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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生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李晟脸色微微一愣，“你就不怕这酒里有毒？”
“皇上聪明绝顶，怎么会干在自己家里杀人的蠢事儿。”
李晟笑着点点头，“也对也对，这话在理。”
二人相视一笑，傅云生扫了一眼桌上的美味佳肴，忽然间又想起那个让他心疼不已的女人，“皇后娘娘入殓的时候我在漠北，不曾亲自祭拜。”
“无妨，?儿不会怪你的。”
“可我会怪我自己。”
“云生哥不必自责。”
傅云生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隐忍片刻忽然起身，单手掀了这一桌好酒好菜，哗啦啦一声巨响，桌上的左右的东西瞬间滚过一地。
李晟见状也不恼，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菜汤弄脏了的龙靴，微微蹙眉的看了一眼傅云生，“为了这一桌子好酒好菜，朕杀了十多个御厨，可惜，你不懂得珍惜，一口没吃就这么糟蹋了。”
傅云生愤怒至极，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去想，不去折磨自己，为了这个人渣牺牲掉自己未来的大好时光，不值得，也对不起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龙?。
可眼前的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做到隐忍了。
傅云生看着他，感叹曾经那个可怜兮兮，只能靠偷菜吃的冷宫六皇子早已不复存在了。
“太子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生于帝王家，最大的悲哀就是你不得不去学习如何利用身边的所有人。”
“我那时不太懂，如今，我懂了。”
李晟冷笑一声，负手绕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挥手招来一群太监收拾地面，傅云生被两名小太监请到另外一边休息，李晟也跟着过来坐下。
一缕清茶，稍稍平复了一下彼此的火药味。
李晟闻了闻那一缕茶香，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如果弑君可以无罪的话，你早就宰了我了。”
“哼，你知道就好。”
李晟笑了笑，随后又严肃起来，但严肃的表情中，还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
“我一出生就是北唐皇室的六皇子，我的母妃是冷宫的前朝太妃，你可能觉得这事儿听荒唐，太妃，一听这个头衔就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傅云生把目光转过来，没出声。
李晟叹了口气，“我母亲三岁就被前朝瞬帝册封为贵妃，国破将亡的时代，那个前朝皇帝听信了一则传言，说我的母妃将来一定可以母仪天下，于是，他为了挽救他的江山，就做了这么荒唐的举动。”
“然而，冲喜并不能挽救什么，新婚之夜，国破城亡，母妃三岁就被丢在冷宫自生自灭了”
“可是老天爷可怜她，三岁的女娃娃被冷宫的嬷嬷们偷偷养了起来，一直到十八岁的时候才被人识破身份，自此之后，这后宫的生活就更艰难了。”
傅云生道：“所以，当你出生之后，因为母妃身份的缘故，你也一直生活在冷宫里，皇子不像皇子，下人不像下人，所有人都欺负你们，却没有人为你们做主。”
李晟点点头，“正是，所以我经常去御膳房偷东西吃，也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儿。”
“我见过的女人太多了，宫里的女人美貌的就更多了，但是?儿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她不嫌弃我，也不嘲笑我，看到我偷吃，她甚至还跟着我一起偷，半夜里会把好吃的藏在狗洞里等着我，他说我长得好看，像他喜欢的人，我当时听了开心极了。”
傅云生叹了口气，“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
“有什么？”
“傅云生，?儿不是我害死的，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也是为了救你而死，害死他的人是那个让你真正牵肠挂肚的女人。”
“她处心积虑的爬上我的床，又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虽然喜欢她，但我更喜欢?儿，尤其是我知道她愿意入宫做女官的时候，我更开心了。”
“?儿跟我说过，他说就算是永远也没有消息，只要一天不见到你的尸体，她就会一直等下去，但又害怕你找不到她，所以她就选择留在我的身边，她说你如果回来，一定会先回皇宫，因为你所牵挂的人都在这里。”
傅云生冷眸看着他，“姜白芷没有理由害死她，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我把?儿当亲妹妹一样，我对?儿的感情只有姜白芷最了解，所以，任何人都有利有害她，只有姜白芷不会。”
李晟看他这样，失望的哈哈大笑，“因为你要走，你说过你想找一个绿水青山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必要离开大都，你还要带着承影，墨阳，龙?一起走，你还说你们四个刚好凑一桌麻将。”
“你走了，远离朝堂，带走了他们三个，却独独留下姜白芷一人，她不会舍弃自己的荣华富贵，但也不能看着你们远走高飞，要留住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最在乎的人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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