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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先让我捋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天魔宗是你和伐天魔帝一起建立的？”
一旁仔细听着黑鸢女帝诉说的萧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好家伙，来参加人族宗门的入门考核，却遇到自己宗门的开山老祖了？
这…就离谱！
黑鸢女帝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向下说去。
“东洲灵气本就匮乏，因此这里最顶尖的强者也都仅仅是刚刚踏入返虚，又岂是曾登临过合道的我们二人的对手。”
“借助着我与伐天魔帝二人强大的实力与数千年的功法、资源的积累，以及上古魔神遗址的气运加持，天魔宗很快便成为当时整个东洲最顶尖的势力，东海龙庭与人族无不向我们俯首。”
“看着蒸蒸日上的宗门，我们想着总算能实现曾经的理想，过上安稳日子的时候，他们…却又找上了门来。”
“他的父亲，也就是魔神殿大供奉，亲自带人踏平了天魔宗。”
“一掌，山崩，我们的心血，彻底破碎。”
……
“伐天，你醒醒啊！不，不要丢下我！”
硕大的掌印之中，黑鸢女帝抱着浑身是血的少年大声呼喊着。
“鸢儿，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不行了…”
少年用尽全力睁开疲惫的眼皮，感受着自己逐渐流失的生机，轻抚着黑鸢女帝精致的面庞，饱含泪水地苦笑着。
看向天空之中投下戏谑神色的大供奉，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这一掌丝毫没有留情，已经借用神道之力将自己的生机从这个世界剥离。
他不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在父亲众多的子嗣中，自己也只不过是那颗略微耀眼了一点的棋子罢了。
唯一遗憾的，便是没能为眼前女子完成那个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不，或许…为时还不晚。
“伐天，黑鸢，千年恩怨，今日当一并了结，我要让天下人见证，魔神殿的威严，不容触犯！”
大供奉冷哼一声，一只巨大的魔爪再次撕破云层，向着二人袭来。
魔爪之中蕴含的大道之力，离地数百尺，便压得周边山脉龟裂四现。
“或许只有一死，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定吧。不过，能和你死在一起，能算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了。”
黑鸢女帝并没有选择撕裂虚空遁形，反倒紧紧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少年。
双颊贴近，柔软的舌尖轻轻拨开了少年的唇。
少年笑了，千年相遇、千年相知、千年相守，三千年是如此的漫长，可与她相遇的那一天，仿佛仍浮现在眼前。
“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但…鸢儿，对不起…我们还不能就这么死去，至少…是你。”
魔爪终是重重拍在了地上，山河破碎，虚空崩塌，数片山脉被夷为平地，又有数片山脉隆起。
滔天魔焰如雨水般散落，魔火燃烧数月，数万里的森林化作一片焦土。
……
“现在天魔山的景观之所以一片荒凉，难道就和这个有关？”
想到自己那光秃秃的天魔宗，萧尘暗暗揣摩道。
“呜呜，后来呢，后来呢？快说快说，红红要急死啦。”
一旁的小红花早就被黑鸢女帝的故事感动，一边扯着萧尘的几缕发丝擦拭着花瓣上的露珠，一边向着黑鸢女帝问道。
似是说到了伤心处，黑鸢女帝也是微微啜泣了几声，才再次开口。
“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死去。”
“在大供奉那毁天灭地的一击落下的前一刻，我便感到全身一片炙热，再次睁眼，却只看到已经化作黑金火焰的他已经与我融为了一体。”
“他把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卖给了魔源神焱…”
“卖？！”萧尘和红红异口同声，显然不理解黑鸢女帝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鸢女帝苦笑一声，解释道：“这时的我才明白过来，魔源神焱本就是天生地养的神火，只是看中了伐天的魔躯，在不知不觉间寄生在了他的体内而已。”
“以至在最初的时候，我们都以为真的是他自己的本源神火。”
“可他明显要比我发现得早，以至在此时以自己的一切为筹码，换了我一条生路…”
“魔源神焱烧碎虚空，将我传送了出去，并分出一缕子火，在虚空乱流中护佑我的周全。”
“而他…却永远被埋葬了原地…”
“这个我知道！那片地方，可能就是现在我们天魔宗百年才开启一次的天魔秘境了！”
萧尘忽然想起了什么，毕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体内的魔源神焱，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从天魔秘境中获得的。
只是没想到这团小小的火焰竟有着如此大的来历。
但出乎萧尘意料，对于自己忽然提到的天魔秘境，黑鸢女帝仿佛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像早就知晓一般。
还没等萧尘发问，黑鸢女帝便再次解释了起来。
“天魔源焱本就是天地自成的神火，具有着一缕天地的泛意识，再以大供奉残余的魔力为力量源泉，想必自行开辟出一方秘境用于隐藏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实，这片被这些人类修士称为紫阳秘境的天地，也是天魔源焱开辟出来的。”
“什么！！”
萧尘感觉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怎么这黑鸢女帝说出来的信息一个比一个劲爆。信息量太大，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
“大供奉魔爪的威力与天魔源焱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过了东洲界虚空所能承受的极限，我虽没有死在大供奉手中，却也被卷入了时空乱流之中。”
“虚空碎片交错，触之即死，但已经失去意识的我在时空乱流之中漂泊了万年之久，却依旧活着。”
“每当我即将被黑暗与恐惧吞噬的时候，留存在我体内的那缕火种总会浮现出来，照亮我的前路，一如那日斜射进我苦寒深宫的阳光一样。”
黑鸢女帝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可萧尘已经沉默了。
这份跨越万年的爱恋太过沉重，不管二人的相爱是对是错，已经不是自己有资格能评价的了。
仅是一句赞美，仅是一抹微笑，却怎料一眼万年，绵绵长情散作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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