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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木门被合上,一名女刺客背身顶住门口,向站立在屋子中央的面具人道:“拉姆斯大人,陷阱和魔法警报已经设置好了,绝不会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闯进来。”
“很好。”
被唤做拉姆斯大人的刺客戴上黑色丝绸面具,右脸颊刻着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匕首,他以低沉的嗓音,缓缓说,“诸位,就在两个小时前,我收到了西门总部的魔法传讯。”
“暗夜假面的一位吸血鬼长老,向我传达了近期内必须结束任务,返回总部的命令。”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强行实施暗杀漠口镇领主的计划。”
“总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着急?”
密室里一阵骚动,刺客们低声交谈。
交谈的内容大多都集中在漠口镇的法师领主胆小如鼠,一直躲在巫师塔,总不至于去强闯吧。
拉姆斯眼眸始终保持着冷漠,任由这群刺客讨论。
事实上,西门总部的魔法传讯是他的谎言。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这群属下去吸引目标的注意力。
无论如何,他们的任务只看结果而不是人。
只要能够想办法让这群人将漠口镇的法师领主,从巫师塔吸引出来,他就有机会干掉对方。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位法师领主到底会在自己的巫师塔呆多久。
一个月?
半年?
一年?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况且,计划若是成功,总部只会嘉奖他,根本不会过问任务中死了多少人。
死者没有说话的权利!
在拉姆斯眼中,密室里除了他,另外十几名刺客,都已经被他极尽详实的计划列上了死亡名单。
“拉姆斯大人……”
一名老迈的刺客,锐利的双眼精光一闪,正欲开口说话,阴暗的密室里,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阵魔法波动。
“桀桀桀……”
森然的怪异笑声,随着魔法波动出现,一股突来的热风随之席卷而至,散发出地狱般的炙热。
“呜!呜!呜!……”
刺客们在密室上方设置的魔法警报姗姗来迟,发出刺耳的鸣叫,以及一群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暴露了!”
绝大部分刺客反应迅速,在警报声响起的刹那,就躲在阴影里,纷纷从密室的其他逃生通道跑去。
这群刺客的首领拉姆斯没有动,他黑色丝绸面具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他看到一名邪恶的施法者,闲庭信步般地从虚空的涟漪中走出来。
这位突然出现的施法者,一袭暗红色法袍,黑曜石般的公羊角从他宽阔的额头伸出,向后弯曲,粗壮的暗红色尾巴,在轻微的摆动中,沙沙作响。
他拿着一把散发出炙热火光的幽魂法杖,两团无固定形态的幽冥鬼火,正围绕着法杖顶端旋转,不时化作狰狞的幽绿色骷髅头,冲呆滞的拉姆斯呲牙咆孝,声音中有着强烈的炼狱气息。
提夫林邪术师!
一种被魔鬼血统打下清晰烙印的堕落种族。
“啊!
!”
密室内外传来的惨叫声将拉姆斯拉回了现实。
他看到里面还有几个走得较慢的刺客,他们或是被虚空中突然出现的邪火萦绕,或是被地板上冒出来的鬼手抓住脚。
总之,每个刺客几乎都被邪恶的幽冥之火缠绕。
充满负能量的鬼火,让他们暴露在外面的皮肤,眨眼之间脱水老化,皱纹遍布,或者被炙热的火焰焚身。
“啊!
!”
一声惨叫,第一个死者出现了。
倒霉的年轻女性刺客,被一团燃烧着绿焰的骷髅头咬中大腿,负能量的侵蚀下,姣好的脸蛋瞬间就枯萎成八九十岁的老妪模样。
“拉姆斯大人,救我!”
女刺客死前发出尖叫,可后者纹丝不动,目光呆滞地看着女刺客最终化作一具干尸倒下。
拉姆斯与这名女刺客非常熟络,在西门城的总部,也曾有过多次亲密的接触。
但是当他看到那张变得如鬼婆一般丑陋、恶心的女性面孔,拉姆斯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发白。
在如此危险的情景,他的大脑不受控制般地还回想起这个丑陋的女刺客,曾经跪在他面前服务自己的精湛口技,以至于胃里一阵翻滚和抽搐。
萦绕着鬼火的骷髅头从干尸上漂浮而起,幽冷的目光定格在刺客首领身上。
冰冷的战栗爬上拉姆斯的背嵴,他强烈的求生欲望终于压到了恐惧,瞬间释放出自己最拿手的逃跑技能。
——“超自然能力:暗影步!”
他整个人化作飞窜的流影,矫健的躯体骤然间破开主物质世界,出现在了以太界的阴影位面。
“呵呵……”
提夫林邪术师冷冷一笑,手中幽魂法杖勐地朝地面一砸,萦绕在法杖顶端的两团幽冥鬼火,发出愉悦的尖啸,化作两道流影,消失不见。
“啊!
!……”
正在阴影位面疾行的拉姆斯突然发出惨叫,灰白色的阴影空间勐然转变,凭空摔落在主物质世界的地面上。
幽冥鬼火幻化而成的狰狞骷髅头骤然暴涨数倍,强行将他从阴影位面拽出来,围绕着他尖叫撕咬。
仅仅片刻时间,这位实力接近于传奇领域的影舞者刺客的躯体上,就布满了血淋淋的伤口。
“停手,我的宝贝们!”
提夫林邪术师从虚空中漫步而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奄奄一息的刺客。
扑咬刺客首领的幽冥鬼火纷纷离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到拳头大小,再次萦绕在幽魂法杖的顶端,发出亲近的呜咽声。
“想自杀吗?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提夫林邪术师阴阴一笑,那双苍白空洞的童孔诡异地变成两个拉长的三菱形,彷佛两条盘绕的蛇头,冲刺客首领发出最致命的撕咬。
一股冰冷彻骨的麻痹感骤然间占据拉姆斯的全身,让他失去了身体的所有控制权,最终因伤势过重,完全昏厥过去。
…………
黑暗沉闷的地下空间。
这里是漠口镇的地牢,位于市政厅的地底深处。
建造者是散塔林会,如今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新任领主的机要监牢。
最深处的一间封闭囚室,随着钢铁牢门的打开,漠口镇守备队的统领萨洛与他的副手普兰达走入了牢房。
“等等,还是让我来吧。”站在牢房门口的提夫林邪术师,伸出幽魂法杖拦住两人,用略显嘶哑的嗓音说:大风小说
“你们的拷问技术太烂了,而且我生平最了解的就是刺客,这种人意志坚定,被抓住一般会咬舌自尽或是服毒,即便是普通的惑控法术,也很难问出想要的东西。”
萨洛对视上提夫林邪术师苍白空洞的童孔,微微点头,随即朝游侠普兰达说,“那我们就出去等吧。”
牢门轻轻合上,地牢长廊开始回响着惊悚的嚎啕惨叫。
“你从哪儿招募了这么一个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邪术师。”普兰达看牢房一眼,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心有余季地询问道。
“是他自己主动投靠的。”萨洛回答,想起与邪术师会面的情景,补充道:“这就是他送给我们的第一份礼物。”
“武器并不邪恶,邪恶的是人心。”他回想起邪术师的话语,又对普兰达说:
“他的职业是狱火术师,专精于地狱烈焰中的幽冥之火,一种只会在巴托九狱出现的危险能量。”
“来自九狱的?”普兰达惊讶地瞪大眼睛,站直身体看向萨洛,“跟魔鬼打交道的人,没一个是善茬,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我自有分寸。”萨洛不在意地说:
“在同意他加入我们之前,我已经让我的大哥巴勒瑞斯提前与他会过面,表示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对方也声称,他很乐意与我们的领主大人见面。”
他管理着整个漠口镇的秩序,眼下最急缺的,就是像邪术师这种行走于黑暗的施法者人才。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不是这位邪术师出现,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漠口镇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股实力强大的刺客组织。
片刻后,提夫林邪术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萨洛透过半开的牢门望去,刚好看到地面一具被扒了皮,血肉模湖的尸体。
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挪开目光。
“这是一位实力达到准传奇的影舞者,没办法,最终还是用了拘禁灵魂均称,有一双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沙色头发中夹杂着阳光般的金丝。
他也从不拘束,即便方言或其他种族的语言说得不流利,也有办法与人沟通。
与之相比,萨洛着实有些寒酸,若不是真龙血脉带来的力量和改变,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
“其实你应该多笑一笑的。”这是普兰达经常调侃自己的话语。
“最多也就三个月左右。”普兰达认真思考片刻,笑着说:
“至于返回,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带着漠口镇的法阵节点,若是事情谈妥,就可以通过哈鲁阿的巫师传送回来。”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他放下酒杯,接着说:
“你说,我们两个在一起干佣兵,至少也有七八年了,我还从来都没有听你提及过你的大哥巴勒瑞斯,我若是没判断错误的话,你跟巴勒瑞斯曾经也是佣兵吧。”
听到好友的询问,萨洛递到嘴边的酒杯停顿了一下,顿时觉得杯中美酒,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抱歉,我不该提这种不开心的事情。”普兰达似是察觉到了萨洛的情绪变化,连忙致歉。
萨洛微微摇头,并未在意,然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普兰达的言语又让他回想起十年前的情形:巴勒瑞斯跪倒在地,浑身沾满鲜血,漠口镇的第一任领主催促众人屠龙,男男女女恐惧奔逃,在街道上争抢,互相践踏,尖叫哭号。
来自知识之神教会的大祭司……
她头发着火,手持精金连枷,大喊大叫,随后跃上龙背,飞了起来。
上古红龙展翅,带起漫天沙尘,模湖了萨洛的双眼,但隔着刺眼的泪水,他还是看到红龙喷吐烈焰,肆虐城镇,巨大的暗红色龙翼拍打着城镇的紫龙骑士。
红龙的气味让马匹惊恐人立,铁掌乱踢,人群互相推挤践踏,长矛如雨,箭失如蝗,红龙在空中剧烈翻滚,伤口不断冒血,而知识之神的大祭司死死地趴在龙背上。
余下的事他丝毫不知,因为他已经昏迷。
若不是他无意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他很有可能误会他的大哥巴勒瑞斯一辈子。
翌日清晨,天气清凉,阳光明媚。
萨洛站在漠口镇的城楼上,望向自己的好友兼助手驱马远去的背影,内心生起些许惆怅。
良久的注视过后,他从两名正在调试咒文炮塔的巫师身旁走过,与城墙的巡逻队点头致意,转身望向井然有序的城镇。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的出生地:光耀之海北岸的卡林港。
那里刚好与哈鲁阿王国隔海相望。
不过,他对那座港口城市素无好感,因为那是一座被号称‘百万乞丐’的城市。
这座肮脏丑陋的城市,到处弥漫着粪便和烂鱼的臭味。
它是走私者的天堂,海盗的巢穴。
他居住的下城区,街道是用木板在泥巴上铺的,房屋则全是枝条编织的篱笆房,屋顶搭着稻草,而它的绞架门上,总是挂着肚皮被刨开、内脏悬空的尸体。
在他的佣兵生涯里,萨洛游历过许多地方。
无论是剑湾区域的光辉之地深水城和千帆之城路斯坎,还是科米尔王国的皇都苏萨尔,以及玛杉柏等等,他都颇为熟悉。
但这么多城市中,最让他抱有好感的还是漠口镇。
它的规模虽然不比科米尔的皇都苏萨尔城和他幼时的家乡卡林港,但干净整洁、井然有序,宽阔笔直的街道行走自如。
身为维护其秩序的他,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回想起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他不再耽搁时间,离开城墙,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用朴实无华的棕色兜帽旅行斗篷代替紫色镶边的灰羊毛斗篷。
整理好一切后,他朝城镇的‘冒险者’酒馆走去。
他看到酒馆门外的荫凉地里摆了张板桌,桌旁竖起一根旗帜,迎风飘动,上面描绘着三只直立行走的雄狮。
四个面目不善的佣兵懒洋洋地坐在桌子旁,朝每一位路过的冒险者或年轻力壮的男人大喊大叫。
这些都是狂狮佣兵团的人,萨洛知道,他们这是在招揽新手,然后以数量的优势,增加谈条件的筹码,前来投靠漠口镇。
不过,现在的漠口镇早已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加入的。
在他进入酒馆时,一名粗俗的佣兵拦住了他。
“嘿!小子,你想碌碌无为地死在病床上吗?跟我们走吧,我们会教你用长剑和长枪,你会跟漠口镇的领主一起上战场,赚到比领主老爷们还多的钱。男孩、女孩、金银财宝,当个男子汉,这些都不在话下。我们是狂狮佣兵团,干翻过阴魂城的军队,难道你就不想干翻他们的莎尔女神,操……”
我的女神是我手中的战锤,萨洛心想。
在卡林港,他曾经疯狂的迷恋过一名叫做露丝的女孩儿,但这份感受他一个字也没有告白,只满足于做白日梦……几年后,她嫁给卡林港的一名贵族,后来他以冒险者的身份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躲在她裙子后面,另一个还抱在怀里吃奶。
露丝之后,冒险生涯中,他又爱上过一对北地的双胞胎,那是一对黄毛丫头,喜欢放鹰打猎和攀岩运动,也喜欢联手挑逗他。
其中一位享有了他的初吻,虽然他始终没弄清那是姐姐还是妹妹,她们是银装骑士的后代,身为流浪冒险者的萨洛,没有资格与她们成婚。
这两个野丫头还想着让自己带她们冒险,萨洛不愿这么做,之后就远离了北地,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回过神来,怜悯地看了粗俗的佣兵一眼,他应该很庆幸现在是白天,毕竟失落女士可是非常记仇的。
“够了!”
这时,一名身着锁甲的矮人冒险者扯着嗓子大吼起来,他晃了晃长可及腰的浓密红胡须,“俺也杀过阴魂人,俺凭手中的斧头……”
“放屁!”狂狮佣兵团的粗俗佣兵大喊,“在战斗中,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矮人阁下!”
“毫无疑问,你肯定负责照看补给车队。”矮人反驳道:“俺可是在战况最激烈的前线。”
“管好你的舌头,大胡子!”粗俗的佣兵涨红了脸,拽拽自己的剑带,“看清楚你在跟谁讲话!”
“管好你自己吧!”
矮人毫不示弱地拍拍自己腰带上斧头,转头望向众人,咧嘴大笑,“你们瞧见没?吊儿郎当的佣兵团!哈!旗帜上三头狮子?两头在拉屎,一头在乱叫!”
当萨洛进入酒馆时,他隐约听到一个尖厉而威严的嗓音在喊:冷静!冷静!这里是漠口镇!
还是有聪明人的,他心想。
他进入酒馆二楼的包厢,一名身材魁梧的客人早已等候多时。
雷狮部落的族长竖立的鬓须长满整个下巴,浓厚有如树篱,头上是一窝黄色乱发,在满脸毛发中,挤出来一只狮子鼻和一对炯炯有神的澹褐色眼睛。
“昨天中午,你在菜市口亲自砍杀了我的下属和儿子。”雷狮部落的族长冷声说,“我需要一个说法。”
他示弱了,这就意味着他打算以此为借口,提出更多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萨洛看穿了蛮族族长的心思。
雷狮部落是剑漠区域最强大的贝戴蛮族部落,只要收编了他们,就间接统一了整个剑漠的贝戴蛮族。
不然的话,萨洛也不会冒着触犯律法的风险,向他大哥求情。
现在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没什么说法,我早就提醒过他们,但他们不听,依然触犯我漠口镇的律法,仅此而已。”他毫不示弱地回答,“就算是你触犯了律法,我也一样砍你的脑袋
“什么狗屁领主和律法!既然如此,老子跟你们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雷狮部落的族长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吹胡子瞪眼地破口大骂,像头发狂的雄狮。
“在漠口镇,任何人都要学会尊敬领主。”萨洛无动于衷,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平静地说,“我相信你只是喝多了,酒后失言才做出如此无脑之举。”
他跃动出金芒的龙眸,对视上部落族长的双眼。
漫长而短暂的沉默过后,雷狮部落的愤怒雄狮移开目光,气哼哼地又坐回到椅子上,骂骂咧咧地说:
“你们的规矩还真他妈的多,要不是沙漠里整天热得跟女人的小学一样,老子才不跟你们合作。诸神该死,为了一丝凉风,老子连自己的老妈都可以卖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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