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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雪听到这里,细思二人话意,暗自忖度:“如此说来,敢情鸩羽白真的是被人偷走了,而且那人得手之后便如泥牛入海,直至今日全无消息。他们口中的‘樨姨’,多半是唐门中负责掌管鸩羽白之人,给那人骗走了鸩羽白。”转念又想:“却不知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胆量,竟敢去唐门窃取其门下的绝顶毒药?”
那男子道:“是啊,樨姨最是可怜,楚妹,你平日里,可要抽出时间来,多陪陪她才好。”
二人一时静默无声,心中均想起唐门多年前的一桩悬案。原来数十年前,其时唐门密宗宗主名唤唐思远,膝下唯有一女,叫做唐樨。唐思远视其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某一年的盛夏,唐家堡来了一名身负重伤的外乡青年,自称谢檀,被华蓥派一路追杀至此,请求托庇于唐门。
华蓥派世居四川盆地东部,与唐门争斗多年,双方互有死伤,积怨极深。那谢檀求见唐思远,苦苦哀求,说愿意在唐家做上三年苦力,分文不要,只求其收留以期避仇。唐思远查看了谢檀的伤势,确是为华蓥派的独门兵器“透甲穿心刺”所伤,又见他仪表堂堂,不似奸邪之徒,加之谢檀涕泗交流,言辞恳切,一时心软便应允了下来,不想就此埋下了祸端。
一年后,谢檀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与唐思远的爱女唐樨韩寿偷香,以致二人后来情难自抑,私定了终身。唐思远知晓后自是大恼,震怒之下要将谢檀扫地出门,无奈女儿心意已决,以死相逼,他只得悻悻作罢。自此他对谢檀嫌憎有加,更是将女儿严加管束起来。
哪料又过了半年,苦心积虑的谢檀一日里竟偷得了“鸩羽白”,得手之后便即不辞而别,自此不知去向,音信杳无。唐思远惊怒不已,心想鸩羽白放置于门中重地,没有女儿暗中相助,谢檀纵有三头六臂,又怎能将鸩羽白窃走?他一边将女儿幽禁起来,一边派人四处探访。然而谢檀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渺无踪迹,唐门一番遍寻终是无果。唐思远身为密宗宗主,丢失了本门的顶级毒物,难辞其咎,他为此懊恨百端,心中忧愤难抒,一年后竟衔恨而终。
唐思远死后,唐樨无所依倚,受到唐门严厉的惩处,险被逐出族门,后虽幸而得免,但自此备受族人冷落,先前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日渐变得寡言少语,脸上再无往日的笑颜。数十年过去了,唐门内部渐渐淡忘了此事,然而唐樨依然孤灯映壁、孑然一身,终身未嫁。
孙思楚小的时候,唐樨对她甚是疼爱,常常带她玩耍。孙思楚长大后,明白了唐樨凄苦的原因,十分伤心,她见唐樨生活过得十分冷清,心中亦感凄苦,平日时只要没事,就去往唐樨的房里,陪她说话解闷,又兼她嘴甜心细,故而深得唐樨欢心。
沉默了一会,那男子沉吟道:“如此看来,那鸩羽白果非……吉祥之物。如果连唐泣都这么说,唐滞此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少女惊道:“你……你也觉得唐滞哥哥已经……”
那男子“哼”的一声,说道:“你也不想想,一个大活人,怎会好端端的不见了?唐滞又是那么一个狠辣角色,吃不得半点亏的人,嘿嘿。”少女沉默不语。那男子又道:“你那几个厉害的哥哥,向来诡计多端,难道此次就此束手无策了么?”
那少女道:“也不是。唐泱哥哥前些日子就去了趟白沙镇。他怕打草惊蛇,扮作了盐贩子,悄悄在镇里探访了一番,岂料没有一点头绪。我听他回来说,人在白沙镇无端地没了,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其中必有蹊跷。”
那男子忽然冷笑道:“唐门‘暗道’这些年在江湖上,闯下的名万儿可不小,却不想在小小的白沙镇竟然翻了船,莫名其妙地折了个人,还没有一丁点的头绪,事情倘若传扬了出去,唐门岂不是在武林中颜面尽失?楚妹,你有没有听过‘趾高气扬’这四个字?”
那少女茫然道:“什么‘趾高气扬’?”
那男子鼻腔中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自上次比武大会以来,这些年‘暗道’在江湖上可是出尽了风头,你那几个哥哥之中,唐滞、唐?酢⑻破??褂刑沏螅???先顺啤?焊咂?铩???绲煤苣摹!庇锲?新??胺碇?狻⒓し咧?椤
原来唐门密宗“三点水”字一辈的嫡系弟子人丁蕃昌,涌现出唐滞、唐泣、唐浊、唐?酢⑻?D、唐泱、唐激一大批青年才俊,大都在武林中闯下了赫赫名头,其中又以唐滞、唐?酢⑻破?⑻沏笏娜宋?鲋星坛????钗?炝粒?顺啤爸焊咂?铮?泼潘慕堋!
那少女虽是天真无邪,却也听出他语气有异,显然话中有话,娇声笑道:“什么‘趾高气扬’?在我孙思楚的眼里,唐门只有明道的唐焯才是大英雄,真英豪。”
白衣雪和沈泠衫听到这里,方知二人姓名,心中也大致猜到两个人的身份:“原来他们虽是表兄妹,却一个是唐门显宗中人,一个则来自唐门密宗。想来两派不睦日久,家族中并不赞同他俩这份姻缘,故二人空有情愫,却不敢声张,只得暗通款曲,深夜来此幽会一番,以诉衷情。”白衣雪和沈泠衫所料不错,只是他们未曾想到,这位唐焯年纪虽轻,却身份尊崇,是唐门显宗的宗主,只不过近年来唐门密宗声名实在过于显赫,以致于他的名气,在江湖上远远不如唐滞、唐泣等人响亮。白衣雪听他们口中谈及唐泣,自是凝神细听。
唐焯见孙思楚抬脸瞧着自己,眼眸之中全是爱意,不由得心波荡漾,玉软香温在怀,忍不住俯下头去,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孙思楚嗔笑道:“好好地说话,怎么又动手动脚的?”
唐焯也笑道:“我哪里动手动脚了?我就动了动嘴。”
孙思楚娇笑不已,说道:“哟,原来大英雄只要动动嘴,无须动手啊。”
唐焯哈哈一笑,道:“谁说的?该动手还是要动手的。不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大英雄只好觜上动,手下也不能闲着。”二人情到浓处,免不得又是一番??雨尤云。白衣雪和沈泠衫想从他们二人的嘴中,探听到更多关于唐门的讯息,不料庙外二人情热如沸,再次亲热起来,久久而欲罢不能。白、沈形格势禁,只得耐心等待,耳边不时传来唐焯和孙思楚的缠绵呻吟之声,心中均是大感异样,局促不安。
隔了良久,庙外终于恢复了平静,就听孙思楚叹了口气,说道:“焯哥……咱们这般偷偷摸摸的,要等到何时啊?”
唐焯怔了一征,赔笑道:“等我当上了新宗主,我就去跟姨妈提亲。”
孙思楚道:“当真?”语声微颤,显得又惊又羞。
唐焯笑道:“我干嘛骗你?”
孙思楚心花怒放,低声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唐焯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楚妹,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姨妈,我担心的是……你那几个哥哥。”
孙思楚低声道:“唐滞哥哥虽说霸道,脾气也大了点,不过……对我是很好的。唐泣哥哥也很疼我。”唐焯微蹙双眉,一时不语。孙思楚道:“你……若是来……提亲的话,唐泣哥哥那边,我去和他说,求他应允……”她心下害羞,语声越说越细。
唐焯苦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孙思楚道:“不过唐泣、唐泱哥哥他们几个,最近心情都很不好,我听说唐滞哥哥失了踪,没有一丁点的眉目,更可怕的……是……”
唐焯急问:“更可怕的是什么?”孙思楚却一时默不作声,唐焯也不再追问,显是不愿强迫于她。过了片刻,孙思楚低声道:“唐滞哥哥此次出门,私自携走了……‘佛头青’和‘星流雷动’,这两件物什,也……也都和他一样,不知了下落。”她声音甚低,说到“佛头青”和“星流雷动”时,更加声细如蚊,哪怕于这旷野荒郊之中,也似乎担心被人听见。
唐焯“啊呀”一声,显是吃惊不小,隔了半晌,方才颤声道:“明道的星流雷动,竟也……也不见了?”
孙思楚“嗯”了一声,道:“是。”
庙外二人一时无言。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山岗之上,山风阵阵,直吹得那庙门吱呀吱呀作响。静谧间,远处忽地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夜啼,那叫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不免令人心惊。孙思楚声音微微发颤,说道:“‘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我听老人说,这猫头鹰……倘若闻到了死人的气味,就会……笑出声来。”
唐焯柔声道:“楚妹不怕,楚妹不怕。”一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以作慰抚,一边凝眉沉思。孙思楚忽然问道:“表哥,你这次去白沙镇办差,寻访线索,有没有想过去找一个人?”
唐焯一愣,随即会过意来,说道:“妹子,你说的是……”
孙思楚道:“谁?”
唐焯一字字地道:“沐沧溟。”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殿内的白衣雪和沈泠衫心头俱是一震,凝神听他们说下去。孙思楚抿着嘴唇,缓缓说道:“嗯,我说的就是这个人。那你……你去找过他了?”
唐焯道:“我暗中打听了一番,前阵子他外出云游未归,不在沙湖山庄。”
沈泠衫听他们提及沐沧溟,当即侧耳细听,心想说不定能从他的口中,漏听到爹爹沈重的一丝消息,哪知唐焯去往白沙镇,却未曾见到沐沧溟,心中顿感失望异常,转念又想,爹爹本在沙湖山庄养伤,若身子尚未痊愈,沐沧溟便外出云游,岂是待客之道?由此看来,想必爹爹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想到这一层,她心下甚感宽慰,耳中却听唐焯问道:“妹子缘何说起沐沧溟?你的意思是……”
孙思楚道:“是。我听唐泣几个哥哥说话,感觉此事隐约与他有关。”
白衣雪将他们的对话,一一听在耳中,寻思:“白沙镇一带的武林大豪,非世伯溟莫属。唐滞在白沙镇不明不白失了踪,唐门自会想到他的身上去。殊不知沐世伯却是为我背了黑锅。”又听唐焯沉吟道:“那你几位哥哥现如今又作何打算?”
孙思楚道:“唐泣哥哥的意思是,丢了两件紧要的宝贝,自是非同小可,但一来明暗两道比武大会的日期,眼瞅着就快要到了,而且四大山庄也非一般的小门小派,一旦轻举妄动,只怕局面急转而下,闹得不可收拾。此事只宜细作安排,从长计议。”
唐焯听到比武大会,心念一动,说道:“楚妹,这一回比武,你……你的心中,是盼着你唐泣哥哥赢呢,还是我赢?”
孙思楚想也不想,说道:“当然是你赢啦。”唐焯见她毫无犹豫地脱口而出,显是真情显露,不由大为感动,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一时竟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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