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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麦尔、喀戎和忒弥斯三人，巡视观察，根据伤口的位置和深浅，武器的使用熟练度，以太残留的强弱，猎物的级别，进行打分，并计入成绩。
本来两队分数相近，但当那位半人马贤者注意到雅典娜队伍的猎物内，其中一只母鹿，小腹微微隆起，全身骨骼被绞碎，皱了皱眉在羊皮卷上打下了大大的红叉，倒扣了十分。
紧随其后的萨麦尔和忒弥斯见状，也相继点头。
最终，胜利者属于安娜所在的二组，作为奖励，她们就无需参与准备午餐的工作，只需躺着等待开饭就行。
一组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中央的九头蛇身上，一时收不住力度和兽性的海德拉耷拉下脑袋，表情阴郁而愧疚，忍不住委屈嘶鸣。
雅典娜轻轻抚摸小家伙光滑冰凉的脑袋，略表安慰，随即举起右手，看向喀戎。
“马老师，嗜血才是小九的天性，在这个时代，杀戮和竞争属于常态，难道破坏力和战斗力，不应该成为更重要的评级因素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对猎物的克制，反而成为了衡量分数高低的标准。”
随即，智慧女神瞥了一眼半人马贤者手上的弓箭，启唇沉吟。
“而且我觉得，您既然都要杀了那头雄鹿，那种帮它解脱的心态，有点可笑。”
“泰坦的血脉，战斗厮杀才是我们生存的本钱，克制自己的力量，彰显所谓的仁慈，是不是太过虚伪？”
众人虽然表面上保持着安静，但那闪烁的目光，以及眉宇间的困惑，已经说明了一切。
相比于世间的大多凡物，他们强大可怕，他们高高在上，处置这些弱小的生命，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为什么要自己戴上镣铐，被教着有这么多的考虑？
喀戎轻轻抚摸手中的长弓，组织下了语言，表情肃穆，声调低沉。
“我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在自然中得到了生存所需的一切。”
“因此，我非常清楚，自然生态看似平静温柔的外表之下，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和森森的白骨。”
“其实整个世界，都为竞争提供便利，自然中的金属可以锻造为武器，植物可以成为工具，动物能提供身体所需以太…”
“因此在自然的竞争中，我并不反对杀戮，甚至提倡和鼓励这一行为。”
“但记住，我所支持的，是合理必要的杀戮，而不是无意义泛滥的虐杀！”
半人马贤者顿了顿，双手虚按，学生们乖乖地坐在草地上，耐着性子，抬头聆听。
“简单的说，为了饱腹和学习狩猎常识，我可以毫无负罪感地射杀那头雄鹿。”
“我杀死了它，它将要为我们提供皮毛和血肉，被丢弃的内脏，埋入了土壤，未来还将滋润花草。”
“它把自然赐予的一切，经过我们的手，重新归还于自然，这是一种生命循环的神圣。”
“我们不说矫情到要报答和讴歌这种常态的自然巡礼，但至少可以不去凌虐这些生物，可以为它减轻痛苦，可以不轻易浪费它留下的馈赠。
学生们坐在地上，习惯性地边听边思索，对于喀戎老师为那头雄鹿解脱的行为，也有了各自的理解。
这并非伪善，而是对自然的尊重，生命的尊重，以及对自我的尊重。
因此，在生存的竞争中，可以杀戮，可以掠夺。
但自持武力，对其它生命毫无意义的凌虐，十分愚蠢。
“另外，为什么要花费精力，对猎物进行甄别，就由我来说吧。”
忒弥斯从身后倚靠的树干上，折下一截枝条，微笑着款款走来。
“你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饱腹，幼兽和怀孕的母兽，还能延续它们的种族，为源源不断提供皮毛和血肉。”
“血脉的天赋，固然让我们立于自然生态的顶端，可以对整个奇里乞亚水泽予取予夺。”
“但武力不是万能的，我们不加节制的索取，必然会导致更加激烈的反击。”
“比如，差点被你们吃绝种的人面魔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说到这件趣事，都尝过烤蜘蛛腿这个美食的堤丰子嗣们，不由咧嘴会心一笑，到现在都还有些怀念那东西鲜美的味道。
正义女神看到学生们的反应，暗自点头，随即抿唇沉吟，讲述更深入的道理。
“的确，在希腊，我们比大多数生命都要强大很多。”
“血脉继承的权能和神力，让我们可以支配非常广阔的疆域，凌驾于很多物种之上，凌虐它们，仅在举手之间。”
“或许，无论做的多么过分，都不用担心报复。”
“但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要学会约束自己的狂妄和肆意！”
“对这个世界怀揣着善意，对暴力学会必要的约束，对生命保有尊重，这才无愧于你们身上的泰坦血脉，也无愧于我们对你们的期望。”
认真沉吟间，忒弥斯透过蒙眼纱巾，洒落如晨曦的目光，温柔地从学生们身上扫过。
“你们很幸运，生来便站在顶点，世界是你们的牧场。”
“但同时，你们也有义务管控自己的兽性，保护自己的领地。”
转瞬，正义女神回想起某位老师在给她上课时，有感而发，吐露的名言，不由启唇吟咏，将此作为结语。
“神的权力，生而赋予！”
“神的义务，自始至终！”
“世界可以不因你们的存在，更加美好，但同样，它至少不应该由于你们，变得更糟。”
那种场合下，居然还记得这些随口之言，看来你还没到极限啊。
古蛇唇角轻扬，笑容古怪。
忒弥斯察觉到后方那戏谑的目光，身躯一僵，脸颊微红，转头之间，眸中浮现出一抹嗔怪。
讲完了？可以吃饭了？
“那啥，下面，我来简单说两句…”
听到这每次做总结时熟悉的腔调，哈比眼前一黑，差点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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