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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众人纷纷交口赞叹,燕王妃更是暗暗饮泣。
太子朱标暗暗点头,没想到朱彬哄孩子的功夫,也是如此出类拔萃。
将燕王世子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这该死的魅力。
…
朱高炽身前,朱彬一切准备就绪。
琉璃盏的酒精灯闪耀着蓝色的火苗,这是行医箱里必备的,和银针是一套,用来给银针消毒。
“张大人,麻烦你一个事。”朱彬开口道。
“何事?”张如邈见问,慌忙上前,太子等都在,他心中纵是千般不愿,也不敢表现出来。
“麻烦张大人给我打个下手!”朱彬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在老师使唤学生。
此言一出,张如邈脸色剧变。
打下手?
让一代医学宗师给他打下手。
狂妄!
嚣张!
张如邈心中暗骂。
怎么打下手?
主治吗?
若是这样治好了世子,这功劳算谁的?
关键是就算他亲自出手主治,也治不好燕王世子的病,他又不是没试过。
可万一…治不好,这罪责谁担?
朱彬见张如邈沉吟没动,看出了他的忧虑,淡淡道:“放心,只是简单打下下手,一切有我!”
“好!”张如邈没再推辞,朱彬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不答应,就显得太矫情了。
“让你老人家打下手,是因为你是医者,比别人更熟悉一些!”朱彬淡淡解释道。
张如邈点点头,没说什么。
此刻他就等着朱彬出丑,然后用语言犀利的打击他,为王太医报仇。
也让朱彬知道,医生这碗饭不是什么猫啊、狗啊都能吃得了的。
众人屏息之下,朱彬慢慢地蹲在了朱高炽的面前,扶起他的病腿。
从布袋里取出一根二寸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迅速来回烧了九下,没有丝毫犹豫,一针扎了下去。
下针部位是朱高炽的足丘墟,轻轻一捻,入肉一分半。
朱彬随口叫道:“三寸针,烧九下,给我!”
张如邈看着朱彬的下针手法,顿时张着嘴,完全呆了,浑然没见朱彬在说什么。
见半响没有动静,朱彬回头一瞧,没有言语。
沉着脸从布袋中又取了一针,手法相同。
消毒,扎针,捻动。
这一针扎得还是朱高炽的脚,外脚侧,足临泣穴。
下针二分即停,针尾捻了四下。
右手下针,左手早已将布袋里的另外四针一起拿在手里,拇指,食指,中指…
五指夹着四针,火上消毒九下,出手如电,刷刷刷刷,四下,接连刺入足三里,伏兔,三阴交,环跳四个穴位。
下针各三分,二分半,二分二和三分四,即可停止。
下了这四针,朱彬速度更快,刷刷刷又是五针,手法和上面雷同,只是深浅不一,针尾捻动次数不同。
“最后一针,头顶百汇!”
扎针的同时,朱彬的另一只手摁住朱高炽的头颅,随着下针的深度和力道,轻轻一搓。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普普通通的行针在朱彬做来,如同鼓瑟挑琴,韵律感十足。
众人看得如醉如痴。
最后一针却又心惊肉跳。
右手用针,左手按摩,一心二用。
寻常人很难做到,就是一众医师里也是万中出一。
张如邈更是目瞪口呆,别人不了解这套动作的艰难,他可是心知肚明。
针灸术,是张如邈的强项,十分精通。
可这一心二用,他苦苦研究了四十年,还是做不到。
今天,他不但看见朱彬做到了,而且单手竟然同时行四针,完美无瑕!
小小年纪的朱彬是怎样做到的,就算他从娘胎里就练习,也不会如此熟练,分毫不差。
当众人还没从朱彬的艺术行针里醒过来,朱彬已经行针结束,站起身来。
张如邈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失声道,“鬼手十三针?”
“你怎么会鬼手十三针?这是我祖传绝学啊。”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
张如邈言语颤抖,望着朱彬,满是惊叹,同时一个巨大的问号浮现脑海。
没有理会张如邈的提问,朱彬静坐一旁,稍事休息。
一旁众人虽不懂医术,但从朱彬娴熟的手法与张如邈的表情言语中,也发现了一丝端倪。
难道朱彬的医术果真到了如此地步,能让一个资深的太医如此失态。
虽然朱彬表现出了极高的针灸造诣。
但燕王世子却没有丝毫动静,病肯定也没有丝毫起色,众人心中不免忐忑,对朱彬也增加了一分疑虑。
“朱彬…”
燕王朱棣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已然学乖了,不敢贸然唐突,生怕打扰到朱彬,莫名地挨到训斥。
朱彬可不是惯孩子的人。
父子连心,他的心此刻高高悬起,爱子的腿疾能否痊愈,全在朱彬身上。
“别慌,再等一会。”看着朱棣焦急的眼神,朱彬淡地说道。
然后,朱彬再次闭目养神。
诸人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在旁陪他默默等待。
榻上。
朱高炽只觉病腿火热异常,一股灼痛自下而上袭来,很痛。
他记起朱彬说过的话,紧咬牙关,不让泪水自眼眶中滑落。
朱彬的话,便是他此刻的信念,他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朱彬。
朱棣夫妇见爱子模样,心中更是焦急,但见爱子如此坚强,不由又是心痛又是佩服。
心痛的是他们的爱子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佩服的是朱彬的个人魅力,三言两语就令朱高炽如此坚强。
有的人天生就是王者,生来就具有一种让人无限信服的力量。
不需要长篇大论,可能一个眼神,或者连眼神都不需要,你只要知道他在这里,便会让人感到无比心安。
无疑,朱彬就是这样的人。
少顷。
当众人站得腰酸背痛,朱棣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朱彬,他缓缓地站起身。
他走到了朱高炽身前,微微一笑,对着他说道:“你忍着点,我要起针了,马上就好。”
朱高炽忙不迭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朱彬点点头,满是赞赏,出手依然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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