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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寒露帝姬来寻欢,李牧之故放陆虞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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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李牧之便连夜折磨起了陆虚,可这陆虚真是个千年王八万年龟,还吃了秤砣,不死的命,铁了的心,如何肯交代,李牧之打的越狠,陆虚那厮竟然骂的越狠,到头来,李牧之全然无所得,不得不钦佩陆虚这厮铁骨铮铮,折腾一夜,竟然全无收获!

    一夜过去,不觉光阴迅速,李牧之与罗丑奴折磨陆虚一夜,早已疲惫至极,但仍旧不敢睡,只因太尉高俅连夜去了李师师处去寻道君天子赵佶。

    李牧之谁个都敢监视,身旁安插细作,唯独对道君天子赵佶不敢,李师师处乃是风月牌楼,最好安插,可一旦让道君天子赵佶发现,李牧之必死无疑。

    故此,朝议之前,李牧之仍旧不知君天子赵佶、太尉高俅行踪。

    话说李师师处行院玉香楼,太尉高俅寻了一个房间住下,正是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之旁。

    五更三刻,太尉高俅与那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李妈妈、丫鬟等众起的大早,烧的热汤(水),准备百般果品,只等着道君天子赵佶醒来好生伺候。

    太尉高俅也可趁机进言,谁个料到房内走出的不是别人,而是李师师,她对太尉搞起、杨戬、李妈妈、丫鬟等众命令道:

    “官家昨夜疲惫,正欲赵元奴妹妹休息,官家说了,今日不去早朝,请杨都知代为传达。”

    “老奴领命。”

    李师师说了便回去歇息,太尉高俅更是着急,昨夜辗转反侧,未曾睡好,只盼着一早得见龙颜,蒙蔽圣聪,谁个能料到道君天子赵佶这厮竟然一夜与李师师、赵元奴做着那等勾当,便是铁打的汉子都禁不住这两个骚妇捉弄把玩,更别说内虚的道君天子赵佶,怎能起身。

    李妈妈、丫鬟梅香再又歇息去了,太尉高俅抓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求道:

    “杨都知救我!在下讨不得官家口谕,如何能救陆虚出来,陆虚在皇城司待得越久,在下越是心惊,李牧之那厮毒辣手段天下皆知,便是如来佛陀来了也要就地涅??,更别说那陆虚奸贼了!”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叫苦道:

    “高太尉,并非老奴不曾帮你,这般情形你也见了,官家休息时最烦打扰,老奴若替你通传,你不曾担着干系,斥责的乃是老奴,且再等等,午时再议,切莫着急。”

    太尉高俅急的原地跺脚,见道君天子赵佶的体己人杨戬都没了计较,他也没奈何,只能叹息道:

    “只愿陆虚那厮多撑上几日,待我救他之时,一字未说!”

    是日景阳钟响,朝中大臣两班文武都来到待漏院中,伺候早朝,面奏天子,此时方才得知道君皇帝今日不曾临朝视事,便都散去了。

    在皇城司大殿内等候的李牧之这才省得定是道君天子赵佶这好色之徒还在李师师处生了变故,故而不敢怠慢一刻,看向一旁罗丑奴道:

    “丑奴!再让毛巧红多折磨陆虚,若是一个时辰不见功效,再做计较。”

    “属下领命。”

    罗丑奴去了,李牧之却越发的烦闷:

    “七日之期已然过去一天,我却还无半点计较,似此怎生奈何?莫不是老天非要置我于死地?”

    李牧之便在大堂上胡乱睡着了,罗丑奴、毛巧红又折磨陆虚一个时辰,回来禀告:

    “恩相,这陆虚反倒让洒家有些钦佩了,好硬的骨头,现在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依旧一字不说,端的嘴硬!”

    李牧之悠悠醒来,听了只是淡然道:

    “我早已料到,且派郎中与他治伤,断然不可死了,指望这厮救我,怕是我都经历十生十死,也罢,再做计较!”

    勾押官毛巧红去替陆虚寻了郎中,罗丑奴站在堂下试探道:“不知恩相有何计较?”

    李牧之眯着眼睛无奈道:

    “眼下只能指望我往日攒下威名,全城贴下文书,凡是知晓陆虚在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失踪那一夜情况者,赏十两蒜条金,另外满城搜捕杀马儿断然不可停滞迁延,双管齐下才是正道!”

    罗丑奴点头道:“恩相暂且歇息,属下这就去办理此事。”

    时至午时,李师师处行院玉香楼,太尉高俅还在苦等,谁能料到道君天子赵佶醒来,只是简单吃了一些饭菜,便有匆匆睡下了,并无给太尉高俅觐见之机,太尉高俅只寻思夜里能得见道君天子赵佶龙颜。

    汴京外城,市井闹热,人烟辏集,车马?驰,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诸物行货都有,端的整齐。

    男妓老板正行之间,不觉见一簇人众,围住了十字街口看榜。但见:

    扶肩搭背,交颈并头。纷纷不辨贤愚,攘攘难分贵贱。张三蠢胖,不识字只把头摇;李四矮矬,看别人也将脚踏。白头老叟,尽将拐棒柱髭须;绿鬓书生,却把文房抄款目。行行总是萧何法,句句俱依律令行。

    男妓院老板看见众人看榜,挨满在十字路口,也钻在丛里听时,那老板却不识字,只听得众人读道:

    “汴京皇城司:依奉皇城司使该准汴京文字,捕捉害死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犯人陆虚同党,即系殿帅府都虞侯,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知晓陆虚上月二十七日夜里害人经过,支给赏钱十两蒜条金。”

    周遭百姓听了纷纷喊道:

    “李皇城有求,我等往日受了李皇城百般好处,如何不应,只恨不识得陆虚此贼,否则不要赏钱,也要告知李皇城陆虚那夜害人之事。”

    那男妓老板听了心中盘算:

    这该死的陆虚,上月二十七日不是和男妓躺在雅间内,却又是谁,此前那男妓说乃是得了陆虚好处,哄骗伺候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喝酒,醒来却不见了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只冒出个陆虚,此贼仗着厉害手段,打将出去,投了殿帅府避债,那一夜的买卖不曾做得,何不算在陆虚身上?

    男妓老板即刻返回男勾栏,叫醒了那男妓,询问那夜详情,核对无误,男妓老板这便要拉着男妓去皇城司备说详情,然后领赏,可那男妓却不敢答应,慌忙劝道:

    “主人,可不敢贪图眼前富贵,那陆虚乃是殿帅府高太尉的心腹,我等市井小人如何敢惹?”

    男妓老板早已思量,对着男妓痛斥道:

    “你这卖菊花的省得什么?老爷我做的就是下三滥的勾当,他陆虚攀附上高俅怎地?此番他落入皇城司手里,便是玉皇大帝也休想出来,我等何不做了顺水人情,十两蒜条金,你伺候多少个孤寡富家肥婆子和断袖之人才能挣回?不须说,此中道理,老爷省得,先拿了赏钱再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爷今番豁出去了,你若不去,老爷我便打断你的狗腿!”

    男妓无奈,只能依从,男妓老板便带着那夜男妓投向皇城司处。

    皇城司上下人等都在汴京城内挨家挨户搜罗杀马儿踪迹,李牧之躺在大堂歇息,正呼呼大睡间,有一人蹑手蹑脚似个过堂老鼠摸到李牧之身旁,用手轻轻捏住李牧之鼻子遮挡鼻息。

    李牧之睡得正香,不觉之间难以呼吸,忽的憋闷醒来,大怒道:“哪个村鸟来耍弄老爷?”

    “你是谁家的老爷?也敢对我放肆?”

    李牧之瞪大了眼睛一看,眼前古灵精怪蹦蹦跳跳之人不是“寒露帝姬”却又是谁,李牧之见左右无人,一把抱住了“寒露帝姬”,欢喜道:

    “寒露妹子,你如何出得后宫?莫不是想你家老爷了?”

    长乐帝姬假意挣扎,窃喜道:

    “谁个想你这无情无义之人,正巧路过皇城司,来看看你这贱人……”

    李牧之把“寒露帝姬”放在怀中淫笑道:“我操,练过的小蹄子,几,日不见,莫不是又想那等勾当?还说路过,分明就是来看你家官人,待要瞒谁?”

    长乐帝姬假意挣扎之后,便顺从躺在李牧之怀中解释缘由。

    原来今日刘皇后回三司使刘桐府中省亲,按照后宫规矩,未出阁帝姬自然不得外出,架不住长乐帝姬百般请求,刘皇后也有心做成了长乐帝姬与李牧之的好事,便让长乐帝姬扮作宫女模样,掩人耳目,一同出宫。

    刘皇后便在皇城司之旁巷道内等候,只与长乐帝姬一壶茶的功夫,长乐帝姬闯了进来,自打此前帝姬深夜去李府见李牧之玩耍,当时皇城司军汉便知晓了李牧之与帝姬奸情,似这等小事,本不该说,可李牧之对外乃是不进美色的好汉,故而传的开了,皇城司上下无不知晓,只瞒着李牧之一人。

    皇城司门口军汉见有女子寻李牧之,见那女子不过十四,长得端的天下无双,美艳动人,便猜到乃是帝姬来寻李牧之,故而放了进来,并未通知酣睡的李牧之。

    李牧之也才省得,试探道:“好妹子,你莫不是见我这几日不去寻你,你催我今夜去后宫寻你收拾我?”

    长乐帝姬看着李牧之那沧桑面容,双眼全是血丝,心中端的心疼,摸着李牧之脸颊哽咽道:

    “你当奴家是没道理的泼妇?官人杀人之事后宫都传开了,奴家只为老爷担心,想着近日便不来烦你。”

    李牧之深情望着长乐帝姬,捏着其面容玉颜,那鹅蛋的脸颊,好似玉砌的棉花,柔声道:

    “你既然这般想,为何还来?真是心口不一,只恨皇后与你时间短促,要不然老爷定然教你受尽这世间欲罢不能的酷刑!”

    长乐帝姬用手推了一下李牧之胸口:

    “你这不正经的蠢物,死到临头还这般欢乐,尽想着那等腌?勾当,实不瞒你,妾身不愿烦你,只怕你为生死之事伤了身子,这不是最近西域来的鲜果与你吃了。”

    长乐帝姬顺势提起一个食盒放在木案上,李牧之感慨不已,怎不动情,亦是感动道:

    “此前只想你这贱人只是拿我当了玩物,不曾想真个爱惜我,罢罢罢,为了你也该活着,莫说带着东西看我,就是空手而来,你是便是我的开心果,见了心也欢喜。”

    长乐帝姬羞涩一笑,娇羞看向别处,玉做的粉脸,全是六月的花红,李牧之慨然道:

    “想那一方世界,些许下贱女子心中只想攀附权贵,嫁入豪门,脏了爱情,却说世间再无好男子。

    再看我家好妹妹,只这一份脸红,就胜过千言无语,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

    李牧之泪眼娑婆,只叹自己遇到真心人,想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山盟海誓,爱情言语,可后来有了胭脂,便也分不清世间女子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李牧之正在动情处,谁个能想到这长乐帝姬端的不经夸,这才动了情思,感动了不近女色的李牧之,长乐帝姬突然暴起,从李牧之怀中挣脱,拿着鞭子对李牧之狠狠抽了一鞭子,只把李牧之抽的咬牙切齿,苦笑不得。

    长乐帝姬指着李牧之得意道:

    “哼!怪你这些时日不陪奴儿,这一鞭子只是利钱,你还欠奴儿九千九百九十九鞭子!”

    李牧之揉着疼痛处,往日不会这般多情,只是眼下生死难料,又被长乐帝姬感动,便不舍道:

    “娘子,你这便要走了?”

    长乐帝姬歪头看向别处:“丑汉子,皇后还在旁边巷子里等着,这便要走,老爷还有何话要说?”

    李牧之此前最厌恶长乐帝姬一会多情一会顽劣,不成想这些时日竟然爱上了这种微妙的感觉,看着长乐帝姬一脸春意的对自己说好话,还用鞭子抽着,李牧之竟然也变了:

    “好娘子,你这走了,这些时日我自然不能抽身寻你,若是想你,该当如何?”

    “好个冤家,冲你这句话,也该赏你一鞭子!”

    长乐帝姬抬手就要打,李牧之求道:“娘子,赏些别的,再亲近一番未尝不可!”

    “好个奸夫,奴家就是要折磨你,好让你全心全意都是我!”

    长乐帝姬先是左右环顾,前后打量,见无一人,竟然当着李牧之面脱了粉嫩兜肚,扔向李牧之那边:

    “贼汉子,今日便宜你了,想奴家时便穿上吧,装作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黄门,哈哈哈哈!”

    长乐帝姬噗嗤大笑,蹦跳而出,李牧之抓着肚兜深深一嗅:

    “你这骚蹄子,待我躲过此劫!不让你见我就怕,只把良人来当,我便不是好男子!”

    长乐帝姬走到大殿正中,忽的回头:

    “你莫夸口,对了,只顾逗弄你,却忘了大事,若是你查不出真凶,父皇若要杀你顶罪,奴家替你求情,只说你我早已木已成舟!”

    李牧之觉得“寒露帝姬”想法尽是荒唐,以道君天子赵佶为人,对武夫厌恶至极,一旦知晓,不但不会饶了李牧之,为了遮丑,定会秘密杀了李牧之,然后把“寒露帝姬”随便嫁了,当即喝道:

    “好妹子!此事万万不可!”

    长乐帝姬自有主张,只当李牧之放屁,欢快跳走,不见踪影。

    皇城司门口,男妓老板领着男妓前来,就看到了长乐帝姬,不由得赞叹道:

    “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女子,若是落入行院(妓院),必是头牌,李师师、赵元奴算个什么。”

    二人没有多想,便请示进入皇城司,罗丑奴即刻来报:

    “恩相,有人应了榜文,特来告知陆虚一事,不过恩相你手中拿着什么物什,这般眼熟?”

    李牧之尴尬不已,赶紧将“寒露帝姬”肚兜塞入怀中,命令道:“快快请来!等到几时!”

    不时,男妓老板便领着男妓进入,李牧之与罗丑奴一番盘查,这才知晓陆虚与太尉高俅如何谋害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只是丁佳消失一节,旁人不知,李牧之却猜到必然是暗中害他之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是打昏了躲藏陆虚,遂将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掳走,这才有了馆驿之事。

    男妓老板说了,只要赏钱,李牧之不是随意欺哄之人,让其二人等待,见到真实方才给赏钱,便领着罗丑奴去了皇城司刑房。

    眼前陆虚浑身是伤,被李牧之等人折磨一夜,此刻昏迷睡着,李牧之命人端来盐水,只望陆虚身上一泼,昏迷陆虚不睡三日怎会醒来,怎奈盐水灌在伤口,好似火烧一般,无数根火热细针扎,疼的立时醒来,看到李牧之在前,愤怒骂道:

    “啊!李牧之你还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

    李牧之冷冷一笑,只把男妓老板与那男妓知晓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陆虚听了大惊:“你如何知晓此事?”

    李牧之冷哼道:“雕虫小技,待要瞒谁,如今人证已有,你还不从实招来?这便是你最后机会!”

    陆虚喷了一口血痰:

    “呸!李牧之你当我是猪?把我来骗?你既然有了人证,何不领我去见道君天子?只怕是道君天子也省得你无计可施、黔驴技穷之下定然拿我等官职微小之人充数,故而你想用我咬出高太尉!”

    李牧之见陆虚精明,也不隐瞒,双手背负道:“你所料不错,正是如此!你我都是精细人,何不把事情做活?日后也好相见。”

    陆虚摇头耻笑道:

    “李牧之!你休想让我供出高太尉!谋害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一事,我陆虚一肩承担,即刻签字画押,都是我陆虚做的!哈哈哈哈!”

    罗丑奴听了气愤,欲要上前给陆虚一巴掌,李牧之却阻止道:

    “陆虚,本官百思不得其解,似你这等精细人也该明白,我李牧之救了你一命,若非我来的及时,你早就是刀下之鬼,为何宁肯尝遍皮肉之苦,还要忠心高俅那厮,可否告知?一解我心中郁闷之处。”

    “哈哈哈哈!”

    陆虚听了仰天大笑:

    “李牧之你也说了,我陆虚乃是精细人,你说的不错,你也说我与你是一路人,更是不错。”

    陆虚忽的咬着牙严肃道:

    “我陆续之所以为宁可死也不供出高俅,不过思虑与你一般,倒是你启发了我,使我今日如此!”

    李牧之摸着下巴疑道:“何谓我启发了你?”

    陆虚冷哼一声:

    “哼!李皇城发迹之事天下皆知,我今日如此,就好比你当日玩火讨好道君天子,只不过我陆虚没有你这命,你讨好之人乃是道君天子,可我这市井小人呢?眼中最高之人便是高太尉,只要我咬紧牙关,今日不死,高俅那厮必然高看我一看,处处抬举我,此后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

    李牧之听了沉思良久,点头道:

    “不错,你我无权无势之人,能有的不过是这一条贱命罢了,我此前讨好道君天子确实在赌,赌赢了便是今日皇城司使,赌输了早已了坟头荒草几丈高,你精细的紧,倒也能看透世间之事,不过我李牧之不是道君天子,今日给你机会,你不必赌命!你可愿意?”

    陆虚歪头笑道:“你且说说,如何才不算赌命?”

    李牧之坦诚道:“你这般想要出人头地,只要你供出高俅那厮,我便请你入了皇城司,只我之下,官职任你挑选!”

    “哈哈哈哈!”

    陆虚又是一阵狂笑,罗丑奴欢喜道:“莫不是你答应了?”

    “我呸!”

    陆虚又啐了一口,李牧之拦着性烈的罗丑奴质问道:

    “怎地?你在殿帅府内不过一个都虞侯,不过芝麻大的官职,高俅的走狗罢了,来我这里,我抬举你一力成人,如此不美?”

    陆虚耻笑道:“李牧之!你错矣!”

    李牧之不解道:“本官何处错矣?”

    陆虚认真道:

    “皇城司掌握百官机要,在你来前,皇城司不过是太子、太师蔡京敛财的去处,天下之大,唯独皇城司乃是最能贪污的勾当,凡有贿赂,太子三成,太师蔡京两成,其余皇城司官吏分享,若是以前,我陆虚可以考虑,可你入主皇城司后,天下人都知晓你最不爱财,这油水最大的皇城司反倒成了清水衙门……”

    李牧之不耐烦道:“休要废话,只把真话来说!”

    陆虚咧嘴笑道:

    “天下人当官不过是为了那点特权,真当各个如你这般?我陆虚想要当官为的就是贪图享乐,做人上人,怎会与你做了苦行僧?李牧之,你自己不过才是六品官,你抬举我最大不过七品武夫,我若跟了高太尉,得了高太尉抬举,随便封赏,也都是殿帅府五六品官,跟着太尉好吃肉喝汤,你自己说说,便是傻子也该选跟了高太尉,难道你还不知?”

    “……”

    这一说倒是把李牧之和罗丑奴惊了,他们二人也才省得陆虚为何到死也不愿供出高俅,宁可一肩承担,也不愿投入李牧之门下。

    李牧之自是清楚,陆虚跟了他只能一心为民,跟了高俅那厮却是荣华富贵,鸡犬升天,陆虚真就好似李牧之此前赌命一般,只不过李牧之赌的是道君天子赵佶赏识,陆虚赌的是太尉高俅赏识,只要陆虚挨过了这几日,往后日子,不须想,日后贵不可言,反倒成了太尉高俅的拥趸。

    李牧之推断,陆虚这厮这等心智日后只要用心,官职不在高俅之下,李牧之本欲杀了陆虚这厮,免得养虎为患,日后成为劲敌,也转念一想,若是陆虚都对付不了,他还称得上什么东京第一好汉,如何得到天下。

    “丑奴,替陆虚解开枷锁。”

    罗丑奴与陆虚具是一惊,只当是听错了,罗丑奴急道:“恩相,你莫不是要放了这厮?”

    李牧之点头道:“是也,还不快去,当我放屁?”

    罗丑奴寻一番,心中郁闷,不敢违逆,替陆虚解下二十斤的铁枷、浑身铁链,陆虚脱力,瞬间趴在地上,却不感激李牧之,只是瞪着李牧之试探道: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李牧之,说出你的条件。”

    李牧之淡淡道:“你所言不错,高俅必然抬举你,不过日后要为我皇城司暗中效力,成为我的耳目!”

    陆虚摇头道:“休想!”

    罗丑奴再也忍受不住,虽不去打,指着陆虚痛骂道:

    “你这乡野小村穷苦力,不晓事理的无赖驴鸟,入(日你)娘撮鸟,忒煞是欺负人!我家恩相对你天大的恩情,又是救你,此刻又想放你,你倒是装大,若不是恩相在此,洒家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一拳结果你这鸟人!”

    “哈哈!”

    陆虚只顾笑,不曾理会罗丑奴,看向李牧之道:“李皇城,你还有何话说?”

    李牧之倒也不怒不嗔,只是淡淡笑道:

    “陆虚,本官实在敬佩你的铁骨,为了日后荣华富贵,舍得一身剐,算得上半个好男子,似你这般态度,便是把你杀了救活再杀,你也是这般思虑,再严刑逼供也是多余,你只会恨我,也罢,今日我便成全你一力成人。”

    “哦吼?”

    陆虚疑道:“倒是我陆虚欠了李皇城一个天大的面皮,且说,李皇城如何抬举小人?”

    李牧之转身走到刑房门口,背负双手,冷冷道:

    “你家高太尉昨夜就去李师师处求见天子,天子最是心善,必然同意救你,只是至今不见结果,想来出了变故,不必说,三日之内,你必然被高俅令旨救走,可我李牧之现在放你反倒令高俅怀疑你,那便这般,你便在我皇城司且待着,我命人寻郎中为你治伤,等高俅见你时,你这般凄惨,全身伤口都是对高俅的投名状,如此可好?”

    陆虚也不领情,只是转身躺在烂泥地上闭着眼睛休息:

    “李牧之,休想我为你报恩,待我功成,今日之仇必然要报!现在后悔可来得及。”

    罗丑奴看着那嚣张的陆虚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气的对着一旁地面就是一拳,咚的一声,好似地震,陆虚好似腾云驾雾弹了起来,害怕之余却也不惊,罗丑奴则看着李牧之背影不解道:

    “恩相,你这是何苦?洒家不解啊!还望解释个清楚!”

    李牧之回头侧目瞥了一眼愤怒地罗丑奴和潇洒的陆虚:

    “我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速去请人为陆虚医治!”

    罗丑奴见李牧之竟然大喇喇走了,那陆虚嘴巴又贱:

    “你的主子走了,你这疯狗还不快去,莫再此处碍了老爷的眼!”

    罗丑奴听了气的心如火炽,七窍生烟,本欲一拳结果嚣张陆虚,怎奈碍着李牧之一人,千斤力气万丈怒火无处发泄,只把刑房内的刑具挨个砸的粉碎,陆虚只在一旁耻笑,整个刑房便是罗丑奴暴喝之声、刑具碎裂之声、陆虚得意笑声,周遭皇城司军汉见了,哪个敢劝。

    待罗丑奴发泄罢了,指着得意陆虚骂道:

    “你这撮鸟!休要猖狂!洒家这就去求恩相结果了你这厮,若是恩相不允,洒家被背着恩相只教你骨肉为泥!”

    这一席话倒是惊得陆虚不敢支声,罗丑奴气愤而出,奔至皇城司大堂,李牧之取了十两蒜条金打发男妓老板与男妓走了,李牧之见罗丑奴气愤而来,站在身后喘着粗气却不说话,便询问道:

    “你这粗汉,莫不是要把本官也打个粉碎?”

    罗丑奴翻了个白眼,置气道:

    “洒家怎敢伤了堂堂李皇城?这皇城司都是李皇城的,洒家算个什么狗屁,说话也不中听,说破了天也不济事。”

    “哈哈哈哈!”

    李牧之听了罗丑奴气话,反而摇头大笑,见左右无人看着罗丑奴安抚道:

    “我知你有万千话语要与我说,你有何不解,我与你解释便罢,休要再闹,坏我大事。”

    罗丑奴急道:“恩相,洒家不解为何要放了陆虚,还要成全他好事?”

    李牧之反问道:“你有金刚手段,他有佛陀金身,昨夜折磨至今,他不曾说出关乎高俅半个字来,你有手段可使他供出高俅那厮?”

    罗丑奴低头道:

    “我等虽然对他动刑,但究竟不似奸恶官吏,真心恶毒,对他下手还有保留,无端加害、施加酷刑,洒家还是不忍,洒家想着再折磨一番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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