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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爪浴缸在贵族家里并不少见,不过在梵蒂冈博物馆里却没有,约瑟夫看着眼前的这个狮子脚浴缸,有点弄不清它是从哪儿来的,自己为什么又站在它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等他再定睛一看,那浴缸不再是浴缸,而是石槽一类的东西。
圣诞树是欧洲中心山脉阿尔卑斯山以北的习俗,它是一颗常青树,在寒冬中还能保持青绿,一开始天主教是一直认为这是只属于基督新教的习俗,直到公元1900年后才接受这象征圣诞的树。直到教宗约翰·保罗二世才决定在圣诞节时,在圣彼得广场上让圣诞树放在马槽旁边。
新教家庭会在家里客厅摆上一颗树做装饰,意大利人过圣诞节家家户户都有不同风格的“PRESEPPE”。
PRESEPPE有大有小,最重要的是有圣婴,圣母玛利亚和约瑟,除此之外一般还有稻草,报佳音的天使、牛驴、三位东方贤士及东方之星,无论哪种材质,马槽是场景中不可缺的角色。
公马可不像雄鹿,长了尖锐的犄角,用作求偶时决斗,但它们还是会用自己的蹄子打斗。
在很多?昧的部落,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所有权,因此并没有嫉妒心。
当人明白什么是所有权以后就会有占有欲,如同放在马槽里的圣诞礼物,即便是感情很好的兄弟俩也要有两份,如果有一个有,有一个没有,没有的那个就会有嫉妒心,如同该隐和亚伯,该隐嫉妒亚伯得到神的偏爱而杀了自己的兄弟。
客厅的一角,有个女人正在用竖琴演奏绿袖子,这首民谣据说是亨利八世所写的。
这个在传说中相当暴戾的男人,却真心爱上一个民间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绿衣裳。某天的郊外,阳光灿烂。他骑在马上,英俊威武。她披着金色长发,太阳光洒在她飘飘的绿袖上,美丽动人。只一个偶然照面,他们眼里就烙下了对方的影子。
这个故事很感人,可惜亨利八世却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中世纪离婚非常困难,一夫一妻制、永不离异也刻在英国婚姻家庭法中
一对离婚的天主教夫妇甚至不能去领圣餐,教会规定禁止离婚,国王也不行,当时亨利八世疯狂地迷恋着安妮·博林并对她展开追求,但是在凯瑟琳的侄子,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压力下,教宗克勉七世连着六年拒绝批准这个婚姻无效之诉,最终亨利八世宣布脱离罗马教廷,终于成功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了。
安妮·博林的王后排场比前任王后凯瑟琳还大。她有超过250个仆人专职伺候,60个贵族侍女陪伴她。安妮添购许多奢华的礼服、珠宝首饰、羽毛扇、马车、家具等,也重新装潢了几个宫殿以符合她的品味。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国王将爱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
在安妮·博林被砍头后11天,亨利八世和珍·西摩举行了他的第三次婚礼。
鉴于离婚的难度太高,把妻子杀了是个简单快捷的办法,中世纪很多领主都那么干。
安妮·博林被国王指控通奸,就好像国王自己没有奸情似的。
亨利八世与凯萨琳王后的女儿玛丽,在安妮的操控下被强迫去做安妮的女儿伊丽莎白的侍女,并促使议会通过了一件《继承法案》,将王位继承权全部归属给了安妮的孩子。
安妮降低玛丽的身份,并从精神上折磨她,还扣减了玛丽公主身为国王长女的物质待遇,她的服装和所获得的钱财,甚至却觉得下雪很冷。
经过了四百年的发展,离婚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繁琐了,向世俗法庭申请正式离婚手续繁琐,非正式离婚分居是最简单的方法,夫妻两人分开居住,从此双方再没有交集,这种方式虽然简单有效,但却不被教会所承认,也是无效的。
直到十九世纪英国离婚制度才慢慢的适用于普通大众,在此之前想要离婚的最好办法是杀死配偶。
妻子毒杀丈夫,丈夫勒死妻子,伪装成自杀,永不离异的婚姻状态只存在于某些人的幻想世界中
在经济上完全依附丈夫的妻子,离婚后极大可能就失去的经济来源,这或许就是她没有和父亲离婚的原因。
“不,不是这样。”女人说“你爸爸是个好人,我们都很爱你。”
“够了。”约瑟夫低声咆哮着。
“宽恕你的父亲,他只是个普通人。”女人说。
“他诬陷你。”约瑟夫说。
“不,他没有。”女人沉默了片刻后说。
“所以你背叛他了?”约瑟夫带着哭腔问。
“不,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女人说“妈妈最爱的是你。”
约瑟夫捂着耳朵,他不想再听了。
女人总是会找身边的人发展婚外情,亨利八世的第五任妻子凯瑟琳·霍华德在婚前与一位音乐家有过露水姻缘,她告诉了国王亨利八世,亨利八世宽容得原谅了她,毕竟当时凯瑟琳·霍华德只有22岁,而婚后同国王的侍从托马斯卡尔佩珀私通,离婚一年后她以通奸罪遭斩首。
约瑟夫不想去猜测身边的人到底谁才是母亲出轨的对象。
一个人如果没有亲身体验的话,就不会对这种遭遇保持同情。
如果男人对女人没有独占欲,那么通奸就不是什么罪过了。
法律和习俗禁止通奸,主要源自于对身为“被害者”男性的同情心,毕竟规矩是男人定的。
小时候,约瑟夫可以理所当然地恨父亲,现在,他发觉他很难做到了。
克莱芒七世逃到奥尔维耶托的时候,罗马正在经历末日,神父在大街上被士兵开膛破肚,修女们则被侮辱,和那样的“大局”相比,同意让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有那么难么?
“就像那句西班牙谚语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
约瑟夫听到一个男人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光太亮了,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你在干嘛,神父?”
约瑟夫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了那束手电光,紧接着他听到了钥匙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躺在一个石槽里,上面有很多浮雕,那是丽莎从地下运上来的。
毕竟梵蒂冈博物馆里可没浴缸,倒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物多到数不清。
约瑟夫在钥匙管理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寒冷的水带走了他身上的热度,他一边发抖,一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活人一样站着,他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如果死人一样仰躺着,看到的就是创世纪。
因为礼拜堂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作为光源,那些杰作都失去了颜色,看起来没那么震撼了。
“就像他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他忍着呕吐的欲望,翻着白眼说。
“什么?”钥匙管理员问。
约瑟夫昏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中那个健壮的青年圣子,他的手里掌握着钥匙,但那是通往天国的钥匙,还是通往地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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