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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相说的乃是老黄历了,现如今都是赵家人的天下,他大唐还能回来吗?怕是不能吧。”
李牧之看向远方淡然道:“自有牡丹再开时,满城尽带黄金甲。”
(此大唐非彼大唐,乃是某个站起来的时代!)
李牧之与罗丑奴在这酒楼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不觉光阴迅速,夕阳西下,玉婵东升,好一片月光,真是个银盘,把个天下照的满地光华。
酒楼旁的汴河,码头上的脚夫逐渐消散,各路商船停泊不动,好个春江花月夜,河上明月共潮生。
李牧之与罗丑奴准备停当,算了酒钱,徐徐下楼,行至汴桥之旁,月朗星稀,乌鹊南飞,一条大泵船正在桥下停靠,甲板上十几个满身纹绣的汉子赤膊耍钱,李牧之、罗丑奴桥上看着,听得那坐庄的唤作小张乙。
正玩耍时,从别的船上跳下一个粗黑大汉来,抢到赌盘之上。
那小张乙省得那粗黑大汉从来赌直,便道:“康大哥,且歇这一博,下来便是你博。”
姓康的黑大汉道:“我康凯要先赌这一博。”
小张乙道:“你便傍猜也好。”
康凯道:“我不傍猜,只要博这一博,五两银子做一注。”
其余十几个汉子本欲要赌,见康凯来了,却不敢赌,只把赌钱抓在手里看着,被康凯劈手夺过头钱来,便叫道:
“都来赌,都来赌,哪个不听,便听我拳头说话。”
小张乙道:“便博我五两银子。”
这赌盘有说法,唤作猜螃蟹,康凯叫一声,看着赌盘上画着一个圈,一个叉,便博一个叉,五两银子尽数押了,只是开盘后,却是一个圈。
小张乙便拿了银子过来,康凯叫道:“我的银子是十两!”
小张乙道:“你再博我五两,便还了你这锭银子。”
康凯又拿起头钱,叫声:“快!”再度又押了个叉,谁料到开盘又是一个圈,小张乙笑道:“我教你休抢头钱,且歇一博,不听我口,如今一连博了两个叉。”
康凯急道:“我这银子是别人的。”
小张乙道:“就是玉皇大帝的,也不济事了,你既输了,却说甚么!”
康凯道:“没奈何且借我一借,明日便送来还你。”
小张乙道:“说甚么闲话!自古赌钱场上无父子,你明明地输了,如何倒来争抢,不是个爽利的人!”
康凯把布衫拽起在前面,口里喝道:“你们还我也不还?”
小张乙道:“康大哥,你闲常最赌的直,今日如何恁么婆娘?”
康凯也不答应他,便就地下掳了银子,又抢了别人赌的十来两银子,都搂在布衫兜里,睁起双眼说道:“老爷闲常赌直,今日权且不直一遍。”
小张乙急待向前夺时,被康凯一拳打翻,十几个赌博的,一发齐上,要夺那银子,被康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康凯把这伙人打得没地躲处,便出到船前。
撑杆的问道:“大郎那里去?”
被康凯一脚踢飞了便要跳船,那伙人随后赶将过来,都只在船前叫道:
“康大哥,你恁地没道理,都抢了我们众人的银子去!”
只在船边前叫喊,没一个敢近前来讨。
康凯正走之时,却听得头顶汴桥跳下两人,见背后二人赶上来,扳住肩臂喝道:
“你这厮如何却抢掳别人财物?”
康凯口里应道:“干你鸟事!”回过脸来看时,却是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背后立着英武少年,正是罗丑奴与李牧之。
康凯见了,惶恐满面,便道:“尔等何人!怎敢贸然闯我等泵船?”
罗丑奴呵斥道:
“我等见你这般欺辱人,看不过眼,这才下来阻拦。”
康凯这才洒脱一笑:
“只当尔等是官府做公的,不曾想是两个路人,我闲常只是赌直,今日不想输了我大哥的银子,猴急了,时下做出这些不直来。”
李牧之听了大笑道:
“这位兄弟但要银子使用,只顾来问我讨,今日既是明明地输与他了,快把来还他。”
李牧之说了从袖子里掏出一锭蒜条金扔与了康凯,康凯只得从布衫兜里取出来,都递在李牧之手里。
李牧之便叫过小张乙前来,都付与他,小张乙接过来说道:
“二位官人在上:小人只拿了自己的,这十两原银虽是康大哥两博输与小人,如今小人情愿不要他的,省的记了冤仇。”
李牧之道:“你只顾将去,不要记怀。”小张乙那里肯,李牧之便道:“他不曾打伤了你们么?”
小张乙道:“讨头的,拾钱的,和那撑船的,都被他打倒在里面。”
李牧之道:“既是恁的,就与他众人做将息钱,兄弟自不敢来了,我自着他去。”
小张乙收了银子,拜谢了回去,继续在甲板赌钱。
康凯攥着手里的一锭蒜条金,看着爽利的李牧之和罗丑奴:
“两位兄弟是何意思?竟然这般阔绰,一出手便是一条蒜条金,只是落入我的手中,便姓了康,谁个也讨不回去。”
李牧之拱手笑道:
“康兄莫要担忧,已然与你,自然便是你的,只是我兄弟二人不能白白给了你好处,须引着我们二人去鬼市。”
康凯这才盯着李牧之、罗丑奴上下打量道:
“这位兄弟,入鬼市诸多通道,比如老皇城根城隍庙,怎地大路不走,来寻我这小道?”
李牧之尴尬一笑:
“兄弟不知,我们兄弟好人手里有些偷盗来的宝贝,市面上不敢去卖,只想着入了鬼市兜售,只是从未入过鬼市,还需有人带我们兄弟二人进入,免得走了些许弯路。”
康凯把蒜条金装在怀中,质疑道:
“兄弟不知,从别的入口进鬼市也不打紧,只是我这一条路只送道上的兄弟,不知兄弟可知暗语?若是知晓,我自送尔等顺利进入,若是不懂暗语,还请回去。”
李牧之点头一笑:“怎地不知?我们兄弟二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山夜叉,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性命。”
康凯点了点头,这就试探道:
“哎哟我的爷?G,你这是来吃软面还是硬面?”
李牧之双手交叉,摆出一个手势:“软硬不吃。”
康凯继续道:“那豆腐是老的吃嫩的吃?”
李牧之道:“老少不爱!”
康凯继续道:“找谁啊!”
李牧之道:“一个灶坑的柴火。”
康凯继续道:“爷那咋还不冒烟恁?”
李牧之道:“岁数大了糊涂,忘了带引火的松树油。”
康凯道:“你是谁?”
李牧之道:“我是我,青天燕子飞,坐在山头上。”
康凯点头道:“原来是燕头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李牧之只想山东梁山泊道:“从山东梁山泊来,到鬼市那里去,还望康大哥引荐引荐。”
康凯忽的一愣,看着李牧之少年风流模样,看着也英武,可不过十八九岁,竟然是梁山泊头领惊诧道:
“这般年纪,便是梁山泊的头领,了得了得,都说那一伙去处都是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牧之指着罗丑奴道:“这个大汉梁山泊黑旋风李逵的便是,兄弟乃是浪子燕青,近日得了一笔富贵,特来鬼市销赃。”
大宋江湖上谁个不知道梁山泊浪子燕青、黑旋风李逵的大名,立刻拱手施礼,纳头便拜:
“原来是燕青兄弟和黑旋风大哥,失敬失敬。”
罗丑奴捂嘴偷笑,立刻跟着配合道:“你这鸟大汉,收了钱财,盘清了道,何不引路,等到几时?”
康凯省得黑旋风李逵那杀人魔君的脾气,怎敢怠慢:“两位梁山兄弟稍等,这就引二位兄弟进去。”
李牧之和罗丑奴站在船边等着,那康凯返回自己泵船,从甲板上扛着一搜小船抓着撑杆,只望汴河里一扔,率先跳了上去:“两位兄弟快些来!我自有道路引你去。”
李牧之和罗丑奴心中欢喜,跳上了小船,康凯只顾撑船,绕过大泵船,划行至汴桥之下的墙壁,李牧之和罗丑奴见那康凯停止划船不解道:“兄弟为何迁延?莫不是后悔了?”
康凯笑道:“二位兄弟不知,我这条去鬼市的路乃是水路,入口便在此处。”
李牧之和罗丑奴便看到康凯把一块墙壁去敲,发出清脆之声,随即慢慢掀起,李牧之和罗丑奴一看,原来那不是墙壁,乃是一块长满青苔的木板,时间日久,长得跟墙壁一色。
康凯将木板放在船上,露出一个小口,仿佛若有光,康凯撑船从口入,初极狭,李牧之、罗丑奴须躬身躺在船上,再有十步,才通人船过去,再划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好似个洞天福地,四周岩壁上每隔十米挂着一个火把。
李牧之和罗丑奴满意点头,根据他们记忆,从皇城司鬼市密档,该是天造地设的溶洞,后经人开凿,才有了这秘密通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眼前那水路通道,水面平静,乃是汴河支流,只是通往鬼市的通道好似个深不见底,足足划行一顿饭的功夫还不见尽头。
路上无聊,李牧之与那康凯闲聊,得知这康凯乃是鬼市之主唤作黑诡尼格手下的手下,白天乃是脚夫,夜里替鬼市看守这水路入口,寻常人不知晓,李牧之、罗丑奴自有鬼市档案,这才一抓就着。
那康凯撑船多时,忽的穿过通道,前方乃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并无火焰,眼前是一潭水,潭水边有三个入口,康凯忽的撑船撑的慢了,回头笑问道:
“二位兄弟既然是梁山泊的头领,自然是我鬼市贵客,只是我鬼市不曾与梁山泊好汉打过交道,今番还是第一次,你们二位如何知晓我便是这鬼市水路的看门人?”
“……”
这一下倒是把李牧之和罗丑奴问住了,李牧之支支吾吾,两个眼睛一转,信口胡诌道:
“哦,我等来汴京时路上随意打听的,康大哥快些,就要靠岸。”
康凯只是嗤笑道:“二位兄弟分明胡说,我在这里看守鬼市水路大门,除了我鬼市兄弟,极少人知晓,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
罗丑奴不不耐烦道:“你这鸟汉子放的什么狗屁,都与你说了洒家乃是黑旋风李逵,这位小哥是浪子燕青,怎地如此罗唣,快些撑船,眼瞅着到岸,话却多了起来。”
“去也!”
谁料到那康凯听了忽的弃了撑船,往水潭里一个猛子,好似落网之鱼入大海,脱群苍狼入青山,不见了踪影。
李牧之与罗丑奴大惊而起,趴在船边往下一看,只是这溶洞内晦暗难明,伸手不见五指,再看水底,只是漆黑一片,真是个唐三藏过通天河,孙猴子飞火焰山,全然无一点计较。
罗丑奴对着水底骂道:“这鸟人!真该一拳头打死了事,却让他跑了,只恨洒家不会游水。”
李牧之也急了:“我也不会游水,旱鸭子一个,陆地为王,水里不是战场,只怕这厮怀疑我等身份,寻个去处告知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断了我等去路。”
罗丑奴打了退堂鼓:“这鬼市未曾去的,要不且先回,从老皇城根城隍庙下去?”
李牧之摇头道:“断然不可,那方入口只是鬼市前门,住着无数流民乞丐,若想入鬼市,还需盘查身份,我这名声在外,被见过人我的人看到,岂不暴露?既然无人撑船,你且看撑船靠岸,你我随意寻个入口一探虚实。”
罗丑奴点头道:“也罢,虽未来过,怕他怎地。”
罗丑奴抓起撑杆胡乱撑船,不时小船靠岸,李牧之与罗丑奴靠岸,眼前却又三个入口,这一下倒犯了难:
“恩相,该进哪个路口?只怕走错了路,耽误了时辰,好让那鸟人去通禀鬼市之主。”
李牧之挠了挠头忽的望着眼前三个入口犯了难:“这倒是为难,不过山人自有妙极,却看我手段。”
罗丑奴奇道:“恩相莫不是有寻龙看路的手段?”
李牧之只是得意笑,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吹起了火焰,照亮眼前三个路口,先来到最右边路口,把火折子高高举起,不见动静,李牧之断定道:“向右走乃是死路一条!”
罗丑奴直觉神奇,李牧之站在中间入口高高举起火折子,不见动静,再走到左边入口,高高举起火折子,却见火折子火光摇曳,李牧之点头道:“左边入口乃是正路。”
罗丑奴这才询问道:“恩相怎地判断?洒家看的莫名其妙。”
李牧之举着火折子率先进入左边入口,解释道:
“三个入口,唯独这左边入口有微微风动,使得火光摇曳,说明左边入口连接里面,纵横深入,必是活路,随我走,断然不会错。”
罗丑奴听了信服,由衷佩服,便一路跟随李牧之而去。
这条路时常不入人来,发霉臭味令人作呕,沿路尽是蜘蛛网、老鼠屎,李牧之与罗丑奴走了一壶茶的功夫,终于行至入口尽头。
眼前一幕,真是把李牧之与罗丑奴看的呆傻,好一处鬼市,到处点着火把,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行人闲走乐情,几座小勾栏并茶房酒肆。
李牧之、罗丑奴二人跟着几个牵着骆驼的胡商再往前走,有一处偌大的市镇。
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各色人马都有,做买卖的,做工的、妓女、和尚、道士,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
李牧之与罗丑奴行至市镇,倒也开了眼界,周遭都是贩卖东西的贩子,往来都是持刀的江湖豪客。
再往前走,忽的走到了十字街头一个市曹,有一众人围着,李牧之与罗丑奴挤过去一看,有一众黄黑的武士左右站列,中间一个皮肤纯黑、短鼻、卷发的黑色人操着利落的华夏话语叫卖:
“刚抢来的黄花小娘子,十两起拍!”
李牧之与罗丑奴就看到黑人旁边摆放着十多个猪笼,都用布罩住,那黑人走到一个猪笼之前,掀起布,猪笼里有一神色慌张惊恐不安的女子,好似个猪猡,竟然被人贩卖。
周遭胡商、江湖豪客开始叫卖:“这小娘子还是处子之身否?”
那黑人道:“这小娘子都被老爷们享用过了,后面几个猪笼里的小娘子才是处子之身,不过售价极高。”
一个胡商抬手喊道:“十一两!”
另一个江湖豪客叫卖道:“十二两!”
一时间叫卖了起来,看的李牧之与罗丑奴大怒,李牧之好在能够忍住,那罗丑奴却气的三千丈无明业火按捺不住,非要行侠仗义,去救那猪笼中的女子。
李牧之赶紧喝住:“丑奴,冲动不得,别忘了你我来此要办大事。”
罗丑奴激动道:“可那是咱自家女子,怎容那黑人贩卖?洒家看不过眼!”
李牧之劝道:“你当我不急?待抓了杀马儿,派皇城司兄弟把这里烧作白地,且看他们如何坐着卖人的勾当。”
罗丑奴这才堪堪忍受,不解道:“恩相,洒家寻常不见这等丑陋如猩之辈,有个什么说法?”
李牧之摸着下巴盯着那黑人道:“我所料不错,那站在中间的叫卖的乃是僧祗奴,两边站列的武士乃是昆仑奴。”
罗丑奴疑惑道:“莫不是唐时有钱人的玩物?”
李牧之点了点头:
“不错,大唐时,乃天下最强,往来大食商人、西域胡商将人来贩卖,贞观年间至天宝五年,安史之乱以前,当时大唐有钱有权者看的是西域菩萨蛮,用的新罗婢,玩物便是昆仑奴、僧祗奴,可见大唐当时之强盛,只想着五代战乱,这些昆仑奴、僧祗奴早已消失,不曾想竟然在我汴京鬼市翻身当了人,反客为主,当初被大食商人、西域胡商卖来,这才短短多少年,竟然成了主人,贩卖了我大宋人口,真真是岂有此理。”
罗丑奴气愤咬牙看着那昆仑奴、僧祗奴说道:“这些贱奴如何肤色却又不同?”
李牧之极其不屑的解释道:
“这昆仑奴乃是贵霜帝国从东南抓来卖的,这僧祗奴乃是大食商人从极西沙漠抓来卖的,故而虽然都是贱奴,不过因所来地方不同,肤色不同,叫法也不尽相同。”
罗丑奴抓着手中镔铁霸王枪怒道:“待抓了杀马儿,定将这些僧祗奴、昆仑奴贱畜一并杀个干净,免得污了我华夏高贵血脉。”
李牧之无奈道:
“这还用你说,不来不知道,这来了才知道这鬼市当真是鬼魅横行,妖孽作乱,贱奴当道,该杀个干干净净才是。”
李牧之与罗丑奴正说着,市镇中最高阁楼上正有一人指着李牧之与罗丑奴:“大哥,便是这二人!”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跳水逃脱的鬼市水路看门人康凯,对着他的大哥一个僧祗奴说着。
那僧祗奴眯着眼睛望着李牧之与罗丑奴:“他们便是梁山泊头领浪子燕青与黑旋风李逵?”
康凯却摇头道:“我却不信,该是冒名顶替之辈,出手倒是大方,不知为何非要入我鬼市。”
那僧祗奴摸着下巴奸笑道:
“管他是与不是,若是真来鬼市出售偷盗之物倒也罢了,若要闹事,派人盯住,抓住此二人去官府领赏,据说光那黑旋风李逵的赏钱就有两千贯呢。”
康凯点头道:“小人记下了。”
鬼市大殿,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背后走出三人,一个乃是化骨龙,一个乃是仙古狂涛,还有一个粗野汉子。
“拜见主人,多年不见,主人依旧神采依旧。”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对着化骨龙恭敬跪下,化骨龙满意点头道:“今日来寻你,乃是命你办一件事。”
“主人请说!”
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拱手相请,化骨龙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随即跟随而来的那粗野汉子便走了出去。
李牧之与罗丑奴不忍那些可怜女子被拍卖,便按捺怒火,不为破坏大事,便四处假装客商寻找杀马儿踪迹。
正搜寻间,李牧之与罗丑奴正与一个大食商人商谈,假意买上几颗宝石,谁知道李牧之背后闪过一个人,低着头,好似个没头苍蝇,只把李牧之顶撞了一下。
李牧之随意瞥了一眼,继续与那大食商人谈价,罗丑奴本就憋着怒火,此刻便发作起来,指着撞了李牧之大喇喇往前走的那汉子喝骂道:“你这不开眼的村野驴鸟,撞了人一个屁不放便要走,你便是叫天王老子的不是?”
谁知那汉子缓慢回头侧目一看,露出半个脸来,只把短衫脱了,李牧之并不在意,罗丑奴也是找人发火,谁料到那汉子背后竟然有一纹绣,李牧之眼角余光却好似看到了一头活的豺狼,罗丑奴气的忘了,随意憋了一眼。
那汉子便抓着短衫,顺着街道往前走了,李牧之与罗丑奴忽的为之一颤,好似被雷电击中,猛然省得,看向那背后纹着豺狼之辈喝道:“那不是杀马儿却又是谁?”
李牧之与罗丑奴搜寻辛苦,忽然见此贼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一时间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觉自己急的出现了幻觉,眼睛使劲眨了几次这才看清确认。
那杀马儿回头得意一笑:“李牧之!你怎敢两个人来鬼市?莫不是寻死?我劝你快快离开!就此便罢!”
李牧之急喝一声:“贼子!休走!”
罗丑奴叫道:“休走了杀马儿!”
二人这才如梦初醒,各自抓着器械直奔杀马儿杀来,那杀马儿也不是傻子呆子,飞也似的往街道尽头跑去。
李牧之、罗丑奴在后紧紧追赶,怎敢怠慢,尤其是罗丑奴,脚下如飞,堪堪就要追上那杀马儿,谁个料到一旁突然冒出几个昆仑奴把路来当,罗丑奴赶紧喝道:“识相的快些让开!”
那几个昆仑奴却大怒道:“哪里来的野汉,在鬼市寻事?知晓我等是谁?”
罗丑奴一把推开:“洒家管你是何人!”
李牧之紧紧跟随已然看出那几个昆仑奴不是贸然出现,跟着罗丑奴穿行而过,那几个昆仑奴立足原地骂骂咧咧,倒也不曾追赶。
杀马儿知晓落在李牧之手中是何下场,不要命的奔逃,只让这几个昆仑奴一挡,减缓了速度,让那杀马儿拉开十数丈的距离,罗丑奴见状举起手中镔铁霸王枪便要投掷出去,李牧之赶紧阻拦喝道:
“不可杀了此人!我要抓他去见官家!放才能洗去冤屈之身!”
罗丑奴听了收了镔铁霸王枪,立刻蹲下随手捡了一枚石子,使出家传绝学:飞石打鸟,只听得嗖一声,那石头不偏不倚打中杀马儿小腿。
“着!”
罗丑奴喝了一声,那杀马儿应声倒地,不想小腿竟然被石子直接打入皮肉,吃痛不住,疼的半跪在的地上,回头一看,罗丑奴与李牧之使着器械追赶而来,只有十丈距离。
杀马儿急的满身是汗,便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往前走去,罗丑奴见那厮中了飞石,瘸了一条腿,便得意道:“好个贼子!你便是有十条腿,洒家打断你十条腿,倒是跑呀!如何能逃出洒家手心。”
李牧之亦是大喜:“多亏你,今夜不曾来了这一遭。”
此刻,李牧之与罗丑奴距离杀马儿不过五丈之距离,立时便要擒拿了杀马儿了事,却见那杀马儿倒也不再往前逃跑,慢慢转头看着李牧之与罗丑奴威压而来,得意道:
“李牧之!你这没头脑的蠢物!有羽化成仙之路你不走,非要寻着地狱鬼门关,自己求死,也罢,我虽与你无冤无仇,但主人要你性命,休要怪我!”
那杀马儿忽的嘴里起了一声哨响,街道两边杀出五十个昆仑奴武士,持刀来把李牧之、罗丑奴追杀。
“不好!”
李牧之暗叫一声,杀马儿身影早已被五十个昆仑奴武士遮挡,罗丑奴暴喝一声:“谁个敢拦便杀谁!”
五十昆仑奴不管不问,指向李牧之、罗丑奴杀来,没奈何,李牧之、罗丑奴倒想活捉了杀马儿,怎奈有贱畜挡路,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畜杀畜。
刀光火起,好一阵厮杀,看的周遭贩卖的客商、行人、江湖豪侠都呆了:
“这两个哪里来的蠢物!竟敢在鬼市与昆仑奴比斗,莫不是不知这昆仑奴武士乃鬼市公人!”
不远不近围满了看客,只是嘲讽李牧之与罗丑奴寻死,谁个料到李牧之与罗丑奴好似个天神下凡,施展手段,真是个佛陀降世,超度人间。
虽然只有李牧之与罗丑奴二人,却把那五十个昆仑奴杀的横七竖八,断手断脚,鬼叫连连。
尤其是罗丑奴杀的最是兴起,一边杀一边发泄此前看到僧祗奴贩卖大宋女子的怒火,铁掌抓住一个昆仑奴脑袋暴喝一声:
“该死贱畜,怎敢在我华夏作威作福,我等祖先拼死打出的天下,怎论到尔等撒野,还不赶紧死个干净,等到几时!”
嘭!
罗丑奴直接将那昆仑奴脑袋捏的粉碎,挥起镔铁霸王枪只把一众昆仑奴武士杀的不敢接战,只想逃走。
李牧之最是冷静,他的眼中只有杀马儿,厮杀之际,却看到杀马儿去了街道尽头一座金碧辉煌好不雄伟的府邸。
李牧之与罗丑奴二人强横武技,只唬得周遭看客惊讶不已,有的吓得屁滚尿流:“这两个人哪里来的索命阎王,好强的手段,端的是真好汉!”
不出半壶茶的功夫,李牧之与罗丑奴把那五十个昆仑奴尽数杀了,只当是消灭寄生害虫,罗丑奴杀的高兴,却不见了杀马儿,惊叫道:“这杀马儿躲去了哪里?”
李牧之自然看在眼里,牢记于心,持剑引路道:“随我来!那杀马儿躲去了那里!”
二人穿过街道尽头,来到那座雄伟府邸之前,高门大户,上有匾额刻着几个大字:华夏正统。
李牧之心细且谨慎,不敢贸然闯入,却看匾额题字十分熟悉,该是出自书法大家,再往匾额右下一看,只见落款写着蔡京二字。
李牧之怒道:“果个如此,这帮贱畜敢如此横行,必有朝中奸佞撑腰,不曾想居然是宰执蔡京!”
再看门口右边柱子刻着:来华夏享富贵,左边柱子刻着:人上人真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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