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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冷雨敲窗。
杜蘅躺在床上,反复地猜想,顾??之故弄悬虚,究竟有什么深意?
如果钥匙毫无意义,只是故布疑阵,为何如此郑重叮嘱萧绝收集钥匙?
如果真那么意义重大,为何任她留在母亲手里,不交给萧绝保管?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钥匙在萧绝手里,绝对比在母亲手里安全祧。
萧绝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的却全是慧智,南宫宸。
可惜,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出表面看去,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咴?
心里,象有无数只小爪子,不停地挠,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偏又挠得不痛快。[]毒妃狠绝色
“阿蘅,”终是忍不住,翻过身去,支起肘看她:“今天见着小秃驴了?”
“什么小秃驴?”杜蘅恼了:“那是我师傅。”
“你们说啥了?”他真的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慧智跟他说那样一番话?
“师傅云游去了,没见着。”杜蘅的意兴阑珊看起来不象假的。
萧绝翻个白眼:“小小年纪,他云个什么游?驾鹤西游还差不多!”
小秃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不过是从山上到了山下,也好意思叫云游!
“别瞎说!”杜蘅不满。
“那你今天找他,是什么事?”萧绝顺势追问。
“呃,”杜蘅目光闪了闪,音量倏地低了下去:“我想请她给娘做场法事。”
“非年非节的,做什么法事?”萧绝眯起眼,并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骗人也该编个靠谱的理由,这么假的借口,也好意思拿出手?
杜蘅默了默:“你能不能不问?”
萧绝一窒:“如果我非要问呢?”
“那我只好说假话骗你了。”
萧绝气得直咬牙:“你,就不怕爷脾气上来,拆了那破寺!”[]毒妃狠绝色
杜蘅把手环上他的腰,脸埋到他胸前,蹭了蹭:“你是好人,才不会迁怒无辜。”
萧绝拉开她的手:“滚,使美人计也用。”
“真的没用?”她轻笑,轻轻碰了他一下。
“咝!”萧绝吸口气,做势欲往上压:“你这小妖精,果然学坏了!”
她咯咯轻笑着躲闪:“不成,我被你折腾得,到现在还全身酸疼着呢。”
萧绝磨着后槽牙,一口咬上去:“谁让你撩爷来着?疼也给爷忍着!”
“等等!”杜蘅双手抚着他的胸,仰头看着他:“爷可是答应过我,不论我捅出什么漏子来,都给我兜着。这句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算,”萧绝愣了下:“当然算!爷说的话,一个唾沫一口钉,怎么不算?”
“那就好,”杜蘅慢悠悠地道:“明天,我就去捅天了,你可得要给我兜住了。”
“你想干吗?”萧绝心头突地一跳。
“不告诉你!”
“好啊,又拿小爷开涮!看爷怎么收拾你……”
白蔹听着房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笑声,憋在心里的这口气,才总算吐了出来,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外,带上门拍拍胸口,笑了。
总算是雨过天晴了,晚上那通吵,还真是吓人!
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疾。
待第二日天明,杜蘅醒来,推开窗,已是满眼清爽,就连落叶都被扫得干干净净。
吃完早饭,早例去听雪堂请安。
穆王妃还在沉浸在离情别绪中,躺在床上厌厌的不想动,也不说话。
杜蘅陪着说了几句话,看着时辰差不多,就带了紫苏几个去了回事厅。
辰时一到,几个婆子陆续进来点卯。
杜蘅却不象往常一样放人离去,也不发话,就这么让人站在一旁等候。
众人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催,只得捺着性子等。
一直等到巳时正,回事厅里也只稀稀拉拉站了十来个婆子。
杜蘅扫了眼厚厚的花名册,淡淡道:“传我的话,应来而没来的,通通都革了差使,每人打十板子,发卖出府。”
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紫苏,你去曹嬷嬷那里,把钥匙和对牌拿过来。”杜蘅若无其事地继续发号施令。
“是!”紫苏早就在等这一天,立刻摩拳擦掌地出去了。
“一下子革这么多人,空出来的差使怎么办?”有胆大的,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杜蘅似笑非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能没有?有银子,还怕没有人当差?”
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去。
“这可不是小数目,五十几号人,还都是管事的。全革了,府里岂不乱了套?”油烛局的李婆子,实在按捺不住,直愣愣地问了出来。
杜蘅气定神闲:“乱不了!大管事革了,二管事顶上,二管事革了,还有主事的,全都革了,还能从别处调。府里几千人,还怕挑不出几十个管事来?”
这段时间,让?苟?较陆峤荒切┢抛樱?丫?迅?锔魅说男奶?济?噶恕
暗中又让白芨没事到处跟人聊,府里的情况说不上烂熟于胸,也了解了个大概。
就等着这么个机会,突然发难了。
拿了花名册递到?苟?掷铮骸熬驼兆挪嶙樱?⒙硖袅巳硕ド稀!
“是。”这可是个大大的肥差,?苟?蛎涣系剑?呸烤谷话颜飧雒啦钆傻搅俗愿鐾飞希?鞘毕膊蛔越?
立刻就带了人下去,安排差使,办理疏不间亲”的理。
她再如何有体面,只不是个奴才,怎么也无法越过杜蘅,那是王妃唯一的儿媳妇,是穆王府实际的当家人,未来的女主人!
所以,她不敢明指,只话里话外,暗示她的脚是杜蘅指使了初七故意打断的。
可事到如今,她的脚踝是跌断的也好,打断的也好,还有什么意义?
穆王妃好心安抚了几句,又厚厚地赏了她一笔银子,给她配了两个丫头,送到庄子上养老去了。
而府里,经过这次杜蘅用雷霆手段的大换血,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个看似温柔和善的世子妃,实则是个狠得了心,下得了手的狠角色。
自此,人人如履薄冰,个个颤颤兢兢,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当差。唯恐有个行差踏错,落到她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萧绝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把肚皮笑破:“闹半天,就是这么件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曹嬷嬷是娘的陪嫁,我发落她,等于落了娘的脸面。娘到现在没有来找我,已经给足了我面子。要不是你放了话,我还真不敢下手。”
萧绝撇嘴:“脸面是自个挣的,可不是别人给的。但凡肯收敛些,留点余地,就不至到今天这步田地。娘只是心软,心里明镜似的。自个傻乎乎地站在那,不怪你拿她当靶子立威!”
“其实不用这么激烈的法子,也能达到目的。”杜蘅小心地试探:“你,不怪我让初七打断她的踝骨吧?”
“哼哼,”萧绝居高临下睨着她:“是有点心狠手辣。”
杜蘅微微变色,咬了唇不吭声。
萧绝噗哧一笑:“不过,对爷的胃口,爷喜欢!”
“讨厌!”杜蘅扑过去要打他。
萧绝哪将这点力度放在眼里,不过是乘机逗着她玩耍。
两人闹了一会,萧绝忽地想起一事,道:“差点忘了,胡唯调到京里来了,在工部右侍郎。”
“哪个胡唯?”杜蘅一时想不起来。
“邯郸知府,胡唯。”萧绝轻声道。
杜蘅脸上的笑容淡去:“原来是他,他升得倒是挺快。”
曾经以为,黄雨入了宫,得了皇上的宠爱,很快就可以报仇雪恨,将胡唯绳之于法。
可惜,世事难料。
黄雨已成一杯黄土,胡唯反而步步高升。
真不知,天理何在!
“这次魏王贪墨案,皇上发了明旨要严查快办。被牵连的官员一大堆,一下子出了好多空缺。各人都在大显神通,忙着往里面安插自己人呢。”萧绝唇边泛着一抹冷笑。
魏王倒了台,就剩赵王和燕王打擂台,两边都在忙着瓜分,接收原本属于魏王的势力。同时暗中使拌子,把对方的人拉下马。
二者之间的权力争夺战,有愈演愈烈之势。
京中一片风声鹤唳,已成一片泥淖之地。
赵王领了兵权,在军中战了一席之地,朝堂之上就难免要给燕王得些优势,也算是一种平衡
胡唯走的本来就是梅妃的路子,越级提拔到工部,也就不足为奇了。
“陶尚书致仕了?”杜蘅不想再谈这个人,遂转了话题。
“嗯,”萧绝点头:“断刀案,兵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陶立民身为兵部尚书,就算没有直接参与贪墨,也难逃失察之职。皇上念其年迈,倒是没有降罪,许其告老。”
“兵部这块,由谁管?”杜蘅问。
“暂时由恭亲王督管着。”萧绝轻声道。
谁都知道,恭亲王与燕王交好,名为叔侄,实则情同手足。
兵部在恭亲王手里,跟在燕王手里,其实没什么两样。
杜蘅沉默了。
南宫宸步步为营,稳稳地朝着他的目标迈进。
她尚在原地踏步,束手无策地看着他越走越远,越爬越高。
“不说这些了,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萧绝见她心情不好,只当她想着黄雨,心里难过,暗悔不该提起此事,白白坏了她的心情。
杜蘅想了想,问:“如果,让你在几位皇子里选一位承继大统,你觉得谁最适合?”
萧绝漫不经心地答:“萧家的祖训,萧家子孙绝不允许参与到夺嫡之争当中。穆王府,只听皇上的号令!不管谁继位,跟咱们都没关系。”
“我是说,如果。”
“这我还真没想。”
“那你现在想一想。”
萧绝看她一眼:“赵王/刚愎自用,心胸狭小,怕是难成大器。燕王倒是文采武功,能力出众,可惜小爷看他不顺眼,自然不会选他。”
杜蘅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支持六皇子?”
萧绝失笑:“真是个小傻子!六皇子只有十一岁,皇上已近耳顺之年,恐怕不等他长大,就已驾鹤西游。他身后,又没有强有力的母族支撑,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还想夺嫡?做梦呢吧!”
杜蘅黯了眸色。
前一世,楚王等到了十八岁,又有太康帝暗中替他扫除障碍,保驾护航,尚且输给了南宫宸。
这一世,南宫宸已占了先机,提前窥知了太康帝的心意,又岂会放任他坐大?
想来,他之所以提前发动攻势,就是不给楚王长大的时间。
萧绝见她一脸忧虑的样子,忍俊不禁:“你放心好了,穆王府的资历摆在那里,谁也撼动不了。不管谁当皇帝,最多是架空了不用,明面上不敢不敬着咱们。”
那也不一定,前世,穆王府不就是眼睁睁地没落了?
杜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做声。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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