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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一道同样刻意压低的声音回答道。
“……”毕?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螭吻,顿时迷糊,“你怎么在这?”她记得自己没告诉对方今晚的行动。
“等你。”螭吻语气平淡,显然在这站了许久。
“你怎知我会出来,难不成,你偷听我与兄长的对话?”毕?想到此出,禁不住怀疑,眼下貌似只有这一种解释。
“我不会干那种事。”螭吻身形不动,眼底看不出情绪。
“那你是,猜的?”毕?不敢相信。
“嗯。”谁料螭吻这回竟干脆承认。
真是猜的?毕?没想到螭吻这么竟然了解她们的想法。
转念一想,也对,毕竟是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那走吧。”既然对方已经在这等着,毕?也不好赶螭吻回去。
“嗯。”螭吻回道。
两道同样全身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在无人的街道上闪过,不久便来到城西门外。
在这里,另有一道与他们差不多装束的黑影已经恭候多时,见城内闪出两道黑影,颇有些诧异。
“?儿?”
听见这声叫唤,毕?轻轻扯下蒙在脸上的面罩,跟随在她身旁的螭吻则是随着她的动作一把扯开覆在面上的黑罩,两人动作如出一辙,看得毕呈又是一愣,这才看清毕?身旁的人是螭吻。
“兄长。”
毕?叫了一声。
“嗯,九殿下怎么也来了?”毕呈有些不明白毕?带螭吻来地目的,这件事严格来说算他们的家事,螭吻这个外人怎么也想参合一脚?
“他自己要跟来的,我没告诉他。”只一句话,毕呈就明白自家小妹表达的意思。
他看向螭吻,问道:“不知九殿下跟来,是为何事?”
“你放心,我不会干扰到你们。”螭吻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保证自己的目的对两人不会造成阻碍。
“那九殿下随意便可。”毕呈本就不关心螭吻目的为何,对他来说,只要不涉及他们要做的事,都无所谓。
“唤我螭吻便可。”
按理来说毕呈、毕?两人地位跟螭吻属于同一阶层,不必拘于俗礼。
“如此,甚好。”
且不说螭吻法力高超,为人聪慧,单说他是龙神之子这个身份,现在主动放下身段套近乎,这等好事,毕呈当然不会拒绝。
看着自己妹子跟螭吻一副相熟的样子,毕呈纳闷这两人到底是何时认识的,短短数日,便已是这般熟稔。
此处自然不是叙旧之地,三人简单问个好就默契的朝那所谓的破庙行去。
此时正值午夜时分,夜色正浓,也是人一天最最疲乏之时,这时候有心人要是做点什么,也是相当容易。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毕?他们虽然不做杀人放火之事,但也不差。
三人站在这座岌岌可危的破庙前,一时间皆有些恍惚,就这破了吧唧的地方,竟然会有人住?
这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想法,以明神的地位,是供不起他睡高床软枕,还是能亏待他吃食了?
三个生来便养尊处忧,从未住过如此糟糕之地的神纳闷了。
毕呈身上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此时他率先动用法力,感知庙内的一切。
良久,毕?好奇问:“如何?”
“在里面。”毕呈收回法力,面上浮现一抹怪异。
“我本以为庙内只有一人,但是方才,有道极其微弱的神识从庙内传来,似是在向我表达什么。”
“这还不简单,进去一探便知。”毕?说着就要动身。
“不可。”螭吻一把按住毕?的肩膀,“庙内那名老者一定并不是什么善茬,莽撞进去,只怕大打草惊蛇。”
“是呀。”毕呈这时按住毕?的另一只肩膀,思索片刻,“这样,趁屋内的人松懈之际,我等先去屋顶探一探屋内情形。”
“可以。”螭吻对兄长说的话向来没意见。
毕?这下听取两人意见,翻身上了房顶,掀开最顶端一片小小的瓦片,朝里看去。
只见庙内一片漆黑,好在毕?三人皆不是凡人,夜里视物对他们而言不在话下。
这竟是一座不知名庙宇,只见庙内一座差不多两人高地雕像立在正对门处,虽已蒙灰,却不难看出雕的是一位男子。
毕呈仔细瞧了几眼,发现那雕像的身形他竟然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转头想看看毕?两人的反应,却见毕?面色认真地观察着庙内,而螭吻则是面无表情,不露一丝情绪。
毕呈想起来此番目的,便先把这想法先放在一边。
这破庙实在破旧,除了一座雕像,还有雕像前一张破旧不堪的案几,几乎没别的完好的东西,庙内两边只是零散地倒着两架烛台,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人呢?”毕?整整把庙内情景扫了三遍,发现当真没有毕呈所说的那名老者。
“我方才在下面确实感知到他在里面。”毕呈坚定的说。“况且这里我之前便已经来过,不可能会找错。”
“既然这样,那他会藏在哪?”难不成这庙内另有玄机,那老者才会甘之如饴地守在此地。
是为那道微弱的神识吗?
答案不言而喻。
看来这次不下去查是不可能了,三人轻巧翻身落入庙内,不动声色地找着外面可能存在的机关。
可这庙里的东西甚少,基本一目了然,三人又绕着庙内搜查一番,皆无所获。
最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那座雕像上,只见这座雕像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雕像,竟是用铁铸造!
毕?围着这座雕像绕了一圈,仔细观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一般座铁雕像放在这座年久失修破庙内,一到雨天必定漏雨,铁沾到水汽应该会生锈才对,但这座雕像,除了表面上像样地落了不少灰尘,竟是完好无损,一点生锈之处都无。
这太不合常理,螭吻两人显然也是发现这个问题,辞毕呈已经上手开始察探这座雕像的身体,毕?也不着急,等站在一旁看着毕呈摸索。
“咔嚓!”
只见毕呈摸遍雕像的全身,终是在它脚边找到一处十分隐蔽的机关,轻轻按下,雕像背部竟然开出一扇仅容一人进入的门。
找到了!
想必那老者便是藏在这铁门里面,事不宜迟,毕呈率先进去,毕?紧随气候,螭吻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也跟着毕?抬脚进入,顺便缓缓带上铁门。
里面的空间比几人想象的大多了,虽然黑暗,但布置竟然还不错,毕?等人一入内便发现这是个密道,连着一个未知的尽头。
密道空间挺大,可容两人并排通行,三人畅通无阻地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现两道一模一样的岔路口,这下三人只好停住脚步。
螭吻看着眼前地道路,神色莫名,“保险起见,咱们不可分开行动。”
“嗯。”毕呈点头同意,毕?自然不会有意见。
“那走吧。”
三人秉持着先左后右的说法,一起走进左边的岔路。
眼前地道路逐渐崎岖,在幽暗的道路上行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眼前渐渐出现一抹亮光。
“看来要到了。”毕呈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紧张,他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后的妹妹,见毕?被他和螭吻以一个在前一个断后的姿势保护得很好,便又不知那心里的怵意从何而来。
“怎么了,哥哥?”
毕?下意识地问。
自从毕?长大之后,毕呈已经听习惯自家妹子唤自己兄长,冷不丁听到他唤自己哥哥,心中顿时一片柔软,想着自家妹子看来也是紧张的,毕竟虽然不确定,但他们的父母可能真的在这里面。
“别怕。”毕呈摸了一把毕?的脑袋。
“嗯。”毕?本身也没有在怕,只是一进这条岔路就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慌乱,如今被毕呈安慰一句,还顺便被摸脑袋,心情好多了。
螭吻在毕?身后眼睁睁看着毕呈满脸温柔地摸着毕?那有着一头乌黑光泽的秀发的头顶,见毕?那乖巧柔顺的模样,眼神微微一暗。
这条路终是走到了尽头,然而,眼前却有多了一扇门,毕呈一直走在前面,此时见前方多出一道阻碍,便率先寻找起开关来,怎料还未找到,就听见一墙之后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你若再不妥协,你的夫人可就要吃不消咯!”
“呸!即便如此,我也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一道气息不稳的声音虚弱地回道。
“好,很好。”那道苍老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古怪至极,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若我明天再来,你还是这副态度,那别怪我对你们下手,毕竟,时间可不等人。”
那道声音说完,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气氛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慢慢向毕?等人的方向行来。
遭了!
这密道四周空荡无物,若这时那老者出来,想必会撞个正着,可眼下时机对,不疑打草惊蛇。
螭吻这时反应极快,用仅三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了声,“撤。”
毕?立马会意,轻扯住毕呈的衣袖,三人快速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几乎是他们刚拐过两个弯道,那扇墙壁便轰隆一声从里打开,露出一张鹤发鸡皮的老者脸孔,这名老者皮肤不似寻常老人般蜡黄,反倒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红色,明明十分苍老的外表,却是有着一双如鹰便尖锐的眼睛,炯炯有神。
好在老者什么也没发现,只是慢吞吞的挪着脚步来到岔路口,转身拐进另外一道岔路。
毕?等人此时已经出了密道,这次是毕呈在最后,他轻巧地扣上那道铁门,拂袖把之前手指触碰擦去的灰尘盖回原样,三人这才默契地回到城门口。
“兄长,明日午时我们来找你商量对策。”毕?方才在密道听见那与老者对话人的声音,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疑问,只余下浓浓的心疼。
“嗯。”毕呈此时亦是情绪不高,方才那道虚弱的声音竟真的是他们父亲,只是不知为何虚弱至此,还有母亲,人在哪里?
这些问题困扰着两兄妹,以至于到现在两人情绪都不高,一心只想快点救出家人。
身为毕方一族的族长,毕闫的法力自是十分高强,然而就这样,竟还是难逃被抓的命运,可想而知,这次的对手手段有多了得。
三人在城门外道了别,毕呈担心自己半夜出来会惊动莫嫦戈,便快速告辞回去。
赶回去才发现自己多心,莫嫦戈是凡人,此时乃是深夜,毕呈又动作极轻,根本不可能察觉,毕呈松了一口气,继而回房强迫自己入睡。
这边螭吻看着自己身旁情绪低落的女人,心里泛起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他默默伸出手,想安慰一下毕?,却在看见对方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时停住手,僵在原地。
这女人,不会是要哭了吧?螭吻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自己身体僵硬到不行,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其实真没打算哭,她从学会说话之后就很少哭,成年之后甚至连眼泪都没流过。
她只是有些难过,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连眼泪都落不下来,更觉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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