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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云峰主殿大门前站定,江离却迟迟没有踏进主殿的门槛。
“进来吧。”
一道悠然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些许遗憾。
这熟悉的淡漠语气,江离知道是柳如月。
他没有说话,缓步踏进了青云峰主殿。
这一次,他没有再低着自己的头,而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两眼柳如月,似乎是想把她的音容相貌记下来。
毕竟,这也是一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仔细打量之下,他发现,柳如月的身上,既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淡漠,又颇有几分丰满成熟的气息。
或许,这便是年龄增长带给她的吧,亦或是身上背的胆子太重,逼着她成熟。
也许,她也曾天真烂漫过,只是却不得不被残酷的现实击破。
“你在关心别人的过往时,似乎该先想一想你自己的处境。”
柳如月仿佛洞穿了江离心中的想法一般。
这让江离微微一惊,他心中的想法,柳如月都能窥探到吗?那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即使早就已经知道结果,柳如月还是再问了一遍。
“弟子不才…终究不忍心向无辜的女童和白发老人下手,第三道考验,我…没有完成,对不起。”
说到最后,江离眼角微酸。
一个巨大的机会就摆在他的眼前,可他却没有抓住。
“你无需向我道歉,因为没有完成第三项考验,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影响的是你自己。”
“每一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柳如月从上首座位上,缓步走了下来,她在江离身侧两步左右的距离站定了。
“我可以替你假设一下你接下来要走的路。”
“你想要走一步看一步,可事实上,你踏出青云峰,就需要时刻面对生死危机。”
“灰烬的杀手会想方设法除掉你,对于一个没有靠山,而天赋又极高,潜在隐患极强的灵泉境小武者,他们会派遣天武境,甚至更加强大的武者,直接灭掉你。”
“亦或者,已经与你结下仇恨的丽霄云,请动他哥丽天宇出手,你依旧必死无疑。”
“没有活路的。”
微微摇了摇头,柳如月的语气,充满了遗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是逃避不了的。
听完柳如月的一通话,江离的身体微微摇了摇,是啊,他根本没有前途。
亏他还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幻想,他太天真了。
修行界的人,谁都懂,斩草除根,提早拔出祸患的道理。
因为有太多的灭门惨案,因逃走了对方家族或是宗门的一个后代,而在对方成长起来后,招致灭门惨祸的事了。
修行界之中,永远只信奉一个道理:“拳头所至之处,即是真理!”
“明明可以生,你为何要选择死?”
柳如月的语气,似乎充满了不解。
“我觉得…尽管或许在修行界中,这是不正确的,但我还是要说,一个人行事,应该要有自己的原则,要有自己的信念…哪些事可以为,哪些事不可以为,我们心中,都要有自己的判断。”
江离声音并不大。
“狗屁!当你因为仁慈和善良,以及你那可笑的原则,而让敌人将屠刀架到你亲友的脖子上时,你又是否还要继续跟我侈谈这些道理?”
柳如月霸道无比。
“我
江离无言,柳如月似乎是在教他看清这个世界的现实。
“你走吧…”
柳如月背负双手,缓缓走了回去。
“求师父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离单膝下跪,乞求道。
“可以…你去杀了那两个人。”
柳如月竟然意外的同意了。
“我可否问师父一句…他们何处得罪了师父?”
江离满是执拗的问道。
“他们没有得罪我…甚至他们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可我想杀他们,那他们就得死,因为我强大,他们弱小,他们就只能死!”
柳如月语气冰冷无比。
江离攥紧了拳头,而后毅然转身。
即使明知道,这就是现实,可江离依旧接受不了。
这师,不拜也罢。
他江离,宁惨死于丽霄云和灰烬杀手之手,也绝不会为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去苟同这狗屁的修行界的丛林法则。
宁折不弯,宁死不屈,他江离本是一身坦荡之人。
可就在他走到大殿门口时,他迈出去的一只脚,微悬在空中,他身体却是全然僵住了。
眼前光影一闪,一道青色背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罢了,我青云峰没落已久,收你一人,也无甚关紧要,能救你一命,也算是我的功德了。”
柳如月的声音缓缓响起。
“啊?”
江离有些发懵,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记住,我收你,不是因为认可你的观点,而是因为我足够强大,那么最终的解释权,就始终在我的手中。”
“你没有杀死那爷孙二人,我可以说你没有完成考验,但我也可以说你完成了考验。”
“我只需说,让你去杀,实则是不让你杀,我要考验的是你的人格品行。”
“我强大,所以我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你弱小,那你就只能遵从于我说的。”
“明日正式举行拜师大典,你去做好准备吧。”
柳如月拂袖而去。
“……”
这样也行?江离虽然很不认可柳如月,但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好像她说得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考验规则是她定的,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师父成全!”
江离回过神来后,一阵狂喜,深知柳如月为人的江离,自然知道她嘴上说着不情不愿,可一旦真正收下他时,一定会悉心教导的。
很快,他便出门,将这一喜讯,分享给了木兰和柳如月。
“哇哦…哇哦…”
木兰开心得跳了起来,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黄色蝴蝶一般。
“嘿嘿…江兄,恭喜了呀,以后我又添一名师侄啊。”
柳小飞笑得合不拢嘴,显然他是发自内心的为江离感到开心。
“我管你姐叫师父,你管我叫江兄,咱各论各的,不冲突。”
江离勾了勾柳小飞的肩膀,笑得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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