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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到了今时今日的这一步，想知道些什么都可以。”
朱尚炳如此一言，算是给了面前的李祺一个非常大的恩典。
“多谢殿下。”
李琪拱手抱拳，眼中充满了感激。
同时。
自是将胸中一直以来所藏所思的尽数，脱口而出。
不得不说，对于他自己本身而言是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解脱。
“今日！李祺想问。”
“为何陛下要对我寒国公府动手？”
寒国公李善长！
牵连一案，由胡惟庸案开始，所以才没了性命，沦落到了那一步。
一开始！
李祺是真的这样以为，但随着主管四海商会的时间越来越长，尤其是知晓的事情和接触的层面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慢慢的……
也就不自觉了解，很多以往从来都未曾知晓的内情。
而此时。
他如此疑问。
朱尚炳眼中的异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你真的想知道吗？”
朱尚炳神色一怔，开口。
“请世子殿下一番告知！李祺感激不尽。”
李琪眉头轻皱，但他狠狠咬牙，依旧是做出了自己的抉择，自己的想法念头。
“好！”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朱尚炳也自不会拒绝。
毕竟无论怎么说也都是他而下的金口玉言，自是不会反悔。
朱尚炳抿着下嘴唇，他静静出言。
“为何非要对寒国公府动手呢？不过只是当时的寒国公，依然有些让人忌惮，在朝中他的势力实在是有些过于巨大了。”
“盘根错节之下，皇爷爷他不动手也都不行。”
朱尚炳淡淡开口。
可是这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眼前的李祺颇有几分不太理解。
朱元璋。
大明朝的开国太祖，威震华宇，如日中天，又有什么可怕的？
而且怕的人居然还是他的父亲。
李祺即使想破了脑袋，也都想不到这一点。
与此同时。
被震惊到的还有一旁的表哥邓源，但身为局外人再加上还是锦衣卫千户出身，所以自然而然对于这其中的一些内情还是比较知晓的。
许是察觉到了面前李祺的念头。
邓源咽了下口水，颇有几分回避的意思。
而在一旁！
朱尚炳继续开口，继续为眼前的李祺解惑。
“由于当时朝堂之上寒国公在胡惟庸事后，势力依旧不减半分再加上朝中勾结太多，若是有朝一日，皇爷爷他先行一步，驾鹤西去。”
“于朝堂之内，又有谁来定鼎江山呢？”
被朱尚炳这么一问，李祺下意识脱口而出。
“自是有着世子殿下您！”
“于朝堂之内就算世子殿下所牵连不多，但相信凭借世子殿下的一番番功勋功绩，乃至于今日的这般威势！”
“就算是我父，恐怕也都只能一番心服口服的！”
李祺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
可他似乎却忘记了一点。
朱尚炳摇了摇头。
“不一样的！”
“当时的朝堂局势，我可并非是眼下板上钉钉的皇太孙，而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秦王世子殿下罢了，所以当时皇爷爷就算是心悦于我，但也不至于下如此决心让我真的入主东宫，真的成为大明下一刻的继承人。”
“而当时！大明下一任的继承人又是谁呢？”
朱尚炳再次追问，对着面前的李祺也是一番番的提点。
这下，李祺终于恍然大悟。
他低着头。
仿佛到了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些许的什么。
他轻轻点头。
“是皇太孙朱允文！”
现在，问题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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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便将这东宫之内，唯一的大才方孝儒也都逼走。
如此一幕，又如何能够让当时身为大明天子陛下的老朱放心呢？
而老朱不放心。
李善长这位大名鼎鼎的寒国公，似乎便就只能够成为弃子。
再加上外面还有九大藩王削藩之策，巨大无形之中的危害，若是加上朝堂之内诸多忧患，大明朝顷刻之间天翻地覆，似乎也不是虚妄。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李祺摇了摇头，额头之上已是几道冷汗，往下段流。
“我父亲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就算，就算他身处淮阳系之首，但也依旧对于陛下忠心耿耿的。”
“一路走来，已然过了数十年，怎么可能会到了晚年？”
李祺此时此刻的言语。
一方面是在同自己做着争斗，一方面也是在不断的解释。
然而。
他的这些解释，在史书上已经发生的过往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不自量力。
“曹魏之时！已达七十高龄的司马懿，将当时身处皇族的曹家一众人等尽数绝杀，还有赵匡义黄袍加身，其他诸多史书之上早就发生过的例子。”
“李祺！相信这一点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了吧？”
朱尚炳缓缓地再次闭上双眸，继续直言。
而他说出来的话。
或许对于眼前的李祺十分残忍，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当然！
在大明朝百官文武之前，这位几乎权倾朝野，几乎一手遮天的寒国公李善长，真的可能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但对方已经拥有了做出那些事情的能力。
而这一点！
对于老朱家而言，便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已然有了将对方处理的理由。
足够了。
朱尚炳闭上双眸。
旁边，邓源张了张嘴巴，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还是无言而行。
李祺一人则是在这马车之内来回挣扎，犹豫神色之间也都是无边的痛苦。
渐渐的……
直到此刻，他确实才终于明白自家国公府上的一应举措，并非是真的犯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为的措施。
只不过是君臣之间，权利之间的争锋争斗。
甚至于朱尚炳。
朱家大明皇族而言，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理所应当，那么的合情合理。
恐怕就算是朱尚炳，有朝一日落到了如此的情况。
大体上或许会有些挣扎，但到了最后也绝对会做出跟老朱，皇爷爷一般无二的举动。
这天下，又有谁愿意就此舍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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