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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白流光涌现,弥漫的灰色雾气,如遭遇烈阳的冰雪,瞬间蒸腾消融,数以百计模糊的阴影,失去了雾气的掩护,无所遁形。
那是,满怀怨恨的婴灵。
萨麦尔微微侧身,握着水果刀的指掌,稍稍用力。
砰!
瞬间,磕出数道豁口的水果刀,骤然崩裂,化作一枚枚细小的锋利碎片,宛若无数穿空的子弹,向前爆射。
噗噗噗噗!
刹那,伴随着一道道沉闷的布帛撕裂声,数以百计的婴孩怨念,被钢铁碎片洞穿,雾状的躯体,被其中蕴藏的灼热魔力,蒸腾分解。
同时,半空中闷哼显形的白发小萝莉,失去屏护后,被锋利的刀片,切割出数道细小的伤口,飙出一股股的鲜血,小小的身体如同秋风扫落的枯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四肢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
两把脱手的匕首,也钉入了地面,无力嗡鸣。
“过分……好痛……妈妈……好痛……”
趴在地上的小家伙,哭泣悲鸣。
萨麦尔叹了口气,侧头移开目光。
虽然明知这小家伙的本质,但这依旧让他产生了种欺负小孩子的负罪感。
“把妈妈,还给我们……!”
正当古蛇移开目光的刹那,地上哭泣的白发小萝莉,再度展现出天真的残忍,如同一只绝境中的幼兽,从地上跳起,张口扑咬向眼前的男人。
然而结局,毫无意外。
抬起的指掌,猛地向前虚抓,扑上来的小萝莉,当即如同定格的画作,凝滞半空,细弱的脖颈被无形的力量,一寸寸提起,苍白的小脸,憋成酱紫色。
无论白发幼女,如何挣扎,却都是徒劳,只能痛苦地感受着生命和呼吸被一点点地剥夺。
与此同时,一柄插在地上的匕首,被白皙的五指,摄入掌心,冰冷的刀锋,散发着森然的寒意,向前推进。
“等等!这孩子为了救我,只杀过追击我们的魔术师,除此之外,她什么坏事也没做过!”
眼见半空中的白发幼女,即将被匕首洞穿,地上侥幸苟延残喘新的绿衣少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死死抱住萨麦尔的大腿,大声替女儿辩解,悲鸣哀求。
“都是我……”
“正当防卫?你早说啊。”
然而,没等绿衣少女横下心来,开口揽责,男人便没好气地嘟囔着,松开指掌,丢下匕首,意兴阑珊地打着哈欠。
绿衣少女望着刚才还差点把她们母女干掉的男人,此刻自顾自走向床边,涮了涮了杯子后,为自己重新倒了杯热茶,坐在床沿,淡定品尝的模样,一时间跪坐在原地,满脸错愕。
“诶?”
“怎么,活着不好吗?”
萨麦尔轻抿了口茶水,没好气地瞥向地上一脸茫然的女人。
“好,好!”
女人瞬间如梦初醒,慌忙地抱紧失而复得的女儿,畏惧而惊悚地看向坐在床沿的恶魔,犹豫片刻,这才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
“走?想去哪?”
萨麦尔瞥向瑟缩着抱在一起,偷偷后退的母女,幽幽开口。
“那……”
女人身躯僵硬,声音发颤,望着眼前喜怒无常的恶魔,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我可是差点被你们给杀了,难道,你们不该交代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麦尔转动着茶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冷哼。
“哦哦!说,我什么都说!”
得到提点的女人,如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的缘由和经过,和盘托出。
她本名六导玲霞。幼时是极富教养的大小姐,但因双亲在事故中死去、所以在各种因素下人生就开始走下坡。
由于成年后实在混不下去,少女所以就打算从事日本的特色产业,风俗业。
然而,不知幸运还是不幸,她刚开始狠下心来在新宿街头就业,就被一个名为“相良豹马”的男人给包养,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了。
后来,她才得知,相良豹马是位魔术师,她被下了精神暗示。
当然,作为有钱有势的魔术师,想要包养一只风俗娘,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相良豹马看中的,也并非是她的身体和容貌,而是要以她为活祭,进行召唤开膛手杰克的仪式。
于是乎,被麻痹、放血的六导玲霞,就这样摆在了魔术阵中,成为了祭品,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但巧合的是,在她死前,开膛手杰克就被召唤出来,猛地爆发出求生欲的六导玲霞抢先相良豹马一步和杰克定下契约。
因此,身为召唤者的相良豹马立刻就遭到开膛手杰克的反杀,侥幸活下来的玲霞就顺势成了这位小Assassin的御主。
之后,这位意外诞生的御主,从杰克那听来有关罗马尼亚圣杯大战的消息,以及这孩子的愿望,于是了就两人结伴前往了罗马尼亚,希望达成Assassin的所求。
不得不说,六导玲霞和婴灵化身的杰克,有着良好的相性。
一个母爱泛滥,但杀伐果断;一个天真烂漫,但性格纯粹而残忍。
六导玲霞虽然是普通人,但却因为起伏的人生和丰富的经历,是独一无二的天然天才和天然怪物。
她对事物的理解和观察非比寻常,在缺乏武器及魔力的状况下持续维持著Assassin的优势,利用了自己不是魔术师所以难以被发现的优势收集著情报和魔力,冷静地屠杀抹除她们的魔术师们。
从日本到罗马尼亚一路上,六导玲霞和杰克袭杀小混混、黑社会、魔术师、人造人无数,连千界树家族派出的暗杀部队,也沦为了六导玲霞的手下亡魂,以及杰克维持自身存在的养料。
好在,六导玲霞大致上拥有作为人的正经伦理观,无论是因为道德的束缚,还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这对母女还没有对普通人下手。
“那你把我拉进来干嘛?不会真的只是想冲业绩吧?”
“那个,图利法斯太远了,得开车……”
老老实实跪坐在地上的六导玲霞,转头望了眼窗外停靠在道路旁的悍马越野车,吞吞吐吐地回答。
所以,你想把我骗进屋,麻翻我,然后劫车是吧?
萨麦尔嗅了嗅杯中残留的一丝安眠药气味,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无语。
活了几万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劫道。
对此,六导玲霞也是郁闷不已。
从日本到罗马尼亚这一路上,存款已经花光了,她只是想出门搞辆车,带着杰克一起去图利法斯。
结果,谁想到刚上路,就被撞了。
本来看着这么好的一辆越野车,就摆在眼前,她准备顺水推舟,用美人计把对面给药翻了之后,卷款开车跑路。
谁想到这男人不仅是个魔术师,连身手和警觉性都那么可怕。
轻松屠杀千界树暗杀部队的小杰克,跟他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藏了几个月,仅仅这么一次随机选人,找了个普通的路人做目标,结果就撞到了钢板上。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沉默了。
“六导玲霞?你不应该是绿头发来着的吗?”
简单捋清了些思绪后,萨麦尔干咳着转移话题。
“这个啊,我用了染发剂。”
六导玲霞摸了摸自己茶色的长发,下意识随口回答。
但随即,女人猛地一惊,错愕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眸中的忌惮和畏惧,更加浓烈。
他怎么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一时间,男人身上的神秘光环,更加浓重,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六导玲霞缩了缩脖子,变得更加老实。
染发剂?
萨麦尔意识到自己太过依赖魔术的便利,陷入了思维误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第一眼没有认出来这女人的身份,站在高处太久,都快忘了普通人隐藏身份的小手段了。
不过,这也恰恰证明,眼前这位普通人御主,真的有非凡之处。
只有对杰克会倾注著像人类一般的爱情。
对杀人毫不犹豫,对生存来说不需要的感情一律排除,一决定了「要获得圣杯」就会直直朝著这个目标迈进。可是自己的愿望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为了拯救自己性命的杰克而像AI一般制定著最优良的战术。
因此,在面对生死危机时,可以毫不犹豫地扑向他,赌上自己的生命,为那孩子的逃亡创造一丝的机会。
此外,因为曾经富足的教育,她精通于语言学,英语,拉丁语琅琅上口,所以才能在罗马尼亚地区混入人群,毫无痕迹地掩藏行踪。
细细想来,这他娘的还是个人才……
萨麦尔看着老老实实跪坐在地板上的一大一小,抬手抚额,颇为无语。
如何处置眼前的两个女人,古蛇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对于那些被母女俩噶了的魔术师和人造人,他倒没什么怜悯。
如今,虽然圣堂教会、魔术协会、黑暗议会三方的协同和制约,但架不住人类本身的劣根性和庞大的神秘群体数量。
堕落的代行者、失控的黑暗生物、失去人性的魔术师,大把存在。
基本上噶了一茬,还有一茬。
遇上了,想到了,萨麦尔也会管管。
比如,冬木市的杀人鬼雨生龙之介、中东新兴家系的魔术师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都被黑暗议会的赏金猎人给噶了,算是为民除害。
但就算手眼通天,他也不可能完全杜绝这种罪恶。
而相良豹马这种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六导玲霞提起,萨麦尔根本不会记得。
根据六导玲霞的描述,他和阿特拉姆一样,以祭品之类的代价发动魔术。
具体来讲,相良豹马是和式咒术与西洋咒术的结合,以人命为代价确保建筑安全或保护人类,藉此发财。
不过,作为千界树家族血脉稀薄的分支,这人渣的魔术造诣,充其量也就是半瓶水的状况。
因此,英灵召唤这才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本来,按照相良豹马的构想,若是召唤Assassin,其实召唤哈桑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反复进行亚种圣杯战争后,某种程度上已经知道如何对付十九人哈桑,因此他认为这种状况下不利。由于考虑到自身作为魔术师的历史尚浅,故将胜负赌在近现代的英灵上。
于是乎,此一决定招致了致命的失误,他完全没有料到,原本只是拐来当祭品的女人,竟然会变成超越自己的怪物。
对于这种自己玩翻车的无良货色,萨麦尔连嘲笑的兴趣都欠奉,自然也不会替这种人渣向这对母女追责。
同样,千界树家族的暗杀部队,还有那些围剿的魔术师,死了也是活该。
杀人者,人恒杀之。
只不过,同理。
自己好好地在路上开车,谁也没惹,就被这六导玲霞骗进来,打算下药劫了。
而这女人得知身份暴露后的那一刀,可是实打实地想捅死他。
这种事情,她们总得给自己这个苦主,一个交代吧?
萨麦尔把玩着手中的一柄匕首,指肚在刀刃上摩挲,幽幽看向老老实实跪坐在地上的母女,面色不善。
“说吧,今天这事,怎么善了?”
“明白!”
六导玲霞闻言,顿时醒悟,当即肃穆点头,连忙起身,不由分说地将一脸茫然的小杰克,锁进厨房。
紧接着,女人深吸了口气,贝齿轻咬樱唇,果断扯下披肩,向后摸索的双手,猛地一拉,绿色的连衣裙,从曼妙的身躯上滑落,露出大片的雪白。
“停!”
事起突然,险些被晃花眼的萨麦尔,回过神来,连忙抬手叫停,制止了六导玲霞的行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
“不行!那孩子还太小!”
六导玲霞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身后紧锁的厨房门,脸色微变,如同一只护住小鸡的老母鸡,慌忙张开手臂,连连摇头,并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
“我,我可以的!我什么都会!保证让您很舒服!”
随即,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言辞的真实性,女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果断扑了上去。
“给我老实点!”
忍无可忍的萨麦尔,一个过肩摔,将几乎不着丝缕的女人,扔到了床上,黑着脸扔过衣物,阴恻恻地威胁。
“穿好衣服,立刻!马上!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让所有人看个够!”
抱着衣服的六导玲霞,在这雷霆的震怒下,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慌忙缩进角落,????地穿上外衣。
我有这么饥渴吗?
萨麦尔望着终于老实下来的六导玲霞,黑着脸暗自吐槽了一番。
不过,考虑到这女人的职业,以及自己为了钓鱼时表现出的主动,古蛇只是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多费口舌自辩,果断地开口提出要求。
“不是要去图利法斯吗?刚好,我们顺路,我可以带上你们,但作为代价,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一切行动,听我安排,明白了!”
“明白!”
背对着萨麦尔,正在穿衣的六导玲霞闻言,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挺直身躯应答。
而随着双手的松落,还未系上锁扣的胸衣,再次脱落,傲人的起伏,直挺挺跃入萨麦尔的视野。
那是,相当柔软的慈爱。
柔软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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