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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衍但笑不语,似是默认。
一如沈慕兮所料,慕容景衍只是把她列在了算计中的一环。
她垂眸迅速掩去了眼底的失落。
又听慕容景衍道,“之前你在荣郡王府一直都是憋着一股气,这会你不用憋了,该如何去做,就如何去做,天塌下来了,咱们就拖显王殿下去顶着。”
他说话时候语气分明带着一点玩世不恭,可沈慕兮却感觉到,他说出那句“天塌下来拖显王去顶着”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猜不透慕容景衍下一步应该要如何。
只好强调自己心中想法。
“顾时以及苏柳溪母女,我不会放过。”
那是他们欠她母女二人的。
看到沈慕兮一脸认真的神色,顾时收了嘴角的笑容,恢复了往日的沉着,“本宫明白了,今日本宫让显王配合,说本宫突然遇刺卧病在床,两国之间的会谈会择日再议。
期间本宫会带着贺玄与显王外出一趟,贺鸿则留下来协助你处理一些琐事以及护住你的安危;这次外出,快则十天,慢则半个月,若是有人上门探虚实...”
“为何要出门这么突然?”看他一切都说的这么详细,沈慕兮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疆那边,似是有主和的人,已经悄悄到了北宸国境之内。
本宫此番出行,就是打算跟显王一同与回疆人交涉,本宫与显王的想法一致,都不主张开战。”
沈慕兮忍不住叹气,“确实也是,不管是南渊还是北宸,战争一旦打起来,劳民伤财,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
转眼,她又跟慕容景衍连连保证,“你只管放心把外面的事情办好,我会跟贺鸿一起配合,不会拖你后腿的。”
在她的认知里面,慕容景衍既然能够毫无保留地把事情告诉她,说明是不容有失的。
慕容景衍继续说下去,“若是遇到不省心的事情,你让贺鸿处理即可,在这期间,要是顾时上门...”
“顾时上门,我便亲自见他。”沈慕兮几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慕容景衍刚要开口说话让她不必如此,又听到沈慕兮说道,“我与顾时,已经快要到彻底了断了,但是在了断之前,我要把倾注在他身上的所有心血收回来。”
不说别的,就顾时之前那条伤得快要变成残废的手臂,她当初可是费了许多心神,才找到了那个温养他手臂的方子。
顾时骗了她,害死了她跟女儿,那他那条要残不残的手臂,她自然是要收回来的。
她眼底的恨意太过浓烈。
慕容景衍沉默了一下,最终只是起身嘱咐了一句,“天色已经不早了,早些回去洗漱歇息。”
天边斜阳艳红如血。
从两人用膳到慕容景衍离开,连两刻钟的时间都没有。
沈慕兮明显感到了慕容景衍在站起来的时候,心情变得极为低落。
可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的心情怎么就低落了呢?
她跟顾时复仇,好像也没有惹他啊...
难道,是因为担心显王会在远行中途使诈?
似是想通了其中关窍,沈慕兮一脸了然。
确实,在他们这个位置对应他们所做的事情,稍微有点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考虑到慕容景衍如今还与她是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沈慕兮也没了胃口,跟夏蝉交代了几句,自己回屋里翻医书去了
...
是夜。
慕容景衍坐立不安地询问贺玄。
“她当真就一直在屋里看书,完全没有出来过?”
“是。”
得到贺玄肯定的答复,慕容景衍心里是说不上的失落。
明明他已经明示暗示了,可是她就像是死活不开窍一样...
有时候他真想将她绑起来,严刑逼供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一想到她会毒,而且自己的身体还需要她帮忙调理...
算了。
一整夜,慕容景衍都辗转反侧。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一对黑眼圈跟贺鸿交代些什么。
沈慕兮同样顶着一对黑眼圈来找他。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又迅速别开了看向彼此的目光。
贺鸿识趣地退下了。
“那个...”
沈慕兮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要出远门一趟吗?这些,你拿着。”
话落,她往他手上塞了一白一绿两个荷包。
荷包上的花纹与慕容景衍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白色荷包上,绣的是一株傲雪而立的红梅,红梅上还有一只色泽艳丽的喜鹊。
绿色荷包上则是一株在荷塘盛放的莲花,莲花下有两条锦鲤欢乐嬉戏。
两幅绣品绣得栩栩如生,乍看之下,慕容景衍仿佛可以嗅到盈鼻的梅花与荷花香气。
他轻轻以指腹摩挲了一下荷包上的针脚。
荷包上的花样不像是外面能买到的,细密的针脚走向既不像北宸的工艺,也不像是南渊的工艺。
沈慕兮看慕容景衍一直在打量两个荷包,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心中无比忐忑——他该不会是,嫌弃她做的东西太粗糙了吧?
没办法啊,来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上这两个荷包——在顾时还未回来京城的时候,他看到她画这个花样的时候,还取笑她画得俗气,说什么若是送给他,再好的寓意他都不可能要。
太贬低他的身价与眼光了。
没想到,这对荷包绣好了,还真送不出去。
京城来人太过突然。
而当初在丹阳启程之时,京城的来人又一直在催促。
她顾着收拾筱筱的衣物,就把荷包给忘了。
后面重生,她与筱筱重遇之前,又特地去了一趟丹阳,联系以前的旧识。
重回故居,竟让她发现了自己熬了许多个夜晚绣出来的荷包。
当时,她对顾时,真的是一片赤诚,连带绣荷包的时候,也是满怀虔诚...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对荷包居然被她随手送到了慕容景衍手上。
生怕慕容景衍误会,沈慕兮连忙开口解释,“殿下不要误会,这只是用来给你临时放东西的,没有别的意思。”
“绣有红梅的白色荷包里装有护心丸跟解毒丹以及一些宁神静心用的香料,绣有荷花的绿色香囊内,则是一些迷药、五毒散一类的东西,殿下千万不要错服了。”
她本来想着留个纸条贴在瓶就算了。
可一想到,万一纸条掉了,用错药,会要人命。
她就干脆将补药跟毒药在贴了纸条以后分类装在荷包里,又将“好”“坏”二字分别绣在荷包结绳的位置。
还给慕容景衍指明,“若是殿下一时忘记,就看看荷包的结绳封口位置,切莫弄错。”
“宁神静心的香料,是让您时刻保持清醒,有时候遇到冲动的事情,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解决办法,殿下也不要焦虑,关键是,你要冷静,人好好的,就什么都好了。”
她絮絮叨叨地跟慕容景衍交代了一大堆。
像极了对远行丈夫不放心的小妻子而不自知。
慕容景衍握着手中两个香囊,里面装着的,是几个小竹筒,他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一时激动,将香囊里面的小竹筒捏爆。
被重视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了具象化。
顾时到底知不知道,他失去的是一件怎样的宝物?
不,顾时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看向沈慕兮的目光愈发灼热。
沈慕兮一通絮絮叨叨交代完以后,抬眸对上慕容景衍那双潋滟得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心里忍不住漏跳了一拍,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的声音才刚开了头,慕容景衍就已经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怀里。
“你没有说错,沈慕兮,你很好,真的很好。”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跟沙哑,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的气音喷洒在沈慕兮的颈脖跟耳廓之间。
微热的气息仿佛有生命一样,顺着沈慕兮的颈脖跟耳廓直涌上沈慕兮的脸颊。
她的脸颊竟然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
“咳咳殿下,你轻点,轻点,我呼吸不过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推来了慕容景衍。
慕容景衍如梦初醒,懊恼地看向连退几大步几乎要贴在梁柱上与梁柱融为一体的沈慕兮。
“抱歉,本宫一时失态。”
沈慕兮傻兮兮地咧嘴朝他一笑,“没事,没事,殿下出远门紧张,我懂,我懂。”
慕容景衍上前一步想要好好道歉,沈慕兮却像是见鬼一样阻止了他上前,“殿下,那个...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就这样说话,能听到就很好。”
慕容景衍乖乖停在原地。
目光复杂地看了沈慕兮一眼,好一会,他才悠悠开口,“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他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坚定。
似是要给她承诺。
沈慕兮不争气结巴了,“好我在这里,等着殿下平安回来。”
两人分明只相隔三步之遥,却像是隔了咫尺天涯。
慕容景衍紧紧握住沈慕兮给他的两个香囊,还想说些什么,被随后而来的贺玄打断了。
“殿下,可以启程了。”
慕容景衍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朝沈慕兮开口,“你在这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面对慕容景衍的关心,沈慕兮慌乱点头回应。
“殿下也是一样。”
直到慕容景衍已经离开走远。
沈慕兮才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样软软靠着身后的梁柱缓缓蹲下。
“死心,跳那么快做什么?死脸,你红什么?春天过了,现在是夏天,别思春。”
胡乱骂了一通,沈慕兮才凝重地抬眸看向眼前那片方方正正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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