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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竹此刻后怕不己,她慢慢平息自己颤抖的心跳:“但愿如此。
我们九个人五个受伤,三辆车六头骡车两头驴,死伤一半。
接下来,再经不得波折,可以返回寿阳么?”
只有她,舅舅,大槐和黎老军户没有受伤,七伯和另外三个人身上都有血,万幸人都活着。
刚刚她问过黎老,此处距离并州府城还有百里之遥,而倒回寿阳仅有四十多里。
“你放心,我会如实上报,一会儿换上马匹赶路。
但具体是往哪个方向,我做不得主。”张小兵自己人也有受伤的,他很想请沈灵竹帮忙包扎,但这会儿眼看她兄长受着伤,另几个也挂彩,也就没敢提。
沈灵竹闻言,脸上浮现怒色,“都受伤了还让我们当饵不成?”
她早该知道的,上位者摆弄棋子时,不会考虑棋子的意愿。
“小竹子,我疼,再给我扎扎伤口。”沈先竺听见她的质问,丢下挂彩的七伯快步过来拉走她。
沈灵竹让他蹲下来要给他再检查,他道:“不要紧的,我们伤的都不重。”
眼见妹妹突然落泪对自己说对不起,他忙给她抹泪,“与你有甚相干?”
“我如果不主动和韩先生提起,还天真的想借他们的力量,咱们就不会被牵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沈灵竹此时能体会到,师姐平日遇事不急着出头的原因所在。
再是在另一个世界见得多,也只是见过而非经历过。
她们不过是普通人,即没有什么虎驱一震令人纳头即拜的王霸之气,也不会突然天降贵人助你平步青云。
“大哥,我可怕你们出事了。”她是真的害怕,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沈先竺轻叹一声,对着跑来的黄舅舅摇着头,将妹妹揽在怀抱里,“不借他们的隐形力量,七伯这时仍会关在牢里。
信不信,未将我们身上带的银两敲尽,那王二爷不会罢手。”
“小竹子,你刚刚可是神勇无比,七伯趴在车底恨不能以身相代。
咋这会儿哭起鼻子了?”沈河包扎好手,也过来这边。
沈先竺道:“方才是一腔热血上头,打完见一地血人儿还是吓着了,她到底是个小孩子。”
“要不要收收魂儿。”沈河收起调侃的语调,再次看向在他怀里不抬头的沈灵竹。
他很多时候都下意识的觉得大小竹子两个是大人,此时才发现小竹子还不到先竺的胸口高。
“小竹子?”黄宗齐也很担心,他刚才去看了下,但凡被外甥女射中的人,都是在腿上没有要命。
“咱射的人都已经被生擒,你没杀人。”他以为她是后怕射死了人。
沈灵竹发泄一阵,已经能收敛情绪,她自己知道自己几两重,在大哥衣服上蹭去泪后她抬起头道:“我的力道,射不中要害。
我再看看几位大叔的伤势如何。”
“不用不用,他们有的是爬到车底刮伤的,有的是滚进沟里挂彩。
除了先竺,没有人被箭射中。”黄宗齐话音刚落,沈先竺连连轻咳,他是反应最慢趴下最慢的那个。
沈灵竹为缓解大哥的尴尬,提议大家赶紧帮忙打扫善后,等待张同知派人带他们离开。
那些死伤的牲口,就交由张小兵带人处理。
收拾车马货物时,沈河说:“还好小竹子坚持在寿阳留人留货,你们看看翻入沟里的车,一时半会是走不成的。”
“这车上带的二百多风箱,砸坏几十个。”人没事,黄宗齐也心疼起东西来。
他道:“河七弟,你看能修好吗?”
沈河:“大部分可以。”他抱起一个砸破洞的,正说着要拆开重新补装之际,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黄宗齐看清是塘骑时,心中一凛,他不由自主望向不远处,正给短兵搏杀受伤者包扎的兄妹。
“黄大哥,这是通知我们走的来了。”沈河也希望回去寿阳。
但是结果令他和沈灵竹都十分失望,张同知要求他们继续向并州前行。
沈灵竹扔下正剪的布,问张小兵:“且不说人受伤,这些车也得修,让我们两条腿走一百里?”
别人或许可以,她可不愿意再用小脚丫尝试远?迹?荒怯布?跫?
“所有完好的马匹,给你们绑货用。”张小兵试着劝道:“同知不只找了你们,还有另两批不同时段出发的商队。
目前遇袭的就只我们和前边一队人,谁也不敢保证没有露网之鱼。
让你们去府城,也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不信。”沈灵竹直视着他。
沈先竺也不信,他拉着张小兵往一旁稍走两步:“还请张小哥透露一二。”
说着,握住他的手送上个装着银子的小小荷包。
张小兵推拒回来,与沈家人相处时,人家一点没有待慢过他,特别是两人小的听闻他也参加过京师保卫战,每每都用看英雄的目光看他:“沈公子,我……”他犹豫几息,小声说出两个字转身走开。
沈先竺手握荷包愣在当场,沈灵竹包扎完跑过来问:“大哥,他怎么说。”
“药酒。”
“嗯?”
“他说药酒。”
“我们的?”沈灵竹心说坏了,经过几天愈后观察,张同知肯定发现了酒精的妙处。
她连拍几下自己的额头,“我们救人救出麻烦来了,什么相中咱们家的葡萄酒,搞不好都是借口。”
沈先竺按下她的手,“以前,二妹藏着这个东西,很有道理啊!”
“想要,我们告诉他制作方法就是,何必非要去府城。”如果是单纯到并州做生意,她是愿意的。
“或者,是担心他自己的人做不出来。”沈先竺完全想不到,张同知也相中他们兄妹的急救手法,属于另类的求贤若渴行为。
“小竹子,你记得详细的制取步骤吗?”他当时就打个下手,没特别跟进。
“记得,二姐自制的蒸锅简陋,希望他们能提供专门的物什。”沈灵竹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师姐买烧酒时和她讲过,现在的酿酒工艺中,已经有用到蒸馏技术。
所以,并非只有后世的人才独享,老祖宗早早就研究出许多先进的生产工具。
遗憾的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有些技艺失传。
“更希望,这一路上不再有别的意外发生。”沈灵竹和大哥商量着,接下来的最好由有经验的黎老军户继续带队。
今天,就是由他安排队形和控制速度,一定程度上能在受到突袭时,让大家可以互为支援。
沈先竺没有意见,“今晚,不要一个个轮守,必须休息好。”
好在两次的人犯合二为一,张小兵这边增派的人手也足,接下来的路上并未再遇袭。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们经过的一处岔道时,看见这里有过战斗痕迹,地上的血可比他们昨天搏杀时,多许多。
沈灵竹尽量不去看,省得再想起之前的遭遇而影响心情。
她的注意力多放在景色上,偶尔还能听到大哥吟唱诗赋,并吊着书袋讲这山川。
让她对“表里山河”几字,有更加形象具体感知。
而他们顺利到达并州城时,已经是两天以后,倒不是他们不想快,而是一干人犯受伤的太多,拖延到大家行程。
有张小兵等人在前边开路,他们进入城门畅通无阻。
“并州城墙之厚,可比美我们保州。”穿过瓮城,黄宗齐由衷的感叹。
沈先竺和沈灵竹异口同声道:“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一进入城内,其热闹也不减保州丝毫,如果不是他们跟在官军身后,还真不容易走的太快。
待到营防附近,张小兵调转马头找来:“我带你们入住客栈。”
“布匹马匹,你点点数再走。”沈先竺认为分清你我最好。
张小兵:“布匹由你们自行处理,换几头牲口几辆大车,马匹回头喂好还我们就成。”
“用不了上百匹。”沈灵竹坚决不要多余的。
两兄妹一声招呼,大家捡出可以抵消车辆驴骡的布匹数量。
并且租来街上的车辆,不再用军马。
张小兵等人看着他们一连串的操作,面面相觑后只好将军马和剩余的布匹收走。
而安排沈灵竹他们住宿的客栈,是离营地却很远的城墙附近。
沈先竺好奇之下问过张小兵才知,他们住的客栈边上是一家酒坊。
“沈公子,沈姑娘,同知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到酒坊内专僻一室制取药酒。”张小兵还说等他们洗漱休息一晚后,明天就领他们到隔壁。
待他一离开,黎老军户问:“沈公子,需要我去找千户的朋友吗?”
“如果陈千户另有交代,你就去拜访一下。
至于我们的事,即已了结不必再提。”沈先竺也不愿再承人情。
黎老军户明了他的意思,“那小老儿就只投份拜贴,送上千户捎带的礼品。”
“黎爷爷,需要我们出个人陪同吗?”沈灵竹觉着生地方,两两出行有个照应,尽管她知道老军户对并州熟悉。
黎老军户想了下,点了大槐同他一起去。
结果沈河也要跟着,他道:“刚好可以请黎大叔带我逛逛牛马市买车。”
他们坏掉的大车,都丢到半路由着张同知的手下,打扫战场后送走,至于送哪儿,不知。
“也好,顺便再问问他们这边有无风箱使用。”天色还早,沈灵竹自己都想出去转转。
当然,她也是有机会的,等洗漱之后,除留下几人看守行李外,她和大哥、舅舅,也要找到地址给大伯的同年投去拜贴。
“通判也住在衙门内,没有置办私宅吗?”找到地方投入拜贴,沈灵竹才发现是并州府衙。
由于很多行省级衙门,比如布政使司、都司、按擦使司尽数在城内,府衙反而没那么显眼。
“这要看当地衙门的大小,占地小,自然要到外边住。
不过只要地方宽敞,不少人都选择住在衙后的官疗。
上衙,当值,用人,都方便。”沈先竺的意思是,置私宅花的都是自己的银子,住公房一应开支无需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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