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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在江面上快速的行驶,荡起水面浪花朵朵,其上火把丛丛灼灼,隐隐可见人头攒动。
乍一看去,足有上百人!
金鳞卫暗道不好,没想到皇上预料中的措手不及,竟然变成了七皇子的胸有成竹,他方才的一番缠斗绝对是在拖延时间,一旦等到这船只靠岸,到时对方人手众多,足足是他们的两三倍……
他们只有被包围剿灭的份!
金鳞卫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一时剑锋变的无比狂肆,凛凛剑气四下激荡,将楚堰江平静的江面扫虐的汹涌澎湃!
到底是东楚的皇室秘卫,也不是吃素的!
森寒的剑光在月色下反射着夺目的厉芒,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前后左右多方夹击,一时将东方润逼了个四面楚歌。
电光石火间,东方润朝着远方的战北烈弯了弯唇,不慌不忙,脚下连点,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脱出重围!
临空一个翻跃,衣袂翩翩在半空中划过一丝悠然的弧线,轻身落于战北烈身侧。
他弹了弹衣角,声音温润,语调自如:“烈王,看了这么久也该出一份力了。”
若论起武功来,这天下能敌的过战北烈的,恐怕都没有一掌之数,也大多是已经七老八十的前辈级了。
东方润比起他,亦是差的不少。
若是战北烈一早肯出手,加上冷夏、慕二和钟苍等人,这几十的金鳞卫收拾起来,绝对的不在话下。
只不过战北烈是肯定没那么容易帮忙的,他一早料到东方润必定作下了准备。
既然他耍了一招请君入瓮,那这瓮中若是没有安排,鳖怎么捉?
若真的如此,也就不是满脑子曲里八弯的东方润了。
眼看着他优哉游哉的落在身侧寻求庇护,还一副“应该的应该的咱俩谁跟谁”的模样,真是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坦然而理所当然!
战北烈攥了攥拳,压抑住想打人的冲动,翻了个白眼后,再扫向对面金鳞卫的鹰眸中,已经含了几分杀气。
不愿意帮忙是一码事,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灭了东方润。
这人虽然讨厌,现在可不能死!
那首领站在原地踌躇,大秦战神在此,谁敢轻举妄动?
只须臾的时间后,他一指东方润,大喝道:“七皇子,你竟勾结大秦,此番将别国王爷带到军营,是何目的?”
东方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慵懒模样,极认真的想了想,正色道:“润和烈王惺惺相惜,邀请他回营喝茶聊天,唔,可能还会下下棋。”
说完浅浅一笑,似乎真是这么个原因。
首领脸色阴沉,厉声道:“希望到了皇上的面前,七皇子也能这般解释!”
说完,他转头看向江面已经近在咫尺的船只,然后再蹙眉看了看战北烈,思忖了一瞬,当机立断,手举过头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脚下一点就要撤离。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没能杀了七皇子,但是现在撤退也已经有了收获,赶紧回去禀告给皇上,一来七皇子对他早有警惕,二来这次回楚竟然带了大秦烈王。
金鳞卫向着后方敏捷的撤退,潮水一般,速度奇快。
东方润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点也不担心。
他淡淡的叹息了一声,声音极轻,方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润怎么说倒是无妨,你们却没这个机会看到了……”
听出他话中深意,战北烈和冷夏齐齐挑了挑眉,朝撤退中的金鳞卫望去。
就在这时,首领身侧的一名金鳞卫突然暴起,手中的长剑悄无声息的陡然攻出,直袭首领后心!
血光乍现!
那首领迈出的步子顿时定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指着突袭的同伴半个字也没说出口,“扑通”一声已经倒地气绝。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快的仿佛不真实。
那人迅速抽回染血的三尺青峰,寒光闪烁间继续出手,朝着另一名同伴袭去!166小说
金鳞卫一时被这变故给惊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瞬间齐齐将叛徒包围,他们效忠东楚玉玺多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等事。
叛徒?
想都不敢想!
就在他们咬牙切齿要将叛徒千刀万剐的时候……
同一时间,金鳞卫中再次有三人倒戈,将剑锋对准了同伴!
四个叛徒在一众金鳞卫中穿梭缠斗着,并不拼命,只尽可能的拦下他们,一时金鳞卫撤离的脚步被四人所阻,竟在这楚堰江边上演了一出自相残杀的戏码。
两名金鳞卫合力对付一名叛徒,突然其中的一人剑锋骤转,反手一个剑花倒刺,剑尖猛然插入了同伴的心脏!
随着血色蔓延,人人自危!
这突如其来的五人叛变,将金鳞卫打了个猝不及防,身边的人再也分不清是同伴还是敌对,此时没有任何人能相信,指不定与你合力出手的人,在下一刻就会反身给你一刀!
整个金鳞卫已经混乱了,再也没有人肯和同伴携手对敌,在场的都是敌人!
所有的同伴都是敌人!
说时迟那时快,大船紧跟着靠岸,自船上络绎不绝飞下一个个身着黑衣的侍卫,落地的瞬间苍鹰般俯冲进战圈中,绝对的数量优势,将一个个金鳞卫打了个落花流水!
“只认玉玺不认人的皇室密卫,竟然也能被你渗透进去……”战北烈鹰目微眯,转向东方润,沉声道:“本王佩服。”
金鳞卫存在多年,一直是每一任东楚皇帝的心腹势力,只要你手中有玉玺,就能放心的调任,不需要担忧任何的忠心问题,然而谁能想的到,这么一支铜墙铁壁般坚固的队伍,也被东方润不知不觉的渗透了。
从此以后,金鳞卫再也不能令东楚皇帝高枕无忧!
东方润笑的温软,坦然收了这句佩服,狭长的眸子中一派深邃若湖:“烈王过奖。”
狂风闪电雷鸣齐齐退后一步,远离东方润三尺距离,警惕的瞄着他,撇嘴想着,这人危险!
此时的金鳞卫,不但要对付船只上下来此时却见战北烈对他百般温和,那语气中含着化不开的温柔宠溺,不由得心下暗惊。
大秦战神不会是好这一口吧?
他自然不会像赤疆军营里的那些兵一样大惊小怪,只是再看向冷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古怪的意味。
战北烈却没注意这些,继续给冷夏讲解着其他的布防。
比如营地外,营楼和弩台相继排列,四隅也搭建了高出营墙的角台,遍布大大小小设置的陷阱地坑,坑内坑外也洒了不少铁蒺藜、地涩,这是为了不让北燕的战车战马撒野横行。
一旦经过,必将陷入坑阱中,一旦陷入,必将玩完!
“老朽在战神面前班门弄斧了。”马腾平的声音高亢的响起,他笑的爽朗,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着冷夏看去。
战北烈摇了摇头,真心回道:“马将军谦虚了,营地布防设想周到,本王佩服。”
一番寒暄后,众人进了军营。
营内篝火丛丛,还有不少的将士们未睡,围着火堆取暖闲聊,帐子里不时传来打雷一般的呼噜声。空气中飘荡着汗水和血腥的味道,专属于军营战场的味道!
东方润四下里扫了扫,狭长的眸子一挑,缓缓问道:“怎么这个时间,将士们还不就寝?”
马腾平叹了口气,正要解释……
咚!咚!咚!
突然,一阵擂鼓声自另一边的辕门外传来。
鼓声轰隆,在这寂寥的夜晚,愈加显得惊天动地!
不少士兵从营帐中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望着辕门的方向,恨的一个劲儿抓头发。
“奶奶的!”一名士兵扯了扯衣襟,脸色扭曲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天天叫天天叫,他姥姥的叫春啊!”
身边一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拽了拽他的袖子:“赶紧回去吧,早他妈该习惯了!”
“我!我!老子!老子……”第一个人咬牙切齿,气的哆嗦,手里攥着的大衣狠狠的摔在地上。
旁边有人伸了个懒腰,两眼无神的将他往帐篷里面拽,嘟囔着:“走了走了,就当丫叫春。”
马腾平摆出主将的威严,冲着源源不断跑出营帐的士兵,暴吼了一声:“都回帐睡觉!”
待将士们烦躁的回了营帐,他苦笑了下,不胜其烦,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个了,北燕早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您不在这里,老臣不敢轻举妄动,并未出战。自那之后,北燕就改为骚扰,白日派士兵前来骂阵,到了深夜则不停的击鼓,有时整整一夜都不停,闹的啊……没有一日安眠!”
边说着,边听着耳边轰隆的响声,也是烦的吹胡子瞪眼,不住的叹气。
其实早在第一次骂阵的时候,东方鲁就忍不住要出兵,他和东方润同为这次战事的监军,对于战事也是有话语权的。
“大皇子,我泱泱东楚何必和那些野蛮人计较,没的失了身份!”
“你没听见吗!他们……”
“老臣耳朵不聋,自然是听的见的,只是这北燕公然叫阵,必是有所依仗,若是贸然出兵中了他们的诡计,大皇子如何同皇上交代?”
马腾平软硬兼施的将他拦了下来,东方鲁气恨的拂袖而去。
他是怎么个无能的德行,这东楚上下谁人不知?
北燕军队远比东楚强悍,在东方润回来之前,马腾平是万万不敢妄动的
东方润点了点头,听着耳边没完没了的噪响,却半分也不动怒,微笑言语:“马将军,润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了。”
马腾平连道不敢。
战北烈和冷夏对视了一眼,此事在船上他们已经听方义,也就是那个私卫首领的青年简单的提了提。
其一北燕人性子暴躁,东楚越是龟缩,越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其二今夜刚下了一场雪,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北燕正擅长打这种雪战,若是东楚将战事拖到了明年开春,于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第一日,北燕的主将图巴根就骑了快马前来叫阵。
两军对阵,主将是可以叫阵的,主将之间进行决斗,分个高下,对将士们的士气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一方输了,士气大降,那再打起来变容易的很,极大的减少了胜方的伤亡。
图巴根在营外叫了半天没人应,北燕士兵潮水一般的冲了过来。
与之相反的是东楚一边,免战高悬,拒绝出战!
反正不管你怎么叫,咱就当没听见!
就这么着,北燕便由叫阵改成了骂阵,图巴根跃马横刀破口大骂:“东楚小儿,龟孙子,给老子出来!”
后面的士兵也紧跟着,一句接一句……
“东楚小儿,有种的就出来干一架,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东楚的男人都是不带种的!整天光知道吟酸诗了,一个个娘儿们唧唧的!”
“下面那根把儿还有没有啊?敢亮出来让老子看看不?估计也就牙签儿大小吧!听说你们今儿穿肚兜了,红的还是绿的啊?”
他们大笑着谩骂,一会儿说东方润和东方鲁断袖,一会儿说东方召和东方润乱伦……
把东楚皇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若是东楚皇室的祖宗有灵,估计都能气的从坟堆儿里爬出来。
可是即便如此,马腾平生气归生气,态度依然明确,严守不出!
不论你北燕在辕门外如何骂阵,挖苦谩骂一概无视,稳坐钓鱼台。
偶尔还瞅准了时机,放上几支冷箭偷袭北燕,闹的他们人仰马翻,自己站在角楼上乐呵。
解气啊,真解气!
骂了半天,北燕人疲马乏,只好退兵回营地,第二天继续,第三天继续……
持续了几天之后,图巴根气得暴跳如雷,他妈的东楚龟孙子,真忍的住!
他也不再回营地了,直接在东楚的营外安营扎寨,日日夜夜搬个小马扎蹲在人家军营门口,骂个没完没了!
后来愈演愈烈,便改为早晚不停的击鼓,采取骚扰策略。
丫的打不着你,恶心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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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的孩纸伤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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