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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豆小说 > 女侠且慢 > 第三十二章 天狼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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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微凉西风,卷起了无数古老徽旗。

    万人齐聚的会场内,两道人影遥遥对立。

    夜惊堂从马侧摘下了长枪,微微抬手让云璃靠后,抬步走到了王旗之前,不紧不慢解开了枪套,露出了墨黑枪锋。

    司马钺在死寂气氛下,呼吸都有所凝滞,不过作为北梁大宗师,昔日西北王庭的大司马,戎马一生的胆识尚在,深知‘善不掌权、慈不掌兵’的道理,哪怕失了仁义又如何?在将帅眼里,只有一个成王败寇!

    为此在沉默一瞬后,司马钺便恢复了威严与冷漠,抬起右手,自族老手中接过了铭刻麒麟纹路的偃月刀,踏下了台阶。

    踏踏~

    沉闷脚步,声声扣人心弦,尚未靠近,千军万马般的强横气势便冲天而起。

    夜惊堂斜持枪锋指向地面,虽然知道司马钺绝非泛泛之辈,很可能是一场苦战,但眼神平静如常,没有丝毫避战之意。

    毕竟旗子上那封信,并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他上午在找司马钺的证据,而孟姣带队去清理杜潭清等人,事办的比他想的周到,直接活捉了杜潭清,准备带回去拷问套取有关北梁边军的情报,而同时也在杜潭清身上搜到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左贤王暗中授意司马钺,以天琅王至交兄弟的身份和他相认,而后找机会灭口;甚至点明了席天殇很快就到,如无把握可伺机联手铲除后患。

    勾陈部有几千族中武人驻扎在城里,夜惊堂现在不把事情闹到台面上,接下来就很难再找到杀人而不被勾陈部记恨的机会。

    而等到席天殇过来,两个北梁大宗师联手暗杀,压力显然不小。

    所以当前最合理的选择,就是在北梁刀圣没到之前,先名正言顺除掉勾陈大王,而后离开琅轩城前往洪山,透漏行踪让曹阿宁带回去邀功,席天殇敢来就让他来便是。

    这也是夜惊堂点名让司马钺下来单挑的缘由。

    如果直接把信亮出来脸皮撕干净了,司马钺势必破罐子破摔,在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肯定命令族人强行离开琅轩城,哪里会再和他死斗。

    琅轩城安保由勾陈部负责,城中就他家有成建制的军队,各大部若是阻拦,少说搭进去几百条人命。

    若是不敢拦,夜惊堂就得靠着十几个打手自己万军取首,就算能做到,风险也比现在单打独斗大太多。

    眼见司马钺大步走来,夜惊堂手中鸣龙枪往后滑出,直至枪尖点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司马钺单手握偃月刀,走到十丈之外,脚步便停了下来,大刀前挥,右手向前左手贴于腰间,架子站住后两尺刀锋岿然不动,仅看架势便能感觉到那份势不可挡。

    偃月刀在江湖上极为罕见,其长度九尺出头,造型确实霸气,但过于笨重,可以说集合了长枪和重刀的缺点,寻常人根本耍不开,练好了也不见得比长枪厉害。

    但放在江湖顶层已经打入一朝前十的顶尖武魁手中,其效果便产生了质变。

    以司马钺的武艺,几十斤的偃月刀可以说如臂指使,长兵重劈威力远强于短兵,九尺多长也架得住长枪,完美集合了重刀和长兵的优势之处。

    夜惊堂如果用四米出头的大枪,还是能把偃月刀吊着打,毕竟偃月刀这种兵器不可能做到四米长,但他手上的鸣龙枪,算是中平枪,两米七左右,打这种兵器只能说旗鼓相当,双方都各有优势。

    随着两人摆开架势,周边的几百名大小族长,都站起身来,绷紧心弦观望。

    司马钺不确定夜惊堂的枪法路数,并未立即动手,双目如鹰观察着夜惊堂的风吹草动,试图判断出具体底细。

    而夜惊堂前些日子在琅轩城摸底,就了解过司马钺的路数,大开大合标准的战阵刀法。

    为此夜惊堂也没占这点便宜,在司马钺站定一瞬,单手握住的枪尾,就在手中猛然一震!

    啪~

    场地间凭空传出一声爆响。

    围观万人,只见夜惊堂右手轻震,一股骇人气劲便透体而出,以至于左手袖袍直接绷圆。

    原本笔直的长枪,枪杆如同软木,肉眼可见的弯曲了下,点在地面的枪锋一颤,地面便被气劲震出一个泥土飞溅的凹坑。

    而下一刻,九尺长枪就被夜惊堂拉起,身形往前直撞,以力劈华山之势,劈向司马钺头顶。

    飒——

    这一下举重若轻,远没有往日黄龙卧道摧天撼地的恐怖气势,看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拖枪下劈。

    但这并非夜惊堂收了力,薛白锦的《南山神阳劲》,是罕见的内功法门,其作用就是让武人完美掌控一身气劲。

    当前这一枪,便是将通神之力凝炼到极致,一身功力全用在枪锋之上没有丝毫外泄,才能展现出的气象。

    夜惊堂底子和前些日子没有任何变化,但‘先声夺人’和‘举重若轻’,已经是武道上的两个境界,再往上便是大巧不工返璞归真!

    常言‘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动静并不大的一枪,并没有让围观万人产生讶异,只是觉得速度快的惊人。

    而作为对手的司马钺,瞳孔却猛然一凝,察觉到了枪锋中潜藏的可怖破坏力。

    嘭——

    一声闷响后,原本持刀而立的司马钺,几乎眨眼间消失在原地,身形闪至左前方,旋身一刀横劈,斩向夜惊堂腰腹。

    轰隆——

    也在这一瞬间,夜惊堂的枪锋劈在了原本的落脚处。

    本来举重若轻的长枪,蕴含气劲在此刻瞬间爆发,枪锋之前的黄土地面,瞬间被蛮横气劲冲出一条长沟。

    场地中沙土飞扬,远看去犹如天人一剑,横斩在大地之上,留下了一条凌厉剑痕!

    围观近万人,完全没料到夜惊堂看似随手的一枪,威力这般夸张,在动静传出时,数人被惊的退后一步撞到椅子,从而坐回了椅子上。

    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司马钺虽然为人不行,但能成为西海诸部最强者、曾经西北王庭的武官之首、北梁王朝的十大宗师之一,靠的绝不是人情世故。

    司马钺一身武艺由老天琅王传授,时至今日已经在北梁十大宗师里位列第六,四圣之下比他强的就一人

    哪怕夜惊堂已经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没了明显短板,司马钺依旧跟得上,且在夜惊堂出枪瞬间,已经绕过锋芒,将偃月刀送到了夜惊堂腰腹。

    夜惊堂手上鸣龙枪的枪杆,由银蚕丝胶合而成,韧性强度远超铁杆,重却不过七八斤,也就比螭龙刀重一点点,比偃月刀轻便太多。

    在偃月刀劈来瞬间,夜惊堂已经将鸣龙枪抽回,以崩枪托鼎式架在了左侧。

    铛——

    一声爆响。

    司马钺本来目的,并非是想一招斩杀对手,而是闪避同时还手,逼对方回防,干扰出招路数,以便后续反客为主化为主攻方。

    司马钺旋身一刀劈在枪杆上,力道不可谓不浑厚,按照常理,这一刀侧向重劈,必然能击偏夜惊堂下盘,迫使其踉跄几步没法站稳。

    但让人司马钺没想到的是,他双手持刀劈在夜惊堂架起的长枪上,犹如劈中了千年巨木。

    偃月刀裹挟的万钧之力砸下,墨黑枪杆明显弯曲了下,双手握枪的夜惊堂,却如同磐石,脚扎大地晃都没晃。

    轰隆——

    虽然身体没动,但夜惊堂脚下的干硬黄泥地,还是被蛮横气劲砸穿,双脚陷入地面半尺,往侧面滑了半个身位,而后就戛然而止。

    司马钺自侧面抢攻,一刀横劈身体是倾斜状态,未能把对手击退,强横力量自然从偃月刀反馈到了自己身上,身形当即晃了一下。

    而夜惊堂顺势推枪上崩,枪杆直接横向拍在了司马钺腰侧。

    嘭——

    闷响声中,一招失算的司马钺,直接被山崩般的横向巨力抽飞了出去,眼底显出错愕。

    司马钺曾经见过天琅王,知道天琅珠淬炼过的身体,就是人间兵器,把气脉骨相调整到了先天不可能达到的地步,只要天赋够高,对手就得永远承受矮人一头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肩的绝望,这也是??迟部起家的资本。

    此时虽然只是短短一招,司马钺还是看出了夜惊堂身体的特殊——不光已经用过天琅珠,而且远不止于此,力量比同体型武人明显强出一大截,骨架能承受住双方爆发巨力而纹丝不动,也绝对不是正常人的骨架!

    如果这些都是后天淬炼而成,那这就不是人间兵器那么简单了,完全是人造神仙,同级别武人打不动也招架不住,那所学的招式套路还有什么意义?

    好在司马钺眼力毒辣,一刀劈下,虽然夜惊堂身体纹丝不动,但双手强接重劈,双手虎口还是出现了细微血痕。

    这说明夜惊堂只是骨架结实,皮肉和正常武人没区别,被砍中脖子腰腹照样得暴毙。

    如果再和蒋札虎一样刀枪不入,那武圣之下基本上只能干瞪眼了。

    司马钺从排位来看,比璇玑真人要差点,但也走在了百家皆通的路上。

    而这个段位的武人,没有明显短板,对手弱势之处就是其强势之处,最擅长的就是寻找弱点以长击短!

    飒——

    夜惊堂拍飞司马钺,当即抬枪前刺,枪锋晃动如游蛇,带起尖锐破风声响,根本没法捕捉落点,这也是平枪直刺的恐怖之处,基本防不住。

    而司马钺横飞出去,一招摸清夜惊堂底细后,便直接转变了打法,落地瞬间以左手撑住地面,右手大回旋,一刀扫向夜惊堂脚踝肌腱。

    这个招式相当怪异,手持几十斤的重刀,整个人却轻盈的好似灵活猿猴,力道不重就如同随手乱挥,速度快的惊人。

    夜惊堂根本不怕全力重劈,因为提气蓄力需要时间,他完全来的及格挡,也架得住。

    而这种轻飘飘根本不提气的攻击,可能都划没带刀,按理说接下来就是必死之局了。

    但夜惊堂的杀招可不是这个撒手枪。

    在丢枪之后,夜惊堂双腿猝然发力,身形弹起,几乎紧随长枪冲出。

    在偃月刀劈开长枪瞬间,整个人已经靠近司马钺,右脚在后支撑身体,左腿弯曲将身形前倾,双手合拢攻向前方,手、身、脚绷成直线,整个人如同一杆长枪,合拢指尖直接撞在司马钺小腹甲裙上。

    这一招动作像是柳千笙的‘金龙合口’,但柳千笙并未教过他这招式,两者内核更是天差地别。是他打完蒋札虎的通臂拳后,苦思冥想被逼出来的招式。

    柳千笙双掌是分开的,主攻胸腹,躲开上方横斩把人推出去,左腿猛蹬拉开距离。

    而夜惊堂双掌是‘拜菩萨’一样合拢,身形压的更低,身体前倾几乎趴下,攻击角度自然更低以至于根本没法后撤,左腿绷直也是往前扑。

    招式说起来也不难,但因为攻下三路手太黑,夜惊堂想出来后并不怎么想拿来用,当然以前也没机会用。

    但手黑并不妨碍这招的强大。

    集全身之力前冲,双臂上抬攻前正方,身高加臂展,原地攻击距离两米出头,是武夫赤手空拳能攻击的最长距离,而且威力很大直击命门,专门用来破蒋札虎的超长臂展,蒋札虎瞧见了,怕是得惊的胯下一凉,当场和他绝交。

    此时夜惊堂忽然爆发,明显打了司马钺一杆措不及防。

    司马钺大刀劈开长枪瞬间,就瞧见三丈开外的夜惊堂,以跳水的姿势直接压低了身形,如同一杆黑色标枪般钻到身前。

    司马钺反应奇快,当即拉刀试图削向地面,但这已经来不及了。

    嘭——

    不过下一瞬,司马钺整个下半身便直接麻木。

    合拢双掌以指尖撞在甲裙上,气劲爆震,硬生生轰碎了质地精良的皮甲。

    司马钺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弓腰的虾米,往后倒飞出去,脸色直接扭曲青紫。

    而夜惊堂一击出手,弯曲左腿绷直,飞身就是一记冲膝,击中司马钺胸腹。

    嘭——

    司马钺厉害归厉害,但显然没陆截云抗揍,爆响声中,覆盖黑甲皮甲的胸前当即下陷,甚至能听到肋骨绷断的‘咔咔’声。

    而绑缚的花白头发在此刻被震散,整个人当空旋转几圈,摔在了地面上。

    扑通——

    麒麟偃月刀,也脱了手,当空飞旋几圈后,插在了黄泥地里。

    呼呼呼——

    嚓!

    本来气劲四溢的偌大战场,几乎是瞬间戛然而止。

    等众人看清楚景象,刚才气势骇人的司马钺,已经摔在地面滚了几圈,没有声响也没有气息进出,只是咬碎牙齿,盯着面前的黄土地。

    而夜惊堂单手负后,站在两面旗帜之间,平淡看着司马钺,也并没有在追击。

    这次不追击,并非点到而止,而是他清楚自己这招的破坏力。

    杀招就是杀招,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要把人打死,就和风池逆血一样,没有打第二下的说法。

    两招出手,第一招‘以身为枪’,定点突防打的小腹‘中极穴’,也就是脐下几寸。

    不管打没打碎骨头,只要中了就别想再起身,蒋札虎中了都一样,会不会半身不遂不清楚,但终身绝育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司马钺先不讲武德,以旁观者性命为肉盾,逼他放弃连击重新打,他估计会当点人,上抬一点打气海,这样最多打个经脉尽断。

    第二招其实都不用补,只是他怕司马钺还藏着什么,才补了一膝盖以防万一。

    偃月刀落地之后,满场死寂无声,只剩微风与落日,撩拨着插在黄土地上的两面黑旗。

    “咳咳……”

    在寂静许久后,场地里才发出两声窒息般的闷咳,但依旧说不出话语。

    而此时围观万人,才反应过来,嘈杂声骤起,但其中也夹杂着抽凉气的声音。

    嘈杂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没看清,只觉得司马钺刚才被长枪抽飞两次还虎虎生威,忽然一下就倒有点奇怪。

    而抽凉气是佘龙等看清过程的高手,心头明白夜惊堂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有多狠,不说司马钺,神仙来了不慎中招,也得跪地上半天起不来。

    夜惊堂负手等待片刻,见这一招确实太狠,司马钺根本短时间缓不过气,就拿起了棋子上的信封,抬手轻抛

    飒——

    黄色信封当空飞旋,直接飞到了场地正前方。

    梵青禾抬手接住,不过想想并未打开,而是交给了她的死对头玄昊部族长:

    “姜族长帮忙确认虚实,读一遍。”

    姜族长看着倒地不起的司马钺,此时才回过神来,双手接过信封,眼底满是惊异。

    他从里面取出信纸,仔细看过后,还让族人取来左贤王给各部下发的文书,和其他几名族长对比字迹印玺,确定是左贤王的亲笔信后,才开口朗声道:

    “此信确认为真。至于内容……”

    西海诸部终究在左贤王治下,玄昊部没公开宣读左贤王信件的胆子,其他各部显然也没有,便开口道:

    “内容是杜潭清命令司马钺,伺机铲除天琅王遗孤,且提及黄明山一事,若有族长不信,可亲自上前检验。司马钺,你可还有话说?”

    “咳咳……”

    司马钺趴在地上,憋了良久,才缓过来一口气,沙哑道:

    “老子是左贤王的人,你们若想左贤王发兵西海踏平各部,大可以尊他为王,把我杀了祭旗。”

    “嗡……”

    见司马钺终于改口承认,全场哗然一片。

    各部族长也是皱眉,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棘手。

    夜惊堂也没想现在就强迫西海各部造反,见此开口道:

    “现在西海各部,都在北梁左贤王治下,当以北梁为尊;但我不一样,我是南朝的侯爷、??迟部的后人,在黄明山杀左贤王的人是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报当年的灭族之仇。

    “左贤王要是对我目无北梁国法的事有意见,觉得破坏了两国通商盟约,大可上书我朝天子,让我朝天子严刑惩治我。至于西海各部,我想杀你,不需要他们支持,他们也拦不住。

    “如果左贤王因为此事迁怒各部,要发兵打西海各部,我作为??迟部的后人、天琅王的继承者,岂能忘了麾下子民,届时我不介意辞去南朝官职,回来帮各部抵御北方强敌。

    “就看左贤王愿不愿意为了你这马前小卒,逼的西海各部同仇敌忾,把我推上天琅王的位置。”

    各部的族长听见这话长长松了口气,看夜惊堂眼神都变了。

    巫马部的老族长双手杵着拐杖,眼底带着几分感激,朗声开口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我等都是北梁藩臣,没有北梁国书,哪有尊人为王的道理;不过夜惊堂是南朝臣子,哪怕在这里杀人放火,我等也没权力扣押过问,得先征得北梁朝廷的许可。张族长,你和左贤王关系近,快送封信去王府,问问南朝臣子要杀司马钺,我等能不能先把人扣下,等朝廷的人过来处置。”

    “……”

    被点名的张族长,明知这是废话,还是跑下去写信,送去千里之外的平夷城。

    司马钺听见夜惊堂的说词,已经明白必死无疑而且左贤王根本不可能给他报仇,能做的只会是追杀夜惊堂,然后拉拢善待各部,以免各部集体倒向夜惊堂,养出一只新的天琅铁骑。

    司马钺咬牙撑起身体,坐在了地面上,环视周边一眼后,怒声道:

    “当年全线溃败,各部男儿冲锋在前死伤无数,天琅王执意死战到底,我能如何?

    “我司马钺对不起天琅王,但至少对得起族人。我私通北梁,致使王庭兵马提前溃败,害的??迟部灭族不假,但仗没打起来,你们各部少死了多少人?

    “这世上能杀我、恨我、骂我的只有??迟部,你们不配,你们和我没区别,没资格站在这里趾高气昂落井下石!

    “如果当年不是你们阳奉阴违,不听王庭号令,我万人之上的大司马,何至于私通北梁出卖天琅王谋后路?

    “??迟部成在把各部当兄弟,败也在把各部真当兄弟。天琅王一片赤诚,换不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人半点感激。

    “左贤王是灭国之贼,但他以重税、暴政治理各部,你看看你们多老实,从来不敢闹事,饭都吃不饱,也要砸锅卖铁把岁赋凑齐,当年天琅王有这手腕,何至于连军饷都凑不齐最后战死燎原!”

    大喝声传遍整个会场,所有人都是沉默无言。

    司马钺说完话后,摇摇晃晃站起身,看了夜惊堂一眼而后单手拔出大刀,怒喝一声后,全力砸向脖颈。

    嚓——

    血水飞溅,洒在了随风摇曳的麒麟旗上。

    夜惊堂眉头紧锁,在司马钺自裁过后,移开目光,环视了会场周边的万千族人一眼。

    为防给西海各部引来兵祸,夜惊堂走之前还是举起手中族珠,朗声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如果诸位安居乐业可享太平,我便是南朝国使,会时常重回此地,与诸位叙旧。

    “但如果北梁刀锋蔓延此地,各位享不了太平,也别忘了,南朝还有我夜惊堂。

    “我既然身怀??迟部血脉,哪怕只剩一人一马,也不会对祖辈和你们立下的盟约坐视不理。

    “北梁若敢来犯,我单枪匹马亦能杀穿西北;他们若想再见天琅王,我可以还他们一个天琅王!”

    夜惊堂说完后,拔出了鸣龙枪和王旗,翻身上了马匹,轻夹马腹往场地外走去。

    蹄哒、蹄哒~

    染血黑旗在落日下飘舞,血珠染红了老旧旗杆。

    所有人沉默无言,清脆马蹄,成了死寂会场里唯一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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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过世子的大佬们可以看一下,很好看的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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