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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依旧非常淡然，似乎早已经预想到自己会碰上这样的局面，不仅没有吃惊，反而应对得游刃有余。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沈舒墨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默许小云离开。
不一会儿，不算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舒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抬头扶住自己的额头，实话实说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画面是真的。提前做了这么多心里铺垫，到头来一点也没用上。
“说吧，”端清蕤炙热的眼神从沈舒墨身上扫了一眼，顿了顿道：“突然要回京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也没有听见你有提起这件事情。”
今天下决定，明天就匆匆忙忙赶回去。
不需要多说，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决定有多么地仓促。
如果是普通小百姓，忽然间因为某件事情需要赶上一天的路程去办事情，这是可以理解对方。只是沈舒墨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不只是身份。
现在他们处于一种庆祝的阶段，这几天事情里陆陆续续有村民回来，每天都能看见不一样的人上门感谢，足以证明这个工程有多么重要。
正常情况，肯定要休息两三天后，才会考虑回京的事情，现在忽然间提出来要离开。端清蕤虽说能力出众，但是也应付不了这样的变动。
沈舒墨听着这话，意识到完成任务的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如果这个时候不好好把握，那基本上就是没有机会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天晚上都会做各种各样的梦，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有一种你真的在经历梦中事情的真实感，让人忍不住焦虑。”
端清蕤顿了顿，落在沈舒墨身上的目光带着疑惑：“做梦怎么就令你焦虑？如果我没有记错，前段时间你也和我提了一下这件事情，后来我让丫鬟给你找了点安神药。”
不只是口头上交代一声，第二次看见熟悉的毛孔时，他还特意问了几句，确定真的拿到安神药后，这件事情才这样悄无声息结束。
沈舒墨抬眼：“那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安神药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或者是我已经对这个东西免疫，根本感受不到它应有的作用。”
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无奈。
端清蕤双手抱着胸口，并没有纠结这件事情是否真实。
“本来前几天的噩梦刚我不敢轻易有回京的念头，后来这两天晚上总是梦到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等我回京城的时候就只剩下空楼，明明是大好的地理位置，但总有一种人走茶凉的凄惨。”
说到钱财，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许多。
这些小情绪是装不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尤其是眼睛，里面包含的情感是最容易渲染，让身旁的人不由自主陷进去。
沈舒墨有这个能力。
这一点他深知。
明明屋子里的氛围十分严肃，让人看着像是在讨论国家大事，谁知道一开口就是京城的小酒楼，听着是没有问题，只是搭配这个坏境让人莫名觉得滑稽。
“皇上缺你钱了吗？”
端清蕤想了很久，最终憋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他老早之前就想问，皇上和皇后都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沈舒墨作为华阳公主绝对是不会缺钱用，除非国库空虚到非常严重的地步。
沈舒墨不爱听这些话，连忙昂着脑袋反驳道：“这哪里能一样，自己赚来的钱花起来都不一样，掌握赚钱的法子，就以为这掌握源源不断的财路，它们两个是比不了的。”
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尤为认真。
端清蕤这一刻才意识到沈舒墨是认真的，尤其是在赚钱这件事情上，在他看见酒楼无缘无故被烧毁，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跟前这个人却无动于衷，那个时候他以为只是随便折腾，赚不赚钱并不重要。
当然，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
当时有两个选项摆放在他跟前，沈舒墨能默不作声将这件事情咽下去，要么是对酒楼并不上心，要么就是不忍心揭穿君莫忧。
他在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前者，并不是因为它多么有说服力，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理由为后者，嘴上说不相信，其实是内心不能接受，所以这个刻板的印象就落了下来。
现在听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想到公主不仅想法多，行动能力也非常强。”端清蕤皮笑肉不笑看着沈舒墨，犹豫脑袋在想其他事情，导致他根本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这句话吐出。
听着像是在夸奖，沈舒墨总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自己，只是没有找到证据。本来已经准备好一肚子的说辞，因为这句话导致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好在端清蕤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情上，没等跟前这个人回应，立即将最后的问题抛出来。“既然你已经有了回京的念头，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就……收拾行李回去啊。”
沈舒墨这句话回应得十分坦然。
不只是语气，连带着表情也一样。
殊不知，这个人内心整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生怕端清蕤点头同意她的想法，到时候真的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还白费了这么多心思。
端清蕤并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眉头越皱越深，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给他造成的困扰十分明显，不是随便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
“那你们准备怎么回去？”
“这个事情不应该是你操心吗？我记得几天前好像有讨论过这个事情，既然你有其他事情，那就多拍几个人跟着回去，噩梦里的场景还是非常真实的。”
沈舒墨垂着眸，不经意间又将这件事情拉扯出来，端清蕤不放心其他人护送回京城，京城派人过来也需要时间，根本赶不上沈舒墨突如其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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