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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世界,即将迎来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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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钉头箭书……

    杨狱眸光一凝。

    当年在七杀山下,从始至终,面对包括黑山老妖在内的六大武圣,张玄霸都始终留有莫大的余地。

    就是在防备暗中的杀机,可纵然强横如那位西府赵王,仍是避不开那‘七支箭’,最终身与魂俱灭……

    而那自虚空而至,将其洞穿的七支箭,就来自于,钉头箭书。

    嗡~

    杨狱失神之刹那,房间陡然间安静了下来。

    余灵仙只觉呼吸一滞,好似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眼前都有些发黑。

    ‘武圣意志,如此强横……’

    她知道,这不是杨狱想要对她动手,而是其情绪波动之时意志的不经意流溢。

    仅仅一缕而已,她竟已嗅到了乌云盖顶般的死亡危机。

    呼~

    杨狱的失神只是那么一个刹那,待得反应过来,余灵仙已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跌倒在地。

    “抱歉……”

    屈指一弹,一缕气劲扫灭了无形气机,余灵仙这才大口喘息,没有窒息而死。

    冷汗不住从脸颊流下,她心中震惊、骇然到了极点。

    她当然知道杨狱的厉害,不止是江湖传闻,更曾亲眼见到他大展神威,可遥遥旁观与近距离接触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那一刹那,她只觉自己脆弱的好似一风中残烛,吹之即灭,而这,不是错觉!

    她,真会死!

    “抱歉,一时失态……”

    杨狱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喂了她一枚丹药:

    “那老妖婆的舍身印太过厉害,杨某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穷尽全力与之抗衡,一时不察,才……”

    “没,没事……”

    余灵仙勉强挤出一??笑容:

    “无双师姐说,那老妖婆并未修持‘钉头七箭’,因而,真要咒杀一人,需每日三次燃香,七次踏罡步斗,如此反复,七年才会动用一次……

    千年来,她似乎只动用过两次,之前她没用,可这次回去,怕是,怕是很可能……”

    话到此处,余灵仙的气息方才平复下来。

    她的话没说完,但杨狱自然懂得她的意思,不外乎是之前的他,并不值得那老妖婆动用钉头七箭。

    而这次或许就……

    平复心神,杨狱平静回答:

    “钉头箭书、四年之约……嗯,杨某明白,你代我回你家师姐,就说四年之内,杨某必会前往。”

    余灵仙点点头,却是不愿再待下去了,微微躬身施礼,便匆匆而去。

    “钉头七箭书……”

    房间内,杨狱心中咀嚼着余灵仙,或者说是凤无双的话。

    她或许并不肯定那老妪会动用钉头箭书拜杀自己,但这却也正中他的担忧。

    钉头箭书的厉害,亲眼见过的他自然不会忘记。

    此法威能强劲到极点,相传有以人杀神之威,中一箭,魂魄散其一,三箭中,阴阳寿断绝,七箭全中,魂与身俱灭。

    实在是强到极点。

    但同样,此法施展的限制极大,前后七年日夜参拜,不可有一日断绝,

    这,却是破解之法。

    “还有四年吗?”

    杨狱的心中涟漪泛起,但心中却反而十分平静。

    他神意内炼,感知着暴食之鼎,其内雾光缭绕,十都位阶图泛着莹莹之光。

    【地魁星……拓印中……拓印中……拓印……】

    【当前进度

    着冠冕登上王座,气运随之加身,不止是舍身印被无形中压下不少,似乎也让道果变得灵动不少。

    魁星拓印地魁星的进度,也比他预料的快上不少,或许再有三年多一些,就可功成。

    届时,他就具备了晋升十都的所有条件。

    只要他能解决,武圣成就之后,道果位阶图沉寂的问题……

    “老妖婆。”

    一口浊气吐出如风,将房门重重关上,杨狱吞服了大量金丸,再度盘膝而坐,他的心神内敛。

    梳理着自己这些日子的得失,内观自身伤势,感应着映身的细微变化,

    最后,他看向了穴窍之中,丝丝缕缕灵?喷匀浦?械钠咔鲜?铩

    “只要小姒神通进阶,驱离舍身印,就可以……”

    心念转动间,杨狱陷入了深层的入定之中。

    疗伤、等待、修持意志,为映身填充筋骨皮膜,同时,一心多用,也在为自己创造一门秘法。

    能够无损传功的秘法……

    ……

    ……

    冬去春来,万物生发。

    新历九年就这么过去,西北城时隔十年有余,再度有主。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

    两年过去,城无宵禁,除却无酒之外,比之战乱未起,西北道最为繁华之时都要热闹许多。

    换了一身行头的周一,随自家廷尉杨牢走在大街上。

    出城剿匪两年多,再回到城中,周一心中感慨万千。

    过去的两年里,西北道变化极大,各类新学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各个城池、乡镇,甚至于村落之中。

    不讲儒学精义,只传授文字、数算,以及骑射武功。

    而随着一批批的新学学子出仕,西北道比之以往,更为平稳。

    其间,除却一些儒家士子大闹,被斩杀之后,再无任何波澜。

    两年里,天下诡异的太平了下来,无论是塞外边关,还是大明九道的诸多反王,纷纷沉寂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两年前,那座陡然出现在塞外的仙山。

    那是一座蕴含了诸般造化与危险的奇异之地。

    两年里,有武圣身陨其中,也有大宗师自其内得了造化,成功晋升。

    更有甚者,从其中得到了法器,以宗师之身,逆伐武圣,天下震动。

    “那仙山,虽为方寸,可其大简直无边,至今都无人知晓其有多大,只知晓其中造化极多,道果、法器、神种层出不穷……”

    “如此造化之地,令人向往,可惜,咱们实力不济,根本去不得塞外,唉……”

    “怎么去不得?离州江小白在其中得了道果,如今自称马面,已是与王柳大人齐名的斩妖司司主……”

    “听说,这两年多,天下各路诸侯、武林宗门,江湖散人,都蜂拥而去,因此,天下都太平了两年多……”

    “哼!那又如何?锦绣山河榜,咱家杨大王,可还是天下第一!”

    “谁说得准呢?听人说,这根本是朝廷的捧杀,诸路反王,隐隐都在针对咱们,未来还不一定如何……”

    “噤声,噤声……”

    ……

    大街小巷,尽是讨论之声。

    杨牢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早已习以为常,周一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剿匪两年多,他着实没有怎么听说过这事,此刻心中也不免活泛起来。

    可惜,身在军中,擅自离开,那是重罪……

    “也不知那老家伙,怎么发疯要请我?”

    杨牢嘀咕着,驻足。

    眼前是一座新开的酒楼,上下八层之高,人声鼎沸,遥隔数丈,各类菜肴的香气就飘荡过来。

    周一低眉顺眼,随着自家廷尉上得八楼,就见得一身短打的秦厉虎大马金刀而坐,

    身前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酒菜。

    “嚯!”

    瞧见这一桌子,杨牢面皮都是一抖,下一刻,不等周一反应,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嘿!”

    秦厉虎一愣,旋即伸手一抓,无形的劲气化作手掌,将他拖拽了回来:

    “杨胖子,你跑个什么?”

    “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摆下这么一桌子酒菜,老子怕是有命吃,没命拉!”

    杨牢挣扎着,却哪里挣的脱。

    “好你个杨胖子,秦某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

    秦厉虎瞪眼,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

    “怎么,你难道只是请老子吃个饭?”

    杨牢不挣扎了,冷笑起来:

    “那先说好,这顿饭,你请,而且,老子什么也不会答应你!”

    “别,别别!”

    他这么一说,秦厉虎就只得松开手,讪讪笑着:

    “咱们这关系,说这可就见外了……”

    杨牢眼皮一颤,差点又要夺路而逃:

    “你,你想干什么?!”

    “……”

    秦厉虎被这老胖子整无语,好半晌才没好气道:

    “没什么,就是最近遇到点事,想……”

    “没钱!”

    “……和钱无关!”

    秦厉虎差点甩出一巴掌,已是气的牙疼:

    “是这样,昨日,有那么几个人,送来了几本秘籍……”

    “不是借钱,那就好说。”

    杨牢缓了口气,示意周一一并坐下,这才接过秦厉虎递来的几本秘籍。

    这一看,若非秦厉虎眼疾手快,他就大叫着跳将起来了。

    饶是如此,他的身子都是一颤,头发过电也似倒竖起来:

    “霸尊兵形势、霸尊霸王枪、高甲神拳,还有大蟾寺的‘金刚不坏身’?!”

    “你,你,你……这,这是假的吧?”

    杨牢吓的一哆嗦,周一也是瞠目结舌。

    这些年来,随着天下大乱,各地武风极盛,悬空山的各类榜单早已人尽皆知。

    而此刻被杨牢甩在桌子上的,都是名列‘神功异术榜’上的神功!

    “真的。”

    秦厉虎烦闷的捏着酒杯,不问可知,他已翻阅过了。

    身为大宗师,他的眼力自然是有的,至少,真假还是认得出的。

    “是,李闯?他要拉拢你?”

    杨牢反应过来:

    “这两年,那定安道十分的活跃,据说以神功秘籍,道术丹药招揽了很多高手……

    你,你没答应吧?”

    “那李闯乱国之辈,麾下尽是些邪魔外道,怜生妖人,秦某怎么可能会答应他的招揽?”

    秦厉虎嗤笑一声:

    “便是杨……”

    话至此处,杨牢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将他的嘴捂上:

    “你疯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杨牢差点被自家妹夫气死,他当然知道秦厉虎心向朝廷,之所以归顺西北,是因为打赌输给了自家杨大王。

    可即便心有不服,这话也是能说的?

    “他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秦某又怎么会为他卖命?”

    秦厉虎自斟自饮,茶水淡无味,他吧唧了一下,吐出一口茶沫:

    “他能在短短几年间缔造如此强军,秦某自就愿赌服输,心服口服……”

    “那你……”

    杨牢松了口气,周一也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建制,不止是招收外臣,更是定下法度,西北道虽然没有因言获罪之说,可与外勾结,可也是重罪。

    “这几本秘籍当然是极好的,不过老夫根基已定,也不太在意……”

    轻转着茶杯,秦厉虎神色微微变化:

    “可那人拿出的一物,却着实令老子心动的紧……”

    “什么东西?”

    杨牢一惊,他可是知道,自家这妹夫的脾性,根本不会为外物所动。

    秦厉虎不答,只是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五个大字。

    周一忍不住看去,心头就是一跳。

    “武曲位阶图!”

    “你,你……”

    秦厉虎并未说透,但杨牢却是反应过来,神情有些紧张:

    “你叫我过来,该不会是要带老子跑路吧……”

    “屁话!”

    秦厉虎这次没忍住,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

    “那杨某人纵有不足,可也是当世大豪杰,李闯,鬼祟之辈也,也配老夫臣服于他?”

    “你娘的……”

    杨牢吃了一巴掌,脖子差点断了,眼冒金星,气的不轻:

    “有屁就放,老子知道你想做什么?”

    “叫你来,一是告诫你,不要收那些来历不明的好处,不要出城……”

    秦厉虎起身,为大舅哥倒了一杯茶,神色缓和:

    “二来,也是辞别。”

    “嗯?!”

    这下,周一的脸色也变了,惊疑的看向对面:

    “大将军,你这是要……”

    “那些杂碎,躲在暗中窥探老夫不说,还几次三番挖走老夫手下干将,真当老子是病猫?”

    秦厉虎狞笑一声:

    “武曲位阶图,老子要,他们的狗命……”

    “老子也不会放过!”

    ……

    ……

    “新学……”

    夹着厚厚的书卷,齐文生缓行于王府之中,听着府内新学中的诵念声,不由得心中微紧。

    这两年,新学之风越发盛了,暗中不满的,不止是寻常儒家士子,万象山门下,也有人骚动起来。

    他虽不偏不倚,可心中总也有种不对味……

    “王爷是要断儒家根基吗?这怕是会遭到巨大反噬……”

    齐文生心中叹息,不免加快了脚步。

    他不会允许有人动摇西北道的根基,可终归学了多年精义,不想圣人经义就这么被人遗忘,也想着做些努力。

    比如此刻,就是他答应门下弟子,一月一次,来王府内考教小公子功课的时候。

    据说,那是个混世小魔王,已气跑了不知多少老夫子……

    “又一个老夫子,你们咋又来啦!”

    齐文生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院内传出的声音。

    长不大的小公子,倒背着手,向他走过来。

    他长的极好,瓷娃娃也似,令人望之就心生喜欢。

    “小公子,怎么只有你在院内?老夫人,王妃呢?”

    齐文生态度温和,觉得小公子还是很有儒家之风的。

    什么混世小魔王,传言果然都是假的……

    “老夫子是老考教我的?”

    小家伙眼神转的飞快,背着手咳嗽两声:

    “别唤娘和嫂子啦,你问就是!”

    “这样……”

    齐文生微微一笑,问: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公子可知这是何意?”

    “知道知道!”

    小杨间答的飞快:

    “这句话的意思是,若有人不认识我,我要还没发怒,就算不上君子!”

    “???你。你,你……”

    齐文生怔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去一句话,哆嗦着手:

    “谁,谁教你这么说的?谁?!”

    “夫子教的!”

    小杨间眨眨眼:

    “莫非不对吗?”

    “呼!”

    齐文生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吐血的冲动,心想小孩子可能一时没理解这句话。

    转而又问:

    “那,朝闻道,夕死可矣……

    “知道,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你早上听到我来了,今晚你就得死!”

    你知道个屁!

    齐文生气的一个踉跄,差点喷出血来,正想说什么,就听得院内老夫人的声音:

    “是齐先生来了吗?快请进来……”

    “老夫人……”

    齐文生晃了一晃,强制令自己不去看眼前那粉雕玉彻的小娃娃,向着屋内走去。

    他此来,还有一事,要王妃代为禀告闭关两年不出的王爷。

    “老夫人,王妃她?”

    恭敬行礼,齐文生这才问起。

    “小姒她在修炼,过些时候就出来了,齐先生可是有事?”

    很是富态了几分的杨婆婆有些诧异:

    “要是急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急,不急。”

    齐文生连连摆手,正想说什么,突听得耳畔风声呼啸。

    “小心?!”

    不假思索的护在老夫人身前,齐文生面色一紧,正要大声呼救,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嗡~

    巨大的风声呼啸之后,他看到了一抹青光,旋即,可怖的一幕出现了。

    以这座小院为中心,方圆数丈、十数丈内的气流都在疯狂的奔逃、震颤。

    随之逃离的,是那无所不在的光线!

    小院里,前一瞬间,还是日上三竿,炎阳高照,可一瞬之间,已是夜幕陡降,漆黑如墨!

    而这墨色,更向着四面八方不断的蔓延,好似一盆墨水,倒入了水缸之中!

    这是?!

    齐文生心头骇然间,才听到姗姗来迟,那熟悉的声音,

    “驱离!”

    “驱离!”

    “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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