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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的房间。”
螭吻随着毕?入内,最先闻到的便是一股与毕?身上相同的茶香,清新沁人,让人流连忘返。
再见其中摆设,多是用一些木头做成的家具,房间不大,所有陈设一目了然,唯有那张显眼的大床上铺着的鹅黄色被席最为显眼。
毕?见螭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床看,心里更为羞涩,她一惯喜欢睡大床,而这她觉得极度不和谐的被褥,则是娘亲帮她选的嫩色,说是她的房间太过暗沉铺上这嫩色被褥便会生机不少。
“坐吧!”连忙放下手中安睡的胖老鼠,毕?压下心中的不自在,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水。“喝?”
“嗯。”毕?的邀请,螭吻自然不会拒绝,便停止了观看,同毕?一起坐在矮凳上,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顿时脸色怪异起来。
“怎么了?”毕?一直在观察螭吻的反应,见他面露异色,便有些担忧。
“无事。”螭吻的脸色恢复正常,暗暗咬牙把口中的茶水吞进肚里,这茶水怕是有些时日没换了吧!
“哦,那你先坐,我去拿些早点来,你应该也没吃吧?”毕?站起身来便要走。
“哎,我同你一道去……你也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吧?”螭吻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也行。”毕?一想这么久以来自己还真没关注螭吻的喜好,顿时有些尴尬,便答应了。
“那我们走。”螭吻愉悦的身在毕?身后。
两人都没管还趴在桌边睡的昏天暗地的花骨朵儿,直接往厨房行去。
“小主,这位是……”厨娘是个外表看上去大约四十岁的女人,长得魁梧雄壮,本体是一颗杨柳树,显然从她的人身根本看不出来。
“哦,他是我朋友,来这里住几天。”毕?不愿意多介绍。
“是吗?那你们两位应是都还没吃呢嘛~快坐,我这儿正好还剩几张面饼,我去给你们拿来。”厨娘兴致冲冲地包好几张香酥的面饼,又端过来两大碗皮蛋粥。
“多谢!”螭吻立即客气道。
厨娘受宠若惊的摆手,看着这长得贼俊的男娃子,粗糙的嗓子不由自主的温和下来:“不必客气,你既然是小主的朋友,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快吃吧!”毕?拿起一张薄薄的面饼递给螭吻,原本是想带回屋吃的,现在坐在这里倒也方便。
“嗯。”螭吻乖乖接过,开始吃了起来,对他来说,同毕?一起吃饭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当然毕?亦是,只是心里的感慨居多,距离上次和他一起这么坐着吃早点,好似已经过去许久,如今这不同的场景,相同的两个人,依旧还是重逢了……
吃饱饭后,毕?便带着螭吻回了屋子,花骨朵儿依旧雷打不动的睡着,见螭吻再次跟了上来,毕?突然有些不爽,心中对他的埋怨还在,这人,难不成还打算睡她屋里不成?
于是螭吻被毕?好不留情赶去了自己屋子,只有花骨朵儿被特许谁在毕?屋中。
对此,满心郁结来到住处的螭吻:他突然后悔把花骨朵儿留给毕?了怎么办?
回到屋子颓废地躺在床上,毕?却是陷入了沉思,她不敢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人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来了,过去这么久,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淡忘,直到再次相见,才发现反而愈发浓烈。
下午是毕?一贯的授课时间,以往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现如今却是跟了条尾巴,虽然狄?和毕呈偶尔也会来,但螭吻还是第一次。
于是一众捧着书本的小妖们排着队来到空地时,纷纷往毕?身后看,然后就开始嘀嘀咕咕的讨论些什么,一个个眼里都闪烁着莫名的兴奋,搞得毕?很是尴尬。
“你快走吧。”毕?小声的劝跟在身后的螭吻,“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事要办吗?就快些去办吧!”
“我不。”螭吻手里拿着一个后厨大娘给的烤玉米吃的正香,勾得爬在毕?身上的花骨朵儿频频回头吱吱乱叫。
见他态度坚决,毕?也不好强行赶人,只能妥协,“那你待会不要说话影响我授课。”
“嗯。”螭吻嘴里嚼个不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毕?的话。
得到了回答,毕?便不打算再管他,“小朋友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今日咱们讲第三百四十页……”
有毕?发话,议论纷纷的小妖们连忙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只是在听课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频频看向吃完了玉米又掏出一袋子果干吃的开怀的螭吻,眼里闪过羡慕之色。
毕?讲着讲着便发现今日很多小妖都不在状态,文章也念的乱七八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些小妖们都是被螭吻,准确来说是被螭吻手中的吃食吸引去了目光,看着那无辜的停下来看自己的男人,又想到小妖们贪食得天性,毕?忍不住头痛。
“你,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毕?恨恨的看着那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男人,明明满脸迷茫却还是认真问:
“是我影响到你了吗?”
末了,对方还热情的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果干递过来:“吃不?”
“吃。”这人惯常会装无辜,偏偏又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更可怕的是,毕?看着他表情突然就不气了,甚至心里还觉得他这表情有趣的紧。
恨恨的接过那把子果干,迎着小妖们贪婪的眼神,毕?很是严肃的把一颗果干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让她眯了眯眼:“接下来改为自习,今日背不下这篇文章,你们都不可以回家。”
此言一出,顿时哀声四起,“小主,不要啊,我们不看了……”
“不行,我教你们这么久,你们却是连这点*都抵挡不住,定力实在是不够,今日这篇文章就当是对你们的惩罚!”毕?一点也不为所动。
“小主,这真不是我们的错,实在是那位哥哥长得太好看了,看着他吃东西,总觉得很美味……”面对毕?的绝情小兔妖打算抗议到底。
是吗?毕?不由的再次回头看一眼螭吻,发现对方已经停下了嘴,听话的把果干提在手里便不去碰它,见毕?再一次看过来,还无辜的冲她眨眨眼,“我真的不吃了。”
好吧!这有些委屈的小表情实在是生动至极,毕?不得不承认这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但是身为先生,她必须要以身作则,教导她的学生们改邪归正:“我就没觉得有怎么样,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上课期间开小差就是不对,今日不背完,都不准回家吃饭!”
“不要啊……我都已经开始饿了……”小兔妖委屈到不行,又不敢埋怨它最最敬重的小主,只能暗自后悔。
“大白你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老虎最见不得大白难受了,觉得自己也会跟着难受。
“我才没有难过呢,还有,你记性那么差,哪次不是我背完了等你的?”小兔妖心事被大笨虎戳穿,恼羞成怒。
“嘿嘿,也是啊,那大白你今日还等我好不好?”小老虎憨厚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哼!”小兔妖插着手,红彤彤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光,迷住了小老虎的眼:“那是自然。”
见小妖们都认命的背起了文章,再也不敢抬头看螭吻,毕?终于觉的心里舒畅不少,于是心情甚好的拿着手里的一把果干飞身坐在阿笨爷爷的身上,说起来,又过了三年之久,可这期间,阿笨爷爷就像是陷入沉睡一般,再也没有醒来,好在这树身上还散发着生机,不然毕?都不禁怀疑阿笨爷爷是不是已经……
“这颗树好似有问题。”螭吻学着毕?飞身跳在另一根树枝上坐下。
“嗯。”毕?没想到他竟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怎么回事?”螭吻见毕?怔怔的看着身下这颗大树出神,心里焉的有些难受。
“我也不清楚,很久之前突然就这样了……”毕?一提到这个心里难受,只觉得嘴里原本酸甜的果干都变得苦涩。
见毕?露出难过的表情,螭吻心里又是一揪:“怎么会不清楚,总是有源头的,找过了吗?”
“早就找过了,可是西吾山上下确无任何不正常之处……”毕?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她与阿笨爷爷一直都是好朋友,从她出身会走路开始就已经相识,这么多年,阿笨爷爷甚至比爹娘陪她的时间还要长,可她却是没办法阻止它越来越快速的衰亡。
“那别处呢?”螭吻神色认真,“我看这颗树仙应该是你们西吾山最大的树吧……这样的大树,可以说是毕方族的守护神树了,既然这样,那他的根脉应是能延伸的非常远……你可知道,他惯常生存的水源都是在哪里抽取的?”
“这……”毕?一下子夜想到了症结所在,是啊!她们一直以为是西吾山里的哪处现象导致的阿笨爷爷枯竭,却从没想过也许是外界呢?
阿笨爷爷据说是毕方族的第一位祖先在世时便已经存在,本体看上去亦是巨大无比,那么他的根,能过延绵到多远?
“一定是这样!”毕?心里忍不住激动,这一点他们一直忽略的问题一定才是导致阿笨爷爷枯竭的源头,可是,“我不知道阿笨爷爷的根脉到底扎到多远,无从寻起……”毕?忍不住挫败。
“那就去问,总有人能知道的。”难得见毕?开心起来,既然这颗树仙是毕?在意的,那么他舍得他一直伤心?
“嗯嗯。”毕?又燃气了希望:“谢谢你。”
这句真诚的道谢成功牵住了螭吻的心,这人的所有喜怒哀乐在他眼里都变得特别,让他没办法不为她心动,或许自从初次见面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毕?拜托了狄?过来帮忙看住这些小妖们,自己则带着甩不掉的螭吻去找了娘亲。
“先坐。”毕夫人是知道螭吻的,眼下看见他跟在自己女儿身边一点也不惊奇,只是在心里暗自打量这个容貌过分特别的晚辈。
“娘,你快告诉我阿笨爷爷的事。”毕?坐下来也耐不住焦急,以往的冷静都不复存在。
“你先别急,注意凝神。”螭吻恭敬的行完礼坐在下首,见毕?的神色就知道她此刻怕是坐立难安,人就是这样,一旦许久没有头绪的事情有了突破,总是莫名心急,即便在那之前事情的进展已经缓和。
“?儿。”毕夫人温婉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她在螭吻的一句话之后便淡定下来,敏锐的察觉两人之间不对的气场,不过她也不想管这些,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力,她这个当娘的只要她好就行。
“娘。”毕?平静下来,便也明白自己这样焦躁不对。
“其实,要说它这病,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预兆,只是几千年突然白便开始爆发,我与你父亲一直在关注这件事……说来惭愧,它是先祖当年亲手所种,现如今,除了它自己,没人知道它的根脉到底伸去了哪些地方……”
毕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她也明白阿笨爷爷现如今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所以这一次毕?注定要失望而归。
“这样啊……”毕?心里确实有些难过,但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心中虽然遗憾,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两人走出了毕夫人的院子,螭吻见前方的女子一直神色郁郁,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我有办法让它暂时醒过来。”
“什么?”毕?果然立即转过头来,阿笨是可以被定义为神的树仙,她知道要让快要枯竭的树仙暂时醒来有多困难,“你不要做损伤自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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