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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麻烦,能免则免。
“放心吧,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沈慕兮挺直腰板,一副“完全没问题”的模样。
如同慕容景衍所想。
她没有参加过宫宴。
可是她不是傻子。
以前在丹阳的时候,也偶尔女办男装出席过一些商会。
远远看到过那些商人女眷在宴席之时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喝喝茶,聊聊天,不多言就不会错。
再加上,这是给南渊使节的洗尘宴,若是今日她在宫宴上发生什么事情,丢的是北宸帝的脸面,只要北宸帝不傻,他都不可能允许在洗尘宴上有人对南渊的人动手。
顶多就言语上试探一下慕容景衍...
思忖间。
沈慕兮已经跟夏蝉到达了设宴的天宝临台。
天宝临台是一座巨大的水榭,水榭旁是一个极大的人工湖。
湖面绿荷片片,粉荷朵朵,与湖边艳红的宫灯交相辉映,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
远远望去,还有不少贵妇贵女三五成群地在湖边赏荷。
似是在谈论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时不时传来几声轻笑。
精美的钗环在宫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不多时,宫娥开始捧着茶盏鲜花进入水榭。
其他正在交谈的女眷亦开始陆续入席。
与丹阳时候的圆桌宴席不同,宫宴的宴席是独人独桌。
沈慕兮入座的时候,其他官家女眷基本已经落座完毕。
偌大的天宝临台,安静得连宫娥走路时候的轻微幅度都可以听得到。
整个环境,庄严且压抑。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娥将一小碟精致的、冒着香气的红豆酥放在了沈慕兮面前。
在一众摆花弄草的宫娥之中,沈慕兮这一小碟子红豆酥显得格外突兀。
宫宴流程向来严谨,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基本上都是整齐划一,连圣上都不可能脑袋一热就特别关照哪个人。
否则,也不会有话本子上写的那些,要动些什么手脚要在杯子或者酒水上动手...
那些东西毁灭证据容易。
相对而言,一份点心,搞不好,随时会要人命...
沈慕兮用手上丝帕隔着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放有红豆糕的小瓷碟。
一张小小的纸条在瓷碟底部露出了一角。
她拿出小纸条,迅速瞥了一眼。
当她看清小纸条上所有的内容以后。
终于还是没忍住不屑地轻笑一声。
顾时还真是又蠢又低劣。
居然想用这一小碟子红豆酥就将她试探出来?
以前沈慕兮对红豆酥几乎是不能抗拒。
那入口即化的千层酥脆口感,沈慕兮那会连做梦都想吃上一口。
偏偏顾时说,吃红豆酥是一种细致的享受,若无闲暇,根本品不出它的层次。
还说让她吃红豆酥,如同给牛吃牡丹一样,暴殄天物。
从那以后,她吃红豆酥只敢跟筱筱偷偷躲起来吃。
有两次偷吃了,筱筱衣襟上的红豆酥碎屑没有拍干净,沾了一些在衣襟上,被老王妃以及她身边的下人取笑了好久。
筱筱那会不过三四岁,她不明白为什么祖母身边那些姐姐为什么会笑她,但是她会分好歹。
她们的笑,是取笑,是不怀好意的笑。
知道吃红豆酥会惹来旁人取笑,到现在都不愿意再碰一口。
所以...
顾时哪来的脸用红豆酥试探她?
哪来的脸给她递小纸条?
回想起小小的顾筱筱自卑的模样,沈慕兮眼眶发酸,心底对顾时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她若无其事地把目光从红豆酥上收回,将纸条塞给夏蝉,在夏蝉耳边低语了几声,在夏蝉离开后,她重新挺直腰板坐好,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
与此同时。
顾时在天宝临台外相隔五十丈的巨型假山内左等右等,看到逐渐有人靠近,他心中狂跳。
等待看清来人,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是你?”他语气淡淡地开口。
“怎么不能是我?”苏柳溪挑眉,她眉宇沉沉,似是隐忍了极大的怒火,“怎么,你以为来的是谁?”
“没有,”顾时甩袖转身,“我还要去羽林卫跟御林军那边走一趟,之后还要去膳部司,你先回宴席。”
“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苏柳溪顾不得形象,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官袍衣袖,“顾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蠢事?那是南渊太子妃,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你个蠢妇,闭嘴。”
顾时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力度太大,苏柳溪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两步,撞在了假山上。
她的右手手臂位置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顾时连忙想要伸手将苏柳溪扶起,伸到一半,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似是害怕引来旁人注意,他放下双手,重新压低了声音,“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苏柳溪被气得眼眶发红。
奈何顾时转身以后就利落离去,连一个停留,一个眼神都不留给她。
“小姐,”翠娥看到顾时怒气冲冲从假山离开,急忙进了假山,“你怎么了?”
刚才那一撞,苏柳溪头上的发冠因为惯性,歪了些。
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了几缕秀发,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柔弱。
这种情况下,连翠娥一个女子都恨不得上前好好安抚她家小姐。
偏偏那个郡王爷却是铁石心肠...
“王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是顾时对苏柳溪动了手。
苏柳溪阻止了她把话往下说下去,“宴席快要开始了,我们先回去吧。”
“难道真的任由王爷再这样下去吗?”
翠娥一脸担心地帮苏柳溪整理仪容。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回去宴席揪起那个南渊太子妃的衣襟,质问她为何要破坏她家的小家?
可是,她知道她不行。
似是看出了翠娥的想法,苏柳溪淡然一?穑?按聿辉谀歉瞿显ㄌ?渝???枪耸蹦歉鎏吧?滤赖耐?鞲阂逯?剑?隳??錾凳拢?獾玫绞焙蚪谕馍?Α!
翠娥快要急哭了,“可是总不能一直任由王爷这样荒唐啊?”
苏柳溪苦笑,目光落在虚空。
“既然阻止不来,那就让他撞撞南墙。”
...
慕容景衍是在夏蝉离开办事没多久回来的。
此时宴席之上已经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闲聊。
因着宴席还未开始,慕容景衍的位置又在沈慕兮旁边。
两人忍不住凑在一起咬耳朵——
“已经查清楚了,苏勇没死,当初是被回疆圣女用邪门歹毒的替身巫蛊换回一条命,只是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顾时在你跟女儿坠崖当天去了崖底的寒潭旁,现在你尸体跟冰棺被放在寒潭旁的天然石洞里,看样子,顾时是不打算给你们下葬了...”
沈慕兮有点意外,“这么久了,冰棺不融化?顾时这是想做什么?”
她的尸体都烂成什么样子了?
还要被冰镇放在寒潭边?
这湿气得多重?
慕容景衍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他真的对你旧情未了?”
“你可拉到吧。”沈慕兮嫌弃皱眉,“别在我面前说这么恶心的话,影响食欲。”
慕容景衍摸了摸鼻子,趁机小声开口,“你之前用在父皇身上的药还有没有?”
沈慕兮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该不会是看顾时不顺眼,想先弄死他吧?
“傅君靖需要。”
傅君靖,北宸显王。
这俩是要某朝篡位啊。
沈慕兮难以置信地看了慕容景衍一眼。
后者心虚地干咳了一声,“本宫也就问问,问问...”
两人脑袋碰到一块小声交谈的动作很明显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偏偏两人的声音几乎是气音,离他们近的人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再加上慕容景衍时不时做个心虚的小动作,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南渊太子,该不会是惧内吧。
“皇上驾到——”
一声内侍报唱。
本来还有各种细碎聊天声音的天宝临台瞬间安静下来。
朝臣命妇纷纷下跪。
沈慕兮与慕容景衍虽然不用跪,却也要垂首看向地面以示尊敬。
直到一明黄一朱红两个身影在眼前走过,沈慕兮才听到“平身”二字。
得了落座的允许,沈慕兮才有空偷偷打量坐在主位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
当今北宸帝傅元怀与当今南渊帝年纪差不多。
许是因为生活习惯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常年劳心国事,傅元怀的眼神不似慕容明坤那般涣散。
明澈的眼眸中,视线像是鹰隼一般锐利,仿佛一眼就能洞察人心。
感觉到他想要看过来,沈慕兮立刻收回视线,把视线落在身前的珍馐佳肴上。
“今日只是一个简单的宴席,小景可要好好尽兴才行。”
北宸帝朝慕容景衍这边举杯,字里行间是对慕容景衍的亲昵。
“难为皇上还能记住小景,小景不胜荣幸。”慕容景衍笑着举杯回敬。
态度一目了然。
“不要什么都往嘴里灌,会害了你。”
沈慕兮顾着龇牙朝为她倒酒的其他宫娥女子微笑,脸上没有太多其他神色。
慕容景衍面上带笑,同样用腹语回话,“本宫知道。”
上首北宸帝还在不停发表自己对于这次南渊特别遣了太子出使北宸,对北宸重视的感想。
忽然看到沈慕兮跟慕容景衍“眉来眼去”,忍不住又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二人身上。
“朕之前一直听闻你不愿意娶妻,还担心你父皇贸然给你指婚会让你不悦影响你父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如今看来,倒是白担心了。”
慕容景衍笑道,“伯父有所不知,父皇当时不知我在儿时与我的太子妃有过数面之缘;虽说太子妃儿时外出历练,但这些年我们亦有书信往来,也算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景能够得此爱妻,景,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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