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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道:“余姑娘的地址告诉她了吗?银票给了没有?”
凤鸣哭丧着脸道:“地址说了。可是,二百两银票,燕嬷嬷只拿了二十两,说是担心夫人把银票搜走了。”
苏澜无语。怎么感觉这潘盈和苏荃有着相同的命运?不过,潘盈可以一走了之,苏荃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一走了之,势必会成为伯府攻击、诋毁父亲的借口。
忽然就想到,顾琅此刻应该就在将军府邸。他选择和苏荃相爱,注定了就是一条坎坷之路!
大约辰时,苏澜依然是女扮男装,和甘甜、杀四往县衙而来。夏松、夏柏待在客栈。凤鸣担心回凤楼的生意,就先行告辞。
今天的堆福县衙跟昨天有天壤之别。门口不仅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五、六个机灵、彪悍的衙役在门口来回巡视。苏澜认出,其中有两个是昨日帮着潘盈挑水浇地,后来又帮着整理菜架的衙役。
衙役领着他们三人走进了县衙。潘坤带着几个人远远迎了出来。苏澜认出其中就有那个白现。
看见苏澜,潘坤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矮了几分,忐忑不安却又满脸堆笑道:“将军小姐驾到,我们堆福真是蓬荜生辉!”
苏澜看着潘坤干巴巴的笑脸,打着哈哈,与他虚与委蛇。
大家坐定,小厮上来茶水。白现等人非常识趣地退下,还说,有事随叫随到。
潘坤笑道:“昨日小姐来看望拙荆,让您破费了。而且,家里婆娘不安分,让小姐看了笑话。”
原来,昨晚他和白现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了县城。一回到后宅,就觉得家里气氛非常压抑而又微妙,再看夫人黄氏和两个姨娘以及下人都是脸上挂了彩,只有女儿潘盈和婆子、丫鬟是清爽的,心里自然知道,家里的妻妾又干了仗!又看见夫人黄氏和花姨娘、刘姨娘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们想告状,于是黑下脸,不给她们机会。黄氏无德无能又无趣,天知道自己当年中举后为什么要求娶这样一个小官的女儿为妻!若不是看在两个儿子的面子,他早就休了她!至于两个姨娘,除了在床上风流,也不是省油的灯!
潘坤到了书房。叫来几个衙役盘查。衙役走后,潘坤心情糟糕透顶,恨不得把家里这帮不省心的女人全部赶了出去!参加耆老寿宴,得到一百两孝敬的喜悦也烟消云散。
潘家原先吃饭是各吃各的小灶。如今手头拮据,只能父女、妻妾一桌子。吃饭时,妻妾三人终于按捺不住抱怨起来。黄氏抱怨女儿撤了自己的小厨房;两个姨娘抱怨没有肉、鱼。只有嫡女潘盈,也不争辩,只说下午将军小姐来访,因没有见到县令,明日辰时还要来访。潘盈喝了几勺蛋羹后,放下勺子和碗筷,起身道:“父亲,将军小姐来访,给了母亲十两银子礼金。”
黄氏听了,气鼓鼓地瞪着女儿,怪她不该将此事告诉潘坤,她打算昧下不说。两个小妾唯恐天下不乱,花姨娘娇嗔道:“老爷,这将军小姐送来的礼金怎么都应该有我们一份!”刘姨娘则道:“姐姐,我们都是姐妹,你一个人独吞,太不合适了!”
那黄氏是个蠢的,居然辩解道:“不过十两银子的事情……”
花姨娘和刘姨娘抓到黄氏的错处,吵吵道:“十两银子你都独吞,天知道你独吞了多少?”
潘坤看着黄氏,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愚蠢的女人是自己的夫人。但凡你拿出夫人的款,说这十两银子就是夫人我拿了,与你们妾室何干?潘坤也佩服她是个有能为的!不知怎的,这黄氏在京城看着还算机灵,怎么到了殿州反而上不了台面?
他也知道,在京城时,因为有回凤楼的补贴,日子还算滋润,黄氏掌握中馈,勉强过得去。这就叫金钱掩盖了一切矛盾!可如今,这女人的种种不堪就暴露出来了!最可恨的是,她还眼皮子浅,居然偷盗,还被人当场捉拿!害得他仿若惊弓之鸟,每日活在悬崖边。
“十两银子怎么啦?那也是人家将军小姐的心意,你居然敢昧下?殊不知,那差不多是老爷我七成的月俸!平常人家要吃一年!”
花姨娘和刘姨娘嚷嚷道:“就是,你嫌少,我们不嫌少!”
“闭嘴!你们也不是好东西,给我滚!”
潘坤发了脾气,上下人等都噤若寒蝉。
当晚,潘坤宿在书房,魂不守舍,思来想去,猜不透将军小姐为什么突然来堆福找他?他担心,苏澜会用那份偷盗自白书要挟他做什么为难的事情!他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份敲诈自白书在将军小姐那里留下了案底!
临来殿州上任之前,永昌伯府特地请他们夫妻过府饮宴、赠金送行。除了透露是伯府全力推荐潘坤任堆福县令,答应收潘盈为义女,送她入宫选妃以外,苏庭还说道:“苏瑞尚那庶子奸生子也想入了我伯府的族谱,岂不是可笑?我苏庭便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伯府夫妇还痛哭流涕,历数苏瑞尚的种种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之举。他听了义愤填膺,满口答应鞠躬尽瘁报答伯府的知遇之恩,还甘愿替他们盯着苏瑞尚,给他们传递情报,替他们制衡苏瑞尚。不料,还没上任,黄氏居然闹出偷盗丑闻,还直接落入将军女儿的手中,弄得他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不仅不能摆布苏瑞尚和刘希,反倒受到他们挟制,真是窝囊!
这一夜,潘坤都是在惊恐不安中度过。到了早晨,他决定见招拆招,任你什么为难的事情,他打定主意既不反对也不赞成,采取“拖”字诀来应付苏澜的所有要求。
所以,他不慌不忙道:“这么热的天,小姐还辛苦而来,一定有什么要事,请尽管说!”
不料,苏澜第一句话居然就让他心乱如麻了:“潘县令,今日我来,是来给你们堆福送钱的,也是来给潘县令您送钱的!”她有意将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潘坤呆了半天,欣喜若狂道:“小姐莫不是要在堆福种植土豆和红薯?我潘坤十分感激!”若是种植土豆和红薯,那可是关系到他的政绩乃至前途,他毫不犹豫马上答应!
苏澜微笑道:“潘县令真是为百姓操劳!不过,土豆和红薯事关国家大事,因为量少,到底哪些地方种植,种植什么,朝廷的圣旨还没有颁布。所以,潘县令恐怕还要耐心等等。”
潘坤抱拳道:“到时请小姐美言几句。”
自然要美言。不过不是因为你潘坤,而是因为我是堆福县主!
潘坤笑道:“小姐今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吩咐就不敢了。”苏澜笑得眉眼弯弯,道:“是这样,我和我兄弟非常喜欢吃堆福岭外面海滩的牡蛎,那里的牡蛎个大肉肥鲜美多汁。可是经常有堆福的百姓去捡拾。轮到我们去捡时,往往牡蛎就被捡光了。我兄弟就发了小脾气,我也很不爽,一气之下,就把那个海滩给买了下来!当然,那时候,潘大人还没有来上任,是县丞陶大人给我办的!”
潘坤从未听说此事,也不认为那个所谓的牡蛎是多么美味,需要真金白银买下整个海滩!就呆呆地道:“小姐,既然海滩买下来了,那还有什么不舒心的?”
“潘大人有所不知,我买下海滩,不就是想吃一口牡蛎吗?可是,堆福的百姓却不知道那片海滩如今是私人禁地,他们照样去捡拾,大路走不了,居然还翻山越岭去海滩!我白花花的银子买下海滩,就是想吃口舒心的牡蛎,可是钱花了,牡蛎照样吃不着,您说我多亏得慌!”
“确实!”潘坤言不由衷。为了一口牡蛎,这将军小姐居然买下一个海滩,还真是有钱任性!
“为了那口牡蛎,为了我的兄弟,我决定,把堆福岭给买下来,这样就不会有人翻山越岭地去海滩捡拾牡蛎了!”
“什么,你要买下堆福岭?”潘坤吃了一惊。
苏澜道:“是啊,我去看了,就是一座柴山,荒凉的很,跟那个海滩一样,没什么大的用处!”苏澜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想堆福岭不会比海滩贵到哪里去吧?不过就是一座柴山而已!如果太贵了,我也要考虑买不买。只要不贵,那就没有问题。至于潘大人,您的好处我不会忘记,跟陶县丞一样,价钱越是便宜,我给潘县令的犒劳就越丰厚;若是太贵了,我银钱有限。就……嗨,我昨日来时,我兄弟给我下了军令状,非得买到不可!可是,大人,这价钱又不是我说了算……”
苏澜这几句话看似逻辑混乱,前后矛盾,但意思却很明了:堆福岭是座柴山,没用处,价钱肯定不高;比照陶敏,给潘坤犒劳,价钱越低犒劳越多!兄弟下了军令状,非买不可!
潘坤在翰林院做了十多年的编修,那也不是瞎混的。本能上他就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像将军小姐说的那么简单。于是他长叹一口气道:“小姐爱护幼弟之心的确令人感佩。不过,买卖堆福岭是件大事,我们堆福要商议一番!”就是拖!
苏澜道:“大概需要多久时间?都是一些什么人来商议?”
潘坤道:“总得要十天半月吧?至于参加商议的人选嘛,有我,陶县丞,还有堆福的乡绅耆老!”
“要十天半月啊?这样也好,在家里还得听我兄弟嚎哭耍赖,不如就在这堆福县衙等着你们商议出结果好了!”苏澜忽然兴奋地道,“不过,我听说陶县丞受伤卧床不起,肯定来不了啊!”苏澜意味深长地道,“潘大人,请你把参加商议的乡绅、耆老的名单交给我,我让我爹的手下帮您去请人!这大热天,潘县令小心受了热毒!”
“不敢劳烦小姐!咦,将军从京城回来了?”潘坤一阵心悸。将军现身,压力倍增,这“拖”字诀堪忧啊。
“我爹回来了。他也烦心得很,他唯一的儿子吃口牡蛎都不顺心,所以派了……”她忽然收住话头,对杀四道:“你们等着潘大人写好名单,不管多远,今天午时前,务必要把这些乡绅、耆老给请来!注意,不要吓着他们了!还有,”她又对甘甜道,“一会儿跟几个小旗说一声,这十天半月,县令大人请的乡绅、耆老的饭食我们将军府包圆了,伙食还要搞好一些!我算算啊,五十个卫兵,再加上乡绅、耆老,每日三餐怎么都得七桌!这是一笔大生意!一会拿到名单后,你们就赶紧去办,味美鲜酒楼也好,四季美酒楼也罢,总之必须味美酒醇!赶紧去联系酒楼吧,我就陪着潘县令在县衙聊天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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