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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游街，你不是没出去看他吗？”玄婴这时出声反问。
“谁说一定要出去才能看？”螭吻冷冷一笑，似是又想起什么并不愉快的事情，连对玄婴说的话也带上莫名的攻击性。
“哦。”玄婴并不介意，他一想也是，螭吻当日可是坐在窗边，想来看的比他和毕?更清楚才对。
“既然是他，我记得他与那老者好像是父子关系，怎的如此僵硬，好似下属？”
“这，暂时还不清楚。”毕呈也明白过来。
“看来他们确实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毕?一句话总结到位，众人便不再言论，未免显眼，玄婴跟毕呈也回到自己原来蹲守之处。
不多时，那扇门又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黑衣男子沉稳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旋即转身恭敬地带上门，见四周依旧静谧，快步朝来时之路返回。
毕?和螭吻这次不用说，默契地跟在那人身后回到城内，又一路跟着那人走进一家商铺，再也没有出来。
“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明神。”毕?笃定道。
“嗯。”螭吻表示赞同。
两人跟踪完一个人，心里的疑惑反而愈发加重。
看来得做两手准备，着手调查明神这边的动向，以免到时候被发现打个措手不及。
这一切事宜还需等那两人回来再详细商议。
事已至此，愁也没用。
毕?打了个哈欠，打算回房间再补个觉，只是这个念头没能得以实现，就被螭吻打压下去。
“走，我请你吃好吃的。”螭吻笑得有些肆意。
“什么？”毕?心想，这地方还有什么东西能称得上好吃？
“跟我来。”螭吻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
毕?被他一路带到城外郊野一处空旷之地，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只活的公鸡？
“你哪来的鸡？”毕?惊呆。
“看不出来吗？”螭吻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理所当然道：“外界带的呀！”
“是吗？”毕?嘴角*，那您可真会玩。
“之前说请你吃好吃的，今日有空，刚好可以实现。”螭吻一提到好吃的心情就好似特别好，眉眼都染上笑意。
“行啊。”毕?倒也不推辞，只是没想到他过去这么久还能想起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承诺的，毕?当时觉得他们之后并不会有多少交际，所以回答的也敷衍，谁曾想，兜兜转转，他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她记得当时螭吻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天界那百花园中，漫不经心地烤着一只鸡，还诱拐她上当。
现在回想起来，仿若就在昨日，可偏偏，他们已经熟识。
螭吻的动作很快，一看就是个老手，只见他利落地就着旁边的水源，三两下就把那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公鸡剥了个精光，顺便架好火堆直接开烤，不多时，一股熟肉的香味便蔓延开来。
毕?眼睁睁看着螭吻又像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大袋子，打开一看，琳琅满目，都是调料。
男子修长的手轻轻往公鸡被烤得有些焦黄的外皮上刷着黄灿灿的熟油，还熟练地翻转鸡身，直至这只可怜的公鸡快要被烤熟，才慢悠悠地把调制好得调料均匀刷在鸡身表面。
“真香。”螭吻正紧地说出这个词。
毕?原本对这烤鸡没抱有多大念头，现在被螭吻一说，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喏。”思索间，螭吻已经笑意盈盈地撕下第一块肉，一只香酥嫩脆的鸡腿递了过来。
毕?默默接过，看着眼前这只被烤得分外好看的鸡腿，轻轻吹一口气，然后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怎么样？”螭吻眼含期待地看着她。
“甚好。”毕?感受着带着香料特有的气味和鸡肉鲜嫩的肉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好似下一刻，这滚烫的鸡肉，就会在嘴里化开来，于是眯着眼请笑开来。
螭吻觉得自己满足了，手中的鸡肉再美味也抵不过女人此刻温柔的笑意，他停下准备咬放在嘴边的另一只鸡腿的动作，只顾着看毕?。
“怎么不吃。”毕?满意地看着螭吻，却发现对方只是拿着鸡腿，并没有张嘴。
“吃，怎么会不吃。”螭吻忙垂下眼睛，专心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肉咬了一口，却惊讶地发现，手中的鸡肉明明很香，他却有些食不知味。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在一片和谐之中分享完一整只鸡，螭吻的手艺实在太好，毕?没忍住，硬生生吃完整半只鸡还多，以至于吃完肉回到客栈，直到晚饭时间，还是撑得难受。
毕?就这样捂着肚子窝在床上睡一下午，连晚上都没顾得上吃，深深体会了一把当米虫的生活。
玄婴和毕呈在那地方蹲到子夜，这才隐隐感觉有些疲惫。
子夜时分，玄婴强打起精神，盯着前面不远处那破庙，他已经在这盯了整整一天，除了早晨那会儿来的黑衣男子，里面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老者貌似回到那间密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觉得有些无聊，想着要不去找后方盯梢的毕呈聊聊天，结果一转身就瞧见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毕?。
“哎哟!我滴娘!”
玄婴觉得自己的心脏真是不够吓得，这大半夜的冷不丁看见像毕?这样穿着白衣，还好头发没有披下来的女人，真是一大冲击，好在他定力足够，不然这会儿应该在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吓人的毕?丝毫没有自己把别人差点吓坏的认知，只觉得玄婴是不是脑子又傻了，还开始抽风。
“没事，没事。”玄婴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这才觉得平静些。
“我来交接。”毕?不想跟他废话，眼下只想让他快点滚回去睡觉。
“哦……啊？……哦哦。”玄婴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刚好自己困了就来一个枕头，高兴得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还想装模作样地推脱一番，“客气了，毕?姑娘，其实你不用这么早过来的，我还能抗……”
“不走就陪我多呆一天吧。”毕?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冷冷说道。
“不，不必了，我这就走，毕?姑娘辛苦了，告辞。”玄婴立马连客套的华业顾不上圆，赶忙动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想起毕呈，连忙绕到后方，见这时毕呈也正和吃螭吻道别完，赶忙哥俩好地想搭上毕呈的肩膀一起回去，却在毕呈似笑非笑中止住念头，乖乖地跟在他身旁快步走回去。
“哈哈。”毕?在庙前不远处看见两人这副模样，一时忍不住轻笑出声，暗想自家哥哥笑面虎的名声那可是全西吾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温温润润什么的，那都是假象。
百无聊赖地看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泛白。
眼看到了清晨，毕?昨晚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开始疼，可眼下又走不开没办法去找食物，毕?想着再忍一会过去就好，转眼就看见螭吻从后方绕到她这边，来不及说话，先是掏出一块软糯的糕点递过来。
毕?饿坏了，赶紧接过啃起来，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手上还拿着一只开了塞子的水壶。
“慢点吃，别咽着。”螭吻略显沙哑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毕?默默接过水壶，就着糕点喝了一口，这才缓过神来，“你怎么过来了？”
螭吻轻轻一笑，“我要不过来，某个不好好吃饭的女人怕是要饿得活不下去了吧。”
“才不会哩!”毕?被调侃也要据理力争。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好好好。”
不知是清晨的风特别的温和，还是毕?的脑子不太清醒，她觉得，这一刻的螭吻对她的态度温柔到过分，连一惯的漫不经心都收敛起来。
下一刻，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暗道自己果然脑子不太清醒，这会儿看螭吻明明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地态度，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吧？
螭吻就这样看着毕?啃完一块糕点，又啃一块，连续吃了四五块方才停下嘴。
“你呢？你不吃吗？”毕?填饱肚子才想起来问螭吻有没有吃过。
“嗯。”螭吻点头，“那你小心，我就先回去了。”
“好。”
两人明明只隔着一座破庙，却偏偏跟隔着一座山没两样，无法交谈，只能独自一人无聊的过一天。
这一天依旧风平浪静，那老者就仿佛从没出现过，一直呆在密室里，毕?无法说服自己那老者只是安稳地待着什么也没干，她担心自己的父亲，更挂念自己那体质一般的母亲。
好在老天似乎明白毕?的想法，太阳刚刚落山，她就瞧见破庙里边儿亮起烛火。
里面隐隐传来石器碰撞发出的声音，毕?想，看来那老者怕是忍受不住密室里的黑暗，出来喘息了。
毕?认真倾听里面的动静，隐约发现里面竟然传出对话声。
她立刻暗自动用法力加强听力，这才隐隐听清里面的声音。
“你最好老实地从了我，也好免受些苦楚。”那老者的声音阴恻恻的传进毕?的耳朵。
接着，便响起一道柔和的女性声音，只听那道声音了明显带着一股子怒气，“呸，老匹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年岁，谁给你的脸来肖想我，也不想想你配不配!”
“哼。”那老者冷哼一声，“你若是不想你丈夫活着，那就继续狞，我看你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
另一道女声久久没再说话，接着便传来一阵稀碎的声音，毕?握紧拳头，显些忍不住冲进去把那恶心人的老畜生碎尸万段，可是仅存的理智有让她没有动弹。
那道女声，分明就是她母亲的声音。
“啊！”
这时突然里面传出一道惨叫，紧接着便传来那老者发狠的威胁。
“贱人，你竟敢咬伤我，好，很好，你别后悔。”
“我绝不后悔。”毕?的母亲身为毕方族族母，胆识过人，万不会被这小小的威胁吓住。
她嘲讽一笑，“我若不从，至少，短时间内，你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哈哈哈，好得很，那咱们就走着瞧。”
那老者咻得大笑，却当真没有再接下去做事，只是不停地笑着。
半晌，只能见铁门开关的声音从庙内传来，那庙里本就忽明忽暗的亮光也在同时消散。
毕?的手终于松开，心里的压抑让她一时忘记动弹，万万没想到，再次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这种情况下。
那个可恶的老贼，她定要他生不如死!
时间很快就悄然流逝，可是毕?却只是呆呆看着那破庙，一动不动。
另一边的螭吻亦是知晓里面的动静，猜出那位是毕?的母亲，心中止不住担忧，他想立刻去前面看看她，刚太脚又不由自主地放下。
不行!他现在过去又有什么用？他们虽是朋友，但也没亲密到可以把自己的肩膀和怀抱借给她的地步，那本该是她的爱人做的事，他还没这个权利。
螭吻神色莫名地看着庙宇，仿佛能透过去厚厚的房子看到对面毕?的情况，可惜眼前只有冰冷的墙壁巍然不动，好像在嘲笑他这一想法的无知。
他静静站着，只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有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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