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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豆小说 > 大明烟火 > 1049、1050章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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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穆达在韩家十几年,若是真要对韩家不利,可以说随时随地都能够轻易而举的办到。但是他这么多年却始终不曾伤害韩家分毫。

    不为了其他,就算是为了感谢穆达这么多年的不杀之恩,韩度也要放他一马,因此才会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现在天色刚黑下来,宵禁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开始。给穆达半个时辰,时间足够他出城。只要出了京城,无论是谁想要找到他,都不容易。

    “小的最后一次谢过侯爷。”穆达躬身向韩度说道,他伸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韩度坐在椅子上,看着穆达一步一步走出屋外,然后背影融进夜色当中。把一直垂在桌子下面的手抬起来,松开左轮,只见手心被汗水打湿。一股酸痛的感觉从手掌传来,这是因为刚才紧张之下,太过用力握紧手柄的缘故。

    韩度刚才之所以就此放过穆达,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伤害过韩家人,也是因为彼此之间尽在咫尺,韩度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韩度一口菜都没吃,直到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才站起身来,趁着还未宵禁,朝着东宫而去。

    朱标听到韩度这么晚求见,脸上的表情极为诧异。

    “他现在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奴婢问了,但是镇海侯也不肯说。”王钺连忙俯身回道,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朱标的脸色,放心的说道:“不过奴婢见镇海侯的脸色不怎么好,想来是有什么要事。”

    能够让韩度感到重要的都不是小事......如是想着,忽然回过神来之后,朱标连忙吩咐道:“让他进来。”

    朱标一丝不动的坐在首位上,看到跟着王钺进来的韩度。顿时笑了笑,显得见到韩度,他很高兴。

    “听说你有要事非要见孤,究竟是何事?”

    王钺将韩度带进来之后,便自觉的站到了朱标身后。

    韩度看了王钺一眼,没有让朱标屏退左右,见礼过后便直接说道:“事关私印宝钞那些人的线索,臣不得不来。”

    “什么?你找到了他们?”朱标顿时一惊,豁然站了起来。同时心里猛然醒悟过来,那些人早就被韩度给赶到大洲之上,现在韩度说的应该不是这些人,而是隐藏在大明内的人。

    “你是说,你找到了藏在大明那些人的线索?”

    一旁的王钺听了,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竟然有人敢私印宝钞?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什么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不过他对于韩度说的这些消息,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从太子的表现来看,殿下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他自己之所以不知道,那只是因为以前的他,还没有资格知晓。

    想到这一点,他对于韩度在向太子禀报如此密事的时候,没有特意避开他,深怀感激。这世上所有的信任,都是从相互之间的了解开始的。彼此了解对方的事,尤其是那些隐藏起来的秘密,最能够深厚彼此之间的信任。

    不是有着人生四大铁的说法嘛,其实不管是同窗、扛枪、坐牢、嫖昌,都是每个人心中的隐秘,是不愿意示人的。或许有人认为同窗并不算什么秘密,呵呵,那就请自己回想一下,自己在读书的时候做过多少能够让现在的自己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事情吧。

    “算是一点线索吧。”韩度低调的点头说道。

    “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朱标迫不及待的走下来,将韩度拉到一旁相对坐下。

    王钺更是兴奋到不顾他东宫总管太监的身份,亲自为太子和韩度斟茶。见太子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王钺更加激动,殿下这是对他非常的信任呐。为了避免有人进来和他分享太子殿下的信任,他甚至还吩咐下去不让人来打扰。

    “臣不是刚刚去了一次西安嘛,到了那里臣也是机缘巧合,发现......”韩度看了看朱标,见朱标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听着,便也不急,耐性十足的将这件事的经过一一说给他听。

    朱标听完了之后,第一瞬间却没有下令去抓穆达,而是看着韩度,对他极为的佩服。

    “仅仅是喝了一口酒,你就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甚至仅凭着这么一点猜测,便将这穆达给试探出来,果然是不简单呐。”

    韩度脸上没有笑容,而是一脸沉凝的问道:“殿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这件事恐怕要请父皇定夺。”朱标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顿时有些奇怪韩度为什么不去禀报父皇,反而要来告诉他?

    略微一想,朱标心里便有了猜测,问道:“怎么?你不想父皇知道?”

    这......韩度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竟然被朱标一眼给看破自己的心事。

    掩饰着笑了笑,韩度摇头叹笑着说道:“这怎么可能?只是皇上日理万机,不一定有空见臣。臣这才刚回来,一路累的不行,想要禀报殿下之后,赶紧回去休息一番呢。”

    韩度的这个理由十分的牵强,父皇虽然的确是很忙,但是也没有忙到连见韩度的时间都没有。朱标深知父皇对韩度的态度,只要韩度真的求见,父皇是不会不见的。

    不过既然韩度这样说了,朱标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为何不当场将他拿下?”朱标听到韩度说起穆达已经逃走之后,也是非常的恼火,认为韩度不应该任由他逃走

    韩度苦笑一声,抬头对朱标说道:“殿下是知道臣的,臣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将他留下?而且府里的守卫都是防外不防内,当初他和臣近在咫尺,臣即便是喊人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朱标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韩度的说法。随后便问道:“那你是和孤一起去见父皇?”

    “不了。”韩度连忙摆摆手,一口回绝。

    见朱标脸上有异色浮现,韩度连忙又解释了一句,“臣叹息一声:“应该是吧。”

    韩德猛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韩度的背影。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口,问道:“他还能够像他信里说的那样,安度晚年吗?”

    “应该可以吧,至少,他现在还活着。”韩度这次回答的很快,或许是他已经猜到老爹恐怕是猜到了什么。

    “那就好,你回去吧。”韩德没有继续问下去。

    “儿子告退。”韩度到了此刻,转身朝着老爹行了一礼。

    韩德一脸平静的点头,朝着韩度挥挥手。

    等到韩度离开之后,韩德手里的书信悄然落下,几个湿润的水点浸湿着纸上的墨迹。

    韩度刚刚从老爹书房离开不就,就听守卫来包,仪鸾司带人来了。

    韩度跟着守卫走出大门,便看到一大群人举着火把,将大门口的街道照亮的通明。

    毛骧看到韩度出来,连忙上前抱拳一礼,说道:“末将见过侯爷。”

    韩度微微点头,一脸平静的说道:“将军客气了。”

    随后扫了眼前的这些人一眼,心里感叹,不愧是老朱的侍卫亲军之一。这些人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展示着深严的军纪。刚才在自己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即便是毛骧上前和自己寒暄,这些人的脚步也没有挪动分毫。

    “将军深夜前来,不知道有何见教?”韩度语气平缓,没有亲近,带着淡淡的疏远。

    毛骧这个人,韩度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以前的共事,也只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没看见事情一了,韩度就再也没有和他来往过一次吗?

    这毛骧是老朱夹带里的人物,韩度也怕和他走进了会引起老朱的误会,得不偿失。

    毛骧对于韩度的疏远早就见惯不怪,甚至他对此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现在想要的就是爵位,只要他能够得到爵位,他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态度。

    因此,即便韩度如此的态度,毛骧还是笑着和他说话:“侯爷,末将想要知道镇海侯府的管家穆达,现在去了哪里?”

    韩度听了毛骧的话,顿时眼睛眯起,目光如针一般刺向他的眼睛。而毛骧脸上带着微笑,以同样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与韩度对视。

    过了半响之后,韩度才沉声说道:“将军这是何意?是怀疑本侯包庇他?若是本侯想要包庇他的话,会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吗?”

    韩度见毛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韩度干脆让开门口,侧身站在一旁,朝毛骧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既然将军怀疑本侯,本侯也无话可说,就请将军入内自己查吧。”

    镇海侯府可不仅仅只住着韩度的爹娘,还有安庆住在里面呢。要是今晚毛骧敢进门一步,韩度回去就叫安庆到老朱面前哭诉。一个武将半夜三更的带兵进入公主居住的地方,毛骧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毛骧或许可以借着皇权特许,不把寻常公侯放在眼里,但是他想要惹上韩度,还是太嫩了一点。

    毛骧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府里住着的可还有安庆公主。刚才的念头顿时打消,朝着韩度哈哈大笑起来,带着歉意说道:“侯爷这是做什么?末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进贵府,即便是要进,那也是持拜帖登门拜访才是。

    这穆达毕竟是从侯爷府里溜走的,末将来此也只是想要探寻一二,这穆达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

    韩度见毛骧不敢入内,又重新站了出来将门口挡住。至于毛骧说登门拜访的事情,韩度却是敬谢不敏。完全没有必要想见,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面对毛骧的诘问,韩度满不在乎地答道:“本侯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朝哪个方向走的?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

    毛骧牙根痒痒的咬了几下,最后面对韩度的时候,所有的不满和愤慨都化成了堆在脸上的微笑,拱手致谢道:“那末将就不打扰侯爷了,就此告辞。”

    “不送。”

    毛骧怔了怔,神情一僵,又很快恢复了笑容,点点头转身离去。一众举着火把的侍卫跟在他的身后,随他离去。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快走几步,接近毛骧,附耳问道。大风小说

    毛骧顿时停住脚步,咬牙忍着满肚子的火气,一字字挤出牙缝道:“去将镇海侯府周围的百姓都给本官敲开房门,一个个的问他们。本官就不信,镇海侯府的管家不知道又多少人认识,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够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混出去。

    “是。”来人立刻回了一句,马上转身前去安排。

    毛骧继续前进,同时大声问道:“去作坊的人呢?回来没有?”

    正在毛骧询问的时候,一骑快马奔跑过来,一人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也不顾地上石板的冰冷坚硬,直接单膝跪下抱拳朝毛骧说道:“报,将军。咱们在酿酒作坊发现疑犯,现在已经将他一举成擒。”

    “什么?抓到了?很好,带本官去。”毛骧顿时喜出望外,连查找穆达的踪迹都顾不得了,连忙翻身上马一提缰绳,朝着酿酒作坊而去。原本他还以为韩度会故意放走两人,万万没想到韩度竟然会疏忽的让他抓到一人。

    这倒不是韩度的疏忽,而是此人和韩度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甚至,就是此人将蒸馏酒的技艺给泄露出去的,韩度巴不得他去死。

    而穆达对此人也是毫无交情,原本他就是借着穆达的身份来到韩府的。这就是一个任务,他找到穆达,穆达想办法将他安插进韩府,仅此而已,自然也不会关心他的死活。

    不知道穆达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此人递消息的想法。这才导致此人被蒙在鼓里,还没有察觉到是怎么回事,便被仪鸾司的侍卫冲进来将其抓住。

    没有能够抓住穆达,能够抓住此人,也让毛骧心里稍微安慰。毫不耽搁的对此人,连夜进行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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