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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忽然一笑,毕恭毕敬道:“历王,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萧某生平见过形形色色的智囊之士,但如这孩子般机灵者仅此一人。”
刘稷面带苦笑,低头道:“你说的这人就是我,对吗?”
萧子羽也不知如何开口,但他想以刘稷的大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历王英才武功,放眼天下已然是第一人,只是萧某一直想着为祖历百年着想,这孩子......比其他凡夫俗子都要可造一些。”
刘稷不停皱眉,忽的笑道:“可曾了解过他的身世?”
萧子羽顿了顿,敏锐的目光再次定在刘稷脸上。
“他出事了?”
刘稷见实在瞒不住,当下握住萧子羽的手,语重心长道:“子羽先生,咱们打打杀杀一晃就是十几年,这些年无论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咱们都一一应付了过来,只是这次我实在不敢想象要让三军面对的是一个孩子。不,他可能就是一个怪胎!”
李应是个怪胎?
萧子羽虽然不喜刘稷这般评价李应,但是刘稷这么说话,想来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南中那边出事了,来人说李应那小子趁虚而入控制了南中,现在要和南海里应外合将祖历三军困死在这不毛之地。”
刘稷这一席话直让萧子羽崩溃,但转眼间又狂自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虽然聪颖了些,但是他哪有篡夺天下的本事,这换了谁也不信啊。历王,您说的那人在哪里,萧某要亲自见他。”
事已至此,刘稷已经联络不上赵云,大军又被迫停在此处进退两难,枉他自诩天下第一,这会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也好,我正有这个意思。”
刘稷起身,忽的停下脚步:“先生,不管李应那档子事是不是真的,你都是咱们大军的军师。”
萧子羽泪眼婆娑竟然放声悲哭。
陈阿四得赵云救助,身上的伤势已经好转了许多,听到萧子羽要见他,当下收拾行头准备随赵云一起拜谒。
走了几步,却见刘稷站在不远处,像是故意拦路似的。
“历王!”
赵云和陈阿四都是躬身一拜。
刘稷重重叹息一声,道:“准备好了吗?萧先生的身子不大好,我不想他再出事情,想了又想,我还是随你们一道去吧。”
三人再次到了萧子羽的营帐,不料营帐却是空无一人。
刘稷顿觉事情不妙,急忙招呼服侍萧子羽的内侍:“萧先生人去哪里了?不是安顿你们寸步不离?”
那三个小厮忙着给萧子羽弄晚膳,谁也没想到在这时候,萧子羽竟然会强撑这病重的身子离开,当下都是跪倒在地唯唯诺诺请求饶命。
赵云怕刘稷动气害了三人,当下赏了他们几个耳光:“滚!”
随后又看向刘稷:“历王,前些天孟起出去探出路,至今还是没有音讯。”
刘稷怒道:“暂且搁下,立刻找到萧先生,可别让他做出傻事。”
他已然明白过来萧子羽要做什么了。
枉他自诩聪明竟然连这么简单的意思都看不出。
萧子羽染病在身多日,药石无医,就连刘稷亲自研制的药丸也是无补于事,定有蹊跷可言。
之前刘稷说出李应的事情,萧子羽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自己打死都不愿承认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可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如同妖魔一般算计了?
萧子羽还是祖历的右军师,权力仅在刘稷一人之下,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萧子羽该如何自处。
荒山野岭,凉风戚戚。
萧子羽身穿宽袍东倒西歪如同一个醉客,走上三两步总要停下脚步歇一歇,一直走到山腰,从中俯瞰祖历大营,萧子羽不禁又泪眼。
他清楚自己这般逃避是不对的,可除了一死之外,他怎能补报刘稷对他的恩惠。
苦心经营当做传人培养的孩子,竟然是个披着狼皮的魔头。
萧子羽心里充满阴影,他向不远处的悬崖眺望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气,脚下竟然多了几分力气,一口气能走十来步才休息。
深山野岭分外凄冷,但是萧子羽此刻一腔悲愤,浑然不知凄寒,走了半晌,衣衫竟被汗浸湿。
萧子羽这一路心中苦笑一生蹉跎,却是半事不成,虽有杨伯当毕生功力加持,最后不料竟然被一个孩子耍的团团转,几经误了性命。
蹉跎一生,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仁还是义?
萧子羽立定在悬崖边上,远眺江山,心中顿生一丝豪迈。
不曾想在自己生命的尽头,竟会有此福分,欣赏江山美景。
倘若这世间再也没有争斗,也没有尔虞我诈,即便死了也是含笑九泉。
可是现在......
咦?
谁在那边,好像有人倒下了。
萧子羽将死之际,忽然心里窜动,他艰难前行数步查探。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这人应该和自己很熟悉。
正自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草丛伸了出来:“救......我!”
萧子羽登时大惊,踉踉跄跄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马超将军?”
丛中那人仿佛已经奄奄一息,手臂倒垂了下去。
萧子羽抢先一步弯腰握住那人的手臂,忙问道:“是谁,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子的?”
但马超已经晕厥,自是无法回答。
萧子羽勉强坐下,以体内残存余力将马超救活。
“军师?怎么是你?历王他们可是也来到此地了?”
马超睁开眼就问。
萧子羽点点头,指着山下道:“咱们的大军已经到了这边,将军不是率领先锋部队,前去探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想问是谁将马超伤成这样子的,但转念一想,马超身为六虎将之首,久负盛名,此刻若是被这般发问,想来只会各种尴尬。
马超叹息一声,道:“军师有所不知,咱们此次帅军出征,险些攻入了南海中军大营。”
萧子羽愣了愣,却听马超又说道:“可惜了,后来杀出一股特殊人马,直接断我粮道,前后夹击顿时让我军溃不成军。末将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一路上和他们且战且退,到了这梦仓山。兄弟们十去七、八,死的死伤的伤,随后又来一神秘少年,举手投足间露着说不出的怪异举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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