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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巨幢通过那千分一之刹那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打破了岩层,寻求出一条逃生之路的时候,灵王巨座与黄昏神之间的“博弈”仍未停止。前者以其无竖不破的瞳之剑,不紧破开了对方的精铁圣母,还顺便给予了“一花一界”的一线生机。正所谓“厚积薄发”,当须弥芥之法经过了长时间的积蓄,并一举全部释放之际,藏于地下的一众植被如同发疯似的,拼命向外滋生,就连藏于地下的源炎之火也无法阻止它们的势头,充其量只能在那些绿茵之中点缀几枚火星,转眼之间便被尽数扑灭。
“小瞧神王的杰作,黄昏神,这次是你大意了!”
“什么?”
随着中心处的大树不断扩张规模,这处原本透着无尽死亡气息的地底区域竟然一下子成为了生机的温床,各式各样的花朵在植株顶端伸展出来,阵阵花香透过空气,传入到在场每个人的身体之中。
“这……这种感觉……我身上的毒居然被压制住了?”
出乎柳如音的意料,本以为自己只能继续任人鱼肉,却不想灵王巨座的神之一笔,不止压制了黄昏神的力量,甚至还将其体内的火毒一并消解,之前雾化的身体也随之重新显现,那张惨白的脸颊之上也因此多了几分红润。
“快,先随巨幢离开这里,我在此垫后!”
眼见灵王巨座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柳如音叹了口气,当下开口道:“好,那你快点追上来!”
“好,我一定!”
说话间,灵王巨座大手一挥,一堵以千万树根纠缠交结形成的木墙,当即将两边隔离开来,并将自己与黄昏神划分到同一处空间之中。见此情形,黄昏神有心阻止,一时间却无法同时应对如此众多的妖枝攻势,不住地向后躲闪,生怕陷入到那铺天盖地的‘绿阵之中。
“你……你是一心求死吗?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面对黄昏神歇斯底里的质问,灵王巨座不以为然地笑道:“能与你这样的远古大神交手,那是我这个灵王的福气。不过,我有一点不解,为何堂堂大神纯九阳会遭你陷害!”
“哼,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儿上,本座就发发慈悲告诉你。没错,那个纯九阳确实有两下子,若以武力相搏的话,哪怕是本座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只是,他此次下来并非是想与我交手,而是为了取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宝贝。”
“什么宝贝?是精铁圣母,还是源炎之火?”
“都不是。据他自己所说,如今的他已经处在九阳至巅之境,修为已然是彻底停滞不前,若想更进一步的话,便需要另一种至阴至寒之物的辅助,而这个东西便在这里的最下面,是一块名为杰玉的石头。”
“杰玉?”
“呵呵,不过很可惜。作为天雄涧的主人,这里早已被本座翻了个遍。那杰玉是传说之中的圣物,未曾有人见识过它的真正面目,更无从得知它的确切位置。而就在他专心找寻宝贝的时候,本座使了一点小手段,便上了他的身,这才有了如今这般面貌。连他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这只黄雀会成为别人口中蝉虫吧?”
不知是法术松动,还是受到方才话语的刺激,这边黄昏神的话音还未落定,由其控制的纯九阳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咆哮起来,憋紫的脸庞,青筋爆起的脖颈,一股未所未有的炽热能量自其体内快速苏醒,眼看就要破体而出。
“纯九阳,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放弃抵抗吗?实话告诉你,本座这手借缘之术,可以奴隶操纵天下一切生灵,下到蝼蚁,上到真神,无一例外。本座舌头你心有不甘,但你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是本座最合适的寄主,你就认命吧!”
见纯九阳的异变并未消退,对面的灵王巨座匆忙之间看了一眼两侧的万千绿植,随即开口道:“九阳前辈,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是……你是那个灵王……”
耳听得纯九阳口中艰难吐露的这几个字,灵王巨座登时心情大悦,赶紧趁热打铁道:“我知道你现在身不由己。与其继续作为黄昏神的傀儡活下去,我倒有一计,不知大神您敢不敢一试?”
纯九阳的身体之中,黄昏神听到了灵王巨座的话语,立时心道不妙。然而,由于此间纯九阳的意识短暂回归,使得眼下这副身体不再继续听从他的命令,一直停留在原地,任由四周的藤蔓爬上身体,将他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同时,藤身之上的细小毒刺划破皮肤,将大量拥有麻痹效果的毒液送入到身体之中,进一步限制黄昏神的动作。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局,转眼之间竟然变成了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肉搏战,感受到前所未有危机的黄昏神竟在这时候有了顾虑,周身气息也随之变得与之前大不一样,异常阴怖。
“你……说!”
纯九阳勉强抬起头来,想要听从灵王巨座的意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黄昏神强行运转体内真气,无数清泠的流水涌入到空间之中,植物生命经接触,便立即枯萎腐烂,好不容易建造的一片茂密雨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其消灭,甚至连其中的灵王巨座都因此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连此地的弱水暗河都听从他的调令吗?看来,他之前自称这里的主宰,并未玄虚。不过,像他这般神通广大、无懈可击的真神,为何要借助别人的身体示人,难道他的真身遇到了干什么困难,不得已才会使用这种‘借身还魂的办法?”
地上的植被要被完全消灭尚需一段时间。趁着这一宝贵的机会,灵王巨座当即四下观望,终于在那对面左侧的角落之中,发现了一丝端倪。同一时间,身体控制权即将被重新剥夺的纯九阳声音时断时续道:“你……你有什么……方……法,快讲!”
“方法就是……”
说到这里,灵王巨座故意停顿了一下,就在黄昏神的注意力被其话语吸引过去的时候,其右手指尖处突然弹出一道不起眼的红色火苗,火苗正中纯九阳的眉心,一道火焰形状的烙印随即呈现在额头的中心处,一头银发随即飘入空中,并被一股由内而外的爆裂火势尽数吞没,化为一席冲天而起的“火浪怒发”。
“这是须弥芥功之中的第三式,名为三昧真如火,希望这股力量能够起到作用,令你彻底摆脱黄昏神的控制。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眼见灵王巨座突然启动,直奔自己的身后。黄昏神有心阻击,却不想一道火焰突然蹿上自己的眉梢,险些将其脑颅一举击穿。面对如此危险的行为,黄昏神当即怒斥道:“你这家伙,难道想自寻短见吗?别忘了,本座可以利用此地的铁精圣母随时为自己修复身体,哪怕是致命伤也不例外。你就老实地待着吧!”
“黄昏神,你未必也太小瞧我纯九阳了。好歹,这也是我的身体,我又怎么会轻易使他受伤损毁?我的真正目的只有你。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那原本的身体在岁月的冲刷之下,早已经受不起你那元神的庞大负荷。正因如此,你才会将真身养在整个天雄宫下,阳气最重最纯的焚世池旁边,利用地下岩浆来滋补自己的空缺。滑稽的是,因为我的到来,焚世池神效全无,其中最为精纯的部分全都涌入到我的身体,这才招至你上到我的身体。不过,你当真以为我无法破解你的附神之术吗?”
黄昏神稍作思考之后,诡笑道:“你就别再那里故弄玄虚了。倘若你一早就有方法对付本座,又何苦撑到现在?”
“不,是你错了。之前不动手,是因为这里只有我孤身一人,没有帮手替我分担压力。但同在不同了,因为那个灵王小子的加入,你的注意力与意识力相继减弱,而我甚至还还得了入化之前最后一步关键力量。黄昏神,我纯九阳向你保证,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与所作所为!”
“哈哈哈!纯九阳,你当本座是三岁的小孩吗?如果你真的可以逆转乾坤的话,那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法子!”
“既然如此,你给我瞧好了!”
因为纯九阳的“觉醒”,灵王巨座终于得以甩开黄昏神的追击,进而来到了后方一片黑色的区域之中。还未来得及观其全貌,一股浓烈的硫磺气味直冲天灵盖,熏得人差点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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