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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关系放在家族之上,其中复杂的特性就彰显的特别明显。所以在休息的过程中,李玉京与谢紫荆交流的更多的是接下来谈话的内容,这也让李玉京在心中暗自感觉随着时间进程的推进,他们之间也跟着时代慢慢地变化。
从思想的变化演化成了行为方式的成熟,到现在连谈话的内容也越来越像自己的父辈,越来越“江湖”了。
李玉京没有想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无论好坏他总是为了让事情更顺利,为了让两方、三方甚至多方家族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另外,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多想,因为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
中原的太阳刚刚顿在地平线上,龙凤楼的楼主就已经来到了李玉京与谢紫荆的房门前。他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在外面站着,李玉京便在屋中对他说道:“楼主稍等,我们很快就来。”
“不必着急,裴家的人刚刚过桥。”
裴家人过的桥叫做剑神桥,这桥当然就是跨在龙凤楼与裴家庄之间的洛河上的桥。本来这桥如果叫龙凤桥当然是吉祥美好的,但是因为神剑山庄的声势一直都压龙凤楼一头,所以这桥就真能叫做剑神桥了。
裴家庄的人也就来了三个,一个老头两个小童。
老头当然是神剑山庄的庄主裴老先生了,两个小童则是他的童子。裴老先生已经好久都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但是他的面貌跟十几年前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李玉京与谢紫荆和龙凤楼楼主一同在龙凤楼门前迎接裴老先生,见面之后裴老先生的样子并没有李玉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严峻。
“总是听说神剑山庄裴老先生神采照人,今日我等有幸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了!”
李玉京抱拳对裴老先生说道,同时谢紫荆与楼主也都在旁边行礼。
“李少侠也是不同凡响啊,一路风尘来不及休息还要来和我这个老头子吃饭,真是委屈了二位了。”
裴老先生这样说,自然是非常给李玉京和谢紫荆面子了。李玉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尴尬的躬身不起说道:“老先生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二人了,我们是小辈,老先生邀请我们来吃饭,纵使天大的事也要搁下过来啊!”
“哈哈哈!不错,小伙子会说话,咱们进去说吧!”
裴老先生说完便在楼主的带领下一起进入了贵宾包厢。
这个包厢可不简单,这可是龙凤楼中最豪华的包厢,要知道当时李玉京与关云龙决斗的时候,传闻的那次皇帝来了就是坐在这个包厢。即使是神剑山庄裴老爷子过来这个包厢也不是楼主送的,这可是神剑山庄花钱租的。一晚上一千两黄金,这样的价位还只是有名望的人才能够租的到。
当然了,因为是皇帝的包厢,所以也有不少有钱人情愿花更多的加钱来体验一下这种尊贵的感觉,所以即使是今晚,神剑山庄也是出了一万三千两的黄金才算是在今夜战胜了其他的竞争者,获得了这个包厢的使用权。
进入包厢,即使是出身江南世家的李玉京与谢紫荆也都被包厢的豪华所震撼,老爷子与李玉京、谢紫荆落座的时候,楼主还在介绍这包厢的装饰,好让这花钱的金主觉得物超所值。
“你们所有看到的金色,都是绝对的黄金,所有的绿色都是翡翠。这整个房间就是一件稀世珍宝,而这房间中的珍宝更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得到的。其中这两个瓶子可都是直接从宫里带过来的,这些都是皇帝老儿的传家宝啊!”
楼主还要在多说什么,裴老先生便招了招手,男童便跑到楼主身边对楼主说道:“我们先生让你不要再说了,尽快上菜吧。另外直接把菜放在房间外面就好了,不要让这些丫鬟伺候。”
男童说完,又跑回了裴老先生了身边。
裴老先生只是招了招手,男童就知道表达这么多意思,看样子这男童与女童跟这裴老先生已经很长时间了,而且本身也是天资聪慧过人啊。
楼主对于这种传话方式自然很不开心,但是既然是做生意的,只要给钱就可以,所以便对李玉京和谢紫荆恭敬地说道:“那各位就请好好用餐吧,我就不打扰了。”
楼主出去之后,女童跟着也出去了。
“她是去外面等着将菜传进来的,李少侠不要担心。”
这话竟然是男童说的。也就是说这男童察言观色看出李玉京的疑惑,便给李玉京解答了。李玉京看着这男童,十分赞赏的对裴老先生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两个童子真是聪慧过人啊!裴庄主身边的人果然是厉害!”
“李少侠这话说的,这两个小童固然让人喜爱,但是你不知这两个小童在人前是我的骄傲所在,在人后,同样也是我的心酸所在啊!”
裴老先生这样说着,伸出了手,然后男童把背着的酒葫芦拿了出来,裴老先生拿着酒葫芦直接就灌进喉咙一大口。
这样喝酒在自己吃饭的时候固然可以,但是以裴老先生的身份与年龄,在李玉京和谢紫荆这江南两大世家面前这样喝酒的话,难免就会显得有失体面。这从另一面上来说也足以反映他所说的心酸究竟又多心酸。
李玉京看了谢紫荆一眼,权且当做没有听到裴老先生刚才说的话,也没有看到刚才他喝酒的样子。
此时端着菜进来的女童正巧缓解了尴尬气氛,当然了这尴尬也只是李玉京和谢紫荆尴尬,裴老先生喝完酒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
看着桌子上的才,女童开始介绍这两道菜品的来历、食材、口味和对身体的滋补,这些都是她在门口小声的问好了上菜丫鬟与自己的平常积累才能够在这个时候脱口而出,但是此时李玉京和谢紫荆看着裴老先生不同寻常的萧索神情,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女童的话。
现在李玉京判断这桌上的情况,感觉裴老爷子这种状态,找他们吃饭将要说出来的话肯定会推翻他们之前的种种构想,只不过他们作为晚辈,肯定不好先说话,还好之前的上房中楼主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点心,要不然现在坐在桌子上干瞪眼,再受到美食的诱惑,这种感觉岂不是很痛苦?
“吃吃吃!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人,我喜欢年轻人,不要像那些老江湖一样有这么多没用的规矩,你们也不要把我当做什么前辈来看,我们既然坐在一桌上,就都是朋友,来,吃吃吃!”
裴老先生这样说着,自己先动起了筷子。李玉京和谢紫荆根本没想到这老头会这样,只能陪着动筷子以表礼貌。要不然,在真正的饭桌上,没有上够四个菜肯定也是不能动筷子的,而且一开始也没有喝酒,这肯定也不能先吃饭菜的。
看样子这次的晚饭会谈并没有李玉京想象中的严肃,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凶险,所以李玉京也率先开口道:“不知裴庄主这次盛情款待我们二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交好的的话,那我们二人可真是该死,竟然没能先请老先生吃饭啊。”
李玉京这样说,裴老先生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小娃娃还是太过谨慎,估计也就是因为你们李家世代都是独子的原因,所以你的父亲对你教导的东西特别多。有时候知道的多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就像你看到的这两个小童,他们懂得可以说比大部分成年人懂得斗多,但是他们却没有一样精通的。我来问你,习剑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诚。”
李玉京毫不犹豫的说道。
“什么意思?”
裴老先生紧接着问道。
“为人需待人诚信,习武需对己真诚,而习剑则要对自己真诚的同时,对剑绝对忠诚。因为剑是兵器中最古老也是最有灵性的一种,剑法的巧妙需诚心相待才能领悟,剑境的体验需诚心追寻才能体会,剑心的领悟需诚心磨炼才能拥有,剑灵的出现也需要诚心的陪伴才可以遇见。”
李玉京对他解释道。
裴老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所以说,习剑之人是孤独的。”
他这样说的时候,李玉京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若想要在剑术上达到顶峰,首先就要对剑忠诚。然而一个人的忠诚可以无限的供奉,但是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终究还是有限。我的前半生穷尽所有追寻祖先的剑术,最终在不惑之年达到了我父亲都没有达到的高度。现在我已经是流仙了,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境界,即使是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也没有达到。但是,唉,这一切的代价都是我的终生孤独。”
裴老先生这样说完,又灌了一大口酒之后,眼神似乎有些微醉,目光在李玉京和谢紫荆之间游离,此时看着这位老先生,李玉京与谢紫荆此时也能感觉到这裴老先生的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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