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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问什么？”
无异于是对秦骁的一种默许。
“人皇在哪？”秦骁仍不死心。
“他死了。”
妖皇悬殊的回答异常简单。
他撕下麻衣的一脚，裸露出大半个胸膛。
那里，横着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从右至左，贯穿心胸。
是剑伤。
“神魔一战，我不敌人皇，被那家伙重创，此伤，便是天纵云剑所留。”
妖皇悬殊伸出手摸着伤口，时隔多年，他身上其他的伤势都已经痊愈，唯有这道凝聚了人皇气力的一剑，至今无法愈合，就像印记一样标刻在他心间。
“人皇，亦被我所伤。”
“也是在那时，那些该死的神明出手了。也是直到那时，我们才明白，所谓人族和妖族之间的间隙血仇，不过是这些低劣神明的阴谋诡计罢了！他们刻意挑起战争，企图扫平所有阻碍，让神明成为这世间唯一的至尊。”
“我和人皇拼死反抗，可终究难逃一死，那家伙献祭了能够献祭的一切，搏杀神明十余万，抱憾而亡！而我亦被神明斩杀，尸身不存！”
秦骁眉头微皱。
“不对！”
“天纵云剑早在神魔大战之前，就被人皇封印在八歧大蛇体内，你又怎会被天纵云剑所伤？而且你说你被神明所杀，可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妖皇悬殊的话，有疑点。
而妖皇悬殊接下来的话，却让秦骁始料不及。
“谁告诉你天纵云剑，只有一把的？”
一旁的八歧大蛇此刻也适时的接道：“他说的没错，天纵云剑，确实不止一把，而是有两把。”
“天纵云剑乃是人皇收集世间善恶所铸而成，善剑可制衡万物，恶剑则可斩神魔！是一对剑。”妖皇悬殊盯着秦骁手中的天纵云剑，沉声道：“你手中的这把剑，乃是善剑，其中的善恶本源，可制衡那条小蛇体内的至凶煞气，所以才会被人皇封印在他体内。”
“与我一战时，身受重伤的人皇仅凭恶剑，就杀得满天神佛溃不成军！”
“若当时人皇手持两把天纵云剑，生死，犹未可知！”
可偏偏！
人皇将善剑留下，封印在八歧大蛇体内。
以至于迎战神明时，实力大减，难以为继，最终被神明所杀。
八歧大蛇低着头，情绪落寞。
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这么大的情义，早知如此他当初绝不会同意此事！他宁可自己被恶念吞噬，也不愿意有人为他而死！
“那你……”
“我能活，是因为这道剑伤。”
妖皇悬殊摸着胸口的伤口，神色复杂。
“人皇当初，就不想杀我，这道剑伤，虽然不好受，却也锁住了我的命。让我被那些神明分尸时，护住了我一丝心神。”
人皇虽然斩杀了亿万妖族，却也救下了妖皇的命。
妖皇对人皇心中虽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如今不杀秦骁的最大原因。
“那你又是怎么到了这镇妖塔的？”秦骁紧接着问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妖皇悬殊淡淡道：“作为交换，你应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骁都快忘了这茬了。
“你说。”秦骁催促道。
妖皇悬殊是目前秦骁了解镇妖塔的唯一途径。
他迫切的想要从悬殊口中知道，关于镇妖塔的过去。
悬殊缓缓问道。
“你凭什么敢与本王为伍？”
妖皇苟延残喘至今，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向神明复仇！
但秦骁不同。
他和神明，并无血海深仇。
如今的黎民苍生，也尽被神明奴化，成为了神明最忠诚的拥护者。
妖皇并不认为仅仅凭着人皇血脉，以及一腔热血，秦骁就能执剑向天，质问神明！
秦骁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能力。
妖皇已经证明的自己的立场，现在，他要看到秦骁的决心！
“我有愚人众。”
说这话时，秦骁直面妖皇悬殊，满是骄傲和自豪。
“我有一群值得信赖、志同道合的伙伴；我有万千黎民、这是我必须为此而战的理由！”
在这神明为尊，天下皆奴的异世。
依旧有那么一群人，敢于挑战权威，寻求自由，质问上苍！
“凡人虽弱，不可欺！”
秦骁，并不孤单。
“愚人众？”妖皇悬殊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自称愚人么？”
“确实，也只有愚不可及之人，才能做得出惊世骇俗之事！”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子，希望你会记得自己今天所说的话。”
“君无戏言！”
秦骁刚准备问妖皇悬殊是怎么来到这座镇妖塔的，突然一股强烈的抽离感涌上心头，让他头晕目眩，头疼欲裂。
“小子，你怎么了？”八歧大蛇急声问道。
“他的精神力太弱了，还不足以承受镇妖塔的力量，第三层对他而言过于勉强，拖的时间太久，他的精神力已经趋于崩溃。”
妖皇悬殊显得十分淡定。
他转过身，重新坐回了莲台。
“秦骁是吧，本王记住你了，剩下的那个问题，日后再来问吧！”
秦骁咬着牙，艰难的点了点头。
反正妖皇悬殊一直呆在镇妖塔中，也跑不了，今后有的是时间过来请教。
“那晚辈就先行告退。”
他拱了拱手，身形消弭，立刻消散于两人面前。
八歧大蛇见况本想出去看看，却被妖皇叫住。
“小蛇儿，我若是你，就不会频繁离开这里，进入外界。”妖皇深沉道，字里行间充斥着对于外界神明的痛恨和忌惮：“那些天上的家伙，可无时无刻不在窥看着人间，他们可以忽视一星半点的人皇气运，但绝不会对我们这些上古遗老无动于衷。”
“不管是为了那个小家伙，还是为了我们自己，你最好都不要离开这里，这座塔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恢复伤势、重铸神魂，更可以遮掩苍天的窥伺！”
八歧大蛇神色凝重。
“这就是你千万年来一直呆在这里，不曾出去的理由？”
只听妖皇悬殊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座塔里原本人满为患，不知何时起，那紫色气息枯竭，不少人按耐不住走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我都被天纵云剑所伤，沾染着同样的因果，许多事，不用多说，你心里明白。”
“战争从未结束，我想你也不愿意再缺席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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