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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躺在只有一个人的宽大床榻上,朱翊镜望着黑洞洞的床罩,忽然幽幽长叹了一声:
“哈——笙兰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十几天过去,过去十几年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入睡的朱翊镜,突然有些不适应身旁没有任何人在的感觉。
但游笙兰毕竟是奉康宁女帝的命令,连夜前往兵马司就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不知道回来之后,会不会像往常一样,上床陪伴朱翊镜。
想到这里,朱翊镜忍不住轻轻蠕动两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独自惆怅。
只是惆怅了还没一会儿,朱翊镜忽然听到一阵????的声音从房顶传来。
嗯?
微微皱眉,朱翊镜心中忽然不爽起来。
什么情况,飞贼吗?
如果是平时,有游笙兰陪伴的他早就睡的不省人事了,可惜啊可惜,今天正好游笙兰前往兵马司就职没有陪伴自己,导致自己久久无法入睡,正好碰上了蟊贼入室偷盗。
悄悄咪咪从床上起身,朱翊镜披上外衣之后,随手想要抄起个趁手的家伙,眼角的余光借着外面的月华却瞥见了一个泛着寒光的棍状物体。
看到三眼神铳的那一刻,朱翊镜不由得笑了。
什么嘛,就算平日里对自己相对冷淡,但是去兵马司就职之前,也不忘留下三眼神铳在家里,给自己这个不会武功的菜鸡防身。
笙兰啊笙兰,有了今晚的举动,你早晚都会是我的人。
脑中算盘打得啪啪响,朱翊镜伸手取过三眼神铳,侧身躲进了衣柜的夹缝中开始等待蟊贼入室。
啧,京城这两年的确有在闹飞贼,但是那个飞贼去的地方都是大富大贵之家,也从未失手过,但是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家里的东西?
一边隐藏着身形,朱翊镜一边细细琢磨着。
难道是觉得三皇子会很有钱?不对啊,真想要钱的话,去户部尚书,左右侍郎,或者普普通通的官员家里,都比自家府上有钱。
或者就是其他四个官员的去处了。
毕竟朝廷中公认的四大肥差闻名遐迩,万众所向,它们分别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兵部武库司。
文选司管文官人事调动,要你升就升,考功司管每年的官员考核,要你死就死,这是文官。
武选司管武将人事任命,战场上拼不拼命是一回事,升不升官又是另一回事,而武库司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管军事后勤装备的,不肥简直就没天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大肥差,也是众人日夜期盼的地方。然而和户部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因为户部派出去的人,所要担任的职务,基本上都是巡抚,而其中最爽的,是应天巡抚。
所谓应天,大致包括今天的上海、苏州、常州、镇江、松江、无锡以及安徽一部,光从地名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块富得流油的地方,光是赋税就占了全国的一半。
但是无论如何,也和普通的皇子府邸联系不到一起去。
想来想去,觉得蟊贼不是为了钱财而来,朱翊镜心中更加警惕。
难道是奔着本王来的?不应该啊,没听说过蟊贼有偷人或者采花的习惯啊。
总不可能是奔着笙兰来的吧?
然而只是闪过这个想法,朱翊镜就甩甩脑袋,把它从脑海中消去。
扯淡,哪个不要命了的蟊贼,敢找边关砍人砍到参将的啊?
嫌自己命太长?
至于会不会是刺客来袭……
先不说今晚刚刚结束一场刺杀,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北镇抚司(锦衣卫)和兵马司的人全城搜捕,脑袋稍微清醒点的都知道今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再说了,自己被刺客弩箭射中手掌这件事可是人尽皆知,更有不少人觉得自己此刻正应该在太医院因为中毒而昏迷不醒,真要袭击也应该是去太医院。
思来想去没有个确定的主意,朱翊镜却听到了门外轻微的撬锁声,干脆直接把心一横,躲好身形,打算看看来者到底想干什么。
刚往缝隙中挤了挤,朱翊镜就听到咔哒一下门锁脱落的声音,之后却又回归无声,看来是在掉落之前被撬锁的人一把接住了。
随后,冰冷的月光转瞬间出现在朱翊镜视线里,而随着一个巨大的身影轻盈入内,刚刚开启一些的门缝随之合拢,月光也悄然消散。
日。
看到进入门中黑影的朱翊镜心里暗骂一声,心说怎么是这么大的东西,而且这么大的人,为什么走路却无声无息,在房顶上也仅仅是发出一点声音?
想到这里,朱翊镜眯起眼睛,借着朦朦胧胧照入室内的月光观察着外面动静,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正在翻箱倒柜的身影。
而在这个身影的背后,一团蓬松的东西随着它的动作晃来晃去,时不时还会自己抖动两下。
看到眼前这一幕,朱翊镜更郁闷了。
什么情况,真是绑人的啊?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一位惨遭毒手的兄弟了?
发现对方不是善茬,朱翊镜也就绝了出去的心思,继续在缝隙中隐藏着自己,同时一边观察着外面绑人老兄的动静,一边祈祷游笙兰赶快回来。
翻来找去半天,外面的人似乎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挠着脑袋把头扭向了房间中央的床榻,忽然向着床榻走出一步。
这一步走出,朱翊镜顿时心里一紧。
坏了,自己从床上离开还没多久,热炕上的被窝里,绝对还是热的!
啧,没办法了,与其等对面发现自己其实没有离开多久,还不如主动出击,抢占了先手再说!
想到这里,朱翊镜果断掏出衣袖中的一根火折子,从衣柜缝隙中一步踏出,顺手将火折子在墙壁上擦着,借着亮光举起火折子,握紧了藏在身后的三眼神铳,气势汹汹地喝道:
“呔!兀那大胆小贼,竟敢来爷爷家里偷东西,本王看你要干什,呃……”
话说到一半,朱翊镜看着正躺在床上舒展身体的睚眦,嘴里的话也随之瘪了下去。
“哟,小哥”
沉默片刻后,朱翊镜默默点燃屋内的烛火,看着侧过身子笑吟吟的睚眦,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郁闷:
“怎么是你?”
(最近刚拿到驾照,这半个月要天天跑车,然后跟家里人去旅游,我会尽力维持每天至少一章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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