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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华点头,“对,有狱卒说,那晚的确有人从大牢里把你哥哥提审,后来你哥哥被送回去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他浑身脏兮兮的,头皮又胡乱披散着,也无人注意到,他已经被掉了包。”
“怪不得,”小狼终于忍不住眼中的热泪,滚滚落下,“怪不得我三番五次去牢里探望他,却再也找不到,原来他早就顶着别人的名字被砍了脑袋。”
“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刑部死牢里轻易的换了犯人,事关重大,决不能轻忽,我们会查清楚此事,给你和你哥哥一个公道。”宋玉华从袖中掏出手帕递到他面前,郑重的保证道。
小狼却苦笑着摇头,“公道?实在不敢奢想,我只想知道,他们这些被斩首的人,尸首去了哪里?”
“按说无人收尸的死刑犯都被一股脑扔到了乱葬岗,但水根也就是与你交换的那个人,他把当日他所有的兄弟连头带身体全都一股脑埋在了书院的后山,但是后来他不去照管,尸体就被野狗扒了出来,一片狼藉,许多尸首都不全,天枢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你可以去那里找一找,若是找全你兄长的尸首,我会请入殓师替帮他缝合身体。”宋玉华轻声说道。
小狼咬了咬唇,哑着嗓子低声答了一句谢,便慢慢退出房间。
宋玉华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了一声,“她哥哥那样出色的一位年轻人,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叫人扼腕叹息。”
“很快就会知道是谁在捣鬼,他到底是什么目的。”韩冉握住她的手劝慰道。
“回想水根从牢里出来之后,就一直蛰伏在书院做工,直到劫持我们,再被你们抓起来,他什么都没做过,那个人的目的会不会就是我?”宋玉华猜测道。
“你是说,这个人事先知道了你和水根之间的恩怨,料定他对你恨之入骨,放他出来后,一定会报复于你,所以才冒险将他们掉包?”韩冉很意外,又有些不太相信,“按你这么说,幕后之人是想将你置于死地,可在刑部死牢掉包一时,牵涉如此之广,冒险的很,他为何要这么做?”
宋玉华却笃定的告诉他,“我确定,水根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地方,他没有任何秘密,他从大牢出来之后,除了收敛兄弟之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报复我。”
水根一来哑巴,二来已经有些癫狂,他又识字不多,所以暗卫并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韩冉对于宋玉华这样的肯定有些疑惑,“那通过他,我们好歹可以知道,他是怎么样逃出来的。”
其实今日在见小狼之前,宋玉华和韩冉曾经去地牢里见过水根一面,宋玉华从他那里得知,水根根本不知道是谁帮助自己逃出大牢,更没有谁指定给他什么特别的任务,他只是稀里糊涂的被人从死牢送到大牢,又从大牢里稀里糊涂的被放出来,只有一个蒙面的神秘男人告诉他,让他出来复仇。
宋玉华竭力瞪大自己的眼睛,好增强自己的说服力,“你相信我,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别人的一把不太好用的,有点疯癫的刀而已。”
宋玉华这样莫名其妙的笃定之言竟成功说服力韩冉,他开始朝这个方向考虑,命令天枢朝这个方向去查探线索。
因为韩冉的陪伴和抚慰,宋玉华成功从割舌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没过多久,另一件事的阴影又笼罩在她头上,让她无比愧疚。
“翟管事上吊自杀了?”宋玉华手一抖,眉棒就摔在地上,碎成好几节,她转身盯着香儿,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在养伤么,怎么突然上吊自杀?”
香儿茫然的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这还是奴婢从夫人院子里打听来的消息呢,夫人说要府里上下都瞒着您。”她现在一心服侍宋玉华,所以就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该瞒着她。
“瞒着我?”宋玉华喃喃着,“我娘要瞒着我,那就说明,翟管事上吊自杀的事情和我有关系。香儿,你快去把这件事情打听清楚。”
有兰衿这么个交际高手在,事情很快就探听了个明白,翟管事自杀前曾留下遗书一封,遗书里交待,他因为断舌之故,自觉成了废人,无颜苟活于世,受人怜悯,所以才想到自杀,死个干净。
兰衿向来有些虎气,所以她就像个直筒子一样,直通通的全抖了出来,全然没注意到红鸾和香儿示意她快些住嘴的眼神。
本来就对翟管事心怀愧疚的宋玉华,仿佛又重新回来了那个地窖,水根“告诉她”,他想要宋玉华亲眼看着她身边的朋友因她而遭受苦难折磨,因她而丢了性命。
“姑娘,其实这不是您的错,都是那个匪徒的错,您也差一点被他害了,您实在无需愧疚呀。”香儿担忧的劝道。
宋玉华不理会她们的开解,反而把她们都赶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吧,留我一个人静一静。”
三人拗不过她,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红鸾走在最后,她临出门时,回头看,正巧见宋玉华怔怔的盯着铜镜,然后眼泪唰的落下来,她心里越发心疼,便快步出门向天枢传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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