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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营将负责辎重的一部分驮马和人手留在原地,剩下的作战骑兵则是平分为两队,由南北两个方向出击,向马场方向包抄过去。
这马场附近并没有什么可以用于遮蔽行迹的掩体,所以海汉骑兵现身不久,对方便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仓促之间,对方大概也没辨认出这两队骑手到底是什么身份,一直到了近处之后,才有人从服饰上认出了来者是海汉骑兵,当下才赶紧冲进马棚里去牵马,只是仓促之间哪里来得及给马套上鞍辔,没等驻守本地的明军做好准备,海汉骑兵们便已经杀到了近处了。
当下也有数骑原本在放马的明军准备迎上来抵抗,但一看海汉军都抽出武器准备冲阵了,立刻调头便往西边逃去。海汉骑兵装备有便于在马背上施展的连发火枪,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就这么几个人去跟海汉骑兵对冲,多半还隔着老远就被人家火枪射下来了,冲过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倒不如见势不妙立刻撤退,先回登州城报信去。
有那么几个头铁的,还是舞着马刀冲了过来,只是这种抵抗的确十分徒劳,在距离海汉骑兵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就迎来了一通齐射,连人带马一起被打倒在地。海汉骑兵是陆军中极少数全员装备七连发步枪的作战部队,这就让他们的远程火力输出强度变得非常可观了。像这种零星少数敌人发动的冲锋式攻击,基本上连与海汉骑兵贴身交手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在各自遭受了一轮齐射之后,这几名勇敢冲向海汉骑兵的明军士兵就全被摆平了。在见识了海汉骑兵的远程火力之后,马场内还没来得及上马的二十多名明军很快就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加之海汉兵在马背上大声呼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这些士兵没有再作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而是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控制住马场内外之后,哈鲁恭便着人带着俘虏去将那几名被射杀的明军尸体收敛回来。虽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但哈鲁恭作为一名军人,还是对他们在敌众我寡的局面下表现出的英勇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在战斗结束之后就不应再让这些战死者曝尸荒野了。
由于实力相差悬殊,加之海汉以骑兵实施突袭,双方的交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宣告结束。骑兵营以零伤亡的代价轻松占领了这座马场,并俘获了二十多名没有来得及逃离此地的明军士兵。
这个马场所在之处距离北边的登州城有四十多里,哈鲁恭也不用担心逃走的明军能在短时间内从登州城搬来救兵,当下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让俘虏取来了马场的账目文档,查看这里的资产状况。
马场最重要的资产,自然便是战马了。这个马场虽然建立的时间不长,但也凑出了超过两百匹马。在马匹花名册上,这些马被分为了供给骑兵部队的战马,和用于辎重的驮马两个大类,其中战马的数量只有八十余匹,有不少还已经被注明了“离场”,应该是被登州驻军征募了。
哈鲁恭翻看一番之后,便将俘获的一名军官叫到跟前,对他问道:“这个地方是你负责吗?”
那名明军军官显然也不是什么硬气的角色,畏畏缩缩地应道:“小人魏辛,正是此马场主官,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你既然是马场主官,那对这里的情况应该很清楚了。”哈鲁恭晃了晃手里的文档道:“这上面记录在案的马匹,有多少还在本地,报个数来!”
魏辛应道:“将军,本马场马匹数目便如账目记录,并无虚假……也就是刚才逃走那几人骑走了几匹马而已。”
“哦?你这里的账目这么真实吗?怎么我听说这里的战马有不少都是从民间征用的驮马?”哈鲁恭可不会被他的话所蒙蔽,先前从辛店镇得到的消息,让他意识到这个马场的管理恐怕并不是那么的正规。这个魏辛所说的话,显然可信度不是那么高。
魏辛咽了唾沫,看了看哈鲁恭的脸色,又看了看他手里那本账目,这才解释道:“将军,这……马匹……其实……”
“好好说话,别吞吞吐吐的编故事!”哈鲁恭不耐烦地喝斥道。
“是是是!”魏辛连忙应道:“这处马场成立匆忙,根本凑不齐足够数目的战马,只能先用普通驮马顶替一部分……”
哈鲁恭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显然是经办之人为了应付上面,用驮马顶上战马的数目,这倒是与自己先前的预计是一致的。不过这么一个马场,肯定不可能全是驮马,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战马才对。
哈鲁恭当下叫了一名排长过来,让他押着魏辛去马棚,协助清点出这里的实际战马数量。驮马的价值与战马完全是两个概念,哈鲁恭辛苦这么些年,训练出的战马也只有数百匹而已,但如果能在这地方发一笔横财,他当然不会放过。
当下骑兵营在外围派出数骑担任巡逻预警,剩下的人马则是抓紧时间在马场内休整,并将这里原有的马匹逐步清点出来。他们顶多只能在这里待上一晚,明天就必须离开。否则如果登州那边接到警报之后派兵赶来,哈鲁恭想从这里带走所有马匹的打算就有可能会落空了。
夜色降临之前,骑兵们在俘虏的协助之下完成了对马场驯养马匹的清点工作。其中能够达到骑兵营战马标准的马匹只有二十多匹,这个数字让哈鲁恭略感失望,他原本以为就算达不到账目上所记录的八十多匹,至少也应该有折半的数目,但显然这里面的水分太重,很多驮马根本就够不着战马的水平,也被马场登记为了战马。
不过将近两百匹的驮马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海汉已经在登州落脚一年,从本地购买、征募的驮马数目,也只是与这个数字差不多而已。这一番意外收获,应该可以稍稍帮海汉缓解一下运力不足的问题了。
海汉自去年夏末在芝罘岛登陆以来,一直都在不断地搜罗可用于辎重运输的牲畜,然而登州地区遭受战乱的影响实在太深重,寻常人家连生存都难以保障,又哪还顾得上牲畜。这么断断续续搞了一年多,收集到的牲畜数目仍然极为有限,甚至还比不了广州那边一个月之内能从市面上买到的数目。没有足够的运力,海汉想要在占领区内大兴土木,倡导贸易,都会面临着诸多困难。
而登州官府显然也是在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海汉将会面临的这种窘境,并以政令的方式对登州本地的牲畜买卖作出了极为严格的限制,禁止民众向海汉出售所有活着的牲畜。特别是骡子、驴、牛、马这些可用着畜力运输工具的大型牲畜,如果被发现卖给海汉人,那么当事者除了会在经济上被施以重罚之外,甚至有可能会入狱坐牢。
登州官府虽然在正面战场上打不过海汉军,但这种政令在地方上能起到的作用,却也不是海汉能够轻易消除掉的。所以海汉在本地用于辎重运输的牲畜,有一多半甚至是从南方的江浙等地千里迢迢运来的。这样无奈的解决方案自然是让海汉在本地的运营成本大为升高,钱天敦等人也早有打算要在福山县境内搞一个牧场,从根本上解决本地的牲畜需求问题。
哈鲁恭如果能把这批驮马带回占领区,这无疑也是大功一件,起码比杀死同样数目的明军有意义多了。不过这样一来,登州那边肯定在晚上就已经得到马场遇袭的消息,从而能够判断出哈鲁恭这队人所在的大致位置,他原本设想要去到登州城下炫耀武力的打算,现在看来肯定是无法实施了。要将这些驮马安全带回去,骑兵营也只能跟着一同回撤了。
虽然没能打到登州城下,但哈鲁恭的心情也还是大好,让士兵们将马场内饲养的山羊宰杀了几只,入夜之后集体打了个牙祭。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哈鲁恭便下令骑兵营开拔,赶着从马场这里搜罗的两百多匹马,以及猪牛羊等牲口,缓缓往东行去。他也担心登州驻军会连夜赶来,趁着清晨发动一波反扑,因此特地早些出发,尽量避免与对方正面遭遇。
不过哈鲁恭所没想到的是,登州方面的确在昨天入夜之前便由马场逃出的士兵送回了警讯,但廖杰得到消息之后竟然犹豫了许久,没拿定注意到底要不要向马场方向派出救援部队。他担心海汉是故意放人回登州报信,然后在马场那边设下埋伏,就等着救援部队自己送上门去撞进圈套。
派去的部队少,可能会被海汉人直接吃掉,但派去部队多,那光是准备开拔估计就又得耗费一两天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海汉人退回到他们的占领区了,而廖杰也不认为海汉人会在当地一直傻等着明军出现。
至于马场的资产,廖杰其实已经没再抱有什么侥幸心理了,他知道海汉人对牲畜的需求有多么急迫,岂会放过这处马场的马匹。换作是他自己在海汉人的位子上,也肯定是要将马场洗劫一空再走。
廖杰倒也不完全是心疼这些马匹被劫走之后所造成的损失,毕竟他也从组建马场的过程中捞了近万两银子。他所担心的只是这些马匹被海汉人弄回去之后,他们在本地的各种工程建设可能会推进得更快,这在长远来看肯定不利于大明收复失地。
于是这么一犹豫,廖杰就没有赶在天黑之前派出增援部队前往马场,而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点了一营士兵,步骑兼备,由参将郭兴宁率领向马场这边赶来。不过这队人马从登州城出发的时候,哈鲁恭的骑兵营就已经离开了马场往东去了,等他们摸摸索索地赶到马场,自然也只能是扑个空了。
但郭兴宁这队人的前哨刚到马场附近,登州又派来快马,称有紧急军情,传他们立刻回转。于是郭兴宁的部队还没有进入马场,便又调头往回走。而抵达马场的前哨骑兵只在厨房里发现了被困成一片的二十多名明军士兵,至于马场的其他地方几乎已经被搬了个精光,除了二百多匹马被悉数掠走之外,连鞍辔马鞭和各种武器也没放过,甚至连准备的越冬草料也全用大板车给拉走了。整个马场一夜之间就被海汉人来了个整体搬迁,只剩下一个空架子,郭兴宁的部队就算来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郭兴宁带着队伍又吭哧吭哧返回登州城,才知道廖杰传他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得到了消息,海汉已经开始在福山县集结兵力,看样子竟似要在入冬之前大干一场了。虽然不知道海汉的目标是哪里,但出于慎重考虑,廖杰肯定是要先保住登州城不出事。他越发担心马场的事是海汉人有意布下的诱敌陷阱,所以赶紧命令郭兴宁的部队回收,以免在外面中伏。
尽管已经有所预料,但郭兴宁带回来关于马场的消息还是让廖杰气得摔了茶杯。海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深入到大明控制区内劫掠官产,这还是今年的第一遭。廖杰心里很明白,这并非事发偶然,极有可能便是海汉对郑艾事件所实施的报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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