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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唯一的。
杨淑仪斜眼怒瞪着刘稷,冷声啐道:“玩够了没有?”
刘稷转头向李开山看去,笑道:“送各位大人出宫吧!”
李开山没进皇宫之前,就已经传名百里,在坐各位即便是一时大将,也不敢让他陪送,可刘稷话一出口,谁敢拒绝。
天子见状,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虽然举止稚嫩,倒也不失几分帝王气。
众官离开后,天子拉着刘稷过来,道:“皇叔这次回来总能呆些时间吧?”
他平日里受尽了欺负,好不容易等到刘稷回来,是以真心希望他能多待几天。
刘稷望着眼前的半大孩子神情不自禁黯然下来,叹道:“顶多半个月,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尽管放心活着,我不让你死,谁也伤你不得。”
说完话,转身道:“这次随曹孟德而来的还有一人,名叫刘备,按理说也是你皇家一脉的人,你可适当提拔,用于掣肘曹孟德。”
天子年少,有些事情考虑的也不长远,只是不想被人束缚罢了。
不过,他身边的董承倒像是听懂了似的,时不时点两下头。
许都在曹孟德的治理下,已是脱胎换骨,不似早前荒芜萧条,条条大街宽敞无双。
刘稷和杨淑仪走在街头,时不时见禁军向两旁散去,一时间各有心思。
忽而前面多了一道黑影,兀自在街角拐弯处站着不动,如通石碑般杵在那里。
刘稷正觉纳闷,忽听杨淑仪娇呼:“六猴儿。”
那人忽地几个跳窜,须臾间竟然到了杨淑仪身前。
噗通!
那人面若寒霜自有一股傲视群雄的味道,但此刻他却跪在杨淑仪身边,恭敬地就像一条狗。
杨淑仪脸上不断往出去涌出笑意,她拾起手搭在那人的肩膀处,笑道:“六猴儿,你师父卫道还好吧?”
刘稷咦了一声,心道原来这人是卫道的徒弟,难怪他刚看自己的神情,就像是杀了自己也难消心头之恨似的,当下留心二人答话。
地上跪着的六猴儿,用嘶哑的声音,道:“师父让我下山帮您,另外送了份礼物给您。”
话音刚落,他已将怀里的竹简呈了上来。
刘稷一把躲过,道:“当心有诈!我替你看。”
杨淑仪对这个无赖没有办法,只是扶起六猴儿,道:“你师父也下山了?”
不待六猴儿搭话,刘稷接话道:“他此刻在徐州。”
杨淑仪大惊失色,颤声道:“龙虎山出事了?”
六猴儿叹息一声:“师父走了,师叔你也走了,外门弟子更是秋风扫落叶跑的无影无踪,山上的那几位师叔、师伯也开始勾心斗角,斗来斗去,月余的功夫,大家便四散而去,各效其主去了。”
刘稷见书信内容后,再加上六猴儿的说辞,不禁惊讶:“偌大个龙虎山,就这么没了?”
话音落处,刘稷不禁动容,寻思道黄龙真人之前就恨不得将我置之死地,现在倒好,他那些弟子四散而去,到头来多半又会给我记下一笔恶账。
刘稷不愿杨淑仪最后恨自己,所以表面与黄龙真人作对,实则处处帮黄龙真人化险为夷。
不过这情形,也只有杨伯当这般的大人物才能察觉,否则上次穷途末路的老黄龙早就被杨伯当囚禁于樊笼了。
长夜之中,六猴儿缓缓站起身,几乎要比杨淑仪高出半个头,道:“师父虽投身于曹孟德门下,但心思还在您身上,所以山门大乱之际,他乱中取了此物,让我务必交给您。”
杨淑仪脸上浮出一丝诧异:“究竟是什么东西,恁的让卫道如此重视。”
刘稷只看了卫道写的信,至于那份蜡黄的书简,他也没敢拆开看。
“你自己看!”
杨淑仪接过书简,颤巍巍打开,瞬间呆傻当场:“原来……这是真的……不,我不信……师父……”
一顿胡言乱语后,杨淑仪陡然奔跑起来,几个错落便没了踪影。
六猴儿不知所措,望向眼前这个闯山门的年轻人。
刘稷淡淡一笑:“我去追,你拿着这块令牌进宫,自有人接待。”
六猴儿却不依不饶跟着刘稷。
刘稷纳闷道:“你这人好不奇怪,再磨叽就算是我,也难以追上她了。”
六猴儿微微动容,别别扭扭道:“给我点钱,我去住客栈。”
刘稷愕然,旋即苦笑一声,掏出腰包扔给六猴儿,自顾自去追杨淑仪了。
也不知追了多久,反正两人的身影越行越疾,穿过许都高耸阁楼,越了无名山丘,直到踏过大江,立于江畔站定。
刘稷生怕杨淑仪有事,急忙上前扶住,道:“疯了,一次跑这么长时间,你不要命了?”
杨淑仪“哇”地一声竟然哭了起来。
刘稷不明所以,纳闷道:“书简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杨淑仪哭了许久,最后哽咽道:“他……真的是我爷爷,书简上说师父……黄龙真人他……竟然是灭我满门的仇人。我该怎么办?告诉我,你告诉我……”
陡然出现这种变化,刘稷也有些不知所措,以前他想过杨伯当和杨淑仪的关系,没成想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还有黄龙真人,他不是最疼杨淑仪的吗,怎么到头来竟然会是灭了杨家满门的凶手呢?
“会不会是卫道的阴谋?”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快,快到大家谁也没法接受,刘稷一时间也是胡思乱想不定。
杨淑仪摇头:“卫道对我……我是知道的,他不会骗我,还有这书简后面的署名的确是师父的笔迹。以前我也听说过师父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
刘稷轻轻抱住她的额头,不让风吹,笑道:“难怪他不是个好东西,原来他是个写日记的主,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他悠悠叹了口气:“任何事情都要从两方面看,你一直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现在这世上还有你的亲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处理好许都的事情,我们就去找他。”
听到“他”,杨淑仪不禁浑身一颤,望向深邃无际的黑幕,缓缓留下两行清泪:“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刘稷正要说话,忽听河畔远处传来一阵清啸,那呼啸声由远及近,悲放中自带无尽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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