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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仙城,男人在女人身边要特别谨慎,即使女人们做了某些男人做就会惹来杀机的事,他们也要对她们强颜欢笑。仪景公主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湘儿一定也会。
他们还谈到另外一些事情,马鸣完全想象不到湘儿和仪景公主会不喜欢范采蓝和尹姝,她们只是在竭力隐藏这种情绪而已。湘儿显然满足于瞪她们两眼,或是低声嘟囔几句。
仪景公主不会瞪眼或者嘟囔,但她一直都在努力争取控制权,她似乎认为自己已经是锡城的女王了。即使鬼子母的面容显示不出年岁,范采蓝和尹姝也一定已经年长到可以当这两个年轻女人的母亲,甚至是祖母了。
如果说当湘儿和仪景公主出生时她们已经成为了鬼子母,马鸣也丝毫不会惊讶。谢铁嘴也没能完全知道她们这种紧张关系的原因,他的很多见识似乎都不该是一名普通的说书先生所有的。谢铁嘴问仪景公主这件事的时候,仪景公主差点没咬掉谢铁嘴的鼻子,她告诉他,他不会知道这种事的,而谢铁嘴不过是温和地给了她几句抗议。
在谢铁嘴和李药师看来,那两名年长的鬼子母对这两个后辈相当容忍。尹姝完全不计较仪景公主的发号施令,只是偶尔会和范采蓝表现出一点惊讶,仿佛刚刚才知道仪景公主正在指挥她们。
“范采蓝说,‘嗯,孩子,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们当然会做的。’”李药师含着一口酒,语音不清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你可以想象几天前还是见习使的那两位听到被叫作‘孩子’会有什么反应,仪景公主的眼神让我觉得起冬日的风暴;湘儿狠狠地咬着牙,我觉得她那样一定会把自己的牙咬碎。”
他们这时正在顺天南的大厅里,万宁、肖志蓁和其它人都坐在别的桌子旁边。大厅里还有一些本地的居民,这些本地人都穿着长衫,有些长衫的颜色鲜亮得足以和匠民媲美,他们在长衫下一般都不会再穿中衣了。
这里的女人穿着浅色的裙子,上衣的窄领口都开得很深,裙摆一侧只到膝盖,露出了色彩鲜艳的衬裙,让那些男人的长衫也相形见绌。有许多男人和所有的女人都戴着大耳环。在他们的手上经常戴着三或四枚嵌着彩色琉璃的戒指。
男人和女人的腰带上都别着细长弯曲的匕首,并且会用阴沉的眼光看着这些陌生人。有两支来自奇肱国的商队也在顺天南歇宿,但那些商人都在房间里吃饭。他们的马车夫都留在了马车上。仪景公主、湘儿和其余女人也都留在了楼上。
“女人是……不一样的,”彬蔚手拈胡须,笑着回应李药师,眼睛却看着马鸣。平时他对待平民并不会这么僵硬,但李药师是一名晋城平民,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不一样的。特别是他在对李药师说话时,李药师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而且晋城的农夫有一句谚语,‘一位鬼子母就是把十个女人塞进一个身体里变成的。’农夫有时候也是有智慧的。如果鬼子母不是这样,那就我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至少她们并没有做什么激烈的事,”谢铁嘴说,“虽然在仪景公主不经意地说出她已经让瑶姬成为她的第一名护法时,我以为激烈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名探宝者?”马鸣喊道。有几名本地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马鸣急忙放低声音:“她也是护法?仪景公主的护法?”如果是这样,马鸣就能知道一些事了。
谢铁嘴和李药师叼着杯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你一直认为她是一名弯月夔牛角探宝者,那她一定会很满意。”谢铁嘴抹去胡子上的酒沫。“是的,她是,这差点引起了一场斗殴。现在小江把瑶姬当成了他的小妹妹,但范采蓝和尹姝……”谢铁嘴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们都不喜欢仪景公主现在就选择护法————显然大多数鬼子母确认一名护法要用去数年的时间,而且她们特别不喜欢仪景公主选了个女人。她们的不赞成也让仪景公主很感气恼。”
“她们似乎不喜欢做一些传统上所没做过的事。”李药师说。
“一名女护法?”彬蔚嘟囔着,“我知道转生真龙能改变一切,但一名女护法?”
马鸣耸耸肩。“我觉得,如果她真的会用那张弓,她是可以做好的。她会射箭吗?”他问李药师,李药师一下子被酿米酒呛到了。“对我来说,弓比箭好用,最好是镇山棍,不过弓也不错。我只希望在我把仪景公主交给令公鬼的时候,她不会阻碍到我。”
“我觉得,她会用那张弓。”谢铁嘴俯过身子,为李药师拍了拍后背,“我觉得她可以,马鸣。”
但即使那些女人真的打算去拉彼此的头发。马鸣绝对要躲到十里之外去,不管他有没有银狐狸头。她们并没有在马鸣面前显露出任何痕迹。马鸣看见的只是一道女人组成的坚固战线,不断地在对他进行着导引真气。
第二天早晨,马鸣给果仁上马鞍的时候,她们就又对他导引真气了一次。那时马鸣正忙着将夏金瑞赶走————他认为为马鸣上马鞍是他的干活,而且还暗示自己能比马鸣做得更好。那阵寒意只持续了很短一瞬,马鸣也没做出任何反应。没有惊讶,没有怒目而视,也没有指责。他不会理睬她们,就让她们跳到自己煮沸的汤锅里去吧!
之后马鸣又有许多机会可以忽视她们。那个银徽章在他们找到大路前又变冷了两次,在那一天随后的时间里,那天晚上,以后的每一个白天和晚上又变冷了更多次。有时候,它在眨眼间就会恢复正常,有时候马鸣相信整个过程要持续整整半个时辰。
当然,他从来也分不清是谁在向他导引真气,至少通常是如此。有一次,当阳光炙烤着他的后背,他觉得绕在脖子上的那块方巾要把他的脖子锯掉时,他看见湘儿正在看着他,而徽章也在这时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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