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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姬煜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太过惹眼。
容灿正要寻姜禾凡说话，瞧见这一幕也是先问起来。
“他咋了？”
姜禾凡无奈的摇头，“他在纠结为什么盛家祠堂，会供奉一位叫张怀安的人。”
荣灿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忽地想到了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修忆，见其并未在意这边的动静。
方才凑近姜禾凡耳侧，低声道：“那不是容浠和张向晗的二师伯吗？”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姜禾凡双眸瞪大震惊一瞬后微微点头，确信没有看错。
姬煜亦是模糊听见了这话，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人是谁来。
却并未思索明白，反而是心中的疑虑更深。
还想再同容灿问些什么，却听有人靠近，只好作罢。
姬老将军瞧见二人不禁皱眉，“这就回来了？”
“不是说有暴乱吗？”
姬煜淡然道：“说来话长，反正……”
“反正是没事了。”
姬老将军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孩子今日怎么如此愁然呢？
但此时已然来不及思索，也就作罢。
见众人皆在此，凝重道：“孩子们，前方传来消息。”
“靖国部队突然开始集结，瞧着前进的方向和速度。”
“怕是今晚，就要步入西岐境内！”
“且西岐距离靖国的西潘戈，仅有几座山头的距离。”
“说不准，还会再快些。”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震惊。
姜禾凡猛地抓住容灿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姬老将军亦是抬头望向容灿，愁眉不展又无可奈何。
沉默片刻后望向姬煜，“我会带着大部队守好城墙。”
“但封印所在之处毕竟偏僻，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潜入。”
“你带一百人，就近将封印外围起来。”
“外围半丈处布有传送阵。”
“若是实在顶不住，便放信号。”
“记住了，一切以此为重！”
说罢转身同安修忆一番寒暄后径直离去。
待其走后，容灿方才放松下来，一声叹息。
无他，实在是姬老将军方才那一抹眼神实在是过于沉重。
吓得我都不敢喘气，完全招架不住。
缓过劲后抬头望去正要说些什么，却猛地愣住。
这个姜禾凡，怎么也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容灿试图挣脱被其握住的手，一番折腾无果。
只好挪开视线去瞧旁人，结果一转头……
还不如不转头。
只见姬煜也是一般无二的眼神看着自己。
赶紧回过头，不想与这二人对上视线。
直直的望向前方，却发现了也在看着自己的安修忆。
容灿这才瞧见了不一样的眼神。
但仔细瞧瞧，好像也有重合的地方。
若要说与之不同的是什么……
是，爱？
容灿微微摇头，否定方才那一瞬间的想法。
只抬眸对安修忆回之以微笑，眉眼弯弯。
夜幕笼罩，高悬于苍穹的圆月如明镜一般。
照亮着西岐城中人影交错重叠。
姜禾凡沉默的收拾着物件，心不在此。
叹息一瞬后抬眸望去，院中的姬煜在翻看地图。
似乎是在思索着守卫该如何布置，眉眼紧蹙。
收回视线去寻容灿，转头便在屋檐下瞧见其的身影。
这抬头仰望的视线，她这是在？
看月亮？
姜禾凡瞬间对其再次心生敬佩。
这般境况下，还能如此淡然。
姜禾凡瞧得入神，直至安修忆的身影闯入视线之中，方才回神。
低头继续准备着手上的物件。
容灿见到安修忆来，身子挪了挪，为其空出一块地方来。
“母亲来了，一起看月亮吗？”
安修忆靠近坐下，“你这孩子，怎么忽地生疏了？”
“都不喊阿娘了？”
容灿依旧是抬着头，“嗯～”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不是您的女儿，喊你母亲已然是……”
安修忆忽地出声打断道：“谁说的？”
容灿回头不解道：“什么？”
安修忆：“这话是谁说与你听的？”
“报上名字，阿娘找他算账去！”
容灿闻言忽地笑出声来，一瞬后又陷入落寞。
“无人说道，可这……”
“不是事实嘛。”
“是我不该，不该骗了您的爱。”
“对不住。”
安修忆伸手去摸容灿的头，手停留不动。
或许是晚风寒凉，发丝触手之时满是凉意。
安修忆随即将人揽入怀中，手搭在容灿肩上抚顺。
侧耳呢喃道：“灿儿，这个世界上……”
“极少有父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你不是浠儿。”
“那时在卜咸，你当为何你阿爹总是喊你浠儿呢？”
“是他心有不甘，他只想知道。”
“自己的孩子，去哪里了。”
“所以他一遍遍喊着，这是在质问你爷爷呢。”
容灿心中被这话扰乱，一阵酸涩。
微微侧身将头埋进安修忆怀中，“对不住！”
安修忆将人抱紧，“你怎的也学的你阿爹般，这样执拗？”
“阿娘说这些，可不是谴责，而是为了告诉你。”
“我们痛心于浠儿离去，也接受这一切。”
“而对于你的爱，就是对于你的。”
“从未将两者混淆，你说的骗……”
“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不是你的错，又说什么对不住？”
“倒是我们……”
“是我们对不住你，”
“竟然要你个孩子，冲在前头去……”
“明日我随着他们守城，不能陪着你。”
“是阿娘对不住你……”
容灿一字一句的默默听着，每一字都砸在心底掀起波澜。
只好咬牙隐忍，不愿哭出来。
耳畔阵阵轰鸣，应当是这晚风呼啸。
听的最清晰的……
是阿娘说，不是你的错。
曾几何时，这话……
容浠也对我说过。
真是……
容灿忽地低声道：“阿娘想过吗？”
“想过她的模样吗？”
安修忆愣住，不知容灿为何忽地问这话。
垂眸思索着，“想过，日日都想。”
“更多的时候，会依着晨儿的模样来试想。”
“应该，眉眼间会比他柔和一些。”
容灿忍住哽咽的哭腔，“也不一定，或许……”
“会是深邃，是张扬。”
安修忆微微点头，确实，或许也会是那样不错。
容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若是有朝一日。
我和她能一道站在阿娘面前，该有多好。
姜禾凡靠近的脚步声，径直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容灿径直抬头起身，冲着安修忆笑了笑，便拉着姜禾凡离开。
脚步急切，只怕再多待一会，不舍便更加剧烈。
此时方才懂了，那时候的容浠，为什么一眼也不看就匆匆离开。
原来，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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