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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前的孤云慕抬了手，挡住李长胤。
竹肃也并没有阻拦。那些杀手又看了几眼裴珩，纵身翻过院墙，消失在夜色里。
李长胤气还没顺，见竹肃，孤云慕，还有裴珩他们都没有动作，恨铁不成钢地剁脚。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斩草除根知不知道，现在放他们走了，以后他们觊觎破天经，阴魂不散再来怎么办。遗祸无穷啊。”
就算是李长胤痛心疾首，几个人都没有搭理他。
还没等李长胤再发一波脾气，竹肃已经先开了口。
“你带屠英先去休息，若她出了半点事，我拿你是问。”
他的语调冷漠，语气严肃，李长胤虽然心中不忿，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胡搅蛮缠的时候。屠英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乖巧的将手递给李长胤。
李长胤牵着屠英跨过已经是废墟的回廊，回头看了一眼，却觉得竹肃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剑拔弩张的感觉。倒是让李长胤觉得，竹肃将自己遣走对自己当真是不错。
等看不见李长胤和屠英的身影，竹肃才回过头来，尽管现在杀手已经走了，他的刀仍没有收回刀鞘。
“阴沟里的老鼠也有如此嚣张的时候。”孤云慕说道。
裴珩并未觉得受到侮辱，反而是受到夸奖一般。“自然是不比孤云公子，霁月清风，白衣无尘。”
孤云慕也并不在意裴珩的讥讽，只是将脸转向竹肃这边。他一双眼睛根本透不出藏在心底的细微情感，无甚光华的死水。至于脸上的表情，那更像画好的一张人皮。
“竹兄难道非要与我刀剑相向吗？”
“我和你本来也没有多熟，孤云。”竹肃举着刀，刀尖指着孤云慕。
孤云慕低头，似乎是自嘲一般的笑起来。然后又抬头，脸上的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可谁又知是真是假。
“难道竹兄疑我用心？”
“明知故问。”竹肃举着的刀仍未放下。
站在旁边的裴珩笑出了声。“一出好戏啊，孤云公子。”
孤云慕转向他的方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以为竹兄他就相信你吗？”
“至少我没有装成一副知交好友的样子来套近乎。”裴珩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而孤云慕毫不客气的给裴珩下了逐客令。“你在这里待得已经够久了，带着你的人快走。否则我清理起来，可分不出那些是杀手。”
“啧。看来这出戏是看不完了，竹大侠，明日再会。”裴珩说着，转身。而侍卫也跟他离开，院中只剩下了竹肃和孤云慕。
夜中凉风吹彻衣袍，孤云慕向前一步刚想说话，便被竹肃厉声打断。
“别动。”
孤云慕的脚放回原地，脸色惨白。
“竹兄，何必如此。”
“你方才倒是提醒了我。”竹肃说道。
孤云慕没有说话，他又看不见此时竹肃到底是什么表情，竹肃的声音平静无波，剩下的便是风声灌进耳中。
“竹兄，我不明白。”孤云慕说道。
可是回应他的也只有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胸前被刀锋顶住，或许应该是刀背。孤云慕抿唇，不再开口。
半晌之后，竹肃才幽幽开口，刀背抵着孤云慕，压在他身前，半是威胁的意味，却并不想真正要了孤云慕的命。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竹兄所说，我听不懂。”
“你的朋友，这宅子，那把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慕景行。”
孤云慕没在说话，只是侧过头去，尽管他看不见，也知道竹肃的目光审视着他，如火焰一般炙热。
耳边只有风声入耳，竹肃见他这般神情，便知道自己所说没错。
“我久不在晋阳，没想到晋阳已经是天翻地覆，不同往昔，就连阴沟里的老鼠也换了一批。”
压在孤云慕身前的刀移开，便是龙华刀入鞘的声音。孤云慕没再去看他，只是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
“无论是孤云慕，还是慕景行，都与你算不上至交亲朋，不是吗？”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如果他眼睛是好的，或许还能在眼中看出到骨子里的冷漠来。
“不错，无论是曾经的慕景行，还是现在的孤云慕，都是带着一副面具，我不知道你到底藏了多少，或者，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竹肃问道。
还有更多问题，竹肃并没有问出口。或许以他的身份来说，问不出口。
“无可奉告。”
将面具拆穿之后，露出下面本想掩盖的真面目。慕景行自然说不出孤云慕会说的话，也不会露出孤云慕脸上的那般慵懒笑容。
“你是为了破天经？”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为了你？二殿下，你我还没熟到这个份上。”慕景行反唇相讥。
“你倒很是直白。”竹肃叹了一口气。
“若你喜欢，我也可以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竹肃总归有了几分真实感，他不似之前那般带着假面的样子。
“你的眼睛是真的......”竹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最终失落的垂下手来。
慕景行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去。“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一路耍我有意思吗？”
“你来这宅子的时候，我有所怀疑，当你见裴珩的时候，我才有几分确定。”竹肃说着，似乎是还想从慕景行身上挖掘出什么，但他无法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慕景行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晋阳已经不是原来的晋阳了。”慕景行抬头，似乎是想要看清天空。“毕竟这里已经不再是都城。”
“我离开晋阳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竹肃问道，他并不在乎慕景行的态度。
而慕景行自然没什么好态度给他，“你大可去怀雍问问你的好兄弟萧云临，他应当最清楚，若没有他，又怎会有晋阳兵变。”
竹肃皱了眉头。“你是他的人？”
“不对，应当不是。”竹肃叹了口气，“他要破天经没什么用，恨不得这东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我看你八成是糊涂了。”慕景行冷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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