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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在那武侯的府上并没有待上多久。
时间很短,而他要拜访的人又有很多。
这样一来,他自然不能为了说服一个人,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所以房玄龄选择了最为简单的一种方式。
一道作揖。
一句为民请愿。
便再没了多余的口舌。
没有像郝处俊等人一样,去描绘他们的志向有多远大,他们的行动有多正义。
房玄龄所行的事。
正如他所说的话一样简单。
为民请愿,同时表达自己的感谢。
仅此而已。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却让武侯再也难以忘怀。
只因啊。
给自己作揖的,是大唐的梁国公。
为百姓请愿的,是赫赫有名的房相。
天刚刚亮起就来到自己府外的,是一位坐着轮椅,病入膏肓的老人。
武侯傻吗?他觉得自己并不傻,总归是有着自己所坚守的底线。
朝堂的这一次党争,武侯难道看不出来吗?
要是刚开始,或许真的难以看出什么。
但到了这个时候,武侯又如何看不明白呢?
“重新就任.....房相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一直站在门口的武侯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拿起一把锄头来到院子的在一颗老树下,挖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一打开,里面装着的,竟是不少珍贵的珠宝。
“可惜了,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武侯将那箱子合上。
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或许会为了自己所执着的道而坚持。
但底下的小吏们,最关心的,却永远是眼前的利益。
没有任何好处,就让他们听命行动,哪会有这种好事儿呢?
可哪怕是小吏,也总会有着自己的底线。
武侯的底线,正是被那位满身病痛的老人所唤醒,身为武侯,总是要帮百姓做些事情。
就算不能像老人那样光芒万丈,至少也不能拖后腿啊。
武侯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换上了武侯的服饰,提着箱子就出了门。
不久后,忽然有人把一小箱珠宝扔到了一位官员的府上。
而长安城一个不起眼的街道转角处,武侯铺重新恢复了运转。
房玄龄并不知道这位武侯最终做出了何种选择,他坐着轮椅,继续朝着前方行进着。
一位武侯,接着下一位武侯......
每见到一人,这位老人都会如刚才那位武侯一样。
作一个揖,说一句话,随后离去。
车夫和医师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倒是医师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装着药的水壶,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尤其是再看向房玄龄的目光里,那浓烈的担心,几乎要从满溢出来。
这个老人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每一次从轮椅上站起起来。
每一次开口说话。
都是在消耗着自己本就不多的生命。
医师很想阻止这个老人继续下去,但每次话到了嘴边,却都又重新咽了下去。
医师知道,这是老人想用最后的一段生命,去为大唐做一些事情。
让大唐的百姓,少遭受一些苦难。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肩上,挑着的是整个天下。
......
天还未亮时老人就出了门。
如今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此时的老人坐着轮椅,停在了一家还算豪华的府邸门前。
这数个时辰里,老人已不知拜访过了多少位官吏,也不知多少官吏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位置上。
他只是一如开始那般,朝着下一位官吏的府上而去。
在此期间,老人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也未喝过一口水。
“吱呀~”
府邸的门被打开,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不是武侯,而是长安城的县令。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长安城基层官吏里,最为重要的一名官吏。
长安县令是认得老人的。
走出府邸的大门后,县令就走到老人面前,拱手道:“下官见过梁国公。”
“你......是长安县令?”老人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
“回梁国公,正是在下。”县令躬着身子,态度十分恭敬。
老人的神色出现了一丝变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长安,你治理的还算不错。
......我一路走来,道路比贞观年间,要平整了许多,也没有了难闻的味道......”
县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复杂。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道:“房公谬赞了。”
“老夫有些心痛。”房玄龄摇了摇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有能力的,往日里,你也一直站在百姓的那一边,为何到了现在,却不顾着百姓了呢?”
“下官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百姓......”县令张了张口,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干燥。
“为了百姓?你且去外面看看,这便是为了百姓吗?”房玄龄一双眸子,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长安县令再次张口,这一次却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老夫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可是......”房玄龄放松了下来,把背靠在了身后,仰着头,视线望向了空中。
“可是啊,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陛下所选择的道路,才是更好的道路?
或许百年以后没有李唐,但永远会有大唐......也许到了那时,我等的后代,可以一同治理着这个国家呢?
陛下所要实现的,乃是一个没有皇帝的国家,百姓当家做主。难道我等......就不是百姓了吗?咳咳咳咳!”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一口气说了太长的话,房玄龄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医师连忙递来了手帕。
等房玄龄咳嗽完,医师准备把手帕收起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手帕上,多出了一抹扎眼的殷红!
医师紧紧地看着房玄龄,欲言又止,他的双手猛地抓紧了手帕,指关节微微发白。
房玄龄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说道:“其他人,我没有说这么多,因为他们想不明白。可县令,你也想不明白吗?新政,除了陛下,你们的利益不会受到任何的损害。
陛下,才是那个为了新政,放弃了最多的人啊!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陛下吗?”
长安县令身躯重重一震。
是啊,房玄龄提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百姓当家做主。
自己难道就不是百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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