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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夜的鏖战,温暖的光明扫清黑暗,重回大地,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和遍布战场的大小坑洞。
风寒露浓,缕缕焦黑色的青烟,袅袅升空,一群从地堡中外派的人工生命体,分散开来,用堆砌着肌肉块的苍白手臂,或是将同类支离破碎的尸体分解,或是将魔像的宝石核心挥手,或是带回几具敌方龙牙兵的尸体分析弱点,根据指令,有条不紊地打扫着战场。
而较为笨重的魔像,则是推平壕沟、填补坑洞、重新构筑古堡和外围防御的主力。
经历了大半天的忙碌,先前狼藉一片的战场,总算逐渐被冲淡了几分硝烟的味道。
虽然古堡外围的状况有所好转,但大厅内部,却有些沉闷。
“所以,无论是擒获敌方的【国王】,还击败全部的七骑,亦或是攻占悬在天上的那座空中要塞,我们都能获胜?”
达尼克甩了甩手上的契令,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追击?直接干掉那家伙,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男人溢满不悦的紫眸,遥遥看向那立于弗拉德三世右侧的圣女,脸色浮现出一抹阴沉。
自从回到古堡之后,Lancer就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对这个外来的Rluer毕恭毕敬,每每下达决定,都要聆听这女人的意见和看法,隐隐有种对她言听计从的势头。
再加上女人手背上那所谓的大令咒,这一切都让达尼克心中泛起强烈的排斥和不安感。
他讨厌改变,尤其是超出自己预定计划中的变数。
越是难以掌控的因素,未来的结果也愈发不可期。
贞德察觉到了来自达尼克的敌意,面色平静,澄澈的瞳眸凝视向这位千界树家主,幽幽沉吟。
“如果你想赢的话,那就最好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危险?优势在我们,您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达尼克皮笑肉不笑地反驳,随即有节奏叩击着掌中权杖的五指,停顿了下来,话锋一转,审视的目光意味深长,
“我听说,您和那位曾在路上同行,看来,他对您挺好啊……”
根据戈尔德的汇报,迦尔纳半路截击这位圣女贞德之际,她似乎是刚从某个人的车上下来。
双方态度亲密,似乎是旧识。
“没错,正因为我们彼此相识,所以我才知道那个人的可怕!”
此时,贞德闻言脸色微微一凝,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满目坦然,神情肃穆地幽幽开口。
“五百多年前,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缘。”
“嘶!”
在场的一众魔术师们,甚至是几位不明真相的英灵,听到这爆炸性的秘辛,都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活了五百多年的老怪物?!
魔术虽然不乏延寿之法,但这种程度也未免太过可怕,不论个体武力,单单他的人生容量和见识阅历,就是相当棘手的存在。
五百年!
达尼克脸上微微动容,心中激荡。
为了追寻根源,有限的寿数一直以来都是魔术师们难以突破的课题。
同样,由于灵魂融合的术式,存在极大的缺陷,他也受限于此。
如果能有新的方法,可以突破这种极限,那么自己的问题,同样能迎刃而解。
倘若给他五百年的时间,自己一定可以登临根源,直面真理,昔日那群看不起他的魔术师,那些诟病他的魔术师,那些背离自己的魔术师,都将拜服在他的脚下!
随着心潮的野望点燃,男人咬牙切齿,握紧权杖的手,咯吱吱作响,俊朗的面目甚至有些狰狞,一些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
八十年前,当时还是作为新锐魔术师的他,华丽的入行之后,一桩婚事找上了他。就达尼克来说,这桩婚事能够让他与拥有贵族血统的一族连接在一起。但此时却有一个魔术师说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血统被污染了,无法保持到五代以后。
之后,笑着互拍肩膀歌颂友情的义兄,害羞地对他倾诉爱意的本应成为伴侣的那个女人,全都离他而去。
尤格多米雷尼亚成为贵族的梦想被斩断了。不止是他,连同后继者们的未来也被夺走。就算五代之后的落魄被证明毫无根据,但曾经贴上的标签,是绝对无法剥下来的。
这个瞬间,达尼克将通常所标榜的达到根源——也就是,作为魔术师不断的钻研学问,最终出人头地,爬上协会最顶端,成为贵族——这样一个规划,成为永恒追逐的梦想。
因此,他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不让自己这一族落魄的方法。然后去寻找通往根源的道路。
当年,出于自尊,他拒绝了隐居起来进行研究的道路,咬牙留在魔术协会等待复仇的时机。在这过程中吸收各个远离魔术协会中心的家族,构筑自己家族的势力。
最终,经过苦心的经营,他引以为傲的千界树家族由此繁盛,自己也被授予了【冠位】之名。
而命运,似乎也总是在眷顾努力的人。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一位擅长虫术的同行口中,得知了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以及爱因兹贝伦家的第三法,这似乎是一条通往根源的捷径。
于是,他收拾行装,亲自参与了第三次圣杯战争。
然而,参战的爱因兹贝伦家,却违规召唤了Ruler,导致这场圣杯战争无疾而终。
心有不甘的达尼克,本想借着德国军方的力量,从冬木市的土地上夺走启动仪式的大圣杯,之后再慢慢尝试新的办法。
但魔术协会、圣堂教会和本土势力的阻挠,让他最终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黯然退场。
不过,正如他之前所说,命运总是眷顾努力的人。
几个月前,正当他为追寻根源苦恼之际,一个女人找上他,并提供了开启圣杯战争所需的要素,让这场亚种圣杯战争,得以顺利进行。
虽然这女人报出了自己昔日的那位老相识“玛奇里·佐尔根”的名字,但生性谨慎而多疑的达尼克,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位乐于助人的【好心人】。
现在看来,似乎更加便利的捷径,让他能够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
达尼克想到此处,目光幽幽闪烁,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他是谁?”
“……”
贞德樱唇紧抿,始终保持着沉默。
“既然大家上了同一条船,那么彼此之间就应该多一点坦诚,告诉我他是谁,有什么来历?”
达尼克起步上前,俊朗的脸颊扯出一丝虚伪的真挚和谦恭。
“圣女殿下,想要领导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方赢取胜利,您至少需要表现出让我们信赖的特质。”
“抱歉,这是禁止事项。”
然而,面对达尼克自降身段抛出的橄榄枝,贞德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神之名不可直呼,神之颜不可直视。
无论是出于尊重,还是出于圣杯战争的新规,自己都不能主动透露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这个规则,对于所有的英灵同样适用。
眼见自己曾经无往不利的欺诈术毫无作用,达尼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阴沉色彩。
Ruler!又是Ruler!
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功败垂成,是因为那个叫天草四郎时贞的男人,这次又是因为这个法兰西圣女的插手,自己的计划被全盘推到。
难不成自己和这个职介犯冲?!
正当达尼克心情愤懑之际,那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魔术师菲奥蕾,微微抬手,轻声启唇。
“叔父大人,我记得昨晚在战场上,敌方的Berserker好像是叫他【克劳狄乌斯家的】?这会不会和他的身份有什么联系?”
“对,我也听到了,好像还说了什么【法西斯】?”
轮椅之后,那身上绣有金色叶子的白色上衣和黑色裤子,戴着黑框眼镜的栗色短发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蓝色眼瞳看向一旁的菲奥蕾,也随即举手佐证这位轮椅少女所言。
他虽然已满十八岁,但因为鼻子两侧长着雀斑,看上去意外地孩子气,表情却十分坚定和认真。
考列斯·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家族的一员,同时也是菲奥蕾的弟弟和从者弗兰肯斯坦的御主。
“英灵虽然被注入了现代的知识,但还是保留着曾经的阅历和习惯,我记得【法西斯】这个词,源自古罗马,最初意思是【执政官】或者【执政官的权柄】,而共和国时期,【执政官】往往从古罗马的六大氏族中挑选,克劳狄乌斯氏好像就是古罗马六大氏族之一……”
此刻,旁边扎着一头松散马尾,灰发绿瞳的成年女性赛蕾妮可,挺着傲人的身材思索片刻,翻找着相关的记忆,蹙眉喃语。
“克劳狄乌斯氏的…法西斯……”
瞬间,一道灵光从赛蕾妮可脑内划过,让这位学识广博的女魔术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该不会是罗马共和国当年的执政官吧?当年镇压斯巴达克斯起义的那群人?”
但随即,赛蕾妮可便连连摇头,否决了这荒谬的想法。
“不,不可能!他活了两千多年?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镇压斯巴达克斯起义的,明明是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应该和克劳狄乌斯家族扯不上关系。
而且,克拉苏大约在此时,任共和国法务官,地位仅次于执政官,这根本对不上啊!”
面对着这对学者和考据党抓狂的结果,赛蕾妮可的脑袋嗡嗡作响,双手抓扯着长发,颇为抑郁。
“喂喂,你们不会连Berserker的胡言乱语也信吧?”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角落里背靠着柱子打盹的阿斯托尔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百无聊赖地嘟囔。
对啊!
众所周知,Bserserker的职介特点就是理性缺失和自我狂化,他们的话,往往不可信。
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疯子的话,纠结这么久,真是太蠢了!
被一语惊醒的赛蕾妮可,颇为懊恼和郁闷。
“所以嘛,他怎么可能是罗马的执政官?”
听到阿斯托尔福笃定的结论,渐渐被说服的众人,下意识点头。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这位这位查理曼十二勇士的双目却猛地爆发出一抹亮丽的色彩,满眼憧憬,振臂大声宣布。
“他分明是我们法兰克的陛下!”
诶?
一时间,全场静默,众人满脸僵硬,错愕地看向场上那位睡醒后莫名变得活泼的粉发骑士。
“那气味、那感觉、身上还有圣剑咎瓦尤斯的气息……绝对不会错!他就是陛下,年轻时候的陛下!”
阿斯托尔福越说越起兴,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颗颗小星星。
“所以,这就是你在战场上摸鱼的理由?”
“他是陛下诶,要动手的话,要是惹他发火,我肯定会被揍的!还有罗兰、布拉达曼特那群家伙,等他们出来,说不定回头还会被揍第二……”
“砰!”
正当这位查理曼十二勇士喋喋不休地抱怨之际,一只忍无可忍的拳头,重重砸在了阿尔斯托福的头顶。
“抱歉,Rider她又在说胡话了,我回头会好好教育他!”
身为御主的赛蕾妮可,冷着脸微微欠身告罪,随后不由分说地拎着自家从者拖向小黑屋。
“不要啊!我才不要去那个地方!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信我!信我啊!”
被一路拖行的阿斯托尔福,扒着门框,信誓旦旦地保证,并眼巴巴地向一众同僚求救,宛如一只要被主人凌辱的无辜小奶猫。
然而,众人对此视若无睹,任由这位查理曼勇士被拖走。
众所周知,根据《疯狂的奥兰多》中的记载,阿斯托尔福为了取回好友罗兰因失恋而丧失的理性,曾骑上骏鹰前往月亮去探索,然后他成功地取回罗兰和自己的理性凯旋。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热爱冒险和喜欢冲动行事的阿斯托尔福,理性又再次蒸发了。
所以,这位间歇犯病的查理曼勇士的话,同样不可信。
当然,场上的众人没有发现,在赛蕾妮可将自家从者带进小黑屋检查的同时,那绿色的眼瞳深处,隐隐闪烁着一丝癫狂的痴态,仿佛诱捕到了可口小白鼠的母蛇。
不久,屋内隐约传来了皮鞭声。
而随着喧闹嘈杂的叫嚷,渐行渐远,场上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古罗马的执政官、法兰克的皇帝、圣女贞德的旧识……
这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或者,全都是假的?
在场众人相顾无言,木然站在原地,不免有些风中凌乱。
然而,探秘者们显然忽略一点:
有没有可能,这三个答案全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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