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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巧撞进如水般温润深厚的目光中,想到自己对上宋瑞盈都能放下仇恨,对他却始终排斥冷淡,油然而生出一丢丢的歉疚,再加上之前他还替自己报了表演舞蹈,所以微微含笑点头。
她此举本来只是为了打招呼,没想到韩冉得到这个回应却激动的面露喜色,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坐在他身旁的韩朗见状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皇在呢,你好歹收敛些吧。”
韩冉像个真正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抿着嘴不好意思的朝众兄弟笑了笑,而后又专心的转头盯着宋玉华的方向瞧。
五皇子韩晓还在想着如何处理王世珠之事,太子和四皇子仿佛都对宋玉华胜券在握似得,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深意满满,而韩冉则预料到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心中暗暗防备,六个人之中,恐怕只有韩朗和韩升是被皇帝逼着过来充数的,冷面七郎韩升还是一副谁都欠了他几万两银子的表情,而韩朗则是兴致盎然的观察着在座诸位的表情,好像单看脸色就猜想出好几场大戏。
皇帝坐定之后,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大话,便示意花宴开始。
虽然是选妃宴会,但好歹有个花宴的名头,因此在正题开始之前,还是先欣赏了几轮歌舞,然后聂淑妃才向皇帝建言,“这些歌舞俱是老生常谈,想必皇上也瞧烦了,不如赏些新鲜的花样儿。”
争奇斗艳的赏花宴正式开始了,内府颇有心思,表演才艺的顺序既不是按父兄官职高低来排序,也不是按照才艺的种类来安排,而是穿插着表演,既不会让姑娘们觉得难堪,也不至于让宴会太过无趣。
内府的女官仿佛很期待宋玉华大展身手似得,把她排在后面压轴,黎依晴和聂襄都排在了老前头。黎依晴表演茶艺的时候,慌里慌张的打翻茶杯,浇熄了炭火,茶艺也就不了了之,聂襄则写了一副祝愿周朝国泰民安的字,中规中矩,皇帝却看在聂家的面子上,好生称赞了一番,原本惴惴不安的她,倒是因皇帝的称赞,面色好看不少。
再有意思的表演,皇帝瞧了多半个时辰就觉得无趣起来,因此问淑妃拿过表演名目的单子翻了翻,一下子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只瞧了一眼,他便笑了起来,“怎么宋丫头竟要给朕献舞?”
聂淑妃之前只听灵佑郡主说了一耳朵,并没有在意,如今皇帝这么一提,她也奇怪起来,就见皇帝已经唤起宋玉华,“你这丫头,怎么破天荒的要献舞了,平日不是最不擅长舞艺的么?”
宋玉华站起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跳舞?臣女是想给皇上写一幅字的呀?”
皇帝甩了甩手里的册子,“你自己瞧,还说要跳什么莲花足,朕听都没听过。”
宋玉华大喊冤枉,“臣女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自曝其短,既扰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也让臣女自己丢人现眼,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帝闻言也觉得有理,便转头看向聂淑妃,聂淑妃还来不及说话,胡嫔就先咋咋呼呼起来,“就是啊,这内府怎么办的事情?怎么会闹出这样的马虎,若不是皇上英明听宋姑娘辩白,到时候宋玉华可是含冤莫白,欺君之罪跑不了的。莫不是有人对宋姑娘怀恨在心,暗中陷害?皇上,您可要彻查,不能让宋姑娘白白受这个委屈的。”她娇声看向皇帝。
皇帝被小美人这么崇拜又信赖的眼神一望,英雄豪情顿生,就想说话,聂淑妃抢先一步开口道:“皇帝恕罪,这可是臣妾的不是了,是臣妾疏于管理,才让下面的人闹了这么大一个岔子,还差点冤枉了宋丫头。”
既然聂淑妃说话了,皇帝还是得给她几分颜面,正巧灵佑郡主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皇上,内宫事务繁杂,淑妃娘娘又无分身之术,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您就别责怪娘娘了。”
灵佑郡主这话说的众位妃嫔面色俱有些怪异,但皇帝大男人心思粗疏,见聂淑妃请罪,不好深究,只得笑着对宋玉华说话,“宋丫头,既然你不会舞,写字就写字罢,朕命人给你安排。”
宋玉华反而不高兴了,“别呀,皇上,您还是让我跳舞吧,正巧我手腕子疼,也写不了字了,就让我跳舞吧,只是到时候好看不好看,就不是我说得算了。”
皇帝知道,她这是闹脾气呢,因此好声好气的说道:“既然手腕子疼,那就别写字了,安心坐下来欣赏歌舞吧。”
宋玉华笑嘻嘻的应了一声,便坐回到席位上,还矜持的朝灵佑郡主的方向抿嘴笑了笑。
尽管宋玉华避免上场表演,躲去了一重危机,但这个小变故怎么会让太子和四皇子死心,见宋玉华不上场,两方藏在暗处心怀叵测的人又想出了新点子。
聂襄得了灵佑郡主的授意,以解手的借口离席,片刻之后就回来,她佯装无事的托腮欣赏场上唱曲儿的小娘子,手却颤巍巍的抖个不停,宋玉华在心中暗暗发笑,这个聂襄坏心眼不少,却真不适合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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