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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李牧之拜见耶律大王,魏丑夫苦寻丁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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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君天子赵佶这才又下圣敕丹诏,着令李牧之所统辖皇城司暗中保护辽国使团即可,不可出任何差错,李牧之领了圣敕丹诏,有了借口去见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询问杀马儿之事。

    是日,汴京热的厉害,此时正是八月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昔日吴七郡王有八句诗道:

    玉屏四下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

    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

    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

    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单题着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

    待辽国使团在馆驿休憩一个时辰,李牧之率领罗丑奴等二十皇城司军汉出行,对外说确定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长相,好教手下暗中保护。

    如此借口,倒也完美,李牧之罗丑奴等人顶着烈日而出,只看到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风??波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

    空中鸟雀命将休,倒??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里。

    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路上小贩担着货物叫卖: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楼上王孙把扇摇。

    待李牧之领着罗丑奴众人行至馆驿,询问礼部官吏耶律得骁住的哪个房间,特来拜见,礼部官吏见来人是李牧之怎敢大意。

    这群皓首穷经之徒,皆是出自太师蔡京门下,太师蔡京早已交代目前不可与李牧之争锋,故此,见到李牧之哪个不是纳头便拜。

    “李皇城,今日天热的紧,不在皇城司避暑,何以来了此处?”

    李牧之借口道:“就是天上着火也该来此,本官领官家圣敕丹诏,暗中保护辽国使团周全,今日特来拜访,见他一见!”

    那群礼部官吏询问道:“敢问李皇城是来见哪个?”

    李牧之朗声道:“端的糊涂,自然是来见辽国使者耶律得骁!”

    那群礼部官吏点头道:“辽国耶律大王正在馆驿之内,此前休息半个时辰,本欲出去游玩,见天热难耐,使团五十余人,都在各自房内将息。”

    “还不与我引荐,还在罗唣,等到几时!”

    李牧之说罢,礼部官吏这才引着李牧之行至耶律得骁房前,眼前这房间宽十几丈,上有牌匾刻着三个大字:议事厅,李牧之疑道:

    “这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恁地狂妄?一个人尽住了这般大的房间?”

    礼部官吏纷纷摇头:

    “说来也怪,我等虽未去过辽国,但对辽国习俗颇为了解,我大宋强盛繁华,地大物博,自然是有供养他们之地,这辽国使者耶律大王端的可笑,与他一个人住,他还不愿,非要和手下使团随从十五人睡在一处,我等也不得已,只能将这间议事厅该做了厢房供他们十六人居住。”

    “哈哈,辽国蛮夷,在辽国过得苦了,只当是辽国与宋国具是一般,这才如此,闲话休提,只管引荐。”

    “是了,李皇城。”

    礼部官吏轻敲门扉,里面汉子暴喝道:“哪个打扰老爷休息,莫不是瞎了眼?”

    礼部官吏正欲解释,李牧之却不惯着这些草原蛮夷,厉声回道:

    “怎敢说老爷?我是大宋皇城司使李牧之的便是,何人敢在我面前托大?说这般狂言浪语?莫不是不知死活?”

    达拉!

    李牧之说罢,就听得里面有人打碎了物什,该是茶壶一类,李牧之冷冷一笑:我的大名远播四海,听了如何不惊?该吓你们一跳!

    随后只听得房间内传出一阵嘈杂之声,李牧之等得久了,再喝一声:“辽国使者怎敢如此无礼?让老爷等到几时?”

    “来了!来了!”

    里面汉子朗声回道,不时便从里面打开了房门,李牧之与众官吏定睛一看,眼前一汉子长得豹头环眼,铁须冷面,紫棠色面皮,身有七尺,虎背熊腰,一身战甲,头戴妆金嵌宝三叉紫金冠,身披锦边珠嵌锁子黄金铠,身上猩猩血染战红袍,袍上斑斑锦织金翅雕,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好凶猛的一汉子!

    李牧之疑道:“你是何人?怎穿的一身战甲?待要打仗?”

    礼部官吏见了那汉子纷纷唱个喏,纳头便拜:“耶律大王在上,我等有礼了,休息时打扰,望乞恕罪。”

    李牧之上下打量,点头道:“你便是辽国使者大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侄儿耶律得骁?”

    那凶猛的汉子也盯着李牧之上下打量:

    “好大的胆子,竟敢称我辽国郎主名讳,端的不知死活,胆包着身子,天下有这般狂妄之人,不用猜,你便是宋国皇城司使李牧之?”

    李牧之微笑点头,这才行礼:“在下正是李牧之,见过耶律大王!”

    耶律得骁转身一甩长袖,满脸不悦:“李皇城之威名,我大辽人尽皆知,只是端的无礼,不知来寻本官何事?”

    李牧之趁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转身,探头去看屋内其余随从,只是被七尺男儿耶律得骁挡的满满当当,如何得见。

    “在下奉我大宋天子圣敕丹诏,暗中保护耶律大王安危,想必耶律大王也该省得,你若出事,辽国必来问罪,届时,战火又起,故此,在下今日特来拜访,日后也好近亲一番不是?”

    “哼!”

    耶律得骁好粗野的汉子,高昂着脑袋,只恨不能把头抬到天上去:

    “我乃辽国好汉子,使得十八般器械,武艺样样精熟,百八十人不得近身,还需尔等保护?宋国文人,还是去握笔写春秋,夜里挑灯读经史吧,休要烦我!”

    其余礼部官吏一听,纷纷对着李牧之使眼色,暗示早些退下,莫找不痛快!

    李牧之管也不管,继续道:

    “耶律大王休要托大,夸这般海口,近来我大宋有些不太平,又有四大寇宋江、方腊、王庆、田虎之辈犯上作乱,手下能人异士极多,更有呼风唤雨,腾云驾雾道法玄通之辈,取你首级如探囊取物,怎敢大意!”

    耶律得骁侧目回头瞪着李牧之:“那倒不必,我辽国亦有道法通天之人,尔可退下,休再罗唣!”

    说罢,耶律得骁便要关门,李牧之怎知这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竟然如此不通情达理,最是怪处,来我大宋,如此烈日,竟然穿了一阵好战甲,却要敌谁?

    礼部官吏也知李牧之不是好惹的,气性太大,便纷纷劝道:“李皇城使算了,人家不领情,你待奈何?早些回去休息,吃着冰西瓜喝着绿豆汤,如此不美?”

    卡啦!

    房门正要关闭之时,李牧之忽的大怒:“好的胆子!我李牧之的面皮也敢驳了!谁教你这般无礼行事?”

    李牧之在房门将要关闭之际,夺门而入,耶律得骁不知大怂还有这般不怂之人,哪里有防备,被李牧之猛地推开了房门,就往里面闯,却见陪同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一同吃睡的随从尽皆躺在木榻上,用被子蒙面,其中有人该是吃了一惊,藏在被下,不停发抖,有的露着胳膊,有的露着毛腿,具不一样,但都蒙着脸,似乎有意躲避。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见李牧之无端抢了进来,瞬间暴怒,拔出弯刀,抵在李牧之肩膀:

    “李牧之!好大的名声!外人传你天也不怕地也不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却不信!你却不怕我手中弯刀?”

    李牧之仔细观察四周,丝毫不惧,冷冷笑道:“耶律大王说笑了,谁个不怕死!但我不信你敢杀我!”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反倒一笑:“世间真有这般不怕死的?你不信?那便让你看看!”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说罢便要打杀了李牧之,手中弯刀高高抬起,李牧之躲也不躲,只是四处看着,那班礼部官吏却先急了,本来借他人之手杀了李牧之,恩相蔡京必有抬举赏赐,只是眼下乃道君天子寿辰,不得善动刀兵,见不得血光,况且一旦杀了李牧之,辽国不好交代,恐引起宋辽两国战火。

    故而一班礼部官吏纷纷抢身上前抱住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一半人对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劝说道:

    “耶律大王休要愤怒,这李牧之乃是武夫出身,最好杀人,端的无礼,横行东京久矣,莫说是大王,就是东京百姓,苦其久矣,莫要动怒,这就喝退了他,望乞恕罪,千万海涵!”

    另一半人对着李牧之喝令道:“李皇城,你要寻死别害了我等,都在一处,我等替你担着干系,去去去,还不退下!等到几时?”

    李牧之却愈发的悠然,摸着下巴看着色厉内荏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试探道:“耶律大王,你当我此来为何?真为了见你这莽夫?”

    耶律得骁听了更是愤怒:“你果真来寻死!我便成全了!”

    一众礼部官吏死死拉扯住耶律得骁:“大王千万恕罪,不可因李牧之害了我等,大王放心,我等回去便向天子参奏此人冒犯虎威,天子必然重重责罚!”

    李牧之忽的冷下脸来,往后退了一步,把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一众礼部官吏、十五个躺在卧榻上蒙面的随从尽收眼底,只为看的周详:

    “耶律得骁,你可知辽宋边境有个叫杀马儿的?”

    话音未落,躺在卧榻上蒙面的辽国随从好似被雷电击中,不自觉哆嗦一下,虽看不得面容,但蒙面被褥抖得明显,逃不出李牧之眼睛:怪!好怪!真个怪!提及杀马儿,这些人怕个什么?莫不是都是强人?

    塔拉!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闻言身体颓然,手中弯刀不禁落地,狼头刀把狠狠砸在一个礼部官吏脚尖:“啊呀!耶律大王,在下不曾招惹你,何必把火发在小人身上?”

    “尔等放开本大王!”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猛地一哆嗦,将周遭礼部官吏震开,慢慢地捡起地上弯刀,两个眼珠子却趁机左右快速晃动,滴溜溜的转,李牧之何等精明,已知其中有诈,必有文章:这耶律得骁不是莽夫,可以共事,他究竟要说什么?这般暗示?

    待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捡起弯刀,插入回鞘,倒是越发的淡然,冷漠耻笑道:“什么劳什子的杀马儿?还杀驴儿呢,堂堂大宋官吏,说的这等怪话,岂不可笑!”

    一众礼部官吏见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不再愤怒,顺势问道:“李皇城,你说的这个杀马儿是什么物什?我等饱读诗书,不曾听过这个东西!”

    李牧之微笑解释,眼珠死死盯着耶律得骁以及一众随从:

    “这杀马儿不是物件,乃是往来宋辽两国的之间剪径的强人,只因每每抢劫,冲锋在前,专砍马头,故此落得这个诨号,耶律大王当真不知?”

    李牧之说时,那边躺在卧榻上的十五个随行虽然蒙面,但在李牧之说时,似乎屏住了呼吸,专心静听,好似木头人一般,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也是如此,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李牧之,半天不语。

    如此更加让李牧之肯定心中想法:这辽国使团必然有鬼,各个心怀鬼胎,不知是何阴谋?该是我李牧之建功立业之时了!

    偌大个房间,此刻均无一人说话,死一般的静,针线落地亦可听闻,一众礼部官吏听得云里雾里,只怕把自己牵扯进来,哪个敢说话,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面皮逐渐恢复人色,心中大惊:李牧之!果然厉害!名不虚传!这一次就要靠他了!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逐渐镇定,歪头笑看李牧之道:

    “李皇城,你倒是耍怪,我耶律得骁乃大辽郎主皇侄,大辽天子最是爱惜,在辽国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满屋皆是高官权贵,往来哪里白丁,二品官吏一下,不去正眼看,你却问我可曾认识一个剪径强人,连姓名都没有的无名小辈,岂不是辱我?”

    一众礼部官吏跟着劝道:“耶律大王说的是,李皇城!此间乃馆驿,非是你要杀要剐任你胡作非为的皇城司,莫再生事!且快退下!”

    李牧之继续试探,狂傲道:

    “这杀马儿乃流窜河北山东惯匪,杀人如麻,枉害了百八十个好人性命,被我皇城司通缉,听闻此人身上纹的好花绣,乃是一只豺狼,天下无双,就藏在辽国使团之中!”

    听此一言,在场哪个不震动,十五个蒙面的辽国随从惊得被褥下浑身颤栗,三十六个牙齿上下厮打,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早已魂飞天外:如此秘事!这李牧之莫不是天上降下的神仙,使得怎生手段,这都知晓!天爷!好个李牧之,端的奇男子!

    礼部官吏这才省得李牧之不在皇城司做主,盯着酷暑,如何跑到了这里撒野,原来是为了这桩事,事关宋辽两国,礼部官吏纷纷装聋作哑,恨不得立时离开,只恨生了两个耳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是摸下巴就是低着头。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惊叹之后,哑然一笑,那般的释然与骐骥,看待李牧之的眼神都变的柔和许多,继续试问道:“李皇城,你如何知道这杀马儿的底细?必有高明手段。”

    李牧之爽朗一笑:“哈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我李牧之行事向来是鬼神莫测,如此小事,不必吹嘘。”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迷茫点头:“李家兄弟,你待如何?”

    李牧之盯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眼睛:

    “本官现在要搜查辽国使团,必须捉了这杀马儿!此人乃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强人,万一耶律大王率众觐见我皇之时,行刺杀之事,谁人担待的起?”

    礼部官吏听了纷纷称是,跟着附和道:“李皇城言之极当,若是真有此事,该好生察查,免得出了差错,届时耶律大王也担了干系,回国不好交代。”

    辽国使团耶律得骁却急的似火烧,背对着随行十五随从,对着李牧之挤眉弄眼,全是着急:“李家兄弟,此事万万不可!你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牧之心中了然一看便知:这耶律得骁似乎在给我暗示什么,可是碍于这两边的十五随从,不行!他既然有话对我说,那便把这出戏做活!

    李牧之忽的暴躁道:“本官若是此时非查不可呢?”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最是着急:这李牧之端的精明,如何看不懂我的暗示!真是该死!

    众礼部官吏墙头之草,见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面色为难,中间劝道:“李皇城,此事不急,还须告知陛下才是。”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借势道:“不错!你要查我辽国使团!借的谁的胆?托的谁的势?可有你家皇帝圣敕丹诏?若是没有!休要耍怪!”

    李牧之态度依然强硬:“耶律大王既然不肯,必然心怀鬼胎,你可敢与我单独说话?”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闻言,咄的一声,跳出人群,忽的再度拔出弯刀,指定李牧之道:

    “你这莽汉,好说你不听!坏说也不听!却待怎么?”

    走上前,将李牧之头上打了三下,然后将李牧之、礼部官吏全部推出了议事堂,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房门关了,唬得那一班礼部官吏,人人惊惧,皆怨李牧之道:

    “你这匹夫,十分无状!耶律大王好生劝你,为何不听,只把事情往死处做,全不顾人面皮,似你这般性急,如何敢来?若是先去奏请陛下,降下圣旨,再来搜查不迟,那耶律大王也没话说,他们就在东京难不成飞了去不成?”

    “现在倒好,却这番冲撞了他,这契丹蛮子本就骄横,不知几时才劝好了他呵!还须我等非口舌低三下四去求,都怪你做的好事!”

    此时俱甚报怨李牧之,又鄙贱嫌恶李牧之。

    李牧之却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

    原来那善察人心的李牧之已打破盘中之谜,暗暗在心。

    所以不与众人争竞,只是忍耐无言,那耶律得骁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时分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房门关上者,教他从后门进步,秘处传他弦外之音也。

    李牧之得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密语,只等时辰来到,便畅快地返回皇城司去了。

    刚一返回皇城司,李牧之椅子还没坐着,却听到手下官吏禀报,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前来求见。

    李牧之疑道:“魏丑夫为何见我?”

    那官吏摇头不解:“说也奇怪,这魏丑夫急的浑身是汉,非要求见恩相,等不得一时半刻,若不是门外军汉拦着,早已冲到了恩相面前!”

    李牧之只是疑惑,最后看在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的面皮,还是放了进来,李牧之高堂端坐,就看到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冲到跟前,全然没点礼仪,惹得李牧之不喜。

    “祸事了!祸事了!李皇城快救救小可!”

    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好似一条躺在火盆上的活鱼,急的恨不得钻到李牧之身体里,李牧之一把推开,疑惑道:

    “世子门人,你何故如此惊慌?莫不是在东京有人欺辱了你?也不该啊,天下谁人敢惹你们杭州钱氏一门?”

    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钱无垢这才把来此目的快速说来,李牧之只是静静听着。

    原来昨夜高俅那厮在祥瑞楼摆下宴席,非要邀请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五十余人吃饭,所来着不是东宫太子赵桓便是朝中六贼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之流,一众权贵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只把吴越王世子门人钱无垢、丁佳五十门人来灌醉。

    酒宴才至半程,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五十人喝的大醉,早已不省人事,午时醒来,都不曾急的昨夜如何回来。

    询问旁人才知道昨夜太子赵桓、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送他们返回。

    李牧之听了一半,不禁嘲讽道:“你这人长得倒是精明,真是个糊涂鬼,莫不是还没酒醒?”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疑道:“李皇城为何这般说?”

    李牧之笑道:“那帮东西尽是虫豸,不是老谋深算的狐狸转世就是天下少有的人精,你与他们厮混,如何有好?”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直呼冤枉:“李皇城是个精细人,如此不明就里?是小可与他们厮混,还是他们非要与我厮混?真是屈杀了小可!”

    李牧之捂嘴偷笑,自然知晓其中缘由,根据各方影密卫密报,事情乃是这样:

    汴京城中权贵,为讨好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用巧言令色说诱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每日筵会直到二更方散。

    次日,太子赵桓摆完宴席,又是太师蔡京再排筵会庆贺。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苦不堪言,甚至求道:“感承众为大人好意宴请在下,只是小可度日如年,今日如此,明日定要罢休。”

    那枢密使童贯道:“老夫不才,幸识先生,来日童某梯己聊备小酌,对面论心一会,勿请推却。”

    又过了一日,枢密使童贯邀请请,后日梁师成请,大后日王黼请。

    只要道君天子赵佶心腹大臣,每日轮一个做筵席。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早过几日有余。

    吴越王世子门人觉得日日如此,恐被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知晓训斥,又再拒绝。

    可又是别的什么官吏前来相邀,只见官吏都道:

    “太子敬吴越王十分,我等众人当敬吴越王十二分!偏太子筵席便吃!砖儿何厚,瓦儿何薄!”

    有一武将在内大叫道:“我等的辛苦,才把你等从杭州请来,却不吃我的筵席!我和你眉尾相结,性命相扑!”

    枢密使童贯大笑道:“不曾见这般请客的,甚是粗卤!先生休怪!见他众人薄意,再吃几时。”

    不觉又过了几天,魏丑夫坚意拒绝。

    只见高俅高太尉,将引一般手下直到魏丑夫等人住处,开话道:“

    我等虽是小官,也曾想结识吴越王,偏我们酒中藏着毒药?魏先生若是见怪,不肯吃我们的,我自不妨,只怕我这粗鲁手下做出事来,悔之晚矣!”

    高俅起身便道:“你们都不要烦恼,我与你央及魏先生,再吃几时,有何不可。常言道:将酒劝人,终无恶意。”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抑众人不过,只得又连续吃了几日,直到昨晚吃酒至昏迷不醒。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急道:“李皇城莫笑,今日才知晓京城官吏端的能说会道,往后就是天子邀请吃酒,也要拒绝。”

    李牧之点了点头:“如此便便对了,沾惹了那帮臭虫,你几时被卖都不晓得,说罢,今日寻我莫不是让本官替你拒绝官吏邀请吃饭?”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这才将午时醒来不见了丁佳之事说了出来,李牧之又大笑道:

    “魏丑夫,那丁佳丢了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弄丢了他,快去开封府尹处报官,滕府尹是个圆滑人,知晓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丢了,必然全力助你。”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叹息道:“我何曾不是这般想,说也奇怪,偌大个东京城,附近知县,城内府尹,还是提刑官,凡是管事的父母官,早就告假返乡去了,我哪里去寻?”

    李牧之越听越不爽:“不是还有东宫太子、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高俅吗?他们必然知晓。”

    “说不得!我如今恨透了他们!”

    李牧之看着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那咬牙模样好奇道:“这倒是为何?他们为了巴结吴越王和世子,只把你们这些门人舔的舒服,恨不得当牛做马,你怎会恨他们?”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气愤道:“见丢了丁佳,小可先去了开封府尹,滕府尹不在,又去寻了东宫太子,请求做主,东宫太子推说不知,又去寻了太师蔡京,那蔡京匹夫说昨夜他也喝的醉了,又把朝中权贵者全数问了一便,这帮奸佞竟然全部推说不知,丑夫无能,东京又没个相熟,想去求告天子,只怕小题大做,到时世子知晓必然训我,思来想去,整个汴京城,都说李皇城最好,李皇城又张百官机要,小可寻思,李皇城必然帮我。”

    李牧之冷冷一笑:“原来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见李牧之态度冷漠当即柔和道:

    “李皇城莫要生气,寻常小事如何敢劳烦李皇城,只是那丁佳乃世子最爱惜的面首,若是丢了有个山高水低,我只是一死!还望李皇城救我!”

    李牧之歪头斜睃道:“帮你有何好处?”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点头道:“只要李皇城帮我,等世子来了,你且看我在世子面前把李皇城夸奖,从太子到百官,我只说他们坏话。”

    “哈哈哈哈!”

    李牧之笑道:“适才那你耍笑,即便你不帮我说话,我也帮你,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号称麒麟才子,这等英雄,看他面皮,也该帮你,你且稍作,等我消息。”

    “小可性命全在李皇城身上!”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说罢便坐在堂下等待消息。

    李牧之即刻命令手下勾押官利用皇城司权柄,寻找丁佳下落。

    半个时辰过去,底下勾押官对李牧之耳语密报:“恩相,根据各方影密卫密报,说昨夜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五十余人吃醉了酒,被百官护送返回,只在半路上,好似是殿帅府太尉高俅的车架单独送着丁佳半路去了别处,至此再无消息。”

    李牧之皱眉道:“高俅这厮?此事怎会有高俅之事?此人敢惹吴越王世子?莫不是不要命了?”

    那勾押官摇头道:“总之丁佳最后是坐着高俅车架离开,至于与高太尉有无干系,高俅那边影密卫也无从得知。”

    李牧之闭着眼睛仔细寻思,忽的前几日,在府中写密语之时,有安插在高俅府邸的影密卫前来汇报,说那陆虚与高俅密谋,听不得内容,只让李牧之千万小心。

    李牧之当时并不挂怀,可今日细细一想,莫不是这陆虚与高俅暗中谋划了什么害人毒计?

    李牧之即刻手书下令,盖了皇城司使印玺,办下公文,捉拿陆虚,吴越王世子门人只在皇城司等候。

    皇城司上一指挥使奉李牧之钧旨,率领一百手下,去陆虚府上拿人,可是去时,却扑了个空。

    说来也巧,陆虚从殿帅府出去以后,四处打探丁佳下落,却无半点消息,却见到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也在寻找,为了省力,便一直在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身后跟随,直看到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进了皇城司。

    陆虚见了怎能不虚?知晓此事一旦让皇城司使李牧之知道,必然四处打探消息,定会知晓昨晚高俅最后送丁佳离开,最后必然查到自己头上。

    那陆虚见不是耍处(开玩笑),为了活命,又去了殿帅府求见高俅,高俅知道以后,悔恨不已,本想在殿帅府内就杀了陆虚灭口,但细细一想,如果李牧之寻不到陆虚,必然找他麻烦,最后只把陆虚带着去了枢密院。

    今日枢密院又是童贯当值,童贯为保护高俅,又把陆虚引入了皇城中书省内,如此才算安全。

    等李牧之打探出陆虚此人藏身中书省后,已然是夜里亥时头牌(21.00),李牧之便将丁佳如何消失、高俅与陆虚密谋之事告诉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听了大怒:“这贼人高俅怎敢如此?泼天的胆子竟然算计世子门人!不必多说,今夜我便修书一封,告知世子!只是丁佳下落,还须李皇城相助!”

    李牧之点头道:“此事于情于理都在我身上,虽然不知丁佳下落,但必然跟陆虚、高俅有干系,而那陆虚躲进中书省,那里不是我随意去的,你该知晓。”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急道:“李皇城,那小可进攻求见天子,请天子下旨彻查此事如何?想来那中书省也不敢私藏陆虚!”

    李牧之摇头耻笑道:“你说的不假,哪个敢违逆道君天子?只是你不知晓,往常这个时辰,咱们陛下早就去了李师师处,想来正在快说,谁敢在此时去搅了天子雅兴?莫不是寻思?”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愤而起身:“难不成要等一夜?”

    李牧之微笑劝道:“那陆虚不过是殿帅府的一个都虞侯,能在中书省藏一夜,难不成还能藏一生一世?你切莫着急,事情已然如此,明日一早,你来寻我,我同你一同进攻,捉拿陆虚,定要问出丁佳下落!”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无奈闭目叹息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此番多多劳烦李皇城,此中恩情,小可定然告知世子,朝中奸佞果然难斗,李皇城只要尽力而为,寻到丁佳,世子必然与你较好,听闻李皇城乃朝中孤臣,并无朋党,那群虫豸蛇鼠一窝,若是有了世子作为外力,保证李皇城此生无事。”

    “哈哈哈哈!”

    李牧之起身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我李牧之谁也不信,时辰不早了,请阁下暂且回去休息,一旦有丁佳下落,我必然告知!此事我定然全力以赴!”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不便再打扰,便起身告退:“李皇城说的是,小可这就告退,请李皇城务必挂心,一有消息,不论丁佳是死是活一定告知。”

    “好走,不送!”

    李牧之终于总走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开始准备夜里私会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探知辽国使团之中为何藏有强人杀马儿一事。

    而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返回之后,立刻将此事修书一封,派人即刻传送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不在话下。

    这一夜的汴京城,有人欢喜有人愁,那陆虚虽然藏在了皇宫中书省内,可高俅省得陆虚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明日一早,等明日一早,李牧之那厮定然伙同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去觐见道君天子赵佶,陆虚明日必然落在李牧之手中。

    一旦陆虚说出实情,此事若没有干系到吴越王,高俅自然不怕,最多被道君天子赵佶训斥一顿,也就罢休了。

    可此事干系着吴越王,非同小可,一旦让吴越王知晓高俅伙同陆虚谋害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自宋朝,不,该是自五代一来,第一代吴越王钱?以后,从未有臣子敢算计吴越王,高俅自知轻则丢官,重则必死。

    此中祸事,使他坐立难安,便于长子昌国公高柄密室商议,高柄听了心惊,埋怨道:

    “爹爹好生糊涂,那陆虚是个泼皮破落户,浮浪子弟,四处与人帮闲(混吃混喝陪玩),孩儿最恨这种人,若不是陆虚为了爹爹螟蛉之子高坎而死,陆虚怎能入我高府?”

    高俅瘫软靠在太师椅上闭目懊恼不已:“此事后悔已然是晚了,高柄我儿,你向来聪慧,有何主意?”

    昌国公高柄歪头发狠道:“爹爹,这还用说,明日一早,等李牧之和魏丑夫那面首进攻见了天子,陆虚落入李牧之手里,那李牧之杀人不眨眼,陆虚在他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竟然将与爹爹密谋之事说出,不如今夜找人杀了灭口,如此最为稳妥。”

    高俅却微微摇头,一脸愁苦道:“为父此前也是这般想的,可等魏丑夫与李牧之那厮见了天子,必要陆虚,一旦陆虚死了,谁都知道陆虚乃我抬举成了殿帅府都虞侯,天子必然让为父给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一个交代,你让为父去哪里寻丁佳那厮?”

    昌国公高柄也没了主意:“如此最是尴尬,杀了陆虚,没人顶着,祸根落在了爹爹头上,不杀陆虚,明日陆虚去哪里躲藏?真是没奈何!”

    高俅怅然道:“这便是为父尴尬之处。”

    高俅与其子昌国公高柄还在苦苦商议,不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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