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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住了,我拉你们上来。”
说话的声音竟然是许褚。
那岸上的年轻人多半应该是刘稷。
曹孟德虽然看不大清楚,但许褚最近与刘稷向来形影不离,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一些。
“盟主!我……”
他上岸后,刚开口声音便已哽咽。
刘稷摘下连衣帽,呵呵笑道:“人生大起大落,谁都不可避免尝些悲欢离合,你不必在怀,他日重整兵马再战就是。”
许褚也跟着过来,点头道:“就是,就是!”
单从曹孟德口中得知典韦已经身死宛城,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曹仁、许褚以及刘稷纷纷默哀不语。
回到曹营,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的曹孟德很快就睡了,剩下的人却各自闷闷不乐。
刘稷望着为典韦守灵的许褚,悄然换了衣服,道:“你怪我吗?”
许褚摇了摇头:“盟主早就告诫过他,只是他不愿意听话罢了!”
刘稷深深叹息一声:“我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许褚瞥了眼刘稷,似乎是知道了他要做什么,苦笑道:“典韦泉下有知,定会非常高兴。”
宛城。
初战过后,百废待兴。
夜幕里,张绣望着一座空坟发呆。
坟中没有尸体,只有一对铁戟。
张绣忽觉凉风袭来,急忙转身,不料头刚偏了一点,就被一柄剑架在了脖子处。
“你来了?”
他平淡一笑,像是已经知道来人会来一样。
刘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曾让曹孟德以后不要屠城,现在我却想屠了宛城。”
张绣指了指黑冷的墓碑,道:“为了他?”
刘稷昂首平复了下心情:“为天下!贾诩在哪里,你和他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张绣心想即便刘稷功夫深不可测,但这有什么的,匹夫之怒,顶多有死而已:“你要报仇就杀我,不然我回头还是要和曹孟德作对。”
他是刘稷带出来的人,却不料今天大家走到了这种地步。
双方对峙不下,刘稷缓缓拾开宝剑,寒光乍骤,一剑之威尽然将坟墓劈成了两半。
刘稷纵身一跃,已然和张绣隔了数丈,坟中所葬双戟也已在刘稷手中,刘稷头也不回道:“你有这份心思,挺好,可惜你不配。”
说完,纵身一跃,人已没了踪影。
曹营上下,众人都想着为典韦、曹安民、曹昂置办葬礼。
可惜曹安民和曹昂尚且还能找些衣服床褥之类的做个衣冠冢,但典韦却只留有一张生硬的床板。
众人一念及此更觉心如死灰,更有不少人嚎啕难止。
曹孟德见状,也是有苦难言,自知这次损兵折将他担有全责,所以闭门不出,茶饭也是难以下咽。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铿锵”之声,然后有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哭哭哭,你们就知道哭,难道还能哭活典韦吗?呶,这是他生前惯用的铁戟,权且当是个念想葬了吧!”
他没敢说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们三人遗骨的消息。
曹孟德闻言,披头散发光着脚出门,虎目微颤朝着铁戟跪倒。
“典韦将军,是我对不住你了!”
刘稷轻轻抬手,扶他起身,不紧不慢地道:“为张绣出谋划策的是贾诩,令他降而复叛的也是贾诩,此人不除,我等难以安生。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现在去了袁术那边搬救兵,回头又要与我们决战,你们收敛下心态,咱们还是备战的好。”
曹孟德瞬间脸色青透,道:“我既然拿宛城的张绣没有办法,难道还打不过袁术?”
想起之前会盟,袁术就拿粮草军械之物处处掣肘,别人想方设法作战,他却中饱私囊。
后来,又因传国玉玺联合刘表害死孙坚,被蒙在鼓里的孙策等人还恬不知耻给他效命。
“明日征讨袁术!”
众将尽皆同仇敌忾。
唯独郭嘉慨叹一声,独自回到营地歇息。
立碑悼念了三人之后,曹孟德想起郭嘉的种种反常,兀自负手来到他营帐之外。
郭嘉正在秉烛看书,忽觉一阵凉风袭来,灯火几经被吹灭,他放下书起身,却见门口有一黑影。
那黑影低咳两声,道:“奉孝,你还没有歇息?”
郭嘉急忙拜谒。
“主公,您明天又要远征,为何还要来探望在下?”
曹孟德大步走来,苦笑道:“正是因为前途渺茫,这才不得已过来求教先生。想来上次没听先生忠告,致此酿下大祸,每每想起便很心痛。”
郭嘉宽慰道:“打仗本就是要死伤的,主公不必感怀。倒是我发觉咱们盟主……”
曹孟德眸子中闪出一丝锐利目光,道:“如何?”
他对刘稷是既敬又畏,一直以来都看不透,眼下听郭嘉说起,更是一阵心疑。
郭嘉也不卖关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他一直在利用我们帮他报仇?”
曹孟德“哦”了一声,又道:“愿闻其详!”
郭嘉便把攻宛城、讨袁术的事情分析了一遍,道:“一个人不为权势、不为名利,更不为地盘,您难道不觉得他可怕?”
曹孟德不禁心凉半截,半晌才道:“这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这挡子事情,只是眼下还需要刘稷帮忙一统天下,不然以他的能耐顶多只能打下三分之一。
因刘稷儒士出身却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宗师级别人物,所以武将中除了典韦、许褚真诚相待外,其余人则敬而远之,文臣之中除荀??肓躔⑹背8咛咐?郏?渌?烁?茄岱持?痢
曹孟德深谙用人之道,所以对郭嘉今晚的言论,不但不怪罪,反而称赞他观察入微,能人所不能。
至于刘稷是公报私仇害贾诩也好,假公济私为祖厉县谋福利也罢,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刘稷把他当棋子的时候,他也早把刘稷也当成了棋子,说白了就是互取所需罢了。
次日出征,刘稷和许褚成了先锋。
许褚倒是高兴得劲,见身旁的刘稷愁眉不展,当下颇有疑问:“盟主,你干嘛拉个脸色?”
刘稷白了他一眼,道:“你家主公是吃错了药吧?让我做先锋,他就不怕我弃了袁术,直奔袁绍?”
三十万对阵百万大军,许褚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处,颇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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