挡在沈妍面前。
“都是因为你，害我丢尽脸面！”
杨飞燕想起方才在席间沈妍那番话，让她在伙伴面前抬不起头来，心中就妒恨。
“杨姑娘，脸面是自己挣的。”
沈妍重来一回，已没有争强斗胜的心，没打算停下来陪她闹。
杨飞燕不依，命令身边的婆子：“想走？把她拦下！”
“是。”
婆子领命，走过来挡住沈妍的去路。
谢家那个小丫鬟原先得了谢清韵的吩咐，不敢怠慢。眼看婆子不讲理，她忙站出来：“嬷嬷住手，有话好好说。”
那婆子以为她是沈妍的丫鬟，抬手就把她推开。
可怜小丫鬟身子单薄，让婆子推得后几步，崴了脚，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妍见小丫鬟倒地不起，忙过去扶她，才发现她伤了脚踝，她心中过意不去：“你还好吗？”
“我没事。”小丫鬟忍着泪摇头，见那两婆子板着脸看着唬人，忍着疼站起来劝：“杨姑娘，这里是谢府，有话好好说。”
杨飞燕以为她是沈妍的丫鬟，没当回事：“嬷嬷，她若敢拦，就别手下留情！”
竟是要打人。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青菱见杨飞燕非但不收敛，还要婆子上来打人，气得叉腰骂人。
杨飞燕轻蔑一笑，讲什么理？反正这里没人，园子那么大，谁又知道她们做了什么？
她高傲昂着头，冷笑道：“谁让你家主子让我难堪？嬷嬷，给我好好教训她们！”
“你到一边去吧，免得一会儿伤了你。”
沈妍见小丫鬟的脚踝越肿越大，担心一会儿拉扯伤到她，把她扶到一旁。
小丫鬟心中感动，见对方人多，而沈妍身边只带一个丫鬟，不禁有点担心。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若那杨姑娘当真要打人，沈夫人只怕要吃亏。
她忍着疼，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桂园。
杨飞燕的目标是沈妍，没注意到小丫鬟已经悄悄离开。
婆子气势汹汹要打人，沈妍沉下脸：“杨姑娘，今日是谢老夫人寿辰，你当真要在这样的日子生事吗？”
这还是在谢家老夫人寿宴上，这位杨侍郎家的姑娘，也太任性了。
“是你先让我难堪，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杨飞燕没听进去，冷笑：“不然，你跪下给我认错，我就原谅你。”
青菱看她小小年纪，还要让姑娘跪下给她认错，真是太霸道了！
她气得回嘴：“你想得美，你一个小姑娘，如此不讲道理，说出去也不怕丢了杨家的脸面。”
还自诩高门大族，看不起市井长大的姑娘，在她看来，杨家姑娘更没有教养。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杨飞燕本就不把沈妍放在眼里，如今见青菱一个小丫鬟都敢顶嘴，气急败坏，命令嬷嬷：“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上去给我打，两人都打！”
徐宝儿原是担心杨飞燕在园子里迷路，带着文鸢出来找她。两人远远看到杨飞燕在那边和人吵架，还是熟人。
文鸢笑道：“找到了，姑娘，你看。”
徐宝儿瞧了眼不远处人数悬殊几人，掩唇轻道：“一路走来也累了，咱们歇歇再去吧。”
“是。”文鸢眼带笑意，扶着她拐了个弯，往旁边走了。
本以为那边会发生她想看到的一幕，却不想听到一声威严的厉喝声：“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住手！”
紧接着，便见几个丫鬟婆子扶着一位老夫人，她身边跟着谢家姐妹以及几位衣着体面的夫人。
“谢....谢老夫人.....”
杨飞燕没想到谢老夫人会来这么偏的地方，看到她身后跟着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吓得小脸发白。
“沈夫人，你没事吧？”
谢清韵担心沈妍受伤，上来关切询问。
沈妍笑着摇头：“我没事，多谢谢姑娘关心。”
谢清韵有些抱歉：“在谢家园子里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对不住。”
今日是祖母寿宴，若真的发生宾客被打的事，传出去，谢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今日是我母亲寿辰，杨姑娘纵容刁奴在园子里生事，也太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了。”
谢老夫人身边的一位夫人，是谢家嫁出去的娘子，忍不住出声训斥。
“我.....”
杨飞燕本想人不知鬼不觉把沈妍主仆打一顿，到时候再来个死不认账，她也不能拿她如何。
谁想会遇上谢家人。
让谢三娘子一声质问，羞愧得无地自容。
想起徐宝儿说过，沈氏家中无人教导，惹得侯夫人生气，罚她学规矩的事，她灵机一动，指着沈妍道：
“是...是她，她一个自小没有母亲教养的市井之女，是先她出言不逊，我....我才让嬷嬷教训她的。”
青菱见她颠倒黑白，气得说道：“你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无礼在先，还让嬷嬷打人。”
沈妍原本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不过任性些，她也不好和她计较，谁知道敢做不敢当？
如今竟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无奈摇头：“杨姑娘，这里除了你我，还有丫鬟婆子，你怎能说慌呢？”
杨飞燕找到由头，胆子越来越壮，扬着脸道：“我没有说谎，你品行不端，顶撞婆母，前些日子还把侯夫人惹生气了，请了教养嬷嬷教规矩呢。”
众人脸色微妙，有人清咳了一声掩饰。
这是别人的家事，杨家这四姑娘当众捅破，也太不给人留情面了。
杨飞燕以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沈妍就该羞愧得无地自容，却看沈妍轻声笑了笑：“杨姑娘连我司马家内宅之事都知道？”
她和徐宝儿交好，这事不是徐宝儿说出去的，还能有谁？
未嫁姑娘无端关心别人家内宅之事，还以此为谈资，传出去也不知丢谁的脸。
杨飞燕没想到她不知羞愧，还能笑得出来，愣了一下，“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也不知谁不要脸。
青菱气得瞪她，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把那不讲理的杨姑娘剜了好几刀了！
谢清韵对沈妍有好感，有心替她解围，上前来劝：“杨姑娘，便是如何，这也是平安侯府的家事，与这件事无关，杨姑娘小小年纪，日后这些话，还是别在人前说了吧。”
“我....我没有说错。是她品行不端，不守规矩!”
杨飞燕眼见谢清韵都站出来为沈妍说话，心中委屈，眼眶都红了。
这边闹哄哄的，前头赏桂的夫人贵女们都闻声走了过来。
杨侍郎的夫人郑氏见自己女儿委屈，忙上前来，心疼地搂着孩子：“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谢三娘子看不过眼，冷哼道：“杨夫人，这里是谢府，谁会给她委屈受？大好的日子，杨姑娘的嬷嬷在我谢家园子里打人，我谢家还没找她算呢。”
谢三娘子没说是杨飞燕纵奴打人，只说是嬷嬷，已经是委婉了。
谁知杨夫人爱女心切，听不出好赖，当下就皱起眉头为孩子开脱：“我家飞燕向来乖巧，从不与人结仇，定是有人欺负我家飞燕，嬷嬷们护主心切，才会动手。”
“是她！是她欺负我，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杨飞燕见到自己亲娘来了，红着眼眶摇了摇杨夫人的手撒娇。
徐喜姝没带沈妍去和世家夫人交际，很多人都不认得她。
这位杨夫人先前没见过沈妍，看她打扮，便猜到应是哪家新娶的新妇。
新妇一般脸皮子薄，她也不问青红皂白，指着沈妍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如此没有规矩，跟个孩子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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