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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同样也想变成巨官巨商，好似权臣好似那天下首富！”
“到了这一步，内阁大学士又或者首辅，他们若是不起兵造反，那便只能不断的接触皇族子弟，不断的干涉皇族之权，甚至最后……”
“意图成为下一个皇族！”
这一刻！
在老朱的嘴里面却是毫不掩饰，将那些谋逆之言，尽数说出。
“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王侯将相，亦有种乎！”
“……”
这些！
放到外面，谁若敢说谁便被杀头抄家的话。
在此刻！
在朱元璋的嘴里仿佛闲庭漫步，仿佛信手拈来，是那么的轻而易举，那么的让人心惊肉跳。
但却是绝对不包括朱尚炳。
只因眼前的老朱是当下的天子，而他则是未来的天子。
甚至爷孙之间也并非有那般忌惮之心，那般你争我夺，你生我死之意，所以此时并没有太多惊慌，惊恐。
反而是更深一层的沉思，更深一层的思虑。
“那皇爷爷，这位子到底该如何做？”
不知过了多久！
半晌。
朱尚炳再次抬头，发自内心地一番相问。
只因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行事了。
原本！
朱尚炳对于朝堂，官员权利争锋乃至帝位争夺，也早就有一番准备。
甚至也有过一番畅想。
做到这天子之位，自兢兢业业励志为百姓多谋福祉，开疆扩土，全面开花。
但似乎。
在随着和皇爷爷朱元璋的一番交谈，许多事情也自然而然巧无声息地开始变化，包括他自己的思想观念。
不再是如同原本的那般纯粹，而是多了几分。
身为一个皇帝！
身为朱家，身为当下大明朝的皇族之人，该想的该有的念头。
而对于这一点，老朱摇了摇头。
甚至带着几分唏嘘感慨的模样。
“咱学了这么多年，咱在这位置上也做了那么多年，如何当一个皇帝？当一个好皇帝，还是当一个坏皇帝？”
“又或者当一个能一直当下去的皇帝？”
“咱也不清楚。”
老朱深吸了一口凉气，接着继续一言。
“咱只明白。”
“要是想把这位子一直坐下去，那就得时时刻刻握住手上的刀子，谁要是敢动咱手上的刀子，那他就必须得死。”
“无论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太孙！”
“你若想当真做些什么，前提是你得紧紧的握住这把刀子，握住这把让旁人不敢违背你的刀子，你才能有这个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否则纸上谈兵，一场空谈罢了。”
朱元璋意有所指的说道。
而说完这一切！
他却是渐渐起身步步离开，仿佛将这偌大的大殿已然留给了自家的太孙一人，让他在此处好好想想。
想想，以前从来没想过的。
想想，当了皇帝后应该做的，应该想的。
出了大殿！
眼下已然到达冬至，外面的一场大雪仿佛和去年一般无二再次飘落而下。
半空之上的雪花精灵也是顽皮的很，随着风来随着动物生物的几分行径，也都随处飘落而下，落于地面之上。
则是渐渐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积雪，看上去却是好不自在。
而在这屋檐之下！
朱元璋一身黑色的便服。
他轻轻的眯着双眼，自言自语的说道。
“咱这太孙，的确聪明！”
“可许多事情不是聪明便能一直做下去的，咱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这世上！人性极其复杂。
为了百姓。
单单若是有这份心，然后凭借着这份心去任由做事。
最后的结局，不知所谓。
看着眼前的漫天大雪，老朱眯着的双眸也渐渐多了几分追忆过往的感觉。
他轻轻叙述着。
以往！
在大灾之年，元朝未灭之时，所看到的一切。
“一处县城，贪官下马，百姓无不普天同庆，甚至奔走相告，以为日后便能好过一些，可一个贪官的落马，所代表的只是另外一个贪官的上台。”
“日子，还是那日子，也不知百姓究竟是在开心些什么？”
“难道换了一个官员，他们便不是百姓了吗？所以……”
“百姓愚昧啊，愚昧而不自知。,”
老朱曾经便是百姓的一份子。
身处百姓之中，所以他便能看得更加透彻。
而同样。
昔日的他也做过这些。
大灾之年，他做过流民，做过和尚，跟人下跪过，跟人也磕头过。
只为填一填那五脏庙从而活下去。
而在如此局面之下，百姓又如何能够想的太多，仿佛一辈子都在那一个怪圈之内，家中资产永远都存不下。
就算存下。
大灾大年，祸患不断往往落的下场，终究还是回到了起点。
甚至于起点也都大多不如。
而究竟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呢？
老朱没有当皇帝之前。
他即便是想破了脑子，也都想不到。
可随着他站的位置越来越高，目光看得也越来越远，尤其是坐上了这皇帝的位置，似乎才渐渐明白了。
一切都是为了安宁，都是为了更好的长存。
这世上有那么一个真理！
上层，对于下层永远都是表面上的温和，实质上的残酷。
但这一点。
便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得到摸不到。
知道的人永远不会说出，而不知道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大多在这渺渺众生，俗世之内被大势席卷，又有几人能一直保持清醒呢？
难，难，难。
难于上青天！
而在此时。
同一时刻。
于大殿之内，表面看去自是朱尚炳一人苦思冥想。
但实际上并非他一人。
在朱元璋刚走没多久，千古一帝李二依然是渐渐发声。
他说的话不多，惜字如金，但却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你家皇爷爷，说的是对的。”
单单这么一句，代表了几乎所有人格的想法。
只因！
无论是自秦朝而起的张良，又或者其他朝代的各处名将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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